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傅小玉挨打

风之灵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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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云菲很想翻个白眼的,明明是他有话要说,却问她说什么。

    她笑道:“皇上不是有话要说吗?”

    赟启这才想起,“啊,正要告诉你一件喜事,朕将你内弟付云峰任命为这一科的主考,今日就上任了。”

    前朝发生什么事,后宫早就传遍了,哪还用得着现在才说。虽是如此,付云菲还是装作刚得知消息,一脸惊喜地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她站起来再次叩首,“只是云峰年轻,恐怕还不能担此大任。”

    赟启点点头,“朕也觉他年纪还轻,怕历练不足,正想找一个老成些的给他当副手。”

    付云菲忽然想起傅遥,“不知傅大人如何?”

    “哪个傅大人?”

    “就是应天府尹傅遥傅大人。”

    赟启“噗嗤”好险没把茶笑喷了,“傅遥?大字不识几个的傅遥?叫她去做副主考,那些贡生们所做的文章她看得懂吗?”

    付云菲垂首,她也觉自己鲁莽了,傅遥确实不是做考官的材料。这么贸贸然的提了傅遥的名,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心有怀疑她和傅遥有什么。

    偷眼瞧着,赟启没露出异样神色,心下稍安,“皇上定的副主考是谁?”

    “朕思量着不如叫翰林院掌院学士魏东林做副主考。”

    付云菲一喜,魏东林老成持重,曾做过三的科主考,经验丰富,果然是最好的人选。有他指点着,付云峰定不会出大错。

    她再又叩拜谢恩,行了大礼。

    赟启扶她起来,笑道:“云峰虽历练的少。但难得他忠心,以后朕还会重用他,定要叫他官拜一品。”

    “皇上如此垂爱。倒不知让臣妾如何是好了。”

    “朕对爱妃怜爱,自也会对云峰多照拂。”

    付云菲“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两人相拥着视线各自上挑,却不知心里各想的是什么。

    ※

    傅遥得知魏东林做了副主考已经是次日了,她摇着头连连叹息,赟启真的是没人可选了,魏东林虽然经验丰富,但美中不足的是这老头年纪太大了,老眼昏花的。恐怕连试卷都看不清了。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火烧不到她身上便与她无关。她只叫傅小玉赶紧准备殿试,前些时日的会试是由礼部尚书住持的,傅小玉侥幸中了会元,还因此兴奋的放了一挂鞭炮。

    傅遥虽觉得他穷嘚瑟,不过听那鞭炮想起的声音还是觉得心里美美的,好歹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成才了。

    杜平月看她一连几天都呵呵傻笑的样子,忍不住泼她冷水,“你小心乐极生悲。别烧了什么火又烧到你身上。”

    杜平月一向是乌鸦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傅遥对他呲了呲牙。“你再敢胡说,真要有什么事的时候我先拉你出去垫背。”

    杜平月嗤了一声,“你什么时候不把我拉出去垫背了?”

    这倒是实话,她一向是“有事杜平月服其劳”的。

    在殿试之前还有一系列仪式,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元日在宫门外等候接受皇帝的检阅,以示皇帝君对天下举子的关爱恩浩荡。

    这日一大早傅小玉就出门参加仪式了,傅遥也去衙门办公。

    这个应天府衙虽然门阶不高,却有着跟御史台、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府等衙门有几乎相等的权限。而且,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

    她管的是京城的治安与政务,同时也联着六部以及上书房。也就是说。如果她的骨头够硬,就有能力通过皇帝。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凭着一个职位的力量,能够同时插手众多中央部门的事务,且并不算越权。

    若是年轻的时候她在这个位置,肯定会好好整治一下京城的歪风,但可惜现在她有心却并不想出力,偶尔有点空闲也只想在衙门里睡觉。一上午打着盹,没看几份从各省传来的奏报,倒听着杜平月不停地唠唠叨叨,说的全是她不想听的话。

    她打了个哈欠,“我做官这么多年,不都是你替我打理的吗?你看着办就是,何必事事都要跟我说一遍。”

    杜平月把奏报往旁边一扔,“好,就说点感兴趣的,近两日京城各处都在卖考题,你可知道?”

    傅遥不感兴趣,“哪年没卖题的,大街之上还竟是算命的呢,什么铁口直断,说自己能算出考题,全是骗人的。”

    “就算今年的考题卖的与众不同。”

    “怎么说?”

    “全都一样。”

    “你怎么知道?”

