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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刚闻言,悻悻的松开了手,狠狠的瞪了云妆一眼,转身迎向扈虎,抱怨道:“爹爹,这小子竟敢坐在您的位子上,孩儿只不过想替爹爹教训一下他而已。郎”
“住口,还不快给我退下!”
扈虎怒指着扈刚大声斥责。
扈刚不情愿的退到一旁,忿忿的看着云妆。
云妆冷笑一声,出言嘲讽道:“扈庄主还真是教子有方啊!”
扈虎走上前对云妆陪笑道:“孽子顽劣,都怪我这个做爹爹的没有管教好,还请云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这一次。”扈虎说着转脸瞪了扈刚一眼,怒道:“孽子,还不快过来给云公子赔罪。”
扈刚白了云妆一眼,小声嘀咕道:“孩儿凭什么要给他赔罪?”
云妆冷眼看着,也不多话,只是拿着手中金令翻来覆去的把玩。
金令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金色刺眼的光芒,上面的一个正楷的“御”字更显苍劲有力,耀眼夺目!
扈虎一眼瞥见金令,脸色剧变,快步走到扈刚身旁,一把把扈刚拎了起来,扔到云妆面前。
扈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锎。
扈虎也匆忙跪在地上,对云妆说道:“见金令,如见皇上,扈虎来迟,还请云公子恕罪!”
云妆摆摆手,傲慢说道:“罢了罢了,扈庄主快快请起,云清此次奉旨前来,是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想请扈庄主帮忙。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令郎的确需要好好管教一番,长此下去,可是祸不是福呀!”
“是,是,是,云公子放心,我今后一定会严加管教这个孽子。”扈虎恭敬地对云妆说完话,然后站起身,对着门外喝道:“来人,把少庄主带下去,关二十天禁闭!”
“是,庄主。”
门外几个家丁慌忙应了声,快步走进大厅,来到扈刚身前,架起扈刚就向厅门外走去。
扈刚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嚣:“放开我,放开我,我没错,你凭什么关我禁闭,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扈虎阴沉着脸扫了扈刚一眼,怒声道:“再加十天,连关他三十天紧闭,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扈刚心中恼怒,却也是悻悻的闭上嘴,任由家丁架出厅门,再也不敢嚷嚷一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云妆,恨得咬牙切齿!
扈刚走后,云妆被扈虎请到他的一间书房,两人坐定,有丫鬟送来两杯花茶,然后又退了出去,阖上房门。
“云公子,皇上究竟有什么事用得着扈某,您不妨直说,只要扈某办得到,万死不辞!”
云妆盯着扈虎手上的那枚镶嵌了绿宝石的金质骷髅头戒指,沉声说道:“皇上差云清到扈家庄,是想请扈庄主协助调查发生在七年前傅将军府的一桩血案。”
扈虎心中一惊,喃喃说道:“皇上怎么会怎么会想起来调查那件事已经那么多年了。”
云妆心中一紧,听扈虎的口气,他可能真的与那桩血案有关。
定了定心神,云妆淡笑一声,说道:“前几天,皇上在去齐王府的路上,有人冒死拦路告御状,此人自称是傅将军之女傅红妆。想必扈庄主也知道,傅将军战功赫赫,不明不白的就惨遭横祸,朝廷派了诸多人马,也未查出些蛛丝马迹,皇上雷霆大怒,所以,派云清前来,希望可以借助扈庄主的势力,暗中调查此事。扈庄主江湖上好友诸多,想来应该比官府调查起来顺利些。”
扈虎的神情变得很是不安。
“怎么,扈庄主有难处?若是如此,就当云清从未来过,云清回宫之后,自会如实禀奏。”
云妆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告辞。
“云公子,云公子留步,快请坐。”
扈虎看云妆要走,紧张的站起身劝阻道。
“那扈庄主这是同意为皇上办事了,皇上历来赏罚分明,扈庄主此事若办得好了,皇上定会重赏。”
云妆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重又做回了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品了一小口,随口说道:“这茶不错,喝起来丝毫不逊于御书房的茶水!”
