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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狂奔着往前走,忽然瞧见对面一片火光,却是有人放起火来了。
傅遥大喜,高声叫道:“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石榴听着声响带着人赶过来,一见到他们,忙道:“杜平月在前面,你们快去。”
傅遥点点头,一转眼石榴已经冲过他们和后面追来的土匪打起来,她力大无比,也勇猛,一把大片刀,甩起来跟砍刀切菜一般,真是沾着死碰着亡。
赟启看在眼里忍不住大赞,“真是好功夫,朕身边就少有这样的高手,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杜平月如是,杜怀如是,就连一个丫鬟也勇成这样。
傅遥笑笑,“不是手下,这都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就因为她对他们好,才换来了他们的真情,这么些年生死与共,早有了过命的交情。
赟启望着她嬉笑的样子,眸色微深,这人虽痞,却自有人格魅力,让许多人为她卖命,也毫无怨言,看来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有石榴和杜怀带人挡着,那些土匪也过不来,他们顺利跑到了寨前。这会儿山寨前的空地上早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杜平月在寨外等了许久都不见他们出来,就叫人放火攻寨,也是傅遥搅闹的太厉害叫人有了提防,刚一进来就见土匪头子带着一帮喽啰出来防卫。
杜平月一向寡言,不会像傅遥说一堆屁话,他只有一个字,“打——”
他带一些侍卫顶着,石榴忙招呼自己的朋友跟着她冲进去救人。也因为这样,他们才顺利和石榴碰面。
傅遥和赟启赶到时。场中杜平月和那匪首正打得激烈,以杜平月的武功能从他身边走过十招的人都不多,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出招甚是凶狠。杜平月也是起了怜惜之意,竟不忍心把他格杀。只他这一手下留情。两人打了四五十招都没分出胜负。
早在上山的时候,傅遥就瞧这匪首小子挺顺眼的,真是进退有度颇有大将风范。所以一到场中,就高叫道:“平月,抓活的。”
她这一叫,匪首发现他俩,不由喊道:“九娘呢?你们把九娘怎么样了?”
风九娘早就看上赟启,今晚必找他的。这会儿他在,风九娘却不在,也难怪这小子心里不安生。傅遥幽幽一叹,好好的孩子,看着岁数也不大,难道又和那个风九娘有一腿吗?
她撇撇嘴,“你那个风九娘已经死了,被剁了*块,想找她下阴曹地府去会吧。”
匪首大恼,抛下杜平月就向这边扑来。他这一动,身体有了破绽,杜平月左手挽了剑花。对着他左臂刺了过去,这一下是手下留情的,只刺一分,若再深点,手就废了。
他惊叫一声,紧接着杜平月手腕一翻剑尖抵上他的喉咙,却是再也不敢动了。随后上来两个侍卫把他捆上,像捆粽子扔在一边。
那小子被绑却兀自不肯服输,高声叫着要跟杜平月再打来。
大当家被抓了。土匪们见势不好,没头就跑。可这会儿哪容他们跑走,杜怀和石榴带着人赶到。不一刻便抓了大半。剩下的如苍蝇一般乱哄哄飞下山去了。
杜平月把匪首押到赟启面前,那匪首硬着脑袋不肯跪,被石榴狠踢了一脚,便也“扑通”趴在地上。
赟启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傅遥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八成是见人家功夫好,起了招揽之心。只是那匪首轻哼一声,却不肯说话。
一个名字而已。傅遥走过去,对着后面几个小匪一阵狠踹,问他们,“你们老大叫什么?”
立时便有人招了,不但说了名字,连祖宗八代都抠持的很干净。
这个匪首名唤陈尧,祖上曾做过前朝将军,被李氏得了天下后,他爷爷便隐居起来,平时做点小生意糊口。一个打仗出身的,弃戎从商没几个能把生意做得好的,连着陪了几年就把家底赔光了,他爷爷四十多岁才娶了媳妇,生下他爹,因为家里穷也是三十大几都娶不上媳妇,好容易生下他,没几年就死了。
陈尧自小跟着娘过活,他自小喜欢习武,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刀谱,他自己学着练,竟也有小成。后来寻了个武术师父,练了几年,武功长进不少。
不过后来他娘病了,就再也请不起师父了,只一个人私下里偷偷练。几年后他娘死了,他就开始四处流浪,没吃的就抢,没钱就偷,还纠集了一伙人组成个团伙打家劫舍。也没人教他,渐渐越学越坏。不过他本性还是好的,虽然抢钱,但从不伤人,有时候还救济一些贫苦百姓,就当劫富济贫了。
只是后来无意中结识了风九娘,被这个女人蛊惑,才占了黑风寨当匪首。
这些经历被人说起来,傅遥不禁暗暗猜想,这小子一定是叫风九娘给骗了,所以才让她为所欲为。
她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陈尧的头,好像拍一只猫一样,“你这小子看着长得不错,武功又好,也不像个傻子,怎么会和风九娘那种女人勾搭上的?”
