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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翎寂紧绷着脸,陷入了沉默,良久艰难地开口:“那么粗暴的对你……对不起。”
“你这些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就是因为这个吗?”顾悠然清丽的小脸上满是纳闷地瞅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想想他冷翎寂是那么冷酷邪妄,狠戾无情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对她做出了残暴的事,而惴惴不安到寝食难安。
“冷翎寂,不用抱歉,真的。像你说的,那晚,是你之前对我的好换的!”顾悠然抬头望着他笑得轻浅,声音也柔得像一阵抓不出的风。
冷翎寂脸上神色恼恨懊悔,那是他一辈子说的最后悔的话。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对不起!”他反复的说。
“你道了歉,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不能。”
“我也是。”
冷翎寂看她淡淡的神色,格外的笃定,心里有点绝望。
“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好的吃饭睡觉,好么?”顾悠然柔声说,“有句话我上次和你说过了,现在再对你说一遍。我想要靠自己独立的生活,学会思考,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不要拿过去来困扰我。”
“欠你的钱,我会努力的还上。可能我这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但是,我会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为止!”顾悠然一脸郑重的对他承诺。
那铿锵坚决的声音,让冷翎寂心里的懊恼更多了一分。她明知道是他故意为难她,却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些压力都是他强加给她的。
冷翎寂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却越来越黯淡。他,要成为她的过去了吗?她真的不再需要他了吗?怎么可以!
“你那样对我,我确实做不到原谅。可是,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你说抵消,我们之间,哪里真的可以抵消呢?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啊!你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亦是你的!”
“我们之间——那么,我还有机会吗?”冷翎寂暗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哇!”顾悠然微笑,虽然他那样对她了,可是心里就是恨不起来,“我还没有想好!”
冷翎寂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想了很久,“呵!”苦笑了声,很无奈地说:“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从来也没想过你会离开。更没想过,我冷翎寂这辈子还要学着去追求一个女人。你可真有面子啊!”
“噗——!哈哈哈……!”顾悠然扑哧一声笑了。
冷翎寂看她忍俊不禁的样子,认真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冷艳的脸上透出一丝别扭的神情:“顾悠然小姐,你感觉到了么?我有点喜欢你!”
顾悠然笑倒,这个男人啊!不觉取笑道:“哈?只是有点啊!”
第二天一早,顾悠然刚刚进办公室就有花送来。九十九朵香槟色玫瑰,好大的一捧。
苏宝儿捧心口,对着她兴奋地大叫:“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我只钟情你一个——好浪漫哦!”
“哪里?”顾悠然连忙抱过花束查看,她以为花里有卡片上这样写,心里还暗暗惊奇,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呢!
“香槟玫瑰的花语啦!这都不知道……”苏宝儿翻个白眼,继续陶醉,“悠然呐,你男朋友好浪漫哦!”
浪漫?顾悠然想着那个要么绷着脸,要么一脸邪笑的男人,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说——我冷翎寂这辈子还要学着去追求一个女人。你可真有面子啊!情不自禁的嘴角就微微弯了起来。
顾悠然正陷入甜蜜的记忆里,“铃铃铃”的手机响了起来,猜想一定是那个突然变得可爱的男人打来的。果然——
“花收到了?”冷翎寂立在窗口,今天的天气很好,人的心情也格外愉快。
“嗯!花很漂亮,谢谢!”顾悠然抱着花,美丽的脸上绽满幸福的笑容。
“那……有空赏脸陪我吃个午餐吗?”冷翎寂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第一次用询问的语气,声调也透出一丝怪异。
“可是,我约了苏宝儿。她是和我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顾悠然目光投向一边的正在忙碌的苏宝儿,有些为难地说。
“唔,这样啊,那晚餐呢?”
“公司有聚餐。”
“顾小姐,你比我这个总裁还要忙?”
“冷大少,追求女生是要有耐心的。”
两个人在电话两端一起笑了出来。
盛夏时节,内心的炙热就犹如外面的骄阳,如火一般,熊熊燃烧。轻薄的衣服,期待的心,人在此时最为快乐。
“为了迁就忙绿的顾小姐,我要去改一下我的行程表了,那么,顾小姐,再见?”
“恩,再见,冷大少。”
顾悠然挂了电话,抬手抚摸自己的上扬的唇角。从未经历过爱情的她,却明白了这样从心底来的雀跃与期待,就是为了那个叫冷翎寂的男人。
人生已经那么艰难了,何苦再为难自己呢?听从自己的心去活,去爱,不是很好么?
好吧,我试试。顾悠然轻轻嗅了一下,馥郁的芳香充满鼻间,心也醉在那份甜蜜蜜的花香里。
——
晚上的聚餐其实是庆功宴,公司接下了大案子,老板很是高兴,要犒劳大家。
之前他们奋斗了数个月,接下了一个美国的最新网游游戏的引进,他们这家小公司当然是吃不下这个大饼的,他们只负责做中间人,再从中捡一些小活做做,用老板“沙皮脸”的话说,给他一个支点,他能跷起整个环宇!环宇科技是R城电子代理公司的龙头,“沙皮脸”的公司主要仰仗着他们的鼻息生存。
因为她们老板的脸肥肥大大,又皮肤松弛,特别像沙皮犬。所以被苏宝儿昵称为“沙皮脸”。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提议!为了公司的美好未来,干一杯!”“沙皮脸”老板涨红着脸,情绪高涨,已经喝到兴奋点了。
老板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顾悠然也只好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干杯。同事之间,她一向有来有往的,这一个晚上,苏宝儿和老余闹腾,老板来回敬酒,她喝了不少了,头有点晕晕的。
这下又有人来敬酒,顾悠然一口闷下去,微微一愣,淡了点。很淡,纯净水的那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