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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总算找到你了,这么多人,我差点以为自己把你弄丢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万佳怡朝着卓斯年的方向走过去。?? ≠
卓斯年微微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字条,上面黄连两个字,让他心如刀割,一滴眼泪竟生生从刚毅的脸庞滚落,滴落在手背上。
黄连是谁,是人还是药材,为什么自己看到她的名字就落泪,会心痛,会难过的仿佛被泪水吞没,仿佛坠入万丈深渊,仿佛被五马分尸。
那种痛,深入心脏、骨髓、乃至是灵魂。
可是,不论自己如何绞尽脑汁想,都想不到这个叫做黄连的人究竟是谁,和他有过什么哪些过往。
“斯年,为什么我叫你不回应我,你在看什么,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呀?也给我看看?”
正在万佳怡走到身边的时候,卓斯年蓦地回神,藏起了手上的字条,攒在手心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生,特别温柔的冲万佳怡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嗯。”万佳怡看了看卓斯年的手,没看到他的手上有什么东西,便也没有产生怀疑,“快点走吧,现在人变得多了起来,等会想走都寸步难行呢!”
卓斯年也被自己下意识没有给万佳怡看的这个举措给吓了一跳。
他们两个是生活了十年的老夫老妻,为什么自己还会隐瞒着万佳怡这些事情,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寺庙虽然人多,但是还算有秩序,左边是参观完寺庙出去的人,右边是进入寺庙的人,进出的人分成的两拨。
卓斯年一袭深黑色的衣服,很老气,在人群中也不出众,又被万佳怡戴上了墨镜,不留心看就是芸芸众生。
黄连穿着雪白的长纱裙,外面套着红色外套,像是一只蝴蝶一样飞进了寺庙,脚步很赶,很着急。
一黑,一白,两人的脚同时跨过古寺的门槛。
古寺的钟被人咚的一声敲响,两抹身影在古寺门槛汇聚了。
那一刻,仿佛电影被人摁了暂停键。
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样,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一下。
画面静止,世界静音。
就连古寺的钟声都消弭了。
一秒后,播放键不知道被谁摁下了,人声鼎沸,人潮如织,世界又动了起来。
两人擦肩错过了彼此,像是两头永远无法碰到的的直线,各自往前延伸。
黄连目光灼灼盯着姻缘树的方向,那是她曾今许愿的树,不知道斯年是不是在那个地方。
万佳怡挽着卓斯年的手臂,有说有笑的和卓斯年离开了寺庙。
“斯年!”一个声音穿过人声鼎沸,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
走了没几步,万佳怡现卓斯年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卓斯年往身后看了看,好像身后有什么人似的,眉宇深锁,眸光深暗。
是他出现错觉了吗?
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喊他?
“斯年?你怎么了?看什么?”万佳怡不禁好奇的顺着卓斯年的方向看过去。
“没,没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应该是错觉吧?
卓斯年没有放在心上,和万佳怡一起上了车。
......
“斯年!你在哪里啊!”找不到,找不到,哪里都找了,就是找不到!自己的直觉一定不会出错,黄连站在姻缘树底下,不禁喊了出声,可是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姻缘树前,有几个人大妈在求姻缘,听到黄连的话,其中一个大胆开口问:“你在找什么人?”
“我的老公走丢了,我在找他,可是好多人,我找不到。”黄连将卓斯年的面貌描述了一下,“他眉目精致,有一双削薄的唇,身高快一米九,腿很长……”
听到黄连的描述,几个大妈哄然大笑,“这么好看的男人在电视里头才看得见吧,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们年轻人就喜欢做白日梦!”
“我没有……”黄连急红了眼睛,连忙想起手机里有她曾偷拍的斯年的照片,连忙翻出来给她们看。
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们见过这个男人!”
