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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了事情,温柔和谢宁枫也不久留,向三人告辞离开。
后天离开,他们肯定要和谢大伯说一声。于是,他们拿着礼物再次上门,这次不巧,谢大伯视察临市的军营去了,明天才能回来。
谢宁枫惋惜临走前不能和大伯聊会,跟谢大伯相处久了,谢宁枫发现谢大伯其实更像老爷子,胸怀沟壑,且无论什么话题,都能信手拈来,不失为一个聊天的好伙伴。
饭桌上,都是B市的特色菜,可见大伯母花了心思招待二人。儿子长年不在身边,难得来了自己喜欢的侄子和侄媳,大伯母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把二人多留些日子。
因而乍闻二人明天离开,大伯母面上流露出不舍,拉住温柔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无非就是盼着他们能多住些日子。温柔理解大伯母的心情,当即就保证任务完成后,上门探望二人,这才打住了大伯母唠叨的趋势。
“你们要去玉秀山?”大伯母惊得摔了筷子,意识到太过失态,忙把前段时间的一件奇事说给二人听。
这事发生在玉秀山里,知道此事的只有上层军官,大伯母是从一个相熟的军嫂那里听来的。玉秀山的风景不错,常常有驴友进山玩。八月底,有十个大学生进了山里,五天后,却在相隔十公里的井望山被找到,浑身湿乎乎的,双眼紧闭,容貌维持死前惊恐的样子。
“玉秀山有瀑布吗?”温柔讶异,十个人都淹死了,这也太奇怪了。
“没有”,大伯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别说瀑布,连条小溪流都没有,所以玉秀山中找不到动物出没的痕迹。”
“在别的地方把人弄死,又运到井望山,凶手是吃饱了没事干吗?”谢宁枫面色古怪,他实在不理解凶手的思维。
“谁知道呢”,大伯母也纳闷不已,“或许是嫌死人晦气。”
“出了这么大的事,军队派人去调查了吗?”谢宁枫顿觉武长贵身上有许多疑点,“应该做了防护措施吧。”
“调查了几天,也没什么结果,你大伯只好派人在去山里的路上,设置了路障,免得再有无辜的人死去。”大伯母哀叹,“听那军嫂说,她家那口子回家后就生了病,每晚梦见死去的学生。”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从军区大院出来,两人并未直接回旅馆,他们去了鲜花街。这次,棉包倒是没给他们脸色看,不过拒绝和他们说话,不断按着遥控机。
桑嘎不在,和棉布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两人拎着东西回来了。棉布挑眉不悦地盯着二人,语气带着火气和不解,“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们听说了一件事”,谢宁枫起身,丝毫不畏惧棉布眼底迸射的凶光,“我要和你谈谈交易的事。”
说到交易,棉布面色舒缓下来,二人走进房间里交谈,温柔则在客厅里帮桑嘎收拾东西。
房间内的气氛可以用剑拔弩张形容,棉布别过脑袋,望向走廊,浑身充斥着暴虐的气息。谢宁枫双眸微眯,脸上一副无赖的表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你要带我们去的,到底是黄泉路,还是往生路?”
“呵呵”,棉布极快地勾了勾唇角,又恢复面无表情,“当然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了这种荒唐事,反正我没有见过,我带去的人都好好地。”
这时,谢宁枫身子猛地弹跳,把棉布压在窗口上,手肘抵住了棉布的喉结。“我觉得大家还是开诚布公为好,免得出了事,没人处理。老子可是在保险公司里买了份千万人身险,小子,我还不想这么快让我老婆去领钱。”
棉布面色涨红,黑眸酝酿着风暴,他像头被人挑衅的野兽,刨着地,随时给谢宁枫一击。
谢宁枫看他不愿合作,勾唇一笑。快速地将棉布翻过来,掐捏住棉布肘部的尺泽穴。剧烈的疼痛感从肘部向四周扩散,棉布紧咬嘴唇,白色的玻璃上印出他痛得扭曲的面孔。
“小子,我没进监狱前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你要知道,我有很多种手段折磨,包括你的妻儿。”谢宁枫眼底浮起一丝不忍,但随即布满阴戾。
“你不能”,棉布终于有了反应,他深吸几口气,缓解身上疼痛后,“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谢宁枫慢慢松手,但他掐着尺泽穴不放。棉布轻蔑地冷哼,似乎不满谢宁枫的多疑。他抬手抹了抹冷汗。瞬间,汗珠凝结成黄豆大的冰点,他一挥手,便朝谢宁枫射来。
谢宁枫放开手,跳着往后躲。棉布没了桎梏,拍拍手臂,勾唇一笑,一口大白牙晃瞎谢宁枫的眼。二人在狭窄的房间内动起手来,你来我往,拳头打在*上,发出“砰砰砰”声,听得门外人胆战心惊。
棉包懵懂地看着对视的温柔和桑嘎,又转头望向房间,脸上猛然流露出憎恨。他双手推着温柔,嘴里嚷嚷着,“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
