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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岁的李洛做了大唐天子,南国百姓思安久矣,皇恩浩荡之下,人人额手称庆。文武百官加官进爵,也都各大欢喜。
可是登基仅仅一天的洪武皇帝,第二天竟然下了一道奇怪的圣旨。
是大封嫔妃的圣旨。
新皇登基,广选美女大封嫔妃本是例行常事,原本毫不奇怪。可圣天子这道圣旨,当真令天下臣民惊愕不已。
“奉天承运曰皇帝!诏曰:古来天子以后宫阴阳相济,而风调雨顺,社稷稳固也。故天子礼制,以八十一命妇充实后宫,自皇后之下,有妃若干…乃古礼也,朕当效之。”
“故,封春日之兰为庄妃,封秋日之菊为雅妃,封冬日之梅为洁妃,封夏日之竹为清妃,封清明之雨为润妃,封中秋之月为圆妃,封端午之艾为康妃,封新年之雪为瑞妃。”
“此乃朕之八妃也,位皇后下,秩同亲王。愿天下妇女,庄雅清洁,圆润康瑞。则大唐阴阳济也。而天下家室兴旺,子嗣繁衍,盛世有望也…”
圣天子愿天下妇女,庄雅清洁,圆润康瑞!
唐国公开颁布的大诏,都是传到乡村公所一级,天下咸知。
此诏一下,不知道感动了多少女子。古往今来,从来没听说皇帝下这种诏书的。
而在官场,就是再迟钝的人,都知道圣上的意思了。
尤其是那些文臣,立刻就分析出来。
封八种事物为妃,煞有其事的充实后宫,看似标新立异,不合礼法,可其实大有讲究。
圣上有三层意思。一是他借助封八种事物为妃,摆明态度:朕已经主动纳妃了,你们就不要上奏多事了。
这说明,陛下绝无纳妃之意。谁要再多事,那就是拂逆圣意了。
谁敢这么干?
别看唐王和大唐天子前后都是一个人,可陛下一称帝,威压立刻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在臣子眼中也更加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这就是天子之威。没人敢抗拒。
第二层意思,就是勉励天下女子,希望她们庄雅清洁,圆润康瑞。这其实是一种保护,表示对女子的重视。也暗示男子不要作践女子,要让她们庄雅清洁,圆润康瑞。乃是移风易俗也。
结合圣上之前禁杀婴儿和奖励生女的政令,可见陛下对女子很是关照。陛下认为,天下男多女少,女子太过卑微,导致阴阳失调,大碍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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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意思,就是彰显华夏物德之美,从此这梅兰竹菊等物就更有涵义,一出八个典故,起码用来写诗作词,咏物抒怀就多了不少辞藻。
比如,在此之前,写一句“麦苗青青陌上栽,不知瑞妃何时来。”肯定是狗屁不通。可是从今以后,这样的诗就没人敢说错了,傻子都知道诗人说的是希望瑞雪兆丰年。
帝王之心,当真是深谋远虑。一道奇怪的诏书,就能收到这种效果啊。
这流传后世,也是一个佳话了。
至于极少数准备大着胆子奏请纳妃,以邀幸进的人,也只能失望了。
这种人,并不是海东老人,更不是崔秀宁和李洛的学生,而是极少数留用的原元廷和三国的人才,以及后来投奔唐廷的士人。
比如因为李洛称帝升为乡侯的李签,就准备上奏李洛纳妃。他进入唐廷做官不久,对崔秀宁不熟悉,而且在他看来,天子只有一个女人,实在不合礼制。
这种世家出身的人,最在意的就是所谓‘礼制’。
可这道旨意一下,李签哪里还敢?
事实上,李洛的圣旨等于是救了这些人的仕途。要是他们真上奏了,崔秀宁一定会让他们丢官罢职。
甚至根本不需要崔秀宁自己出手,她的学生就能主动把他们的官位搞掉。
“后党”可都在盯着他们呢。
大唐帝后一体,伉俪情深,当然不存在所谓的“后党”。可绝大多数都知道,皇后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
话说李洛做了天子,消息传到武当山,喜得紫霄宫一个道长拊掌大笑,“好了好了!唐王做了天子,天下太平可期了!”
