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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两袁之战,毫无疑问的爆发了。
被袁绍寄予厚望的袁遗,却是被袁术摧枯拉朽一般消灭,就连袁遗本人,亦是死在了乱军之中。
曹操虽然不愿意成为袁绍的打手,但是现在,他还需要多多仰仗袁绍。因此,曹操也不得不派兵,准备与袁术一决雌雄。
袁遗的突然败亡,却让曹操心中窃喜不已。他自忖,现在兖州终于不用出兵扬州了。
然而,大败袁遗的袁术,却是有些自信心膨胀。
初平四年,也就是公元193年。
袁术以曹操的兖州牧名不正言不顺为借口,联合朝廷册封的兖州刺史金尚,悍然出兵攻打曹操。
金尚乃是献帝委派的兖州刺史,字元休,京兆人也。他被封为兖州刺史的时候,曹操已经实际掌控了兖州。
金元休前往兖州任职,却被曹操拒之门外。金尚无奈,只得流离失所,几至灭亡。
当袁术找到金尚,说要帮他夺回兖州之时,金尚虽然明知这是袁术想要攻打兖州,仍旧同意了袁术的要求。
袁绍拥有金尚这个正牌的兖州刺史,占据大义名声,与曹操战于匡亭。
然而曹操帐下兵精将勇,谋士出众,双方交战没有多长时间,袁术就被曹操击败,只得退保雍丘,南回寿春。
奈何守将陈瑀不让其入城,袁术只得退守阴陵,集合军队攻击陈瑀,陈瑀逃回下邳。
而后,袁术自领扬州牧,又兼称徐州伯,封部将张勋、桥蕤为大将军。李傕等攻入长安后,想结交袁术,于是封袁术为左将军,假节,进封阳翟侯。
自此,袁术占领淮南富庶之地,更得朝廷册封,名正言顺,虎视兖州。
却说冀州袁绍,在界桥大败公孙瓒,公孙瓒虽然退守幽州,两方诸侯仍旧屡有交战。
李傕、郭汜掌权以后,派遣太傅马日磾持节,以及太仆赵岐为副手安抚天下。太傅马日磾前往扬州之时,被袁术扣押。
反观名士赵岐,却是深得曹操、袁绍敬重。两人听说赵岐来了以后,都停止作战,率军在数百里外迎接赵岐。
最后赵岐仗着自己的名望,分别说服袁绍、公孙瓒两人停战。持续了一年多的北方战事,就这样暂时平息了下来。
赵岐虽然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但是公孙瓒与袁绍两人交战太久,全都士卒疲惫、粮草不济。纵然没有赵岐的出现,两人早晚也会罢兵。
赵岐的出现,只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罢了。然而,两人既然结怨已久,纵然暂时罢兵,早晚也会继续开战。
袁绍、公孙瓒罢兵,曹操、袁术休战,一时间,似乎整个大汉,诸侯之间都开始了和平相处。
然而,诸侯境内的内乱,却是此起彼伏。为了平定内乱,绝大多数诸侯在这一年之中,都并未安定下来。
转眼又过了半年,兖州昌邑城,曹操拿出了戏志才临死前写得书信,仔细看了很久,最终将其烧了个干净。
曹操起身,脸上露出了复杂与不忍的神色,他在房屋之内,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不由停在了大汉的地图之上。
“兖州北方有袁本初,南方有袁公路,西方有陈文昭,东部有陶恭祖。”
“纵观这四路诸侯,只有徐州陶谦实力最弱。兖州若想打破四面掣肘的局面,若想趁机扩大自身的势力,就必须先取徐州。”
想到这里,曹操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他写了一封书信,而后召来一位心腹,让他将书信交给远在徐州琅琊国的曹嵩。
“阿翁他日只是为躲避战祸,这才前往徐州琅琊国。不想今日,却变相成了陶恭手中的人质。”
正如戏志才信中所言,若是双方只是小打小闹,曹嵩等人必定性命无忧。若是曹操率大军夺取徐州,恐怕陶谦一定会脑羞成怒,杀掉曹嵩等人。
这一年以来,曹操不是没有秘密派人前往徐州,想要接回自己的父亲。但是他派出去的人,一直都变得杳无音讯。
曹操知道,陶谦一定在自己父亲居住的地方,派遣了大量的人手进行监视。
陶谦此人,并非像演义中描述的那样,是个老好人。相反,他是一个锋芒毕露,桀骜不驯之辈。
历史上,西羌之乱的时候,朝廷委派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前往讨伐。张温请陶谦为参军,待其甚厚,但陶谦素来轻蔑张温的作为,心怀不服。
后来大军回朝,陶谦居然在百官宴会上公然羞辱张温。张温大怒,意图将陶谦迁往边关,在别人的劝说下才将陶谦追回。
之后,张温于宫门迎接陶谦,陶谦却并不领情,但张温对陶谦,还是像以前一样好。
由此可见,陶谦是个多么桀骜不驯之人。
况且,他能够在孤身上任徐州刺史之时,先败青州黄巾,再平徐州内乱。并且在徐州这个豪门林立的地方,担任徐州刺史,他自身的才能由此可见一斑。
曹操毫不怀疑,依照陶谦的性格,若是他派兵攻打徐州,自己父亲绝对是凶多吉少。
心腹接过曹操的书信,听完他吩咐以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曹操的府邸。
在屋中走了一会儿,曹操再次写了一份书信,而后唤来一个心腹,对他说道:“你将这封书信,交给泰山郡太守应劭。
泰山郡与琅琊国接壤,只要曹嵩顺利逃出琅琊国,应劭若是及时带兵接应,未必不能保全曹嵩等人的性命。
“徐州,我志在必得!”
