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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按照龙杰生前的安排一切照常进行,就连葬礼上的花都是龙杰事先早就安排好了的,当有人从来满满一车白玫瑰的时候,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龙杰的人告诉我,龙杰已经安排好了,我只要送龙杰最后一程。
吊唁的人陆续来了三天,三天之后我把龙杰安葬在了雷家墓地的对面,一个能随时随地看见雷家墓地的地方。
龙杰下葬的时候我就站在他面前,是我亲手把龙杰放在哪个和我们生死相隔的地方。
小木头还太小,这么庄重肃穆的场合怕吓到了他,除了龙杰下葬小木头才来,其他的时候小木头一直给爷爷带着,至于小石头,对这种场合似乎没有太多的介意,小小的年纪竟也像个大人一样站在我身边,一路陪着我送走了龙杰。
这两天总在下雨,老天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可到了龙杰下葬的这一刻,天空竟放晴了,草地上甚至没有一点泥泞。
最后的最后,我将小石头抱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雷云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静默无声的注视着龙杰。
雷云因为动过大手术,刚刚复原没多久就和李航远大干了一架,导致了下半身瘫痪,不过医生说他只是暂时的,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离开后我坐进了车子里,望向龙杰的时候努力的笑了笑,转开脸朝着坐在车子前面的晓峰说:“开车。”
晓峰在后视镜里看着我,我很安静的朝着我怀里的小石头问:“这两天累不累?”
“不累。”小石头回答的很干脆,我点头答应了一声,而后面向了前方,目光落在了车子外的后视镜中,望着后面一直如影随形的车子,安静了不少。
车子停下,我叫晓峰回去休息,抱着小石头回了正家别墅,进门后把小石头放下,去了正先生的面前,把小木头抱了过来。
“想妈妈没有?”亲了一下小木头,抱着他开始在房间里转,没有一分钟李航远从门外进来了,一进门就朝着我这边投来了目光。
小石头一看到李航远马上走了过去,李航远二话不说把小石头给抱了起来,看了我一眼跟小石头说:“饿不饿?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不饿,洗澡。”李航远是小石头的奶爸,李航远问什么小石头都能回的那么干脆,但李航远却抱着小石头走到了我面前。
“你都几天不洗澡了,两个孩子也都要洗澡了。”李航远站在面前就像是一座大山,小石头靠在他怀里,一双大眼睛望着我,我看了眼怀里的小木头,想了下说:“你先去,我一会抱着小木头洗。”
我不知道李航远是没听明白,还是我说的太含糊了,竟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是望着我都带着感激。
“妈妈一会带着小木头去洗澡,好不好?”我亲昵的抱着小木头又亲又哄,李航远抱着小石头深情款款的看了我两眼,转身抱着小石头回了楼上他的房间,我这才转身朝着李航远楼上关上的门看去,不由的好笑了几分,李航远他在想什么,笑的魂不守舍,他好像是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已经给他赶出来了,和他已经不住在一个房间里了。
李航远回去我才想要回去楼上,正先生就在这时候叫了我一声。
“好好的不知道闹腾什么,他这个儿子我真不了解!”正先生的已分化意味深长,大概他也已经看出来了,我和李航远的这份感情走不远,所以才会满眼的惋惜。
“谢谢您这段时间来的照顾。”说完转身去了我的那间房间,关上门抱着小木头回去洗了澡,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顺便给小木头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出来李航远还没有出来,但小石头却已经洗完了澡在楼下看电视了,一边看一边吃着水果,大概是饿了。
“石头。”看到小石头我叫了他一声,小石头立刻看向我,并且答应了一声。
“我要带着弟弟去吃蛋糕,你要不要一起来,还有草莓冰激凌,香草冰激凌,还有栗子!”我刻意讨好的样子,小石头看了我一会,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像是要回去告诉李航远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抬起手叫了小石头过来,迈开步朝着别墅的门口走去,听见小石头告诉我:“爸爸在楼上的浴室等你。”
“是么?”我很安静的回答,一手抱着怀里宝宝袋里里的小木头,一手牵着小石头的手,正先生起身跟了出来,离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先生,和小石头小木头说:“和爷爷再见。”
“爷爷再见。”小石头大了,会按照大人的话做,抬起手先说了再见,怀里的小木头虽然还不会说太多的话,也不爱说什么,但是他会朝着正先生抬起手摆一摆。
“好好听妈妈的话。”正先生盯着小石头说,小石头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别墅外面,别墅的外面早就有车子等在了那里。
上车小石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我:“周叔叔呢?”