一个小道士道:“师尊,我们数年不出山,不问世事,为何师尊似乎知道天子来历?”
那道长笑道:“为师在元廷为官时,和这位洪武帝颇有渊源。此人是陇西人氏,李唐后裔,不想今日果真成了正果,续了他李家的江山。”
“你们不知,这位得窥天机,是个大有福报之人,为师数年前,就看出他有帝王之气。难得的是他崇道,以道君化身老子为祖,这人间大道又要昌盛了!”
道长说完,即刻吩咐弟子收拾行囊,准备出山,去拜见大唐天子这位故人。
越州(浙江)吴兴,山林间的钱家宅院内,一个中年士子画完一副《洗马图》,说道:“装裱起来,老夫要带走。”
被吩咐的青年士子问道:“父亲大人将往何处去?”
“去江陵。”中年士子回答,放下画笔,看着窗外的山色秋光,神色恬然中大有舒展之意。
“大人为何忽的要去江陵?”青年士子似乎猜到了什么。
中年士子站在窗前,负手抚须说道:“圣天子在位,可以出仕亦。”
此人就是吴兴八俊之首的钱选。吴兴八俊之一的赵孟頫投元入仕后,钱选很是不屑,与赵孟頫绝交,数次拒绝征辟,绝不入仕元廷。
可他是宋朝进士出身,怎么可能没有政治抱负?怎么可能不想做官?只是不想做元廷的官罢了。
赵良钤起兵在广州恢复宋廷后,他曾去投奔过,任梅州知府。可是很快就发现,小朝廷主政的还是那些不务实事的货色,和当年如出一辙,根本没有汲取教训。
钱选猜测小朝廷必不长久,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北归,隐居田园,优游林下,以五柳先生自况。
其时,李洛已经占据江南,自称唐王。种种举措大得百姓民心,有一统南国的实力,可钱选并没有投唐。
原因很简单,他是均田令的利益受损者,他是士绅大户。
钱家虽然不是豪强劣绅,并没有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可也是妥妥的大田主,不是那种耕读传家的寒士。
所谓寒士之家,一般也就是几十亩甚至十几亩土地,靠着耕读立业,并没有完全脱产。
可钱家有良田数千亩,佃农上百户。均田令一下,钱家被没收九成田产!
这还是钱选乖乖配合了。要是不配合甚至举兵顽抗的,比如吴兴第一豪族沈家,早就身死族灭,族人最好的结局就是为奴。
按照唐国的《均田令》,大户人家,最多只能保留三百亩田地,除非你有爵位有封田。不然,就算当了宰相,没有爵位在身也不能超过三百亩。
这么算,他几千亩田,最后只剩下三百亩,可不就是被没收九成?