黄连循声开去,现是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妹子花痴地说道:“我刚才还看到这个男人呢,穿的很老气,不引人注意,可是那张脸,那身材,长得可真够好看的,像是男性杂志里面的顶尖男模。”
妹子旁边的妹子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那些老大妈没有注意到眼神不好,可是我们都看到了,那个男人长得可真是好看,棱角分明的,眼睛是有点琥珀色的,鼻子很挺,唇很薄,生得像是画出来的一样,简直太好看了!”
“像一个明星,很像那个演最近热门的电视剧的啥来着,对了……玄彬!不对不对,更像小哇!”
“对对对,我就说咋这么眼熟呢,真的很像啊,气质请冷,冰山美男,笑起来肯定牙齿很白很好看的那种。”
几个妹子花痴地讨论着。
黄连听着听着只觉得眼眶炙热,心脏一阵一阵地揪在一起,就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的衣服,被搅得七荤八素。
她的直觉果然没有出错,卓斯年真的来过这里,就在这棵树下,可是她来晚了,他应该已经走了吧,茫茫人海,她又去哪里找斯年的下落呢?
黄连无助地环顾了一圈,仰头看了看姻缘树,双手合十,虔诚地道:“谢谢老天让我知道他曾经来过。”然后收回手机,给谷遇东打电话。
黄连又问那几个年轻人,“那个男人的身边是不是陪着一个女人?”
几个年轻人仔细想了想,“好像是。”
黄连脸上升起了不安,微微捏紧了拳头。
可以确定了,卓斯年应该是来过这里。
那个女人除了万佳怡还有谁?
可是斯年既然已经来到了古城,为什么不回来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不回来找她,这不是斯年一贯的行事作风。
斯年究竟生了什么?
无论生了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打电话给谷遇东,让他立刻派出人手去搜寻,他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拨通电话,那边的谷遇东似乎才刚起床,声嗓略微着倦柔的沙哑,“黄连?怎么了。”
“周末一大早打扰你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有急事要和你说。”
“没关系,你说吧。”
谷遇东的声音带笑,即便被打扰了睡觉也仍然彬彬有礼。
黄连将大致的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攥着电话,急匆匆地道:“我现在就在寺庙,希望你能派出人手搜寻,古寺,还有机场!这两个地方是最关键的!”
谷遇东愣了一下。
正常人听到黄连这么说都会觉得黄连是思念成疾,出现了幻觉。
仅凭着一个梦境就知道卓斯年在哪里,又说自己和卓斯年错过了。
万佳怡怎么可能带着卓斯年回到古城,更不可能出现在这么热闹的市井。
所以谷遇东也无法避免地怔愣了一下,眉梢爬上一抹不可置信,“这是真的?”
“是的!你要相信我,刚才给几个年轻人看了斯年的照片,他们说真的看到过他。”
黄连相信她和卓斯年心有灵犀,所以自己才会做那样子的梦,斯年来到这里,一定也是做到了古寺的梦,至于怎么来的,万佳怡怎么会同意的,虽然她不得而知,但是他们都来过了这里。
这冥冥之中是上天的指引,才让她不顾一切赶来这里。
虽然很可惜没有见到卓斯年一面,但是能知道卓斯年平安无事,人没事,就足够了。
念及此,黄连稍稍安心了些。
如果黄连的话是真的,那么卓斯年现在很有可能被万佳怡带到了机场。
谷遇东再也没有怀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钟,然后道:“黄连,你先和郑东回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斯年现在肯定已经不在寺庙了,我立刻派梁川带人过去查看,你别担心,一有消息我立刻会通知你,你马上去到郑东身边等消息,好吗?”