扈虎闻言一怔,随即忐忑不安的坐回了椅子,蹙眉思索了片刻,对云妆说道:“云公子,我这儿有一封当年太后差人送来的密信,烦请您亲手呈给皇上,皇上看过自会明白。”
云妆淡漠说了句:“好,只要在下能交差就好。”
“那就请云公子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好。”
云妆点头应了声。
扈虎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云妆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些,她的手心里已经紧张的全是汗。
这是一招险棋,云妆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如果扈虎真是凶手,那么他知晓皇上要彻查此事,就一定会有动作。
但是,姐姐傅红莲刚刚被害不久,傅家就遭此惨祸,未免也太巧了些!
真相到底如何呢?
扈虎的姨母是太后远方侄女的婆家表姐,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再说,就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太后会差人给他送密信,送得着吗?
就在云妆胡思乱想的时候,扈虎手里捧着个黄色锦盒匆匆折回书房。
他把锦盒放在云妆面前的书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恭敬奉到云妆面前,郑重说道:“烦请云公子把这封密信亲自呈给皇上。当年的事,皇上或许不知情,但太后的密信是不会假的。云公子,有劳了。”
云妆的双手有些颤抖,这密信中会是她苦苦寻求的真相吗?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腔,鼻子刹那间有些发酸。
云妆敛眉,极力的稳住心神,使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
“扈庄主放心,这封密信在下会亲自交到皇上手中,云清告辞。”
云妆说完话,接过扈虎手中的那封密信,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在下略备薄酒,还请云公子赏脸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扈虎的笑容有些谄媚。
云妆冷冷回道:“不必了,在下要马上赶回中州,进宫向皇上回禀此事,扈庄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扈虎也没有再挽留,吩咐家丁给云妆备了马车,亲自送云妆出了扈家庄。
马车一路向中州城疾驶而去。
已经是秋天了,官道两旁的杨树叶有些正随风飘落,一片寥落景象。
云妆撩起马车华丽的紫色垂帘望着路旁的枯叶,潋滟水眸中渐渐溢出了泪水。
好一会儿,云妆放下垂帘,从怀中拿出那封扈虎交于她的密信,双手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打开它。
云妆双手抖索着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已经略微泛黄的信笺,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信笺看了起来。
渐渐的,云妆的面容变得惊骇,悲痛,愤恨,拿着信笺的手也剧烈的颤抖起来。
傅将军戎马一生,为北狄立下战功无数,深受百姓敬仰,可到最后,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罪魁祸首竟然是是太后,她亲下懿旨,制造了这骇人听闻的血案。
“腊月二十,血洗傅将军府,务必斩草除根,做得干净利索!”
云妆紧盯着信笺中的这一行字,泪如泉涌。
她的脑中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报仇,报仇,报仇
此时再回头想想发生这件惨案以后,朝廷悬赏一万两白银缉拿凶手,派出数位官员全力调查此事,结果却连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是太后下得懿旨,就算他们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怪不得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可太后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呢?
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云妆不由得凄惨一笑,绝美的面上一副悲愤神情,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这时候,马车急拐了个弯,云妆差一点从马车座位上摔了下来。
她一手扶着座位坐稳,一手紧紧把信笺攥在手中,好一会儿,才算从这沉痛的打击下平复过来。
最后,云妆抹干眼泪,把信笺收好放入怀中,恢复了沉静如水的样子,再次撩起垂帘,落寞的望着一片片随风轻飘的落叶发呆。
马车驶进了中州城,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云妆下了马车,转过街角,乘上了另一辆马车向益州城的方向驶去。
胡亥被杀后,一个叫梅常伟的四十多岁的中州人坐上了益州知府的位子,据说他曾是齐王云轩的手下。
扈家庄属于益州府衙管辖的范围,云妆此次去益州的目的就是请梅知府派出官差捉拿扈家庄一干人等。
太后是云逸飞的生母,想来云逸飞就算知道此事是扈家庄所为,但为了皇家颜面,他是决计不会帮自己报仇雪恨,只会尽量掩盖此事,以免把太后牵扯进来。
毕竟,阴谋杀害一个有功之臣的行为会招致天下人的诟骂,又何况是一夜之间残杀了一百零三口鲜活的生命。
云妆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又担心夜长梦多,只得手持金令,假传圣旨请官差出动,到时候,凶手认罪,真相大白于天下,他就不信云逸飞会不顾天下悠悠众口,包庇凶手。
云妆持着金令,很顺利的见到了梅常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