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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虽然野心勃勃,却为人谨慎。他很有自知之明,清楚李唐的实力要远胜大理。要说大理的优势,无非有二。
一是大理的地形,哪怕唐军再强,要攻灭大理也要付出很大代价。而进攻大理的最好位置吐蕃,却在元廷手里。所以对于固守大理,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二是,云南有南方最大的官马场,也是大元十四道官马监之一。整个云南,常年养马二十多万匹。虽然经过抽调,却仍然还有十几万匹。
加上各家贵族和百姓的私马,云南现有战马超过二十万。
所以,大理复国后,立刻重新组建了一支八万人的骑兵,还能做到一人双马。大理的骑兵数量,超过唐军。
而且大理骑兵还擅长山地之战,虽然骑射不如元军,马战不如唐军,可翻山越岭的本事却独步天下,在主场作战拥有很大优势。他们能迅速的穿越山川河谷,纵横密林梯田,依托地势神出鬼没。
大理骑兵属于地地道道的山地骑兵,是南诏时代就让唐朝和吐蕃头疼的存在。
对于严重依赖后勤运输的唐军火器军来说,大理的地形和骑兵显然是个很大考验。
能够重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可见大理段氏在云南仍然有很高的号召力。
不过,八万大理骑兵是各家土司贵族拼凑起来的,真正属于段家直接掌控的,也就三万骑。
除了八万骑兵,大理还征募了十余万步兵,主要都是云南境内的猎手,牧民,土司私兵。
加起来二十余万。
大理被称为“妙香之国”,全国信奉佛教和儒教。但军力却很不弱。
历史上,南诏曾经四次攻入四川,甚至两次攻入成都。虽然每次都俘获甚重,却没有一次拿下蜀地。
但唐朝对山高林密的南诏国无可奈何。为了对付南诏,唐朝长期在西南屯驻重兵,引发了黄巢之乱。
而段正的打算,就是以梁国和宋国为缓冲,牢牢守住大理。
可他对四川却又垂涎三尺,当真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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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回到寝宫,看到美丽动人的皇后萧畾,有些惭愧的说道:“星母(皇后),你父皇派了使者,约元(朕)北征川蜀。元(朕)没有答应。”
萧畾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母性的光辉让她更加迷人。她挺着肚子,温良贤淑的说道:“膘信(陛下)这么做,一定有膘信的理由。臣妾是大理星母,自然以大理为先。”
她虽然这么说,但她肯定,以段正的性格,一旦大梁没了,她立刻就会失去皇后的地位。
段正现在还宠着她,那是因为大梁还在。
段正看萧畾如此懂事,还是决定说明白,免得她心中不快。
“李洛派文天祥率大军攻打交州,宋国和大梁来使,约定趁机出兵。由宋军攻打福建,梁军攻打江西,而我大理攻打川蜀。可大理复国不久,根基未稳,父皇又崩逝不久,元不敢入川冒险。”
萧畾笑道:“臣妾在大梁时就听说,李洛野心勃勃,是一定要一统南方的。这次倒是个难得的机会,难怪父皇和宋国这么着急。”
“膘信(陛下),倘若大梁和宋国没了,而李洛又决意攻占大理,那么大理独木难支,又能坚持多久?三年?五年?李洛志在天下,他可不是赵匡胤。”
段正皱眉,“星母也认为可出兵?”
萧畾道:“镖信可和文武大臣们再仔细议议。臣妾认为,倘若唐军在安南顺利,那就不要冒险。但倘若唐军在安南打的不顺,那为何不趁机北伐?就算不能占领川蜀,起码也能俘虏很多百姓回来。大不了,速战速决,快打快撤。”
她说的云淡风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恨不得大理军立刻精兵尽出,拿下四川,给李洛一个颜色看看。
到时李洛丢了四川,福建,江西,还能那么威风?就是灭国,也不是不可能。
她已经接到萧焱的信,让自己劝段正出兵。
段正谨慎不假,但这个男人同样野心勃勃,萧畾知道他最想听什么。
“当年南诏是如何强大的?不就是数次攻打川蜀,俘虏人口工匠才强大的么?川蜀唐军以新兵为主,越往下拖他们的战力就越强。还不如早打。要是拿下四川,大理国就实力倍增,以膘信之才,未必没有称霸南国的机会。”
“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那大理将来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偏安一隅,仰元廷鼻息了。到时,唐可灭我,元亦可灭我,何其难也。”
段正听到“称霸南国”,心中不禁有些火热。
“星母言之有理,元会慎重考虑。府库如今贝币不少(大理用贝币),弓谋(兵马)也不少,元认为,倒是能打一次。”(大理多铜,却一直习惯用贝币。一只贝壳,兑换六厘白银)
萧畾的话,让他更倾向于出兵了。
就赌一次!
