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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遥发现他们到了一个荷花池,池水很深,两人游着上去,趴在岸上先吐了半天水。
“总算活过来了。”傅遥喘息一声,她抬头看赟启,他浑身上下湿的透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那纤细却不失阳刚的身子显露出来,虽是发丝凌乱,却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性感。
这样的魅力比之京城四大公子都不遑多让,让人心醉、让人心迷,这会儿幸亏没女人瞧见,否则一定会用露着很大缝隙的手遮住眼睛,继而兴奋的大声尖叫吧。
她现在就有种想叫的冲动,不是兴奋,而是懊恼。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这样的干瘪不像个女人身材,再加上本就有些秀气的脸,怨不得许多人都背地里喊她兔子,果然不男不女的厉害啊。
赟启吐完水慢慢缓过气来,口中叫着:“白云,白云。”
傅遥看他似要回头,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他头上,然后走也似地跑走了。
那湿湿的衣服贴在脸上很难取下,等赟启拿下衣服反应过来,四周哪还有傅遥的影子。
他不由眉角微皱,这个跟自己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人,原本应该好好嘉奖的,至少她两次莽撞让他们逃出生天了。可为什么她连见都不愿让他见一面?是不敢,还是因为什么?
抱着她的感觉很熟悉,可她的声音却很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地不能久留,要是被人看见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慌忙爬起来向外面走去。
见他走远,傅遥才从花丛里出来,被冲泡过,身上的力气都抽光了。自然不可能跑太远。
而既然赟启走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自己那件外衫已经被赟启拿走。只穿着件里衣,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晃悠。
这会儿府里的人大多在前面伺候,整个后院空无一人,她抱着肩膀潜进了府里下人的房间,那似乎是个丫鬟房,里面还真有几套女装。
换下湿衣,她挑了件粉红色的穿在身上,头发简单的梳了几下,在后面扎了个麻花辫。这么一看。倒显得比平常小了好几岁。
她悄悄走出去,这会儿前院的比赛已到了最后的关头,竞选者就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杜平月,一个是魏冰玉,还有一个是卫侍郎的小公子卫明玉,今年十九岁,也是京中有名的公子之一。他长得标致,文采也好,只唯一的小毛病就是太娇气。
杜平月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是黑的。现在更是僵硬无比,好像被什么狠狠拍过。尤其是现在站在众人之前,好像挑牲口一样让人看着。他心里恨得直冒水。很想在某个人脖子狠狠掐一把。
傅遥抬起头时,正看见他这表情,不由吓得心脏砰砰跳,她也顾不得多看,慌忙低着头向前跑去。刚走了几步,路过一个花坛时,突然一个人在后面轻叫道,“喂,那个丫鬟。我衣服湿了,去拿一身来换。”
傅遥回头一看。见那人正是赟启,那颗受惊的心更是乱跳一把。她慌忙低下头。心道,这个笨蛋,偷身衣服都不会。果然做皇帝的都是手残。
瞧他那样子似是找不到干净衣服,想出门就怕叫人瞧见,才会躲在花坛边上。大约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向她一个丫鬟求救。也幸亏遇上的是她,若是别人看见他这一副落水狗的样子,早吓得尖叫起来了。
她不敢再回头看,只轻声道:“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赟启出门自然会带着许多侍卫出来,那些人特在满世界找他,只是现在这样子太丢人,不欲叫他们看见而已。
此时,他看着傅遥的背影,微觉诧异,第一次瞧见一个女人跑起步来这么像男人,这人到底是谁?刚才她头几乎垂到胸上,他竟没看清她的脸。
傅遥飞快跑到后院,这回还真找到几件男装,她偷了拽了两件跑回来,为了怕赟启认出,特意找了盒粉脸上涂在脸上,还点了两个大黑痦子,看着甚是丑陋。
她转回来,扔下衣服就跑,这一跑倒把好容易化的妆给浪费了。