郑东一定不会让黄连一个人出门,电话那边是熙熙攘攘的人声,郑东应该就在黄连不远处,先确保黄连的人身安全要紧,否则找到了卓斯年也是白搭。
“好!拜托了!”黄连捏着电话久久攒在手心里,电话冰冷冷的温度从手掌心一路而上,黄连紧张得四肢都是冷冰冰的,在原地站了一会,黄连踩着帆布鞋走出了寺庙的门,刚好碰到爬上阶梯的郑东。
“少奶奶!可算找到您了!”郑东喘着粗气,“要是您走丢了,先生回来一定会怪罪属下,属下会自己拿砖头拍死自己。”
黄连唇瓣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道:“我们上车吧。”
那边,谷遇东给梁川电话,没有说明缘由,只吩咐立刻派人去机场,寻找卓斯年的下落。
梁川听了心里面已经有了揣测,想必是先生有线索了,要不然谷遇东先生也不会安排他们做无用之功。
梁川立刻派人赶去机场。
车子驶离寺庙,直奔机场。
一路上,万佳怡都在催促司机快点,好像身后有杀人狂拿着电锯追杀他们似的,“斯年,你怎么能拿下来墨镜呢,人这么多,万一碰到仇人的耳目了怎么办呢!”
万佳怡就担心卓斯年摘下墨镜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寺庙鱼龙混杂,人潮熙攘,难免会碰到谷遇东和郑东的眼线。
要是真的被现就糟糕了,好不容易是最后一天了,可不能出差池。
卓斯年走进寺庙的时候,看着人慢慢变多,万佳怡就拿出手机吩咐手下收拾行李,安排私人飞机了。
现在只要上飞机就彻底安全了。
前面又堵车了,万佳怡急得直跺脚。
卓斯年神色平静,瞳孔没有焦点,瞳距微微涣散,他显然有些出神,心中一直默念着那个名字,“黄连,黄连,黄连……”
这两个字并不缠绵齿间,也并不美妙,可是念起来却好像每一个字都从胸腔里了声,好像是用心念出来的名字,每个字都深入他的心脏和骨髓。
每次默念,都好像有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从脑子里面闪过,很快,o.1秒都不到,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于是卓斯年反复念着,试图抓住那难以抓住的东西。
堵了五六分钟,道路终于畅通了,万佳怡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机场。
梁川带了人就在卓斯年的身后,万佳怡的车子畅通了后,他们的人却被堵在了那边万佳怡的车子刚刚经过的马路上。
“真特么堵!”
梁川骂了声操,大力拍了下方向盘,还瞪了底座一脚,心急如焚,看着车水马龙就便秘一样堵住了,简直望眼欲穿。
车子一停,万佳怡争分夺秒下车,挽着卓斯年的胳膊,足底生风,脚底抹油,好像投胎一样走得飞快。
卓斯年的大长腿都快要赶不上万佳怡的疾走了,“佳怡,你的额头出了汗,急什么?”
“没,没有,我只是担心延误了飞机起飞的时间!”万佳怡强颜欢笑着解释道。
私人飞机随时可以起飞,为什么担心时间?
卓斯年心尖升上疑惑,不过心里面想着“黄连”这个名字,也并未多家过问,很快就将万佳怡的异样抛到了脑后。
万佳怡挽着卓斯年上了飞机,前脚刚踏进机舱门,后脚就吩咐道:“立刻起飞!”
“是!”
看着飞机的门缓缓关上了,万佳怡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擦掉额头大颗冷汗,“好险,好险……”
真的是好险,世界这么小,何况是古城,离黄连这么近,好在没有暴露踪迹。
幸好没有人现他们,幸好这次回国之旅还算顺利。
这一个星期都提心吊胆,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
意识到卓斯年还在身边,自己的话太过于奇怪了,万佳怡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扭头看向卓斯年,现卓斯年一瞬不眨看着窗外。
万佳怡顺着卓斯年的眼神看过去,是飞机的机翼,上面空无一物。
斯年怎么盯着机翼这么出神呢?
万佳怡看向卓斯年的脸,精致雕刻般的黑眸中间的瞳仁焦距微微涣散,他有些走神。
幸好,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奇异。
万佳怡松了口气,“斯年,你在想什么呢?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哦,要系好安全带哦,要是你出事了,人家可是会很担心的呢!”
伸出双手,万佳怡帮卓斯年系上了安全带,顺便瞟了眼卓斯年那个位置。
这次回国,卓斯年总该可以了吧。
这次回去,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扑倒卓斯年!