不过,到底要不要出兵,还是要看看唐军在安南的战事是否顺利。
只要文天祥不顺,那么就北征川蜀,全力一击!
段正站起来,“来人,传元京道(圣旨)!召集各地弓久(将军)和各部首领入京!”
“传令,请布燮(宰相)、坦绰(副相)、久赞(副相)等所有清平官,以及岛弓久(大将军)入朝!让他们在彩霞殿见元!”
段正一走,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女子就蹀躞着步子,“公主,陛下答应出兵了?”
此女名叫南秀,她还有四个异姓姐妹,分别叫东秀,西秀,北秀,中秀。
南秀是梁宫女官,随萧畾来大理,是萧畾的心腹之一。
“陛下还没答应一定出兵。”萧畾道。
南秀看了看萧畾的肚子,小声说道:“公主放心,几个孕妇都准备好了。万一公主生的不是皇子,那么…”
萧畾嫣然一笑,“你办事,本宫放心。你自去做吧,少不了你的富贵。”
南秀低头道:“为公主分忧,是奴婢的福分,不敢奢望富贵,只要陪伴在公主身边就好了。”
萧畾压低声音,“我们的人,掌握了多少兵马?”
南秀道:“有三百多人了。”
萧畾皱眉,“这点人手,要杀掉各部首领,恐怕有些难了。就算杀了他们,他们的家族也会造反。”
没错。萧畾虽然恨李洛,却很欣赏李洛的手段和举措。
比如均田令和改土为流。
要是能在大理推行,那么大理国的实力就会跃升一大截。
南秀道:“不怕。到时找个借口,将他们的家族子弟召到一起,全部杀干净,收买他们的家臣家将,再学李唐宣布均田令,百姓就会拥护我们,还怕各家余孽造反么?”
萧畾想了半天,“万一大梁和大理完了,我们做这些也没有意义。还是要找条后路才行。”
找后路?南秀目中精光一闪,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你派人到西边查访,找到去天竺的路。听说,那里小国林立,信仰婆罗门,不过打仗不行,也算逼不得已的一条出路。”萧畾说道。
南秀心中一跳,不禁对萧畾刮目相看。此女当真渊博,竟然还知道这么多。
“公主,没有那么严重吧?”
萧畾冷然道:“未虑胜,先虑败。万一大理守不住,难道还能成为唐军俘虏么?大石林牙能做的事,我萧畾未必不能。”
“大石林牙是谁?”南秀虽然经过特务培训,却不知道此人何许人也。
萧畾道:“这个不重要,你不需要问。你赶紧派人去天竺探路。要搞清楚一些情况…”
良久之后,南秀才一脸玩味的离开萧畾的寝宫。
…………
“我王四郎,又回来喽!”
王四郎一身气派的儒袍,带着几个随从,驻马在成都城下,看着巍峨的城池,心中满是衣锦还乡的喜悦和矜持。
年初,唐王李洛进入川蜀,下诏十月底科举。他王四郎满心喜悦,寒士学子总算熬出头了。
可紧接着,王四郎就大失所望。
首先唐国的科举内容,竟然不光考圣贤鼠,还要靠什么农鼠,算鼠。这还不算,竟然还要会骑马马,会色箭!
乱弹琴嘛!
这也就罢了。他王四郎是才子,给他半年也能学的会,考中还是不难。可无法容忍的是,就算考中也才是九品!
金贵的进士做九品,这不是扯么?
九品是进士应该做的官?那要敖多少年才能做到县令?
仙人板板!
于是,他一怒之下,就离开益州,到梁国去考。
结果不出意料,凭着扎实的圣贤鼠,他过五关斩六将,一个二甲进士就轻松松松的拿到手,再一个知县轻轻松松任命下来。
如今,他王四郎已经做了半年的县令!
主管一县之政,俗称百里侯!
和他一起去梁国的同窗好友,也有两个考中!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以唐国之人做大梁的官儿,终究很不妥当。趁着两国邦交还没有破裂,应该把家人接到梁国。
万一两国交恶,他都无法回来了。
“知县相公,现下可要进城么?”一个县衙随从恭敬的问道。
“进城!”王四郎很潇洒的大手一挥,骑着高头大马入城。
进入熟悉的成都城,他不禁有点恍惚。离开时,成都城可是没有这么繁华,这么干净整洁啊。
这才离开多久,就变得这么爽心悦目?