“周叔叔以后不会来了。”我看向小石头说,小石头立刻警惕的问我:“晓峰叔叔呢?”
我没回答看向小石头,问他:“你还记得你亲生父亲么?”
小石头忽地沉默了,望着我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最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笑了,老虎的孩子果然是只老虎。
“我要带你去其他地方,你好好看看这里,以后我们说不定不会回来了。”听见我说小石头马上看向了别墅,车子开了小石头还在看。
半路我下了车,带着小石头亲自去买了蛋糕盒冰激凌,但是那天的小石头出奇的安静,不但一口蛋糕都没吃,就连冰激凌也都化掉了。
就是从那天开始,小石头再没吃过一口蛋糕一口冰激凌,即便是他的生日,他也不吃蛋糕一口。
车子停下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下车后我告诉小石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小石头看了我一眼,而后跟着我进了别墅,进去后我先是带着小石头参观了整个别墅,一边说一边征求小石头的意见,要不要对别墅做改动,都是些琐碎的问题。
开始小石头并不热衷我的问题,是只偶尔的答应一声,但过了一会话也开始多了一些。
两个小时之后小木头开始雷声大震,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小木头的哭功,哭起来几乎断了气,怎么哄他都不安静。
小石头一直坐在一旁注视着我,似乎对我的做法无法理解,但他又不知道该和我说什么。
李航远没多久敢了过来,在门口开始大声喧哗,从开始的叫我出去,到后来怒不可遏的骂我疯子,天渐渐黑了,小木头终于哭的累了,睡在了我怀里,我也累得不轻,靠在床上拍着小木头,靠在床上没力气了。
“你很想跟着李航远么?”我问小石头,小石头不说话的注视着我。
“他不是我爸爸。”小石头虽然还小,但是已经有了他自己的世界,或许我还不能理解,但有时候不得不说他很神奇,神奇到让我吃惊。
“能和我说说你记忆里的爸爸是什么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还有我,我是什么样子?”我看着小石头,朝着床的里面挪动了两下,小石头犹豫后走过来上了床,讲起了他记忆里的爸爸。
“爸爸说我是男子汉,能够照顾好妈妈。”小石头说,我看向小石头的脸,莫名的想起墓碑上东方的那张脸,要人安静祥和,不知不觉听着小石头的讲述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深夜。
深夜小石头已经睡着了,小木头也因为哭了一天睡得很沉,只是偶尔的还是会突然的打个激灵。
我不放心小木头,担心他哭多了上火,起身离开打了电话给晓峰,叫他过来给两个孩子看看。
接到我的电话晓峰整个人都被震惊的没了反应,很快来了别墅,但进门后边吃惊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做了简单的解释,晓峰很久才问我:“你这么做考虑过李航远的心情么?他在外面站了半个晚上,你看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不是把孩子带走,你是再用钝刀割他的命。”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了解,我请你来是给两个孩子看看,哪一点清火的中成药,你是给他们接生的人,我想你做他们的私人医生。”我请晓峰坐下,晓峰寻思了很久才坐到沙发上,我坐下之后跟他说。
晓峰犹豫了一会,问我:“非要这么闹下去不可,没有课回旋的余地了?”
“李航远要的是个百依百顺,冰清玉洁的人,我不是。”
“我一点不明白,你们都不是傻子,你爱他他也爱你,到底在僵持什么,非要闹到你们都老了,才能安心过日子?”晓峰替我们鸣冤,可我们这两个当事人都不觉得冤,他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我怎么总觉得我和李航远之间,没有我比谁更清楚的了!