飞机滑翔而过空地,骤然升向天空,渐渐被云层吞没。
卓斯年的思绪也渐渐趋于明朗。
那颗姻缘树果然是梦中的姻缘树,和梦中的场景一样,就连祝福的字条也和梦中的相差无几。
这个落款的名字,黄连,可以断定是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否和他有着密切的关系,若是他认识,为何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
古城。
堵了快有半个钟头,梁川火烧眉毛的带人赶到机场,谷遇东的电话又进来了。
“你们赶到机场了吧,路也是堵得慌。不用去航站楼寻找,也不用去售票处寻找,直接去私人飞机的登机口,记住一定是私人飞机的登机口,记得询问地勤有没有私人飞机起飞的记录,如果他们不说,你就报上我的名讳。”
“好的,先生!”
梁川派遣小队去到谷遇东吩咐的私人飞机登机口,那里没有停泊私人飞机,但是有几个空姐和地勤从那里走出来,好像刚送完乘客似的。
“等等!我们是谷药集团谷遇东的人,请问刚才是不是有私人飞机起飞了?”
梁川带人气势汹汹的揽住了地勤。
“对,对啊!”看梁川不好惹的样子,地勤战战兢兢地回答,“刚才有一架之前从青城过来私人飞机起飞了。”
可恶,堪堪错过了?!
如果不堵车,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赶上了飞机起飞的时间!就能找到了先生!就差这么十几分钟!
梁川压住暴脾气,耐心地道:“那么请问飞机飞往哪里?”
“对不起,就算您这么问,我们也不清楚呢。那是私人飞机,机长都不是我们机场的人,飞去哪里我们不知道,很有可能在国内,也有可能去了国外,有钱人的私人飞机想去哪里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无法得知。”
一席话如冰天雪地的一盆冷水泼下来,梁川的火气全给浇灭了,都不敢拿出手机给谷遇东汇报他们搞砸了这件事。
“谷先生,真的有一架私人飞机起飞了,但是我们不知道私人飞机飞往哪里。”
谷遇东早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毕竟,对手是万佳怡,这种女人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过的,不仅心肠歹毒,就连手段都无比高,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让人拍手称绝。
有了心理准备,谷遇东的接受能力比梁川要强,不过想到黄连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会大失所望,不禁淡淡蹙了一下眉,然后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分散忍受,不要兴师动众,否则会引起媒体怀疑,行事要低调。”
梁川电话里说道:“属下知道。”
卓斯年失踪的事情不能被媒体知道,否则一经曝光,正阳集团将会面对舆论压力还是董事会的动荡。
出来的时候梁川让他们的人扮成赶飞机的路人,分散在四周,在他身边的不过一个随从,应该不会被现。
撂了电话,扫眼时刻,谷遇东放下手机先去洗漱,换下了身上的居家服,这才拿起手机,屏幕的锁屏画面上果然跳出了黄连的微信:“怎么样,遇东,找到斯年了吗。”
“斯年一定就在机场,万佳怡是惊弓之鸟,肯定会带着斯年去机场。”
“是不是飞机起飞了,那么问一下飞机飞去哪里,就算万佳怡换飞机,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好歹也有一点线索……”
看着那些短信,短信还有几个错字,可以想象出来,黄连输入这些字的时候,肩膀是轻轻颤动,手是微微抖的,很有可能眼眶还噙满了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沉吟十秒钟左右,谷遇东解锁了锁屏,输入黄连的电话号码,摁了绿色的拨通图标,听筒放到耳边。
响了还不到一声,约莫两秒,就被那边的人接起来了,兴高采烈的一声:“遇东!”
好像从喉咙里面出来的,挤压着就要涌出来的喜悦和激动。
“有什么消息吗?”
“……”
谷遇东先是沉默了三秒,然后启唇漫声,说:“小连,虽然我们还是没有万佳怡的手段这么厉害,能带着卓斯年回到古城又消失,不过我们可以暂时确定,斯年还平安无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是……”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找到卓斯年的下落了?