不光是成都。
这次回乡一路走过,所见到的地方,无论乡村还是城池,都是秩序井然,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和元据时期,大不一样。
这才过了多久,就大变样了啊。
王四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很明显,益州百姓的日子,比梁国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那又如何?
他如今官居七品,新科进士,前途无量。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吗?
王四郎不由想起当初和自己不对付的那批益州学子。
呵呵,你们这些龟儿子,才刚刚考完吧?
就算考中,也才是个九品吧?
王四郎进了城,直接去了贡院考场之外,果然看到张贴了告示。
他回来的正是时候,今日唐国科举刚刚考完。
唐国科举分为文考和武考。文考就在前宋的贡院。武考却要去军营,考骑马和射箭。
平时学子们学习骑马射箭,都可以去军营练习。各地驻军是很欢迎学子到军营训练的。
大半年下来,参加考试的学子,人人都会骑马奔跑,都能拉开八斗的弓。虽然无法纵马狂奔,射箭也没准头,但毕竟都会了。
“咚咚——”
鼓声一响,贡院考试结束了。
大门一开,学子们就有的神色兴奋,有的神色沮丧的走出来,三三两两的交谈。
“那道计算田亩面积的题,老子估计考砸喽!”
一个学子叹息道,“好在其他题,老子考的还要得。”
科考的最后一门科目,是刚刚改为数学的算学。
他们的考题其实不难,也就后世五六年级数学的水品。可对于他们来说,那仍然是个考验。
“哈哈,考珠算的时候有意思,考场到处是算盘声,啪啪啪啪……”
另一个考生很夸张的笑道。看他神色,应该考的不错。
王四郎面带微笑的看着鱼贯而出的学子,心中的骄傲和自豪怎么也压抑不住。
年初的时候,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出身普通的寒门学子。可这才多久,他就是七品知县相公,牧民一万五千户的百里侯。
而他们呢?还是个寒门学子。
这就是眼光的问题了。
王四郎在人群中发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顿时喊道:“丁兄,左兄!考的如何?恭喜高中啊!”
他的声音很大,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这不是王四郎么?他不是去梁国了?怎么回来了?
但看他骑着高头大马,衣饰贵重,气度也有了威严之色,顿时都知道他混出了名堂。
“王兄不是东去了么?缘何西归哦?”丁姓学子问道。
“呵呵呵,”王四郎下马,双手很熟练的一背,脚下就踱起了方步。完全就是一个官员的派头。
他真不是刻意装的,而是已经习惯了。
毕竟是当了半年县令的男人了。
众人都是心灵剔透的读书人,哪里还瞧不出他当了官?而且看样子,官还不小,怎么也得是个七品。
顿时,有的人就露出羡慕之色。可大多数人,却是神色冷淡。有个叫武聂的学子,甚至露出嘲讽之色。
王四郎对丁姓学子点头道,对东边一拱手,微笑道:“兄弟四月侥幸及第,榜下授官,委了知县的差遣喽,此次西归,是来接家眷。”
丁姓学子淡然拱手笑道:“原来王兄高中授官了,恭喜恭喜。”
王四郎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又说道:“诸位,本官和诸位也算昔日同窗,今日本官在太白楼请客,不醉不休。”
众人打个哈哈,推脱大考刚完,要回家歇息,谢绝了王四郎的宴请。
王四郎看到众人不给面子,也不着恼。
老子晓得,你们是嫉妒了。
也是。就算他们考中,也只是个九品,和七品相差太远。
怎么比?
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啊。
王四郎回成都在贡院门口显摆的事,很快被特察局的特务知道。不过特务们根本懒得抓他。
这种货色,不值得他们出手。
王四郎在成都城内故地重游,满是衣锦还乡的喜悦。他逛到南城,忽然看见原来的圆觉寺,竟然变成了一个什么“慈恩院”。
他一打听,才知道慈恩院刚设立不久,是收养孤寡的所在。
这座寺庙本是他常来的地方,如今竟然改成了什么慈恩院,这让他很是不悦。
于是,王知县就重重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乱弹琴。这益州牧杨汉明,竟无丝毫敬佛之心么?堂堂大寺,却作此用,当真大煞风景。可惜喽,可惜。”
王知县慢慢踱进慈恩院,看到的是不少老人和孩童,这些人要么在广场上晒太阳,要么在嬉笑打闹。
一个身怀六甲,贵妇人打扮的女子,正给一个老者诊脉,一边笑道:“周老汉,你的病并不打紧。若有不适,再去医院诊治。”
那老汉道:“是是,谢过这位夫人。”
益州新设了一家医院,乃是州牧衙门所办,如今很是知名。
王四郎看到这贵妇,不禁眼前一亮。心道,好美的女子,却为何来到这里给一个老朽诊脉?不妥啊不妥。
难道竟是不守妇道么?
