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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道爷手提宝剑,低声骂道:“这个老猴崽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不要脸的风范。”转回身,在怀里掏出一个白玉小瓷瓶,在三人的鼻子下面闻了一闻。三人只感觉鼻子发胀,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喷嚏。
几声喷嚏过后,三人就感觉脚心一热,全身那种酸麻感消失不见,等能动后,连忙在地上爬起.常云山拉着幕林池的手,哭道:“哎呀,我的师叔啊,你这些年上哪去了?都说你在外面翘辫子了,俺就他娘的不信,果然你老人家还活着!”幕道爷抬手照常云山脑门子就是一巴掌,眼睛一瞪,骂道:“混账,长辈仙逝能叫翘辫子吗?你个小王八蛋!”
就这样,爷俩手拉着手,唠起了这些年的经历。原来在二十几年前,幕林池受好友相邀,去参加湘西蛊王大会,半路上遇见一男一女被人追杀,幕道爷当时也是年轻气盛,遇见有人行凶,岂能不管。当时歹人一共有七,等交上手后,幕道爷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七人竟都是苗寨的神婆!
三人终归寡不敌众,被迫败走山林。眼见危难之时,那女人竟舍命化一身的皮肉为虫蚁,对那七个神婆下了诅咒,这才救了幕道爷和那名男子的性命。等二人逃出生天没过多久,幕道爷就发现自己竟被人下了癫蛊!蛊毒发作,生命垂危,最后还是那个男人为幕道爷排毒化蛊,整整守候了他半个月,至此二人算是结下了过命的交情,而那个男人就是葛昆!
三人听到此处,心中无限的感慨,没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竟然还有有如此的羁绊,可是为何会闹到今天这般地步,过命的好友,刀兵相见,这又是何故呢?
只听幕道爷一声长叹:“哎,当年都怪我年少无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这二人原是兄妹,来自吊龙山的黑巫一脉!他们二人在苗疆兴风作浪,为非作歹,这才引出各大苗寨的神婆千里追杀。而我,偏偏不问青红皂白,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们,至此算是酿下了大祸!起初我并不知道,可是随着与葛昆交往日久,我才发现,此人城府极深,而且心狠手辣。就当我发现他的真面目之时,我断然的与他决裂。可没想到他却因我知他甚多,欲要杀我灭口,至此引出了我们俩的一场血斗。后来我身中蛊毒,被困在一处集尸地,而他也被我斩断了本命金蝉蛊,从此销声匿迹。我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才伤势痊愈,而好了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苗疆十三老寨,惨遭血洗,而那凶手正是葛昆!从此我便天涯海角的追查他的下落,直到昨日路经二马岭,发现这俩小子夜闯灶王庙,救出个姑娘,我这才感觉事情有古怪。等你们走后,我又进那枯井中查探过,看到那面骷髅墙,我才猜测这是葛昆所为!”
三人听了都是心中一凉,没想到事情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多了。方青合一声惊呼:“我说前辈,难不成那头黑驴山魁也是那老东西弄出来的?”
幕道爷微微点头:“不错,那骷髅墙是葛昆的惯用手法。目的是凝聚尸魂阴气,助那山魁成长,待它长成之后,便用尸生太岁与它融合,炼成真正的黑曼提!”
王四谷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前辈,按你所说这葛昆已经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那他为啥要大费周章的炼那黑曼提呢?”
“因为他的本命金蝉被我斩杀,所以他的能力会日渐衰弱,必须要找到一个强大的邪物辅佐于他。如果真叫他炼成了,普天之下,可没有几人能治得了他了!”说完幕道爷又是一声叹息。
常云山立马就跳了起来:“他姥姥的,那咱还在这傻坐着干啥呀?赶紧干他狗日的去!”
幕道爷瞪了他一眼:“咋呼什么!那尸生太岁刚刚长成,而那黑驴山魁也不是那么好降服的。更重要的是日子,明天才是七月十五,只有在这一天的午夜子时才有几率炼制成功!所以我们还有点时间,得好好准备准备才行。更重要的是今晚,今晚你们三个小兔崽子可有的玩喽!”说完不再理会三人,竟独自走进屋中放起火来。
待火光一片后,老少四人这才离去。等回到赵老汉家中,幕道爷便吩咐他准备几大桶热水。看着眼前的几个洗澡桶和面前手拿银针草药的老道,三人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中了蛊毒。
这一宿可算是折腾苦了,上吐下泻的冒虫子,最后给三人折腾的直感觉自己体内都成通堂了,上面呼吸下面就排气,一直折腾到天都见亮了,这才算完事。三个人就像死狗似得,趴在炕上,昏昏的沉睡过去。
待得醒来,已是次日中午,三人都是心中一惊,连忙翻身爬起。刚一起身,就见幕道爷正在屋中摆弄着一地的东西,只见有五颜六色的旗子,还有木雕石刻的小人,几面挂着金沙的宝镜,一堆红线铜钱,七八个鎏金铜钟,一张浸过血的大网,最为醒目的就是五把画着道符的宝剑。
看着满地的东西,常云山嘿嘿一笑:“我说师叔,您老人家这是要打谁家山门啊?”幕道爷头也没抬的骂道:“少他娘的胡扯,今晚可是一场硬仗,咱们几个说啥都不能叫那老猴崽子跑了!”
