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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
挣扎着醒了过来,双眼看周围一切都还有些模糊不清,而我只能尽力去收集周围的情报,以便大脑在最短暂的时间内,做出有效的判断。
这里,可能是一个山洞,很空旷,呼吸都可以听得到回声。左侧应是洞口,有隐约的光线射入,从光线看来,现在是晚上,也就是说我昏迷了大概半日的时间。有些冷,周围听不到其他人的动静,可是山洞里应该有水,我有听到水流动的声音,不大,所以流经山洞的水流应该只是溪流的分支。我躺在枯草上,身上还搭着一件厚重的兽皮斗篷,有些腥味。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还有些疼。我记得,我是在隋雀大人的府院上的牢房里,遭到红菱的劫持,然后,柤离安排的家丁都堵在了门口……之后,红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东西,里面呼呼冒烟,我虽然很努力的克制呼吸,却还是中招了,只是闻到了一点,就昏睡了过去。
我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么多了,头还是很疼。
“主人,您醒了。”正赶上红菱从那有光亮的地方过来,她走到我身边。
“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我在想,红菱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这里。
“主人。红菱怎么会对您有什么目的呢。”她跪在我身前,眼神坚定,此时她身着的衣冠已和当时在府院之中不同。“红菱可是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的。”
“你是,九黎族人?”我察觉到她的服饰和先前在村子里看到过的,村民所穿的衣服类似。
红菱诧异。“主人,您不记得了吗?”
“你的主人,应该不是我吧。”我不怎能理解她对我这种莫名的忠诚到底从何而来,而从她到隋雀府院的时间来推断,她和汐月在府院中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可她却口口声声称,和汐月长得相似的我为主人,所以她的主人不太可能是汐月,而应该是在汐月之前,与汐月有最直接关系的那个人。
“主人,都是红菱的错,让主人受苦了。”红菱低下头去。
九黎族人,红菱的主人,和汐月有最直接的关系……根据种种线索推理的话,“你的主人,究竟是蚩尤,还是昀姬?”
“红菱原是蚩尤大人的奴隶,被指派给昀姬大人效力。”红菱自己道出实情,“主人,是红菱的疏忽,让景穑那老贼将主人窃去,使主人蒙受这些苦楚,现如今既然主人已经回来了,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刚才还在想着红菱说的话,却被她突然说出口的大人吓了一跳。“什么大人?!”
红菱先前说过两个大人,一个是蚩尤大人,若后世的记载中无误,蚩尤应该早就在逐鹿之战的时候战死,并且被黄帝将头颅砍下了啊;那另外一个大人,不就是昀姬吗?汐月的生母,蚩尤的女儿,在多人口述之中可以得出结论,昀姬早就在很多年前,刚生下汐月不久就病故了。那……“你说的大人是指……”
“自然是主人您的大父,蚩尤大人啊。”红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早有准备,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在她回答的时候,从她的举止中察觉到真假。
只是,看红菱的样子,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她的反应就像是在说一件我本该就知道的事情。
可我现在心里突然没了底……蚩尤?一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活着?!既然未能从红菱的样子中判断出她有说假话,那么我现在就应该做好第二种准备。就算在口口相传的历史中,以及后世的所有记载中都未提到这一点,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吗?
尽管我早已想到红菱身后的这个人不凡,注定与九黎族人有关,可能将会掀起一次战争,可我怎样都不会想到,我竟然能从红菱的口中得知,蚩尤还活着?!
如果蚩尤还活着,那么这一场战争恐怕……我该怎样通知萧珏以及其他人呢,让他们知道蚩尤还活着,早做准备……红菱还在看着我,她满心期翼我能想起来些什么,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却让我有陷入了恐惧的感受。我只能说,“蚩尤……大父他,现在也在这里吗?”
首先要确认,蚩尤在哪里,如果他不在这里还好说。可如果他在这里,在来不及通知其他人的情况下,至少我要有进一步打算来保护好我自己。
“是。”红菱的回答否决了我全部的希望。
蚩尤果真在这里。
我不禁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下子,情况更加紧迫了。“那么,这里究竟是哪里?”