“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还在在楼上你去看一眼,我要看点东西。”我说着叫人把晓峰带去了楼上,顺手拿起了龙杰留给我最后的一份关怀,一边看一边朝着楼上看过去。
我不是个无情的人,虽然不能把两个孩子给李航远带去面前看,但能看上一眼两个孩子,他也该知足了,至于我……
低头打开了龙杰叫人一早给我准备好的资料,翻开了陈旧的一页。
王安然:孤儿
出生日期:19……
……
龙杰给我准备了一份从出生开始记录的个人档案,档案的内容足够我看一天都看不完,更不要说是消化。
看了一会我开始望着月色发呆,对那个生来就命运多踹的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期待,期待她以后会走出怎么样的一条路来。
晓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个大概,把资料看了个大概,打算慢慢的吸收消化。
听见晓峰从楼上下来,转身我走了过去,晓峰走来跟我说小木头的喉咙可能哭坏了,有些受了惊吓,会给小木头开些镇静安神的药,小石头只要膳食合理,没什么大碍。
“麻烦你了,以后两个孩子就要靠你照顾了,我会定期给你的账户带一笔钱,你也要养家糊口,这笔钱……”
“嫂子,我答应过东方要照顾你们,这是我应该做的,提钱我们之间就生疏了。”晓峰不等我的话说完打断了我。
“晓峰,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这笔钱是你应得的钱,你不收我总觉得欠你人情,我知道你和东方之间的感情不一般,你把他当兄弟,他的孩子和你的孩子没什么太多的区别。
但我也希望你能把他当成是我的孩子,别总是把东方对你的嘱托记挂在心上,你为了我们已经失业在家很久了,一个医生不能给病人看病,这对你而言很残忍。
我不是说你该如何,但我希望你能收下这酬劳,说句真心话,我从没把你当成是外人,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这么想,真心的把你当朋友。
我不管你对是我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心情,但我把你当成是朋友,是能一生一世值得信赖的朋友。
钱不是用来侮辱你我之间友情的东西,相反,我想要给两个孩子营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们还小,你是他们的叔叔,是亲人,我不想等他们长大了,让他们觉得他们欠了你很多,老实说,你不是我们家的奴仆,没有必要为我们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你答应东方的你做到了,不用把一辈子都为我们付出。
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永远靠别人从旁辅佐,哪怕是刀山是火海,只要我有勇气,总有一天我会过去,天会晴,雨会停,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挡住我前行的脚步,我的路我自己要走,我会在两个孩子长大成人之前放开你们的手,一个人走好这条路。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我们还是朋友,你依旧是我的弟弟,叫我一声嫂子,我们一辈子都是叔嫂,永远都不会改变。
古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现在我还有这笔钱,拿得起,等到那天我没钱了,真的拿不起了,你不要说跟不跟我要,就是你想要我也不会给你,咱们之间岂是钱能做主的情分,当时候恐怕我还得拖家带口的吃到你门口去。”
被我一说晓峰愣住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和我说:“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东方当初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或许他是对的。”
“谢谢你!”
“钱我收下,正好我最近打算开家医院,缺钱用。”晓峰笑说,我也笑了,还说:“你真的缺钱就好了。”
晓峰愣了一下,而后朝着门口走。
“我明天给你送点药过来,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知道。”
晓峰走了,我在别墅门口看见了站在那里整个人都空了一样的李航远,听见他跟我说:“把我儿子给我。”
晓峰的脚步顿了一线,看着李航远半晌看向我,我却朝着晓峰笑了笑,等着晓峰去了车上才朝着李航远看去,打量着李航远一天不见就见了不少棱角的脸。
“开门,我要见他们。”看向我李航远声音及其平静,我看着他却一句话不说,李航远漆黑的眸子空洞许多,整个人都空了一样。
“他们都休息了,这几天我不想你见他们,时间不早了,不要再这里等了,回去吧。”转身不等李航远说什么,迈开步朝着别墅里走,目光朝着天上的那轮新月看着,身后传来李航远大喊的声音:“王安然,我恨你!”
