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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的一声。
“娘娘,老奴确实是最后一个见到皇后殡天的,可是娘娘究竟什么时候去的,老奴是真的毫不知情啊?再说也没有人来探望娘娘!如此恶疾人人避而远之,谁还敢来吊唁,除了自己的发之父母。”
“发之父母?”江小牧不自觉的跟着重复了一遍,眸子一阴,扬脸一问,目光逼视着,“王尚书曾来探望?”
“是!”张嬷嬷的眸子双垂下去,感觉江小牧那股投射过来的寒光之中带着片片杀机,不觉浑身一片冰凉!
“还有呢?”江小牧的眸子忽然划过一丝亮光,这或许是自己揭开香花蛊惊天阴谋之突破口,她断然不能放过,继续逼问着心肝颤抖的张嬷嬷。
可是王尚书哪里有理由杀害自己的女儿?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况且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堂堂西岳重臣之手?这样对王尚书有什么好处?王尚书赖以生存的政权纽带就会断得一干二净,不划算的生意王尚书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如此去做做?
江小牧百思不得其解。
“本宫说的是任何人,当然包括任何来探望皇后的人!王尚书在的时候,你在哪儿!”江小牧的心中扑扑的跳了起来。眼锋一挑,寒光烁烁,“胆敢说一句假话,不用说你,九族恐怕也会跟着你受尽牵连!”
“老奴只见国丈与国舅同在,便下去奉茶!可是等老奴回来之后,并没有朝着皇后看去,因为皇后一直是气若游丝,娘娘恐怕也是知道,就没有什么其它活着的征兆了。”张嬷嬷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自己擅自离开之后,皇后殡天的。如果面前暂主中宫的江娘娘看自己哪着不顺眼,就可以让自己一命呜乎了,而且还株连了张氏的九族,一想至此,心中就不寒而栗。其实江小牧只不过吓唬一下张嬷嬷而已。
“什么?还有国舅?”江小牧眸子双如霜如剑的投到张嬷嬷的脸上,她发现了一个令人藏不住惊喜的消息。
张嬷嬷那一张老脸已经被吓得没有了几分生气。
江小牧如刺一样的目光生生的刺到张嬷嬷的每一个寒毛孔上。
“老奴该死!”说着面部表情带着非常不情愿,突然狠狠扬起左手冲着自己左脸就是拍的一掴,“娘娘恕罪,老奴以为是自家人,毕竟发之父母,血之第兄,如论如何也不会加害皇后。”
“好了!你起来回话!”江小牧一转身定定坐到一张软椅上,眸中的亮光再次闪烁了几分,因为这几日在宫传闻,有一位年龄刚刚及笄的女子,唤作婉儿却常出现在皇宫的正殿之中,有人说是皇上贴身的宫婢,还有人说是皇上新纳的妃子……而且还听说姓王……是巧合,还是人为……在江小牧看来自己的转机却是到了。
“皇后这边丧葬,你要好生料理着,虽然归天,却也是马虎不得!”江小牧还是再三交待几分,目光时而不时的落在皇后身后的那几个巴掌印上,皇后明明气若游丝,时日不多,为什么凶手心急到等不及皇后殡天呢,那样又安全,又是少了麻烦!香花蛊已经要了皇后百分之百的命,如此冒险杀害皇后,却是有人等不及了,看来又是一场冥冥之中的阴谋与较量,只是刚刚拉开帷幕。
江小牧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有谁还要跟马上就要归天的皇后争抢哪此短暂的时间呢?