所以,利益受到如此损害,钱选当然不会投奔唐廷。
很多士绅在唐军的武力下屈服,从大地主变成小地主,心中深恨唐廷,深恨李洛,不少人发誓永不仕唐。
但钱选此人终究格局不俗。他虽然心疼家族损失巨大,却也知道站在天下的角度,这是正确的,是救世良方,是变法惊雷。
李洛敢冒着得罪天下士绅的风险这么干,那是为了黎民百姓,乃是尧舜之举。
自高宗南渡以来,权贵豪强兼并土地之风越演越烈,最后导致小民纷纷失地沦为佃农,竟然达到十农九佃的地步。
不光是良田沃土,就是山林水泽,也都被兼并霸占。以至于小民门前明明是山林,却要绕远道去外地砍柴,在门前的湖泊河流种植菱藕,都要向湖主河主交租。
以至于朝廷入不敷出,小民生计艰难。贾似道推行公田法改革时弊,也全都走了样。
元廷占了南方,局势更加恶化,小民连佃农都难做了,竟是沦为农奴。
以钱选的眼界,他知道土地兼并已经到了非推倒重来不足以解决的地步。要不然,数十年之内,必有黄巾黄巢之流,揭竿而起,天下大乱。
这也是钱选为何认为“圣天子在位,可以出仕亦”的原因。
像钱选这样出身大户,利益受损,却因为心怀天下而决定入唐的开明士大夫,民间还有不少。
这些人和钱选一样,经过思考和观望之后,纷纷动身前往江陵。
别说南方,就是北方士子,想要南下投唐的也大有人才。奈何身在元统区,无法南来。
…………
江陵唐宫,光政殿。
今日是逢三一次的常朝。光政殿内,身穿常服的朝臣,正在山呼朝拜。
“圣上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句话,已经成为写进制度的朝贺之辞。按照规矩,朝臣奏章,必须称呼“皇帝陛下”。朝堂之上,可以称呼陛下或圣上。
大唐并不避讳,洛字宁字都可以用。可要是私下对皇帝皇后直呼其名,或者直书帝后全名,那就是大不敬之罪。
私下提到皇帝皇后,必须用尊称,必要时还要向北拱手。
李洛此时没有再穿戴衮服冠冕,而是一身龙凤呈祥的蓝色常服,头戴白玉帽正的黑纱云纹无翅幞头,腰间九节白玉带,显得精神抖擞,干练利落。
按照初步完善的《大唐舆服礼制》,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用帽正。五到四品用白银帽正,三品和二品用青玉,只有一品及以上才能用白玉帽正。
三品以上才能用玉带,还只能用三节的。而九节玉带,只有帝后能用。
坐在李洛左侧的皇后崔秀宁,也穿着常服,没有戴凤冠,而是露着云髻,缀着蓝宝石头饰,眉间印了一朵梅花钿,显得既高贵典雅,又妩媚秀丽。
李洛长期在外,主持朝会的都是崔秀宁这个摄政王后。甚至崔秀宁临朝听政的次数比李洛多的多。不过因为唐风开明,她是听政而不垂帘。
只是,崔秀宁已经半年没有临朝了,这次突然再次临朝,老人们毫不奇怪,新加入唐国的官员却有些惊愕。
“诸卿平身。”李洛双手虚扶一下。
“谢皇帝陛下!”三府九部十二寺(司)的官员一起平身,昭穆有序的正坐在蒲团上,笏牌都倒持怀中。
御史台的值班御史郎中,各出来两人,来到两侧廊柱下的书案前坐下。他们是维持大殿礼仪的。要是谁衣冠不整,交头接耳,或者打盹,就会被记下来弹劾。
司录寺卿马致远,亲自抽调两个录事郎中,当庭准备记录。
司录寺,是唐廷新设的衙门,属于中央十二寺(司)之一。这个衙门,不但是官史档案部门,也是秘书部门,相当于后世的档案局兼秘书处或办公厅。。
“诸衙司当庭奏事!”侍立在丹墀下的中官常侍康西喊道。
康西是唐宫四大中官常侍之一,官职是“御前奉事中官常侍”,就是传话筒和打杂的。
唐宫朝议,从来不会说什么“有事奏事,无事退朝”。而是,必须要有事上奏。
这么大个国家,这么多大臣,要是三天都没有事奏,那还正常么?
政事堂左相林必举站起来,举起笏板行礼道:“臣,政事堂左相林必举,奏请陛下。自从三府创建以来,政事堂只有一文相,军师阁只有一武相,御史台也没有副职。臣请陛下补缺。”
作为宰执,林必举当然要帮助皇帝完善人事。而且,政事堂长期只要他一个宰相,他也很不安。
按照唐国制度,正一品宰执有七人。分别是三个政事堂宰相,三个军师阁太尉,一个御史台御史大夫。
这七人,就是百官之首,辅助天子协理阴阳,裁决国家军政大事。
如今,军师府只有文天祥一个太尉,几个军师。政事堂只有林必举一个左相,五个参政七个参议倒是都齐。御史大夫是龚侃,监察御史,御史郎中也不少,可缺了副职御史中丞。
三府七个长官,缺了四个。
是李洛舍不得官位吗?