金属的大门被李航远砸的哐哐响,别墅里站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理会过李航远,李航远在外面就这么又站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天亮他还站在大门外,大概是脚踢的疼了,手砸的烂了,最终天亮的时候李航远安静了。
一晚没睡我放下了手里的那份个人档案,站起身走去了窗户的地方,目光落在了门外身体轻晃的李航远身上,周助理强行把李航远给带走了。
人走了天也亮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结果进门才知道小石头早就醒了,我进门的时候他才从窗户的地方转身朝我看。
看到小石头我愣住了,问他:“你怎么醒的这么早?昨晚睡的不好?”
小石头没回我,我低头朝着他光着的脚看着,小石头立刻走去了床上上床钻进了被子里,我这才走过去也上了床,从一旁将小木头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你不能去见李航远,过几天可以。”睡着之前我很认真的告诉小石头,小石头动了动转身没多久睡了,过了一会我睁开了眼睛看着小石头那张安静的脸,不由得想起了东方的那张脸,这孩子和东方长得如同一个模样,不知道脾气想不想,看上去昨晚晓峰离开他就没睡过,一定是看了一晚上的李航远。
小小的孩子,也难为他了,父母的罪过,却要一个孩子来承受,可怜这孩子倔强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几天先忍一忍,等过了这几天就带着他们去散散心,免得把他们憋坏了。
一转眼三五天就过了,龙杰头七的那天天气不错,我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打算顺便带着他们也去看看他们的亲生父亲。
出门前李航远整个人都精神了,从门外快速的走了几步,一见到两个孩子眼睛都看直了,小石头站在我身边已经完全适应了和我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没有丝毫要过去找李航远的打算,只是站在我身边看着李航远,即便是我怀里的小木头,都不找他,靠在我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朝着李航远看着,像是看着怪物一样。
也难怪,李航远在这里足足守七天七夜了,整天吃不好睡不好,没事的时候还起来大喊大闹,什么人能经得起这么折腾,更何况天气一天天的暖了,中午的太阳虽然没有夏天的火热,但真要是升到了晌午,也十足的要人吃不消,李航远不仅瘦了,还晒黑了不少,头发几天不理,脸也几天不洗,胡子更是没刮,胡茬黑压压的一层,要不是他穿的还算好,他换身乞丐穿的衣服,走到大街上肯定没人知道他是谁了。
李航远的狼狈无法想象,要不是我认得他那双眼睛,还真不好认他!
“石头。”李航远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小石头,但小石头却没答应他,而是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经我的允许八成小石头是不会答应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归根究底李航远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况且我还要在孩子面前塑造形象,也不能太苛刻了。
“他是李航远,你不记得了?”我朝着小石头问,声音已经很轻了,用仅有小石头才听得见的声音,就是不想李航远听见找什么麻烦,结果还是给李航远听出来了。
“王安然,你给我出来!”李航远突然朝着我大声喊着,明显嗓子有些嘶哑,但他踹的金属门啷啷响,把我怀里的小木头都吓到了,瞪起大眼睛哇的一声哭了。
小木头一哭李航远立刻停止了野蛮行为,忙着叫了小木头一声,“小木头,我是爸爸,爸爸你都不记得了?”
难得李航远对着小木头这么有耐心的诱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记得以前李航远都是问小木头是不是欠揍了!