也是,那是私人飞机,私人飞机飞去哪里都是机主的事情,就连机场的上层也不知道。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以为终于能找到卓斯年了,原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昙花一现罢了。
不过,谷遇东说的也没错,看到卓斯年还平安无事,看来万佳怡没有对卓斯年做什么。
“只是。”顿了一顿,谷遇东敛眉沉吟了十五秒。
他仔细想了一些事情,当真是细思极恐。
卓斯年好好一个大活人,来到了古城,竟然没有想办法逃回小连的身边,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怎么了?”心间升上不安,黄连蹙了下细眉,捂住了胸口,好忐忑。
“只是其中隐情,按照你的话,有人看到斯年一个人呆在姻缘树下,就算四周有万佳怡的眼线看守,按卓斯年的身手,那些眼线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不可能打得过斯年,斯年为什么没有逃回来,其中隐情还有待推敲。”
黄连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这不是斯年一贯的行事作风。”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等到卓斯年回来,起码知道斯年身体健康,斯年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坚强的活下去,耐心地等他回来。
……
美国。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行程,一眨眼就过去了,卓斯年满脑子想的都是黄连这个名字,再一眨眼,回过神来,他们竟然已经坐在车上,不远处便要抵达他们的农庄小屋了。
“斯年,我们到家了!”万佳怡不禁拔高了音调提醒着男人,声音里面有些嗔怪,这一路上卓斯年都在出神。
是不是寺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呀?
怎么一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好像一直在想着别的女人,别说理会她了,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仔细想了想也没有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卓斯年是不是休息不够。
“斯年,我们终于回来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长途奔波了好久,你赶快去洗个澡吧,然后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几天没有回家,我都想念我们的家了呢!”
这几天卓斯年总是睡客厅,她就连想要诱惑卓斯年的机会也没有!
“嗯。”
卓斯年终于说了一个字,不咸不淡的应声,然后手插进口袋,走上木屋的阶梯。
......
夜,深。
一阵夜风将窗外的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黑暗的房间里仅有明月淡淡的银辉撒入内,冷月当空,树影婆娑。
万佳怡翻来覆去睡不着,翻身看看,卓斯年仍热维持着右侧睡的姿势,面对着床边,一直没有换过姿势。
想到这几天的事情,万佳怡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烙大饼一样,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点开锁屏看了眼,竟然已经凌晨三点十分整了。
还是快点睡吧,明早还要起来给卓斯年做早餐呢。
放下手机,万佳怡打了个呵欠,掖紧了被子,刚要闭上眼睛数绵羊睡觉,耳畔忽然传进来了男人细碎低哑的嗓音,似是喃喃自语:“黄连……”
刚开始第一声,万佳怡没有听清,差点没有被突然想起来的声音吓个半死!
是鬼?再仔细一听,声音是从旁边传过来的!
斯年,竟然说梦话了?
想必这几天很累吧,居然都说梦话了。
万佳怡不禁失笑,俯身过去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卓斯年口中的梦话,竟然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黄连!
万佳怡差点没被自己听到的名字吓得心肌梗死,就像大白天见了鬼,比突然有一颗血淋淋的头出现在眼前还让万佳怡心惊肉跳。
万佳怡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卓斯年怎么会知道黄连这个名字?
做梦的时候梦到古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梦中梦到黄连了?!
那些让人失忆的忘情丹没有作用吗?为什么卓斯年还记得黄连那个贱女人的名字!
万佳怡气得整张脸狰狞扭曲。
气归气,现在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了,追究卓斯年怎么知道黄连这个名字更没有什么用,还是先稳住卓斯年比较要紧。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步,绝对不能让卓斯年就这么想起来曾今他们的过往。
反正现在卓斯年已经失忆了,不如就误导卓斯年好了!