我离开府院大牢的时候,应该是晌午刚过,现在如果天已经黑了,那么我从离开府院到醒过来的这段时间,应该不超过12小时,而我既然是在一个安逸的环境下醒过来的,那就起码可以证明在我醒来之前至少两个小时左右,我就已经到了这里。以预估的时间一到十个小时之内,即便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驴车、羊车、骡子车等等等等,也绝不可能逃得太远。
时间和速度,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我们现在离桖城不会太远。
“是石宫。”红菱说道。“这里是当初大人修建之石宫,虽然多年未有修复,已有些简陋,不过暂时得以缓息,还是安全的。”
石宫?!
我还以为这世上爱修地宫石宫的,就秦始皇一个人呢。
红菱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说,“主人,您先稍等。红菱去去就来。”
说罢,红菱便起身,径自出去了。好像真的去找谁了一样,只是我刚刚不曾听到或者察觉到有人在外面经过,甚至出声叫她的。而红菱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谁在叫她一样。
有点儿不对劲啊。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这墙壁很厚,敲打的声音沉闷,难道这石宫是修建在地下的吗?这里到处都闻得到一股土的味道,很有可能是在地下,只是地下修建宫室的话可不是一个小工程,这九黎一族是南方的,大概类似于比这时候再后来一些的蛮夷,蚩尤带着族人来打仗,又是怎么在炎黄的眼皮子下修建这石宫的呢。
“咳咳……”咳了两声,那时候吸入的烟雾现在在身体里还是有一定反应的。
现在回想,这烟雾的味道,和我在子良夫人那小院里找到的粗布残片上的味道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这应该就是萧珏所说的羊踯躅,也等于是间接证实了拥有这烟雾的红菱,和被烧死在小院屋子里的假红菱脱不了关系。应该就是红菱为了脱身,所以找了替罪羊,让所有人以为自己死了。
可她失误了,她故意找了一个刚进府院劳作的婢女,是不希望太早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但是这个婢女年纪比她小很多,所有骨架子也小很多,红菱故意套在她手上来证明自己身份的镯子,恰好成了指认她为凶手的罪证。
但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想不清楚,府院之中第一个死者,那个大夫,他先后遭受到两次攻击,第一次被子良夫人证实不可能是红菱,所以我推测,第二次在死者已死的尸体上留下刀痕的是红菱。那么第一次,在死者生前攻击死者的人,到底是谁?
未得知红菱身后的人是蚩尤之前,我还可以推论说,第一次袭击死者的是红菱身后的人,可是如果是蚩尤的话,他出现在隋雀的府院中,怎么才能做到不被察觉呢?隋雀曾是跟随黄帝与之战于逐鹿的人之一,昔日同隋雀一起作战的旧部应不少还在府院中护卫,蚩尤出现在隋雀的府院之中,危险很大,一旦被人认出便有可能暴露他还活在世上的消息,那么对蚩尤来说,只会尽早给自己惹来麻烦。
他会蠢到亲自动手吗?
平生最讨厌处理的案件,就是与政治有关的。人的野心和欲望,都是无限贪婪的,但凡与政治扯上关系,都未必可以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和公开。
“主人。”红菱回来了,端着一碗汤药,“您先把这药喝了吧,可以解您身体里的迷药。”
我接过汤药,看了看她,这药闻着就苦。可现在实在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了,我只能强忍着一口吞下,只有让身体尽早恢复,保存实力,才可能有机会反抗。“对了,你刚刚,是去熬药了吗?”
“是的。”红菱接过汤碗,放心了,“红菱已经向大人禀报过了,主人的回来,大人很高兴。”
红菱已经把我来到这里的事告诉了蚩尤?!就在刚刚她出去的那么一会儿时间里吗?“那我,我现在可以去见见大父吗?”
红菱一听,突然有些为难,“主人,现在恐怕不行。大人自大战之后,重伤一直未愈,刚刚喝过药之后便已经休息了。等大人醒来,红菱一定让主人与大人团聚。”
她说得诚恳,我也不好追问,“既然大夫病重,自然休息更加重要,不急于一时,先这样吧。”
就算是重病,难道垂死挣扎之际,得知已故女儿的独女回来,不该想着先见一面吗?这实在有些不符合正常逻辑啊,除非蚩尤对汐月这个外孙女丝毫没有感情,如果这样,红菱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将我从大牢里带回来呢?
“是,主人先休息吧,这天色晚了,想必主人一定饿了,红菱这就去为主人弄些吃的来。”红菱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