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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虽然带着两个女儿在冰上划船,但是十四阿哥和讷尔苏靠近时,他也发现了,见两人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他也无所谓,就当不知道了。
“好了好了,别玩了,天太冷了。”靳水月听着小女儿珍珍又喊又笑,嗓子都有些哑了,便不让他们玩了,连忙过去叫停。
“走了,回府了。”四阿哥也累得不行了,汗水都出来了。
“下次还来,让三哥和弘历他们和我们一块玩,阿玛和额娘休息就好。”安安眉开眼笑道。
“行,先上马车吧,出了那么多汗水,别在冷风里吹了,小心染上风寒。”靳水月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上了马车,也不忘招呼自家四爷。、
等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离用晚膳只差半个时辰了。
因出了一身汗的缘故,她家四爷去沐浴更衣了,至于两个孩子,因为肚子已经饿了,跑去找蜜饯之类的东西吃了。
“福晋,方才有人让门房传话,说要见您。”兰珍走了进来,在自家福晋耳边低声说道。
“嗯,是谁?”靳水月抬头问道,看兰珍这么神秘的样子,她猜测应该是许久未见的人,而且应该有不便之处,不然兰珍已经把人带进来了。
“是……岚娇格格。”兰珍低声说道,不过才说完又立即摇头道:“不对不对,她早已改头换面,令取了名字,她让奴婢叫她陈氏。”
“岚娇。”靳水月听了后眼中满是诧异之色,岚娇……已经离开很多年了,靳水月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当初岚娇有孕,生下孩子后靳水月就放她离开了,若是孩子平安长大,比四格格良薇还要大几个月呢。
“她说是来给福晋请安的,福晋是见还是不见?”兰珍在自家福晋耳边低声问道。
“见吧,悄悄把她带到隔壁的厢房,不要让人瞧见了,让她蒙着脸吧,毕竟府里这么多年来基本上没有换人,都是熟面孔,人家认得出她。”靳水月在兰珍耳边低声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兰珍轻轻颔首,迈着轻巧的步子出去了。
靳水月去厢房等了一会,兰珍便带着岚娇进来了。
“福晋。”岚娇抬头看着靳水月,眼中闪动着泪光,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朝着靳水月磕了个头。
“快起来。”靳水月没料到岚娇一见到自己就行大礼,立即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十多年未见,人的外貌总是会变一些的,不过在靳水月看来,岚娇还是和过去差不了多少,无非是多了些成熟的韵味,人稍稍比过去软润了一点点,脸色很好,精神头也不错,穿戴整齐又得体,可见她这些年来日子过的应该不错。
“福晋……十几年了,总算又见到您了。”岚娇看着靳水月,眼中闪动着泪光,十分激动。
“是啊,一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靳水月也有些激动,毕竟两人幼年相识,当初亲如姐妹,哪怕在王府里闹得不愉快,可一切都过去了,她当初既然选择冰释前嫌,放岚娇离开,那么就不会再计较那么多。
“还不错。”岚娇连连点头,一脸激动道:“我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回京城,偷偷见了额娘,听额娘说福晋过的很好,连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本来……我这样的身份是不该来见您的,免得惹麻烦,但终究有些忍不住,不瞒福晋,我在王府外头徘徊好几天了,还差点被侍卫们给抓起来了呢,幸亏看见了兰珍。”
“没事就好,快坐吧,别站着了。”靳水月拉着兰珍的手笑道。
“不……我这样的身份不能多留,和福晋说说话就要走了,今儿个过来就是给福晋磕个头,谢福晋当初替我隐瞒一切,放我出府。”岚娇说着又要跪下来。
“别跪了,快起来。”靳水月却仅仅拉住她,不让她跪下。
“福晋当初放我走,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岚娇一直记在心里不敢忘记,这么多年来,为了不惹麻烦,我都不敢回京,如今好不容易估计勇气回来一趟,就是为了见见阿玛、额娘和福晋您。”岚娇十分激动的说道。
“你过得好就行,对了,孩子还好吗?还有你的夫君……隆顺,都好吗?”靳水月见岚娇这么激动,一副要哭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对于女人来说,夫君和孩子自然是最重要的,只要提到他们,岚娇心里应该很高兴才是。
隆顺当初是府里侍卫的副统领,靳水月还是有些印象的,人长得很高大,听鄂辉说,隆顺武功也不错,和他不相上下。
王府里现在依旧有许多侍卫,也有统领,这些侍卫和鄂辉他们不一样,鄂辉他们是当初太后所赐,是靳水月的“私有财产”,没有算在府里侍卫的核定人数当中,但是也护卫王府,而且拿两份“工资”一是内务府给他们的,二是靳水月给的,让其余侍卫十分羡慕呢。
“孩子……隆顺……。”岚娇闻言怔了怔,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道:“福晋……我当初的确带着金雀和银雀去找隆顺了,人也找到了……一开始我们过的也不错,可后面他担心事情败露,便偷偷离开了我们,从此了无音讯,孩子……孩子在两岁那年也生病夭折了。”
“那你现在呢?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靳水月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挺心疼岚娇的。
一个女人,抛弃一切跟着一个男人走了,最后却一无所有,连孩子也没有了,当真让人觉得心酸。
“我离开时,带了不少银两,那两年省吃俭用,还有些结余,便带着金雀和银雀去了南边,离广州比较近的一个镇子,隐姓埋名做点小本生意,慢慢的日子有了起色,后来嫁给了当地一个士绅,他对我还好,也不曾纳妾,家里有良田千亩,一家子日子过的很安稳富足,也有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这次进京,其实就是陪他来的,他说从未见过京城,带着我们娘仨儿来见见世面呢。”岚娇说着就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
靳水月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女人只有在日子过的舒心满足又幸福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笑容。