可此时江小牧的胸中却有了主意,皇后临死之前,皇后家人来顺宁宫探望,这个撞上来的巧合,是王家的故意安排?还是……她现在不得而知,不过那个清丽的小姑娘倒也算是个气质脱俗的女子,看来她得好好下一番功夫了。
“国丈与国舅叮嘱老奴,不要把进宫探望皇后的事情告诉娘娘!”张嬷的眸子翻转了下,抖胆向着江小牧露出低子,不过张嬷嬷的眸中还滑出一丝极快闪过的暗自庆幸之色,还说,“省得江娘娘多疑!”她又补上了一句。
江小牧却收尽了张嬷嬷刚才所有的表情,心中却是阳光灿烂,看来拔开云雾见晴天的日子终于要来了,途中却是荆棘遍布。不过她要感谢王尚书他们还来不及呢?她唇畔的阴柔笑容终于掩盖了眸周些许淡淡的倦意。
“摆驾丽人宫!”突然话锋一转,江小牧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露,还要完美,呵呵,她要一步步来,如果明天是一场劫难,那么绝不只是自己……陪她玩游戏的人还真不少,明明就要一个个粉墨登场了。
她的脚步多了几分轻快。
来到丽人宫外的时候。
江小牧吸了口气凉气,一递眼色,蓝衣会意,小心的守在丽人宫殿外。
“妹妹!一向可好?”江小牧语有深意,目光却是极是自然的扫向了丽人宫的四周。
“姐姐,如此深夜前来,有何贵干?”阿多丽披上一件狐裘,目光一掠窗外的漆漆夜色,眉头皱了起来,眉梢之中染上一层蕴色,江小牧却是视而不见。
“妹妹,说呢?”江小牧语言不紧不慢,却是欲擒还纵的口气。
“妹妹愚钝,不敢妄猜姐姐的大智大慧!”阿多丽招架得倒是不错,眸子却是不安的闪烁几分。
此时的江小牧却是一笑置之,“难道妹妹,不请姐姐坐上一坐?”她没打算马上就走。
阿多丽的小脸一僵,紧接又扔了一句回去,“还以为姐姐只是过客而已。”
江小牧的目光上下下下打量了阿多丽一番,最后双目却深深的锁定在阿多丽身上小罗裙腰际系着的一件绿金丝边荷包上。
“妹妹真是好手工!”江小牧笑了笑,“还以为出自大家闰秀之手笔,没想到妹妹还是会手工精准,浑若天成!”
阿多丽尴尬的扯出一丝笑容,如果太过于冷淡,倒也是失了方寸。
“妹妹的此件衣裳却是出自何人之手,真是字字精致,穿针走线,堪称上乘。”江小牧故意转移了阿多丽的衣服上还啧啧称赞着。
“是阿多丽亲手为自己缝制的嫁衣!”阿多丽不咸不淡的说着,眸子一转,径直朝着江小牧坐着的软椅对面坐了下来,“明日是香花蛊大限,恐怕姐姐深夜前来,不只是为夸妹妹的手工如此简单吧,如果有事,姐姐还请直说。”阿多丽倒是不卑不亢,一句就给江小牧弹了回去。
“倘若明日,姐姐从妹妹处查得嫌疑出来,还请妹妹不要怪罪姐姐。”江小牧故意轻描淡写,一点也没有为明天的军令状大限担心的日子。
“呵呵!”阿多丽冷笑两声,“姐姐还是好好为自己想一想吧,还是好好为尹熙妹妹多担待一些吧!”阿多丽身子还是不安的站了起来,江小牧的瞳孔之中,阿多丽朝着窗外的夜色望去。
只有片刻的沉静。
江小牧亦站起了身子,眸子闪烁的那丝光亮却丝毫没有裤褪去,“妹妹,若是如此,姐姐心便有数了!”
“妹妹祝姐姐明日大功告成,一获加害皇后的凶手!”阿多丽的眸子强装出几分淡定。
“不过听说,尹贵妃那里,欲把落碧奉献给皇上,姐姐还是小心为妙!”阿多丽的话不多,却是有着一枚手榴弹的杀伤力。
嘭的。
江小牧的大脑之中顿时炸成一团浆糊,看来尹熙看似柔柔弱弱,却一直并没有放松对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而费尽心机,不惜一切手段拉拢同党,江小牧不由的吸了口冷气。
“如果妹妹是凶手,皇后姐姐又死于非命,那么最大的赢家是谁?你我大概貌都知道吧?阿多丽剩下的话就不多言了,何况以妹妹的聪明才智,定会还阿多丽一个清白……”阿多丽说许的此时却是湛蓝色的眸中却有一股淡淡的无奈与哀伤。
“阿多丽就像秋风飘零的枝叶一样,虽然看上去像蝴蝶,美丽纷飞,却是再也没有大树的依靠。”她喃喃着自语。
江小牧的心忽然也一下子被刺痛了,她何尝不是飘零到古代的一介异物,谁又是她的依靠,谁又是她的知已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不禁喃喃出口。
“如果皇后一命呜乎,尹熙是加害皇后娘娘的凶手,那么最大的赢家又是谁呢?”江小和盘托出,狡黠的眸了闪了闪,“姐姐告辞!”说罢起身、甩袖扬长而去。
待阿多丽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气得双拳握起,她听过传闻,江小牧与尹熙无交恶记录,可是尹熙争宠之心,皇宫之昭昭,恐怕连皇上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相信江小牧这么查案,不是为了讨好皇上?