陈尧呸了她一脸口水,“你胡说八道,九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傅遥大惊,“你什么时候被她救了?”
“就在五年前,我饿的不行她给了我个馒头。”他说着一副感恩的不得了的模样,大有恨不能以死相谢的意思。
傅遥哭笑不得,她总算找到比杜平月更守约定的人了,当年她好歹是帮杜平月报了杀父之仇,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馒头叫人当把刀似地乱耍?
她抬腿给了他一脚,“你是傻子吗?风九娘叫你抢劫就抢劫,叫你杀人就杀人,叫你把人卖去挖煤你就做,她叫你做什么缺德事,你都干吗?”
陈尧傻傻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进黑风寨听风九娘的主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他表面是这里的大当家,许多事都是她在做,就连卖人的生意都是她联系的。
这下不需要审问,嘛都说了,傅遥看看赟启,“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赟启轻哼,“能问的都问了,还叫我说什么?”
“那这个人呢?”
“先交给地方官府吧,关段时日,等咱们回来再说。”
“是。”傅遥转身吩咐杜怀,把这些人都押到吉安县衙。
赟启看看这些来救驾的人有许多都是生面孔,问道:“这些人都是哪儿找的?”
“是石榴的一些朋友,与她关系不错,请来帮忙的。”
赟启冷笑,“现找哪儿能找这么快,莫不是你提前知道要出事,才找了这些人的吗?”
傅遥开始冒冷汗,这小皇帝反应够快的,她都没举一呢,就反了三了。
她干笑,“爷,就是赶巧,赶巧。”
“那就好。”赟启整了整衣服,对一旁侍奉的刘福成,“起驾。”
傅遥暗骂,丫了个呸的,都到荒山野岭了还摆谱。
经历了这一场,赟启显然学乖了不少,至少他知道加紧赶路,走路不磨蹭了。就连饮食上也不如先前那么挑剔,有时候在野外吃些烧烤冷食,也能下咽。
这一路上,他大多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有时候傅遥问他话,也不多说。
晓行夜宿,走了十余日终于到了江南。
傅遥建议此行的第一站到杭州,赟启思索一下也便同意。他本来就是查盐税的,第一站定在这里正合他意。
傅遥想的却是,要是能在杭州辞官,她就直接回老家,还省了这一路的食宿费了。
两个人各怀各的心思,都想着怎么让对方入了自己的套,这样一来相处的反而极为和谐。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杭州的美景美物。
傅遥以前做过杭州知府,对此一方土地甚是了解,一路上她向赟启介绍了许多杭州的名胜古迹。
赟启是北方人,看惯了青砖红瓦和黄土地,对锦绣江南的圆润细腻很是心怡。他虽然在幻想中已经尽可能地想到了杭州的美丽,可是等真的见到杭州,此地的美更让人惊诧!
西湖虎跑自不比说,那是被张潮誉为“山水中尤物”的,单是杭州生机盎然的满城的香气就会让你流连忘返。满城飞花,处处莺歌燕舞。总会让不同的人在不经意间发现别样的美景,真有误入画中之感。苏堤春晓,曲院风荷,柳浪闻莺,灵峰探梅,真是风雅诗意,再加上梅家坞的美食,虎跑泉续出的龙井,幽幽雅雅,恬恬淡淡之间,总会让人的心飞起来。
当然,以上这些纯属傅遥口述,到了杭州吃美食可以,但是看风景就得往后挪挪吧。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看灾民的,不是来看景色的,所以马车一进了城,她就带着赟启去了贫民巷,那里是穷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往常有灾民涌进城,官府也是把他们往这儿赶。
傅遥叫了几个侍卫陪着她和赟启一起,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着。
石榴不依,非得也要跟着,被杜平月拦住。
他嗤笑,“你以为里面是什么神奇宝贝吗?”
石榴眨眨眼,“难道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