当然不是。
宰相之才,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么?李洛和崔秀宁的学生很多,可是在政治上很有才能的却很少,有些人不错,可是太年轻,目前难以胜任。
不过,堂堂朝廷空出这么多宰相,实在不像话。
李洛想了想,传令道:“拟旨,调海州牧、海京留守崔牧,为政事堂左丞相。调益州牧、驸马都尉杨汉明为右丞相,林必举改为中相。”
政事堂三相,品级权责相同,但中相资格最老,有优先权。
杨汉明和崔牧,已经是海东老人中最适合当宰相的人了。
州牧是正三品,突然当宰相,那就是连升四级,是不是不合规矩?(唐制最多连升三级)
不是。
因为杨汉明还是驸马都尉,滇国公,都是一品爵位。崔牧是外戚,也有县侯的爵位,二品。
“诺!”
翰林承旨立刻领命,开始草诏。
“传旨,改文天祥为军师府中阁太尉,调闽州节度使陈淑桢为军师府东阁太尉,扬州节度使江钧为西阁太尉。”
“调武岩出任闽州节度使,杨青雀出任扬州节度使。”
一营都督和节度使都是正三品,太尉却是正一品,说起来陈淑桢和江钧是连升四级,看起来不合制度,但其实不是。
因为陈淑桢和江钧,本来就兼任军师府的军师祭酒之职,这个兼职是正二品。所以他们只是连升两级而已。
李洛再次说道:“调京兆尹高朗,调扬州牧李扬为御史中丞,协助龚侃掌管御史台。”
高朗和李扬,都是大特务,用他们来做御史中丞,监察官员,正合适。御史中丞是正二品,两人也是连升两级。
李洛三下五除二,矮子中拔高个的解决了三府之事。
但林必举还有事要奏。
“启禀陛下,原三国辖内,如今均田令推行完毕,兵部说剿匪也圆满结束,是不是该设置新州了?”
李洛早有计较,直接说道:“将湖广以洞庭为界,分为两州。洞庭湖之北,设为荆州。洞庭之南,设为湘州。”
“原广西两江道,设为桂州;原赵宋所辖,设为广州,原广州府改称南海郡;原播州,思州等土司辖地,设为黔州;原来大理国,设为滇州。”
林必举道:“领旨。如此一来,我大唐就有扬、越、荆、交、象、益、海、广、黔、桂、滇、湘、赣、闽,共十四州了!”
“等到明天蒲甘举国归唐,那就是十五州!”林必举说完,重新归位坐下。
户部尚书范秩说来说道:“启禀陛下,原三国和交州象州清查人口田亩已毕,共得田土四百三十六万七千余顷,尤其是交州红河两岸,良田甚多。”
“收五百二十三万余户,蛮汉两千五百二十三万余口…”
李洛和崔秀宁听了,都是眉头一皱。
三国的人口,加上安南和占婆,才两千五百多万啊。那么唐国总人口,现在也就六千万出头,其中汉人只有五千多万,而且还把越人算进了汉人。
要不加越人,汉人就只有四千多万。
而南宋盛时,光汉人就有八千多万。等于说损失了一半人口。
“……预计,大唐十四州今年秋收,可纳粮七百到八百万石,勉强可支应到明年夏收……”范秩继续奏道。
他本是前宋落第不举的士子,后来率领村民出海,是海东第一批移民,资格和林必举,吴镇楼一样老。
要不是大唐,他们这些落第士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当宰相当尚书?
李洛有点失望。几千万人的一个农业国,秋粮只有七八百万石税收!
而唐军就算不打仗,一个月也要消耗三十万石粮食!
范秩继续道:“其中,八成粮税还是海州,越州,扬州,闽州,益州的。其他九个州,只贡献了两成。而且,这九个州的百姓纳粮之后,也就只剩下口粮。九个州的市面上,将没有余粮出售!”