有了打算,万佳怡顿时有底气了很多,冷冷一笑重新躺下来。
清晨。
太阳光懒洋洋地爬进来,微风撩动洁白纱帘,鸟儿站在树梢清脆的唱着歌。
餐桌上,卓斯年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牛乳,烤好的白吐司上面抹了一层辣椒酱,就连上面的培根都抹了一层辣椒酱。
他的眼盯着电脑,在谷歌网页搜索了“黄连”两个字,现这还是一个中草药的名字。
打开小火,刷了一层橄榄油,往平底煎锅里面打了几颗鸡蛋,万佳怡一面煎鸡蛋,一面寻思着如何给卓斯年开口。
没有问梦话的事情,也没有问卓斯年怎么知道黄连这个名字。
万佳怡装作漫不经心,无意地开口道:“斯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得以前的那件事吗?”
卓斯年怔愣了下,抬眸瞟了万佳怡一眼,吃了一口火辣辣的白吐司,然后抿了口牛乳,淡淡地问,“什么事?”
“就是那个暗恋你的小女孩呀!看来你不记得了呀,我们从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是我的初恋,我也是你的初恋,但是后来有一个小女孩突然间闯入了我们的生活中,本来我也差点忘了这茬事,不过这次回国,看到熟悉的场景,我又想起来了。”
万佳怡语气平缓,徐徐地叙事着,好像在回忆,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卓斯年放下马克杯,掀帘凝目看定万佳怡的背影,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暗恋我的小女孩?”
他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可是万佳怡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对呀,那个小女孩可能是年轻气盛,明明知道我们已经订婚了,但是还是对你死缠烂打,我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生,从未见过一个女生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万佳怡言之凿凿,谎话成篇:“你记不记得,在我们的订婚典礼上,她喝得酩酊大醉,还跳出来当众对你表白,说你是她的男人,打扰了我们的订婚典礼。你拒绝了她,她每天都去公司堵你,缠着你,后来我们结婚了,这个女孩竟然拉着别人的孩子,跳出来说是你的孩子!”
卓斯年越听下去眉宇深锁得更厉害,对万佳怡讲述的这些东西表示不相信,并且内心有一种好像吃了蟑螂一样的恶心厌恶。
万佳怡说得绘声绘色,好像真的一样,“这个小女孩叫黄连,我想你应该对这个小女孩有印象吧,毕竟这个女孩真是太不要脸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破坏别人的幸福,当小三也就算了,还欺骗大众,真拿大家当傻子呢,你根本没有碰过她,居然拉出来一个丑兮兮的小孩子说你的亲生骨肉!”
可是听着这些事情,卓斯年心底没由来的感到反感,厌恶,不想再听万佳怡继续说下去了。
这些故事都是真的么吗?
既然是真的,为什么自己会很讨厌这样的故事。
万佳怡说的话不能不信,但是也不能全信,卓斯年将信将疑。
之所以信,是因为自己真的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
难怪看到黄连那两个字的时候,卓斯年感到自己生理和心理的反应都很强烈,原来竟是因为自己曾经认识过这个女孩子。
莫非是从前亏欠过这个女孩子,要不然为什么看到黄连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脏竟然痛得这么厉害,好像是心绞痛病人,地震一样持续不断的痛着。
现在耳朵听到这个名字,还有微微的余震。
削薄的唇微微翕动,卓斯年欲言又止,脑子里花了十秒组织了一下语言,薄唇微掀地道:“她现在在哪里?”
语气很平静。
万佳怡稍稍安心,终于问到了这里,只要说出最后一句话,给卓斯年最后一击,让卓斯年抹掉脑海之中黄连的一切,并且对这个女人产生反感,这就够了。
思及此,万佳怡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早嫁给更有钱的男人了吧。”
瞟了眼卓斯年,万佳怡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尖酸地道:“那个女孩子就是喜欢高富帅!一看到有钱的男人就恨不得扑上去,一个女孩子却不知道检点为何物。当初她对你死缠烂打,也是因为斯年你有钱,现在追不到你,肯定已经攀上了干爹!”