    “问你那宝贝儿子,他可是花了不少钱买了好几家的考题的。”

    “傅小玉——”傅遥狞笑一声,丫了个呸呸的小王八蛋长本事了,居然投机取巧买起考题来了。

    她拎着屋里的铁棍子大步流星走出去,这会儿这小王八蛋应该已经回府了。

    杜平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个精神抖擞的样子才像她嘛,像刚才那死气沉沉的病猫样看着就碍眼。这个官她到底多不爱当,才这么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他迅速收拾了手中的活,都交给府丞代办,至于他,自己回家看戏去了。

    傅遥回家的时候,傅小玉果然已经回来了,正笑眯眯的吃着石榴做的醪糟圆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眼看着傅遥拎着棍子进来,他慌忙跳起来,“爹啊,我没干什么?”

    傅遥狞笑,“没干什么?你杜叔叔说你出去买了考题,可是真的?”

    傅小玉咬了咬牙,早知道杜平月这么不靠谱,他就不告诉他了,这还没在手里捂热呢,就泡汤了。

    怕挨打。赶紧把考题拿出来。

    傅遥打开一看,低声念道:“中立而不奇强x乔义。”

    傅小玉掩嘴偷笑,“爹。那是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傅遥瞪了他一眼,她认字不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好歹她九个字念对了六个。

    “这试题从哪儿来的?”

    “买的,二十两银子……一题。”他越说声越小,心里纠结的不行。要不是她总想望子成龙逼着他有所成就,他也不至于想这法子,以他的本事真要挤进那二三十个进士的名额里,除非他家祖坟冒了烟。

    “没出息的东西。”傅遥恨恨的骂一声。倒不是因为他花钱买题,而是……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能是真的吗?

    狠狠的教训了傅小玉一顿,打得她哭爹喊娘。嗷嗷直叫。

    傅遥罢了手,就这一个孩子,也不能真打死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扔了棍子,她就进宫去了,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坐进了养心殿了吧。

    傅小玉的事倒给她提了个醒,他学问做的一般却硬要他鲤鱼跃龙门,未必能成,可要不成。等她离开之后,这小子无一技之长日子可不好过了。倒不如求皇上恩典给他个闲差,但赟启那鬼心眼的哪是那么容易说动的。少不得要为他卖卖命,漂漂亮亮的办几件事才好开口了。

    她进养心殿时,赟启正眯着眼盯着书案的奏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抬头瞧见她,不由扬了扬嘴角,“傅大人今日可真是勤谨起来了。”

    她一向是不奉召不进宫的,像这样不请自来倒是极少。

    傅遥嘿嘿一笑,“皇上夸微臣,微臣下次一定更勤谨。”

    “这倒不用了。”赟启揉揉额头。看见她的次数多了容易头疼。

    他道:“傅大人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近日京城大街小巷考题之风日盛,臣请旨大肆整肃。”

    皇上半天没言语。旁边站着太监总管刘福成笑起来,“傅大人真是大惊小怪的。京城哪年不是这样,一到这日子什么和尚、老道全都跑出来了,题目押的千奇百怪的,又有哪一回中过?”

    “皇上的意思就是不用管了?”

    赟启微有些不悦,责备的看了眼刘福成,人越老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你是应天府,这是你分内的事,你看着办吧。”

    “遵旨。”

    傅遥爬起来要走,赟启又道:“对了,前几日太后说你好些天没去拜见了,想召你过去瞧瞧,你今日就走一趟。”

    “遵旨。”

    傅遥出了养心殿,自有太监带她去太后宫中。

    她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太后好不央的想见她干什么?她跟这位太后素来没啥交情的,太后也不是皇上的亲生的娘,只不过皇上幼年丧母,曾在以前的容妃谢氏身边养了两年,后来皇上登基后才封了太后。

    她做了十年的官,统共也就见了这太后三四回,这次为的是吗呀?

    谢太后今年五十多岁的年纪,是宫里跟着先皇最久的嫔妃,不过老太太吃的好,保养的好,看着倒像四十上下的。她这几年信佛,早从太后宫中搬出来,搬进了怡安堂,把个宫殿弄得跟庙里的佛堂似地。

    她进门时太后正坐在蒲团上念经,看见她进来,和蔼地一笑,“这就是傅大人吧,几年没见倒是越发英挺了。”

    傅遥慌忙见礼,“参加太后,太后才是越来越年轻,微臣乍一进来还以为是后/宫的哪位新妃呢。”

    “你少贫嘴了。”太后掩口一笑,再老的女人都喜欢别人说她年轻漂亮的。

    “来,你坐过来。”她招招手叫傅遥过去,有宫女搬了个蒲团过来。两人就这么盘腿坐着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