“陛下,只能提前准备,从老五州购买余粮,往新九州售卖。不然,新九州的脱产者,将买不到粮食吃,有钱也没用。”
李洛点点头,“统购售粮,长途贩运,牵涉者多。此事就由政事堂领衔来办,拿个章程出来。”
一提到粮食,李洛就头疼。
“户部的司农司,尽快研究农肥和增产之事。”李洛吩咐道。他和崔秀宁一直要搞出化肥,可是目前还没有眉目,那玩意听起来简单,其实很不容易。
比黑火药要难得多。
“遵旨。”范秩道,“还有一事。身份证件,已经全部制作完成,请旨是否下发推行?”
“立刻推行。”李洛下令。
“陛下,”范秩硬着头皮没完没了,“如今新收九州耕牛奇缺,而骡马又不够,对恢复农事影响极大。臣之前请求兵部和政事堂,军师府,调拨战马帮助耕田,借给百姓使用。但,没有得到支持。臣恳请陛下,暂时调拨战马……”
“此事不可!”兵部尚书都烈想都不想的拒绝,“战马怎么能用来耕田耕地?那是要掉膘的!我大唐战马,不到元廷一成,还要耕田!这还要打仗吗?”
李洛皱眉,“此事再议吧。”用战马耕田,他也舍不得。
兵部尚书都烈奏道:“陛下,各地剿匪战队报上来的最新伤亡数目,是战死一万一千余,伤两万七千余,其中因为伤残必须退役者九千余,合计共减员两万人。不过,剿匪战事已经大胜,以后不会有什么伤亡了。”
“剿杀悍匪五万四千余,俘虏十三万四千,各种缴获折合银元五百二十万元,已经存留各地官库封存。俘虏按照皇后大人的意思,按等级判刑,这些事已经交于三法司和刑部。”
“如今,共新招募士卒十七万五千。除掉战死和因伤退役者,我大唐水陆兵马共有五十八万七千余,共有战马二十五万六千余匹……六月以来,新造火铳五千一百杆…截止八月,共报废火铳一千四百杆…请旨,再编练火器兵两万。”
“准奏!”李洛同意,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
兵部奏完,财部尚书兼大唐银行司行使崔宪出列奏道:“启禀陛下,如今交钞兑换银元铜钱之事,已经全部办妥。两年多来,共花费银元八千七百余万元。国库存款两千五百余万元。陛下和皇后所说的银本位,我大唐基本完成,只是,白银缺口仍然很大。”
“大唐银行在各郡都设立了分号。共存银一千二百余万元,只是,贷款只有七十余万啊,一分的存款利息,一年要亏损几十万元啊。”
这亏损不光是利息,还有银行职员的薪资,以及管理成本。
存的多,贷的少,那怎么能不亏呢?
“请旨,是否取消存款利息,减少亏损?”崔宪说道。
李洛摇头:“不准!银行是为了用财政调整金融,这些都是皇后教给你们的。要是取消利息,民间就会把银元自己藏起来,那世面上的白银就更少了。至于贷款不够,只是暂时的。只要农事恢复,商业就会恢复,不怕没贷款。”
“诺!”崔宪不敢啰嗦了。
群臣奏完事,就轮到李洛说事了。
李洛站起来,走下丹墀,背着手在殿中踱步,“天子者,朝廷者,公器也。凡治国之政,既有公心,便无不可为天下咸知,为后世之鉴。”
“是以,太宗朝治政之事,有《贞观政要》存世,记载翔实,可见太宗之心,以公为先。浩浩乎贞观之风,朕心向往之。”
“自今日起,编撰《洪武政要》,辑录本朝政治,为天下评论,为后世之鉴也。嗯,这《洪武政要》,就由司录寺和翰林院共同编写,凡不涉及军事和技术机密,都可秉笔直书,以事实为准绳。朕,不令祖宗专美于前,是为孝也。”
李洛说完,所有大臣都忍不住一起下拜:“陛下…英明!真太宗之风也!”
马致远激动的说道:“臣,必不负君命,《洪武政要》必将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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