曹操握紧了拳头,眼中演过一道厉色。
初平四年,经治中从事王朗与别驾赵昱的建议。陶谦派赵昱,向献帝进贡,以表示对汉室的支持,献帝接到陶谦的奏章后,赞赏并升陶谦为徐州牧、安东将军。
自此以后,陶谦由徐州刺史转为徐州牧。
徐州,郯县,州牧府。
陶谦正在处理政务,忽然看见陈登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元龙何事如此惊慌?”
为陈登人爽朗,性格沈静,智谋过人。他现在身为徐州的典农校尉。
陶谦对于陈登非常器重,不管是陈氏在徐州的势力,还是陈登父子的才能,都被陶谦倚为臂膀。
在陶谦的印象中,陈登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他不明白,为何今日陈登会表露出这样的神情。
陈登见到陶谦,施了一礼,才急忙问道:“明公难道不知兖州牧曹孟德,以及泰山太守应劭,他们都在调动兵马么?”
陶谦闻言,冷笑两声,说道:“曹孟德之父在琅琊国境内,我已派人严密监视。料想曹孟德,绝不敢轻易攻伐徐州。”
陶谦虽然为人有些桀骜不驯,他本人却是一个孝顺之人。依照他的想法,若是自己的父亲在兖州当作人质,自己绝对不敢与兖州刀兵相向。
陈登在心中叹息一声:“使君虽然英明神武,却没有一个枭雄应有的气质。这种人在太平之时,定能成为牧守一方的好官。”
“然而,身处乱世之中,却显得有些迂腐了。”
陈登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脸上仍旧恭敬不已:“若是从曹孟德遣人,前去将起父亲救走,而后让应劭引军接应,恐怕曹嵩等人,就能够离开徐州境内了。”
陶谦哈哈大笑一声,而后满不在乎的说道:“曹嵩居住的整个县城之内,都有重兵驻守。若是他们一家想要离开那座县城,却是绝无可能。”
陈登却是摇头说道:“曹嵩家财巨万,若是买通守军,再加上曹孟德派遣的死士相助,想要脱身,恐非难事。”
陶谦这才心中一惊,说道:“若非元龙提醒,恐误大事矣!”
话毕,陶谦一面派遣使者,查看曹嵩等人的踪迹;一面使部将率领千余轻骑,前往琅琊国与泰山郡的边界处,捉拿曹嵩。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曹嵩一家已经消失。陶谦闻言,大惊失色。
陶谦在心中想到:“纵然曹孟德率兵攻打徐州,为了不与兖州彻底交恶,我最多也只是软禁曹嵩,并不会害他性命。”
“但是现在,曹孟德却想接走其父曹嵩,他真的以为,曹嵩能够逃出徐州境内吗?”
想到这里,陶谦脸色有些狰狞。
他并非愚笨之人,通过曹嵩以及兖州曹操的动作,就可以判断出,曹操想要攻打徐州。
“我与公孙伯圭结盟,一起攻打袁绍这个狼子野心之人。却不想,曹孟德屡次三番与我作对,甘做袁绍爪牙。”
“既然如此……”
陶谦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临沂县城,乃是兖州泰山郡,与徐州琅琊国的交界处。曹嵩一家星夜兼程,带着大量财物,进入了临沂境内。
“阿翁,只要过了临沂,就进入了泰山境内。兄长信中已经说过,他会派遣泰山郡太守,前来带兵接应我等。那个时候,我们也就安全了。”
曹嵩看着自己这个年少的儿子曹德,眼中闪过一道溺爱之色。
“可惜阿德不是阿瞒的胞弟,不知这次前往兖州,阿瞒会不会中用阿德。”
“踏踏踏!”
忽然之间,一阵马蹄声响起,曹嵩顿时大喜过望,说道:“此必是应劭前来接应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