听见李航远的声音,小木头一抽一抽的竟然不哭了,可朝着李航远一看撇撇嘴又哭了,但这一次哭的含蓄多了,委屈的眼睛都痛了,好像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李航远现在的样子,想过去找李航远又不敢过去。
“他不是爸爸,小木头听话,一会妈妈给小木头买好玩的大狗熊。”我拍了拍小木头,小木头立刻看向我,搂住了我的脖子,难过的靠在了我身上,开始不住的抽泣。
“王安然,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李航远狠话说的很威风,只是可惜对我耗不起作用,如果他的威胁有用,他就不用在我门口日夜无眠的守了七天七夜了。
“卓凡,去开车。”卓凡就是那个在葬礼上对雷云下达最后通牒的人,他是龙杰身边的得力助手,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前在国外接受龙杰的专门训练,这两年才开始归国帮助龙杰打理生意。
卓凡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少,卓凡也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喜欢看书,拳脚功夫也不错。
卓凡说龙杰生前就和他说过,要他不管今后如何打算,龙杰死后的三年里都要陪我三年,帮我三年他才能离开,这也是为什么卓凡会在龙杰出事后第一个现身的人。
其实龙杰身边的能人志士不在少数,卓凡只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用卓凡他自己的话说,他还年轻,青春还不那么重要,陪我三年他还有更多的三年。
卓凡二十四岁,大学没毕业就开始给龙杰做事,今年还有半年才正式毕业,但卓凡已经把大学的课程都学完了,按照卓凡自己的打算,他会在求学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原定的计划是继续读研,然后是博士,但龙杰的先行离开,打乱了卓凡的计划,所以他打算等陪我过了这三年,他再继续去读书。
刚听到卓凡跟我做汇报一样的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些想笑,搞不清楚卓凡是想要我说我不用他陪三年,还是他就是这样一个有口无心实事求是的人,事情都要放到桌面上来说,但后来我才发现,卓凡就是这样一个人,习惯了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含蓄。
卓凡的功夫底子好,我打算把小石头交给他,虽然还有些小,但能学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也不错。
听到我说卓凡去了车库,李航远冷冷的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卓凡,他该感慨正当年了,卓凡比起他年轻了不知道多少,龙杰的葬礼上他看着卓凡都不顺眼,三番两次的把卓凡从我身边调走,这时候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他们的户口在我那里,我才是他们的法律监护人。”李航远大声的提醒我,大概是气急了开始无所不用了。
“改天我会亲自过去一趟,律师准备好了我就去,他们的户口我会移到我名下,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一说李航远的脸色都白了,风霜遮盖的脸这一刻静不那么黑了,还能有些白显露出来,只是他那句话真不喜欢听。
“你敢!”李航远咬牙问我,瞪着一双还算漂亮的眼睛,眸仁都要射出来了。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要是有时间在这里对着我耍嘴皮子,倒不如回去好好洗洗。”我说完李航远的脸彻底阴沉了,但他不等发火,卓凡的车子就开了过来,转身我去了车子前,上车前李航远喊着小石头,但小石头始终没回头看他,上车后也没有马上去看他。
车子离开小石头在后视镜里看了一会李航远,而后看向我。
“如果你愿意,他永远都是你爸爸,我不会干涉你!”我拍着小木头,目光望着后视镜里用力捶打金属门的李航远,他也很不容易,照顾了这么久的两个孩子,这是他的心头肉,我就这么抢了来,确实有失厚道。
小石头没说什么,坐在身边及其安静,车子从另外一个门出去,李航远追过来我们也已经离开很远了。
龙杰的墓地前,站了一个优雅如菊的男人,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另外,雷云也在场,而且就站在龙杰的墓前。
看到他们我才想起一件事,想起龙杰下葬前的一个晚上,看到女人握着龙杰留下的那个拐杖发呆很久。
女人由始至终没有再龙杰的葬礼上露出任何一丝难过的表情,来的时候也很平静,只有那天晚上,女人似乎有过难过,至于男人……
他是个对我而言太过陌生的人,我们并没什么交集,也不会有交集。
走到龙杰的墓前,我看向了身边的小石头,小石头怀里抱着白菊,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把白菊放在了龙杰的墓碑前,很恭敬的朝着龙杰的墓碑三鞠躬,而后站在了我身边。
女人第一个朝着我们母子看过来,投来了温和的目光,并且朝着小石头问:“你还记得外婆么?”