卓斯年薄唇一抿,缄默了,一口一口吃着抹了辣椒酱的白吐司,没有再问。
暗地里,没有人看得到的家角落,万佳怡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看来卓斯年已经对那个女人产生厌恶了,她也不用担心了,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万佳怡长长吁了口气,给卓斯年的盘子加上鸡蛋,“多吃鸡蛋,蛋白质对身体好!”
看着盘子里的那个太阳蛋,卓斯年面上若有所思。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次日天不亮,卓斯年倏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身,他掀开被子走下床,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万佳怡还在床上睡得很熟。
洗漱完毕,开放式厨房,站在料理台前,卓斯年拿了围裙穿在身上系好带子,熟练的拿过锅子清洗,解冻了冻水饺,放水进去煮饺子,开小火焖着。然后他拿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碗,单手打了几个鸡蛋进去——
一切熟练得好像曾经给什么人做过饭似的。
一道抱蛋煎饺出锅,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从小屋的门窗缝隙漏进来,万佳怡也醒了,看到卓斯年不再,伸着懒腰走出房间,“斯年?”
万佳怡闻到了空气之中飘散着煎饺的香味,混合着鸡蛋的蛋白质成熟的香味,香的让人垂涎三尺。
高大欣长的一抹人影,站在开放厨房里,忙碌着,做着早餐。
万佳怡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回国一趟卓斯年居然转性了?以前都是她给他做早餐,斯年也会早早起床给她做早餐了?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斯年也会学着对她好了!
真好!
万佳怡喜滋滋地笑着,本想走过去,但是想了想自己没有刷牙,便跑进盥洗室刷了牙,兴高采烈走出来,“斯年,你给我做了什么早餐呀,是抱蛋煎饺吗?好香呀!我好想吃呀!真是谢谢你给我做早餐呢……”
正这么说着,之间卓斯年将盘子里面的抱蛋煎饺一股脑的倒进了垃圾桶里。
万佳怡的脸色就是一白,愣在原地,“斯年,你......你为什么要倒掉那盘煎饺?”
卓斯年不是亲自下厨给她做早餐吃的吗,为什么又要倒掉?卓斯年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看得出来,那份早餐并没有做坏,有卖相,香味也浓郁......为什么倒?
卓斯年也坦诚,剑眉微蹙,摇了摇头,毫无隐瞒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做,但是好像不是给你做的。总觉得,好像答应过一个人,要为她学做饭,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说这番话的时候,卓斯年俊脸上只有浓浓的不解。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几乎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做了这些事。
万佳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放烟花似的,煞是好看。
黄连!
这个贱女人真是好样的,也不知道给卓斯年灌了什么**汤、吃了什么**药,竟然能卓斯年神魂颠倒,没了记忆还是对黄连这贱女人有印象?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黄连吃假的解药,让黄连去死好了!
去死去死!黄连你去死吧!
不管怎样,不管卓斯年怎么对她,她万佳怡也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卓斯年留在身边。
只要有我万佳怡在的一天,黄连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卓斯年见面!
这辈子卓斯年都是我万佳怡的男人!
......
古寺回来的头天晚上,黄连做了个好梦,睡了一个好觉。
周末愉快地过去了,得知卓斯年安然无虞,黄连的心情格外轻松。
青城正阳集团那边也很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了,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黄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生了。
果不其然,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精准得吓人。
周一的早上,时刻七点四十分左右,黄连被一串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抓过手机她接起电话:“喂?”
“小连!大事不妙!”
一贯沉静、处变不惊的谷遇东的声音里面满是焦灼。
黄连一下子就进行了,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遇东,怎么了,你好好说!”
“嗯!”
谷遇东有条不紊的将前因后果交待了一遍:“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斯年失踪的消息,制造谣言说卓斯年被女人拐走了!现在这个谣言闹得沸沸扬扬,青城正阳集团那边几乎要炸开了锅,果真如你的预料一样,正阳集团的董事会差点没把正阳集团的房顶给掀了,说是一定要斯年站出来辟谣,否则他们誓不罢休!”