“福晋,我们就住在京中的一处客栈了,我家夫君说,过了元宵节就启程回去,过往的一切,我都没有告诉他,也准备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以后我再次进京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后了,福晋您要保重。”岚娇拉着靳水月的手笑道。
“嗯,你也要保重。”靳水月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岚娇低声道:“你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以后若是一切顺遂便好,倘若有任何难处,去广州城玉颜坊找花穗她们就是了。”
岚娇闻言连连点头,只觉得一股子热流瞬间涌遍全身,时隔多年,当初的一切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了,她只记得自己和靳水月在广州府的那两年情谊,至于王府里的一切,她选择忘记,再也不想记起来。
“福晋,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出来太久夫君和孩子们会担心的。”岚娇低声说道,她出门时只是说出去逛逛,买些吃的玩的给孩子们,若是耽误太久,夫君恐怕会到处找她。
“好,我让兰珍送你出去,保重。”两人多年未见,靳水月还是很舍不得的,不过她也知道岚娇有难处,不可能留下多久的,被府里的人发现了也不好。
“福晋保重。”岚娇含泪看了靳水月一眼,这才戴好了面纱跟着兰珍出去了。
靳水月也出了厢房,到了院子里一直目送岚娇离去。
她这辈子,幼年时候相交的好姐妹除了十公主便是岚娇了,虽然后来因为她和岚娇相继进了四贝勒府,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儿,但是往事已矣,她们都选择放下那一切了,彼此心中还留有幼年时代的美好。
“在看什么?”四阿哥梳洗好,换了干净的衣裳后不见自家福晋在屋里,便走了出来,见她站在院子里往外头看,便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吓死我了……。”靳水月瞧着门口,脑子里却想着过去在广州府的事儿,被之家四爷这么一打扰,思绪乱了,也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胸口。
“想什么这么出神?“四阿哥有些好奇的问道,毕竟他很少见到自家福晋这样。
“突然就想起少年时在广州府的一些事儿了,不免有些怀念。”靳水月笑着说道。
“广州府离京城太远了,暂时还是不要去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去瞧瞧可好?”四阿哥看着自家福晋,柔声说道。
“好啊。”靳水月笑着点头,那儿不仅仅有她幼年时代的记忆,也有属于他们两人的一些点点滴滴,能去自然是好的,上次她回杭州时,就没有来得及去。
“时辰不早了,用晚膳去。”四阿哥低声说道。
“嗯。”靳水月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
两个孩子虽然吃了糕点和蜜饯,但是也早就迫不及待的等吃饭了,一家四口凑在一块有说有笑,吃的非常饱。
晚上,靳水月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兰珍第二天送出去,是写给花穗的,信中提到了岚娇,靳水月告诉花穗,只要岚娇以后去玉颜坊找花穗帮忙,只要能帮的就尽力帮。
当然,靳水月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这样起码代表岚娇过的很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康熙六十年的新年很快到来了。
过年,对于靳水月来说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除夕家宴过后,守岁完毕便是新的一年了。
年初,她和自家四爷也走亲戚窜门子了,除了给宫里的主子们请安,便是靳水月的娘家人,还有一些宗亲。
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靳水月和自家四爷还带着孩子们出门看城里的烟火,赏灯了。
回到王府时,菊珍递上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璎珞,靳水月一看就知道是岚娇的手艺,她记得岚娇上次来时说了,元宵节过后就会离开京城。
这璎珞的做法还是从前她教岚娇的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岚娇还没有忘记。
“帮我好好收起来。”靳水月把小盒子递给了一旁的兰珍。
“是。”兰珍笑着点头,立即把东西收到了柜子里。
听到屋外传来声响,靳水月知道,是自家四爷从孩子们那儿回来了,便站起身迎了上去。
夫妻两人靠在床头说了许久话,才睡下了。
……
正月十八这一天,天气很好,太阳很早就升起来了,因为到了春天的缘故,积雪开始融化了,虽然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但是只要没有阳光的地方就让人觉得冻的骨头疼。
年绮一早就出了宫,说是要去娘家给阿玛额娘请安。
她也的确去了年家,不过午后便离开了,去了一处很偏僻的小巷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破败院子,院子里只有几间摇摇欲坠的屋子。
“福晋,在这边。”佩儿小心翼翼带着自家福晋上了台阶,进了最左侧的一个屋子。
屋内,富察敏如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看着屋内乱七八糟的摆设和满是灰尘的桌椅板凳,她不止一次皱眉了,幸亏丫鬟雪儿早就把椅子擦了一遍,不然她根本不想坐下来。
“夫人。”年绮笑着走了进来。
“福晋万福富察敏如立即站起身行礼。
“让夫人来这样破败的院子相见,实在是委屈夫人了。”年绮笑着说道,对周围的环境也很嫌弃,这是她府里一个下人从前的私宅,因为那个下人死了,所以很多年没有人住,一直荒废着,便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来这儿谈一些秘辛倒是再合适不过了,起码不会被人发现。
“福晋折煞妾身了,妾身这样的人,宛如行尸走肉,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富察氏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浓浓的死灰之色。
“夫人可不能丧气,你家公子还等着你为他报仇呢。”年绮轻声说道,语中却带着一丝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