“记得。”小石头很礼貌的回答,女人恬淡的笑了笑,而后伸手摸了摸小石头干净的脸,朝着我看了一会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迈开步从我的身边经过了,而后是男人,男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过,迈开步跟着女人走了。
走了两个,眼前还剩下一个。
雷云已经能够站起来了,离开了轮椅的雷云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实际我觉得他的身体更好了。
看了一会,转身我打算离开,离开前雷云转身叫了我一声,让我的脚步停下了。
“他都说过什么?”雷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但是我没记住龙杰说过什么,我只记得龙杰一直等着他回来。
“什么都没说。”迈开步我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卓凡在身边跟过来,留下雷云一个人在那里陪伴龙杰,或许这才是龙杰想要的,雷云能够好好的陪陪他。
离开了龙杰的墓地,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东方那边,下车的地方我特意要卓凡把车子停的远一点,就是想知道小石头是不是知道东方的墓地在那里,结果果然如我所料,小石头果真找得到东方的墓地。
下车后我故意走的慢一些,不确定方向的在周围看,小石头却第一时间找到了方向,迈开步抱着那些白菊朝着东方的墓地走,很快就走到了东方的墓前。
我亲眼看到小石头把花放下,站在墓碑前默默无声的看起了东方。
“我带他们来看你了。”走上去我看着那个对着我笑的男人看着,一旁的卓凡也开始打量起墓碑上的人,直到我们离开。
离开前小石头把东方墓碑前的几棵杂草都除掉了,看着墓前干净了不少。
路上我带着小石头和小木头去吃了点东西,回去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意外的是李航远没在门口,他的人也不在。
车子进门前小石头开始在门口看,进去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但最终小石头还是没找到李航远的影子,带着失望回了别墅。
当天的半个晚上,小石头没事就去窗口看看,我一边哄着小木头,一边看着一本书,偶尔的看一眼小石头。
晚上要休息了,别墅里接到了李航远的电话,当时我正准备去休息,小石头竟快速的接了电话。
“嗯……”小石头电话一接起来马上答应了一声,我立刻知道是李航远的电话,而后转身回去了楼上,足足半个多小时,小石头才回来卧室准备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安逸了很多,而我的生活也走上了正途。
我报了一个心理班去读,还请了两个年轻的保专门照看小石头和小木头,负责他们的膳食起居,卓凡是我比较信任的一个人,这期间卓凡要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孩子,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静下心来读书,至于我身边,自然少不了人保护,不然李航远就算不找孩子的麻烦,也会找我的,我还读什么书?
卓凡给我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其中一个跟我一起读书,这样也是为了确保的安全,其实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卓凡觉得很有必要,卓凡说没有找到韩秀静之前,我的人身安全就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卓凡既然这么说,他有人我有钱,其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很快便悄然而过了,我的学习也进入了正是阶段,适应期完全出乎预料的顺利,特别是龙杰给我介绍过的那个老师,绝对是权威中的权威,给了我不小的帮助。
他说心理学是一门一辈子的课程,要我用心去领悟,必定会受益终生。
“我要介绍一位新同学给大家,大家鼓掌欢迎一下。”恩师今天一来就介绍说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学教室里的同学比比皆是,谁都无心去关心身边到底坐了个什么人,恩师一说所有同学都抬起手鼓掌,掌声未落恩师的目光朝着我身后不远处看去,我这才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结果那一眼真是不小的震撼。
谁能想到,堂堂的集团大总裁,竟然跑到大学里来读心理学了。
“你自我介绍一下。”恩师朝着李航远笑的及其友好,让我觉得李航远是有一个走后门进来的。
“我叫李航远,三十一岁,请多关照。”李航远的介绍很简单,但他的介绍顿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公所周知,三十一岁不是读大学的年纪,但他介绍却那么平静,好像他三十一岁就该是读大学的年纪一样。
教室里先是鸦雀无声,而后有人稀稀拉拉的鼓掌,最后是一片掌声,即便是我也抬起手鼓掌,只不过要人受不了的是,李航远竟然也抬起手在鼓掌,而且一边鼓掌他还一边看着我,星亮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看,大有一副在问:看你往哪跑。
那堂课上的很生动,但我难得没有举手提问,让恩师一堂课梁旭三次主动问我:“安然,你有问题么?”