说了一会,棉布抱住酸痛的手臂,蹲下身子,把头伏在胳膊上,小声地哭泣。他以为能救下族长的人,肯定是好人,亏得他还把人放进来,害得爸爸妈妈出了事。
“棉包”,温柔轻声呼唤,小孩的哭声像针尖,一下一下戳着她的心脏。睇视缩成小小一团的小人,温柔的心先软了下来。“我们是闹着玩的,你不要哭了。”
桑嘎把儿子抱入怀里,和棉包相似的眸子充满恨意,温柔抬起的手放下,虚心地别过头,望向外边。
房内,胜负已分,棉布被五花大绑,他面上带着不甘和仇恨的神情。谢宁枫喟叹一声,他也没办法,虽然他明白棉布他们只是食物链的底层一环,可要见到食物链的顶层,就不得不依靠棉布。
“我没有恶意”,这话听起来十分虚伪,谢宁枫瞥见棉布眸子里的讽刺,接着道,“我只是想和同伴平安到达鹰国境内,不缺胳膊,不缺腿。”
“我们一向守信用”,棉布乜了对方一眼,“收了钱自然会保证你们的安全,那些人是他们自找死路,怪不得我们。”
“什么意思?”谢宁枫面上透着疑惑,他感觉到棉布在融化,从一块坚冰化成一团水,肯合作是件好事。
“你可以去查查那些人的背景,从倭国回来的大学生,会清清白白吗?”他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谢宁枫,“其它的,你自己去查,我就不清楚了。”
“好,我们明天见,晚安。”谢宁枫手指一弹,棉布身上的床单掉落。
他们一出房门,棉包小跑着过来,紧紧扒着棉布的裤腿,棉布摸摸小孩柔软的头发,勾唇笑了笑。
小毛和狐狸讶异地睨了队长一眼,大晚上的,居然派他们去查一件大学生落水案。“队长,那些大学生有什么特别的吗?”
“棉布说,那些大学生从倭国回来”,遗民村应该是感受到了威胁,才会动手杀人。“可能是倭国的间谍,只是不知他们来做什么。”
“宁枫,这事严重了”,温柔郑重道,“我看还是和大伯知会一声比较好。”涉及倭国,温柔不由想到了逍遥三老。
谢大伯接到电话,其震惊程度不亚于弟弟、老娘和叛国贼搅在一块。他摸了摸脑袋,暗忖这次要好好表现,谢家的声誉现今和过街的老鼠差不多,他要立下大功,挽回谢家的名誉。
第二天早上,四人跟武长贵汇合。车里放着五个大包,大家背上包,却并不上车。武长贵诧异,眼神带着疑惑看向四人,“谢少爷,你们不上车吗?”
“不了”,小毛道,“少爷打算去其它地方玩,不进山了,你可以回去了。”
武长贵连忙下车,他从五个副官里脱颖而出,接到这个职务,若不能把谢少爷伺候好,空手而归,大家指不定如何嘲笑他呢!“是我做的不好,还是……”
“没事,你做的挺好”,狐狸拍拍武长贵的肩膀,搂着他往角落里走,“少爷平时想一出是一出,你可别和他计较。”
武长贵愣了愣,待他反应过来,正好看到车屁股消失在拐角处。
瓦伦广场上人来人往,棉布他们站在第二个月牙池边上,向他们招手。棉布斜眼打量狐狸和小毛,一个斯文先生,一个小矮子,他们真的能帮上忙吗?
“我们先去汽车站买票”,他恶劣地勾唇一笑,上挑的眉梢述说着胜利,“你这好车,从哪来的,就开回哪里去。”
“不用”,谢宁枫勾了勾唇角,眼底带着不服输的韧劲,“瓦伦广场有停车场,放那里就行,就算丢了,保险公司会赔偿大部分损失。”
“我很好奇”,棉布抱胳膊睨了谢宁枫一眼,“你一个逃犯,保险公司怎么会给你办保险,难道是饥不择食?”
“你不用管这事”,谢宁枫一脸嫌弃棉布的多事,“带好路就行,反正少不了你的好处。”
买了联票,六个人前后坐着。温柔特意转头瞧了棉包一眼,棉包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把头埋进妈妈的胸口。哼,坏女人,不理她。
这车开往玉秀山下的钟灵镇,前半段路开得挺平坦,后半段高低起伏,能把人震出窗外。棉布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他暗暗观察谢宁枫他们的反应,身体纹丝不动,显然是高手。那个小矮子差点,但手指粗大,绷紧的黑色短袖,勾描出虬结的肌肉,是个练家子。
钟灵镇上很热闹,恰巧赶上一年一度的赶集日,棉包赖在妈妈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睛忙碌地瞧着过往的摊子。
来到一家简陋的小旅馆,棉布熟门熟路地上楼,大家鱼贯地跟上。棉布指指最后的两间房,“你们自己分配。”
房间是双人间,一个小柜子隔断了两张床。温柔打开衣柜的门,把两个背包放进去。床头的小柜子里,放了矿泉水和方便面。房间内的墙皮脱落不少,露出白色的石灰。
谢宁枫在房间里转了转,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的视线落在小柜子上,眼前一亮,就是它了。温柔好笑地看着谢宁枫把柜子移出来,两张床推到一块,毫无缝隙。
下午,他们出去走了走,钟灵镇靠近玉秀山,来往旅客会选择在镇上住一晚再上山,因而镇子里特色旅馆不少。集市上,随处可见包着头巾,背着孩子的妇女,古铜色的面庞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熙攘的人群中传出一阵惊慌的声音,“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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