赟启此时根本顾不上看她,没时间计较那是下人的旧衣服,他迅速穿好了,然后和找寻他的侍卫碰面,在他们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惠郡王府。他到这儿来是极隐秘的,提前也并没知会惠郡王,自不能被主人撞见。
傅遥也不敢在王府久留,见皇上走了,也忙从府里溜出来。
她这辈子还没穿过女装,从小就当成个男孩养,这乍一换上女人衣服还真觉不习惯。从王府出来,走到大街上总觉得别人眼光都在看她。
是衣服穿反了吗?还是……
伸手在脸上一摸,满手的白粉,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张丑脸在作怪。她吁了口气,开始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走路,有摊子卖脂粉首饰的,也会拿来瞧瞧,小贩们还会热情招揽生意,让她觉得开心不少。
知道杜平月肯定在家里等着掐死她,她也不急着回去,等转够了在估衣店买身男装穿回去就是了。
在外面晃悠着直到天黑才回府,这一天过得惊险之极,不等杜平月开骂,立刻先声夺人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把她被困的经历说了一遍,说自己被困到密道,还说自己从荷花池爬出来,着了凉,得了风寒。说着似乎为应景似地,还打了几个喷嚏。
她确实鼻子囔囔的,但不是在水里泡的,而是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面冻的。
但杜平月哪知道这个,他遍寻不到她,也料想可能出事了,急得火上房似地,又哪有心情算别的什么账?这么一来,白让她躲过了一劫。
石榴和海棠见她受苦,也对她嘘寒问暖的,给她烧了水先洗个热水澡,又熬了姜汤、红糖水,让她喝透了才给铺被子睡觉。
傅遥这一夜睡的并很不安稳,总是梦见赟启,梦见他抱着她发抖,又梦见他指着自己大喊:“不许别朕的事说出去。”一觉醒来竟觉头疼欲裂。
早上起来,她觉得不舒服,叫海棠请了大夫来,也不让诊脉,只说是受了惊,叫给开了几副压惊药。
那大夫常到府里来看病,也素知傅遥的怪癖,照她说的开好了药,心里却免不了腹诽,照她这种乱吃法,早晚把自己吃坏了。
傅遥其实也没什么病,就是做了贼心虚,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告假,在家里休息几天。
※
如她所想的一样,自那日之后,皇上就暗地里叫付云峰找一个白云的儒生,可几百名应征驸马的人里,别说白云了,就是连姓白的也一个没有。
付云峰找了几天没找到,便来求助傅遥。那一日傅遥明明去了惠郡王府,可是为什么忽然间不见?
傅遥自然打死不会承认去哪儿侍卫,她故意说些话误导付云峰,让他以为若不是应征的人,就是王府里的下人假扮的。或是丫鬟,或是小厮,随人而定吧。
赟启在惠郡王府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虽然心里疑心惠郡王在其中使坏,却也并不敢大肆搜索罪犯,也不敢大张旗鼓找什么白云。一国之君在臣下府里暗查,叫人给关起来,一旦传出去,不管脸还是屁股都得丢尽了。如此一来倒便宜了惠郡王,没有因此而获罪,而那个推了傅遥一把,进而落下石门的罪犯也成了个迷。
而几天之后,圣旨下来了,新选的驸马定成了魏冰玉。
傅遥问过杜平月那日的情形,杜平月说后面最后一关他弃权了,因为受够了别人的摆布和审视眼神,差点把甄选的台子给砸了。
那个卫明玉被他咆哮的样子,吓得差点尿裤子,还没开始选自己先跑了,最后剩下一个魏冰玉倒让他白捡了个便宜。
其实魏冰玉能做驸马是傅遥预料之中的事,那日公主就说对他有情,又怎么会把驸马的桂冠戴给别人?
皇家公主要办喜事,婚礼要隆重奢华,但皇上似乎想快点看她出嫁,婚期就定在本月,只留着不过二十天的时间准备,仓促之下也难做到尽善尽美。
驸马府是下旨之日赐下的,与傅宅相隔不过一条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到了大婚之日,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万分,公主的嫁妆摆了十里长街,浩浩荡荡的送进了驸马府。礼车在长街上缓缓而行,不知有多少人议论纷纷,都说魏冰玉被馅饼砸中了脑袋,砸了一个富贵身。
许多朝臣都到府祝贺,傅遥也赶来贺喜,在厅堂之上与新郎喝了好多酒。
魏冰玉山是孤儿,家无父母在堂,这场婚礼办得虽隆重,礼数却也简单。傅遥虽不赞成这场婚事,怕魏冰玉心怀叵测,但能看着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她也是打心眼里高兴。以前她对皇上很有成见,总认为他是无情无义的人,现在看来,他能为妹妹的婚事一忍再忍,也算是个好哥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