“没有。”我保持着沉默,这时候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下课后恩师先把我叫过去问,我摇了摇头,简单的一两句解敷衍过去,恩师走后我朝着他高挑的身体看了一会,心理医生不是读心家,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别人的内心世界,没有催眠术的辅助,也只是看到表面。
恩师走后我去了一棵树下,时至初夏,天气暖了,树木繁茂,花草飘香,到处都是一片安详,靠在树下有时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李航远走来之前我正闭目养神,一边吹着和风一边想着催眠术的要领,正巧那时候李航远来了。
听见动静我睁开眼朝着李航远的方向看去,李航远被一个男人拦在了外面。
“走开。”李航远朝着我的人极冷的说,但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无所畏惧的对着李航远。
“是你叫他走开,还是我?”嚣张有他,李航远非但没有长进,坏脾气反倒变本加厉了。
“摇,没事。”眼前的男人二十七岁,是卓凡专门安排保护我的人,名字很特别,人很好。
听到我吩咐摇去了别处,面向一边站着,李航远冷冷的睨了一眼摇,像个地痞无赖一样。
走来李航远直接坐到了我身边,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凝望着对面的一棵树,李航远坐下开始就盯着我看,好像是多少年没见过我的样子,最终凶徒一样突然将我拉到了怀里。
“这里是……”抬头我朝着李航远看得时候,想提醒李航远这里是学校,要他庄重一点,但话到了嘴边,目及他那双正心有不甘愤慨的眼睛,突然的又安静了。
“我现在就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现在就接受我,要么,就和我以死相谏,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答,你就是我的,我就当你重新接受我!”
“无…”
“三…”
“你…唔……”
李航远的吻突然覆了上来,等我想到抗拒,李航远已经在诱导我给他回应了,缠绵的吻,温柔的爱抚,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却竭尽所能的讨好着……
或许是这一个多月来校园里耳濡目染的太多,多的我都开始慢慢接受,慢慢习以为常了,致使即便是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甚至没有坚持太久。
突然的离开李航远用力的喘了一口气,胸膛上下起伏,双眼深邃的盯着我,一双漆黑的眸仁在我脸上不断徘徊,激动的有些忘乎所以。
“王安然!”李航远沙哑的叫了我一声,我觉得他像是个神经病,转开了脸,李航远却用力的搂了搂我,低头亲了我的脸一下,我转过脸莫名其妙的去看他,他马上含住了我的嘴,轻轻的亲吻了一下,看我没有抗拒,又讨好的亲了两下,一边亲一边小心翼翼的睨着我,知道的是他担心不敢用力亲,不知道以为我的嘴唇太薄不禁他啄。
“王安然。”我不回答李航远在耳边低低的叫了一声,我仍旧没回答,只是注视着李航远,但李航远并不执着我的回应,反而笑的像个傻子,突然的离开,突然的将我搂在了怀里,只不过接下来他将要迎接的事情,恐怕要让他翻脸了。
果不其然……
“你怎么这么好?吃错药了?”李航远的警觉性高的惊人,余温还没退下,他就开始提防我了,只不过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见得就非他不可。
“我想靠一会,你离我远点。”我说着朝着树干靠去,不打算理会李航远,琢磨着对面那棵树的高度。
“好好的怀里不靠,靠什么树?”李航远抱怨着将我搂在了怀里,他靠在了树上,一双手将我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双手勾住了我的腰。
“树多牢靠,人哪有树牢靠。”我自言自语般说,李航远僵硬了一瞬,将我搂了搂,瓮声瓮气的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是树牢靠,人没有树牢靠,真难听!”
“呵呵……”被李航远的小孩子脾气都给说笑了,忽地那么一笑,李航远反到不受控制的将我又搂了搂,低头竟亲了我的眉心一下,我睁开眼正看见李航远深情款款的望着我。
看看我又闭上了眼睛,喃喃般说:“树就在这里,那都跑不了,任打任骂,你说什么它都听,想走也走不了,一落脚就是一生一世一辈子,人怎么能比?人有手有脚,高兴了朝着你笑笑,不高兴了一转身茶都凉了,说走谁还能拦得住,天涯海角还不是一句话的光景。”
“胡说!”我一说李航远的脾气果然又来了,虽然我不看他,但还是能察觉到他身上的忿忿不平,但明显又底气不足。
“胡说么?”我笑了笑问,轻飘飘的一句话,李航远却死鸭子嘴瘪了。
“怎么瘦了?是不是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太累了?”沉默了一会李航远拉着我的手问我,手指缠绕着我的手指舍不得放开又舍不得揉,一会放到了手心里,一会又放在了我身上,摸来摸去,绕来绕去,摊开了手心,又放在了他手上,反反复复的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说起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我提起他想听见的话,但有件事我还真是不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