果然,卓斯年的失踪会造成人心惶惶,局面动荡不安,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拐走的这种消息。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究竟是谁放出了消息,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去正阳集团解决这件事情。
“遇东,别着急,先安排飞机飞去青城,我现在换衣服,等会再机场碰头,在去青城的飞机上我们再慢慢商量此事。”
黄连拿着手机就冲进了盥洗室,拿起牙刷胡乱刷了一通,随便洗了个把脸,拽过毛巾擦拭干净,打开衣橱,看也不看随便抄了衣服裤子和外套出来,胡乱往身上一套。
事态紧急,迫在眉睫,没有别的时间想别的事情了。
撂了电话,十五分钟后赶到机场,黄连和谷遇东见了面,两人一起朝着登机口疾步冲去。
上了飞机,总算是能踹一口气了。
“请准备一份早餐过来。”看黄连甫一落座,椅子都没坐热便要开口说话,谷遇东吩咐空姐给黄连准备早餐。
飞快塞着早餐填饱肚子,黄连咽下食物,理清了大脑里面的乱麻,冷静理智地开口,分析情况道:“现在这种情况,流言蜚语不是流言蜚语,先派一拨人找到始作俑者,这边我们肯定交不出斯年,只能先用缓兵之计,告诉董事会和高层斯年生病住院了,董事会和高层有点眼色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好。迄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黄连重重一点头,舒出一口气。
青城,飞机落地。
黄连和谷遇东两人马不停蹄的上了车,赶到目的地,争分夺秒。
正阳集团。
会议室,气派豪华,宽敞明亮,一个大大的圆桌,围坐了正阳集团的董事会以及各位高层,一个个西装笔挺,面色严肃。
一路上,黄连已经在心底想好了说辞,可是电梯门打开,看到会议室的情形,凝重的气氛。
面对这么多板着脸的臭老头,黄连心底不禁有些局促紧张。
谷遇东握了握黄连冰冷冷的小手,温醇的声语在头顶响起,“我在你身后,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斯年不在,他会替斯年保护好黄连这个小妹妹。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黄连最坚实的后盾,始终在黄连身后保护着她的安危。
“嗯!”
黄连从谏如流地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出了电梯。
黄连穿着正式的女式西装,衣线笔挺,抬头挺胸,气势昂扬,气场根本不输在场的男人。
迎着董事会和高层,众目睽睽之下,她站定在董事长的座位前面。
镇定自若,气场从容。
安静的空气之中,黄连微笑环顾了一圈,眼睛和每个高层,每个董事会成员的目光进行接触,眸光不愠不火,好似一把被丝绸包裹着的利刃,看似温柔,实则锋芒毕露。
好像在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不是好惹的,斯年不在,她就是斯年的代言人,切莫因为她是女人小看了她,也告诉他们,有她在请他们安心。
果然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气场,压倒性的压制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躁动不安的董事会成员和高层都稳稳安定了一些。
没想到黄连的气场竟然这么强,果然有其夫必有其妻。谷遇东差点也被黄连的气场摄住了,回过神来暗自心惊。
黄连心底小小松了口气。
她越是冷静,他们才能冷静。
如果连她都慌了,他们就更加焦躁了。
按照谷遇东说的做,黄连在心底默念了三秒,然后才启唇,硬着头皮,不疾不徐地道:“外面的风言风语,想必在座各位已经略有耳闻,有人故意想要分崩离析正阳集团内部,故意制造内乱,若是找到始作俑者,正阳集团将会严惩不贷。”
有人尖锐问,直戳痛穴:“请问董事长夫人,董事长现在人在何处?究竟是谣言还是事实?请董事长夫人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话音落下,高层和董事会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难以掌控。
黄连凝噎了一下,捏紧了拳头,指节嵌入了肉里,刺痛感让她的思维稍稍清晰。
正要说出和谷遇东在飞机上面对过的说辞,“董事长他……”
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一道熟悉得,清朗低沉、如醇厚的干红般的男声,在空气之中乍然响起——
“才几日不见,大家这么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