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后绽春蕾。
蓝衣则悄悄的绕到了丽人宫的后院……
此时,还有一个人忐忑不安、坐立不宁,那就是青暖阁的尹贵妃。
“落碧,再帮本宫最后一件事,如果过几天你承了圣宠,那么本宫说不定还要指望着你来周济呢?”尹熙面露难色,双手一搓,叹了口气,“本来本宫也不想去你冒险,也舍不得你,可是本宫又没有其它可以信赖的人?以后本宫与你姐妹相称如何?昨天本宫可是向皇上提了纳妃的意向,只要你好好的伺候皇上,荣华富贵可是唾手可得。”
落碧的眸子泪光闪烁,温雾一团,双腿一软,扑通跪倒,感激涕零的望着眼前面色温和的尹熙,不知不觉皇上那张俊逸的脸瞬间已浮现到自己眼前,正在向自己招手……她双腮刹那间绯红一片。
“落碧!”尹熙唤着正在走神的落碧,“想什么呢?”不过她的嘴角却扑一声笑了,“这个时候就开始做春梦了?”她一边抬起手指调侃着落碧,一边胸中泛着酸意。
回过神的落碧,杏腮柳眉,耳垂泛红,“主子!”说着两只玉手不停的绞着衣角,垂下头,身子不安的扭捏了几分,似乎心事一下子被尹熙戳中。
“好了!去一趟中宫,如此……如此……”尹熙的声音开始渐渐的冰冷起来,一改刚才的温和细语,眸中泛着寒光,一点点袭向落碧的心里,就像一条毒蛇要不停的撕咬着落碧的扑扑跳跃的那一点火焰,终于最后一抹火焰消失在了落碧冷冷的心中。
一听中宫,落碧的头皮就开始发麻,那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去的地方,听说皇后娘娘被侵入了香蛊,死状异常难看,所以她……
“不敢,还是不愿意?”尹熙的双眸还是温柔着,一副关心的样子。
“奴婢以娘娘马首是瞻!”落碧赶紧扑通跪倒,表示着以死忠诚的决心,她必须去做,以达到尹熙的满意,因为她明白,在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尹熙才能来帮助自己站稳脚跟,再说自己很快就要脱离这种奴颜婢膝的日子,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贝齿一咬,落碧下定决心。
子夜时分。
顺宁宫中还是一片凄惶无比。
不过处理丧事的宫婢与太监们却是多了起来,尽管不愿意来中宫,但蓝衣取着皇上贴身的玉佩去内务府要人的时候,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子时,大部分人已去睡了,只有一些胆大的人来当值,还有皇后的贴身宫婢还有嬷嬷们。
细碎的步子缓缓来到了殿内,枯黄的油灯摇摇,被寒风吹起的缦帐,一点点翻飞起来,张嬷嬷揉着惺忪的眸子,感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谁!”张嬷嬷心中抖动,哆嗦着试问了一声,猛然瞠眸。
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只有缦帐在轻轻的飞舞着,就像冤魂一样的浮上浮下,眼中的惊恐一点点的袭进张嬷嬷的发绿的眼中。
穿过大殿,后边就是帮忙太监宫女休息的地方。
张嬷嬷壮了壮胆子,大声吼着,“谁!”
砰的一声,油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照得殿中一片通明。
江小牧一身白衣的衣衫,着白色的狐裘静静的伫立在大殿中央,周身上下一阵寒气森森,目光炯炯有神,就像夜晚的星星一样通透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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