王四郎有心搭讪几句,却见这贵妇身边还有护卫和侍女,应该是大家出身,也就不敢造次。
王四郎看到昔日的熟悉寺院变成慈恩院,不由很是扫兴。他摇摇头,就准备离开。
可是忽然间,他见到一个玩儿老鹰捉小鸡的丫头,约莫十岁左右,却生的很是标志可怜,不禁又是心中一动。
这个孤儿,倒是不错。买回去养几年,就能收入房中了。
王四郎对随从说道:“买了这个丫头,去问问几贯钱。”
那随从在县衙威风惯了,哪里管得本地是不是大梁?他大喇喇的喊道:“这里主事的,出来个人!我家知县相公要买个丫头!”
他的声音很大,这么嚣张的一嗓子嚎出来,顿时引的人人侧目。
那贵妇回头,秀眉一皱,一双美目露出一丝凛然之色。
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走过来,对那随从冷然道:“这是慈恩院,不是奴市。大唐有法,圣主有令,唐民不许为奴,安能买卖!”
什么?不许买卖?
王四郎愣住了,买孤儿为奴,竟然还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乱弹琴!
那随从一听,顿时露出凶悍的神色,“甚么!不能买?无父无母,为何不能卖!我家知县相公要买她,那是多大的福气!咹?”
贵妇人走上来,“你家知县相公,是哪里的知县?”
随从看到这贵妇,心中一凛,心知不好惹,气焰立刻小了很多,“这位夫人,我家相公…”
王四郎咳嗽一声,说道:“夫人,在下不是唐国人,不知贵国律法。这就告辞了。”他说完矜持而马虎的一拱手,就带着随从退走。
能做县令的人,怎么可能傻?他既然看出这贵妇很有来头,当然不会再惹是生非。
这是唐国的地盘。他这个县令在不明就里的草民面前还能耍耍威风,可要是在唐国权贵全面耍,那就是找死了。
看到王四郎干脆利落的滚蛋,贵妇这才冷哼一声,也没有追究。
“郡主,要不要拿了此人?此人必是梁国官员。”一个护卫小声说道。
贵妇摇头:“不必,随他去吧。”
她当然就是洛宁郡主,益州牧杨汉明之妻李沅了。
这慈恩院,就是她主持办理的。
不过,她来这的次数也很少,所以这里的孤寡也不知她就是郡主。
李沅视察了一下慈恩院,看了看孤寡们的衣食和卫生,这才满意的离开。
“不知道这好心的贵人,到底是哪果哟。”一个老妪说道。
“哪果?”一个老叟笑道,“这应该是州牧夫人了。”
听到可能是州牧夫人,很多人都激动起来。
一个身体残疾的人说道:“听说,州牧夫人可是大有来头的,她是郡主!大王的妹子!”
什么?
郡主?大王的妹子?
那真是天大的贵人啊!
难怪像观音娘娘一样,竟然是大王的妹子!大王是圣主,他的妹子郡主娘娘当然不会差。
这慈恩院,就是大王下旨办的,为的就是他们这些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和无人抚养的孤儿。
他们之前,苦苦求活,乞丐一般,不知道哪天就饿死病死冻死。就是下雨下雪,都找不到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可是如今,他们不但有了饭吃,有了衣穿,还能住在这么气派的寺院。而他们要做的事,无非是闲暇时到外面马路打扫打扫罢了。
而孤儿们,甚至还能读书识字!
大王的恩德,简直是天高地厚啊。
年纪最大的马婆婆感叹的说道:“老婆子年轻时,也算过了一段好点的日子,那还是淳祐年间(理宗)的事。可和眼下比,还是不能比哟。”
一个彝人老汉也道:“是啊,我年轻时给头人当兵,老了没人管。要不是大王,我就饿死了。”
慈恩寺里在谈论李洛,而院外,竟然搭起来了高台,上演蜀剧大戏《唐王入蜀》。
这是一出新戏,由金家班子先唱。编戏的,就是之前的蜀中名士,如今的大唐重臣黄泽江。
更让都城百姓津津乐道的是,扮演唐王的,竟然是一个叫金不换的女子。
金不换扮演的唐王极为出彩,连唱几十场,唱红了半个益州。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戏台上,传来一个雌雄难辨,而又清亮的声音唱道:
“寡人打马入三川,先过了那瞿塘关,眼望了那巴山…”
PS:今晚就到了,蟹蟹朋友们支持。晚安。秋夜寒凉,保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