几人连忙穿衣下地,幕道爷就吩咐常云山和方青合去边上画符,而王四谷则一个人无事的蹲在地上看他摆弄这些个东西。就听幕道爷忽然开口问道:“四谷,你对你家的那把刀了解多少?”王四谷微微一愣,心说自己只知道这把刀锋芒利刃,杀人如砍瓜切菜,其他的还真不太了解,于是老实的摇摇头,说自己知道的不多。
就听幕道爷微微一笑:“你小子真是个败家子,手里拿着这么好的宝贝,你却只知道它杀人好使。哎,我告诉你吧,你这把刀是世上难得的龙吟削,刀骨如龙似虎,锋芒自搅乾坤,天生的宝器。而且这把刀受过三圣宝镜的洗礼,刀身之上更是烙上了老君令的真符,更可贵的是,我松香观祖师爷鹤鸣真曾用大手笔为此刀开灵铸魂,所以你这把刀已经不再算兵器的范围了,它是有刀魄的!可惜你小子凡夫俗子一个,根本无法与之沟通,所以在你眼里它只是把刀。”
王四谷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真不知道自己相伴多年的不问,竟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正在疑惑间,就听幕道爷拍拍手,将其他二人也叫到了身前,看着他们说道:“今夜晚间,我准备摆太极乾坤大阵,我们四人为四象,我为青龙,四谷为白虎,青合为朱雀,远山你就当玄武。时间紧迫也找不到太好的东西做阵眼了,只好用这仙风钟,罗生镜为阵眼两仪,以五把诛仙剑为五行,以七十二面法旗和六十四位石将为八门!小子们,今晚咱爷几个可就豁出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一会我用玄针灌顶之法为四谷开灵,让他能和不问的刀魄沟通,为晚上增加点战力。可是这也只是十二个时辰有效果,过后你就得大病一场,估计的趴个俩月仨月的。”
王四谷微微一笑:“前辈,别说趴几个月,要真能把这老王八蛋给灭了,让我趴一年都成!”
几人听了也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就这样老少四人连忙扒拉口饭,便急急的着手准备去了。废话不多说,四人来灶王庙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各自分派了任务,开始布置大阵,为了防止被那葛昆察觉,所以阵法并未启动,等一切准备妥当后,老少四人又钻进了山里,坐等着天黑。
幕道爷拿出三个药丸,叫他们用山间露水服下,这药丸是他好友苗疆大巫师龙提洛给他防身的,服了此药,在几个时辰之内不会收到蛊毒的侵害。随后又拿出红线,分给三人周身上下打了锁魂结,告诉他们那山魁有项本领能够吸人魂魄,所以不可不防。
抬头看看月亮,一算时辰,子时尚早。幕道爷手持银针道符几样法器,刷刷点点,在王四谷的身上画起了符咒,最后念以口诀,以银针灌顶开灵。王四谷只感觉体内有东西猛的震了一下,之后竟感觉耳聪目明,全身的感官都变得灵敏了起来。幕道爷微笑着看看他,说道:“你在握着那把刀试试,不管有什么变化,都不要害怕,只要用心与它沟通就好。”
王四谷看看身边的宝刀不问,将信将疑的拿在手中。刀刚入手,王四谷就感觉同体一震,紧接着头顶之上是斗转星移,自己脚下是大地翻滚,正当被转晕了,摔倒在地之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白雾之中!王四谷惊慌的四下观望,只见周围是空无一人,竟然连幕林池,方青合,常云山三人也都消失不见!
王四谷心中大惊,以为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邪术,连忙放声大喊:“前辈,青合,你们在哪呢?喂……”连喊了半天,是无人回答。王四谷看着周围诡异的白雾,头上的冷汗不自觉的就冒了出来。放眼望去,尽是苍白的一片,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半点响动都没有,王四谷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擦了擦满脸冷汗,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抓向自己身旁的宝刀。可是,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这把宝刀它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抓不起来!就好像这把刀是幻影泡沫一般,五根手指是直直的穿过刀身,丝毫的碰触不到!
直到此时王四谷才心中明白,原来此时自己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想通之后,王四谷不在惊慌,向着四周高声喊道:“不问何在,不问何在?”连喊几声无人回答。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忽听上空传来一声雷鸣般的话语:“四谷,要用心,用心与它沟通,方可得见!”
王四谷微微一愣,随后闭起了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只凭借自己的意念,去感受周围。不多时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前有物体在晃动,王四谷猛地睁开双眼,只见面前不远的白雾之内,竟然站立一人!
看着雾中的人影,王四谷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二人对视多时,王四谷诚恳的说道:“不问,我需要你的帮助!”一连说了几遍,可是那人影仍直直的站立于白雾之内,没有话语,也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王四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王四谷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之时,忽听身旁传来一声刺耳的刀鸣,这把宝刀不问,它竟然被自己抓在了手中!
幕林池、方青合、常云山三人看着面前僵如木雕石像的王四谷,真是急的直跺脚,子时眼看要到,可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常云山急的一拍大腿:“哎呀,无量那个天尊,这王家兄弟咋还没动静呢,真他娘的急死人了!”一旁的方青合也是不停的搓着手。
幕道爷看看他二人,也是心中泛起了急意,安慰他们道:“别急,沉住气,我刚刚已用回谷传声之法提醒了他,估计应该快好了。”这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估计连他自己都在安慰自己。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震耳的驴叫,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奔雷之声响彻云霄。三人大惊,连忙甩脸观瞧,只见此时山顶之上的灶王庙,竟火光四起,烟尘漫天。
幕道爷一声大叫:“不好,葛昆那老王八蛋提前动手了!”方青合、常云山连忙将宝剑抓在手中,三人互看一眼,最后都瞧向了呆如泥塑的王四谷,只听幕道爷一声叹息:“哎,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三人先行前去引他入阵,但愿四谷能赶上我们……”
话音还没等落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龙吟虎啸般的刀鸣,再看王四谷,他竟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