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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卿一掀衣袍跪在老太爷面前。
所有人皆吓了一跳,因为易云卿很少这么隆重其事的跪老太爷,脸上的表情也不曾见如此这般严肃凛然。
“爷爷,奶奶,爹娘,三叔三婶四叔四婶。自从流放,冬阳打猎营生,可以说如果没有冬阳打猎嫌取银两,我们现在所拥有的都会没有。”这是易云卿第一次明确的把冬阳的功绩说出来,虽然易家每个人都知道这点,可就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这点。
老夫人皱眉。
庶三娘讪讪嘀咕道:“说的他好像不是易家人似的,”见易云卿看向她,当下硬着头皮尴尬道:“本来就是呀,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的都是他的长辈,孝顺是应该的。易家可是养了他五年呢!云卿呀,你也要想想,就因为他你在平阳受了多少白眼呀,易家嫡长孙娶了个男妻这事可是轰动整个平阳府呢!”
易云卿苦笑,是呀,就是因为牵怒,所以他忽略了他五年,不问原因不问过错不问恩怨。“五年,或许该说是我们易家禁锢了他五年。如果没有我们易家,他或许会娶房贤惠漂亮的妻子,生两个可爱聪明的儿女,有担当有责任又善良。他会对妻子相敬相爱温柔体贴,对儿女慈爱宽容,会是个好夫婿好父亲。”他在伤害他时,他又何尝不是在伤害他?“冬阳嫁入易家非他所愿,是易家以势压人以权欺人……”
听闻当年冬阳嫁入易家的真相,老太爷差点气晕,指着大老爷怒发冲冠:“你…你这孽子…”
大老爷当即跪下,余氏陪在一旁跪着。
老夫人直抹眼泪,她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一个个让她不省心?
看着老实跪着的大老爷还有陪着的余氏,老太爷深吸口气。他这大儿子的性子他清楚,没有老三拎不清没有老四私心,也没有老二聪明,没有嫡长子该有的野心但对兄弟姐妹一向宽厚,知道自己没有老二聪明后也真心帮衬老二,真要说过错或许是对自己的弟弟太过顺从没有自己的主见。观其一生也就这样了,不过好在,他生了个好儿子。老太爷视线转向易云卿,心内升起一股浓浓的歉意,诚如老三说,如果他不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老二身上不打压这个一向出众的嫡长孙,是不是易家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这事捅到上面,那就是压倒易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初是什么原因已经没法追究了,冬阳上了花轿那就是易家的人。五年来冬阳不欠我易家的,是我易家欠他;打猎营生,盖新房冬阳都尽心尽力,和离他跟我提过两次我都没答应,为了浩儿跟滔儿他自请下堂,提柳氏妻位。爷爷,今日我求三件事,第一件,柳氏为妻不公不正嫉贤妒能,重新降为妾室,冬阳仍是我的正妻。”他现在没有秀才功名,柳氏抬为正妻一事还没来得及上族谱,严格来说柳氏还不算他的正妻。
见自己公公婆婆跪下没道理自己站着的柳氏,闻言跪着的身子一软,瘫痪在地。求救的眼神看向老夫人,可老夫人正在摁帕子哭泣哪顾得了她?
其余人纷纷偏开视线,选择明哲保身。
求救无门,看着平时对她客客气气的人柳氏心中冷笑,眼泪却是哗哗的流哭成了泪人。“…大少爷,妾身犯了什么错要这么罚妾身?浩儿滔儿是您的嫡子呀,他们还这么小…”
易云卿抬眼:“第二件,易谦聪明伶俐孝顺长辈,我想让他记在冬阳,继嫡子名。”言罢招手让易谦跪在旁。
柳氏愕然,手指直抖。
老太爷眼神一跳。“浩儿跟滔儿……”
“爷爷,但凡这段时日他们表现好些,孙儿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冬阳仍是正妻,易谦记在他名下自然就是嫡子,那养在柳氏名下的易浩易滔就仍是庶子!这是断柳氏的最终后路呀!
柳氏心内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为什么她算尽心机还是不能改变她的命运?难道她要步她那妾室娘的后尘么?最后无人待老病死在床上?不,她不认命!柳氏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不露分毫,仍旧摁着帕子拌可怜,因为她知晓,易云卿决定的事一向无人能改变。
老太爷张了张嘴,道:“把谦儿养在冬阳名下,卿哥儿你想清楚了?谦儿现在还小或许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等谦儿长大可会后悔?”男妻普遍低女妻半筹,那半筹可能让易谦以后抬不起头来!
易云卿问易谦:“谦儿可愿过继你小爹爹名下?”
就算不为嫡子这名,易谦都百分百乐意。“孩儿愿意。”
“不后悔?”
“孩儿不后悔。”
易谦稚嫩的脸上那种不同于同龄孩子沉稳让老太爷把那点点无力的拒绝给吞回肚里,看向大老爷跟余氏:“你们是卿哥儿的爹娘,可愿意让谦儿过继到冬阳名下?”
大老爷跟余氏对视眼。
易云卿对其拜下:“求爹娘成全。"
易谦小小的身子也随着伏地而拜。
大老爷眼内闪过愧疚,余氏用帕子擦了眼角的眼泪,夫妻俩行礼。“一切随父亲作主。”虽没有指明愿意,但这时候这话已经相同于同意易云卿这一决定了。
老太爷暗叹,沉重的点头算是同意。
易云卿心内一松,神情凛然再次沉声:“第三件求爷爷主持,分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庶三房跟庶四房沉不住气了,气性一向足的庶三爷当下拒绝对老太爷道:“爹,孩儿不同意分家。我们易家是书香诗礼世家,哪有父母建在的分家?”
庶四爷跟庶四娘交换个眼神,选择暂切沉默。
庶三爷急了,语重心长对易云卿道:“卿哥儿,虽然我们现在落破了但我们仍是世家出身,可不能学那些小门小户一样长辈还在就分家,说出去丢的可是我们易家全部人的脸面!”
易云卿心内冷笑,世家?他这三叔亏他还自说是世家出身,不说在平阳时,就单说现在他哪样表现过世家子弟的担当责任?就像现在拒绝分家为的还不是不想担一家生计,想着偷懒耍滑享一众之福?易云卿早想到这种结果,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树长到一定承度就会开枝;果结到成熟就会自行落地,爷爷,家大到一定承度分开才能体现各家之长。”
老太爷是不想分家,可想着最近时日各家表现,也明白分家才是对各房最好的。
“爷爷,冬阳为这个家鞠躬尽瘁却落不到一句好是为什么?冬阳心善什么都不说,在别人看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冬阳不求功不求恩,可得到什么?没有人问他冬冷不冷夏热不热,背地里还落不到一句好话,见小妹脚滑扶了把却还落得个冲撞姑娘之名,我到想问问,他冲撞了哪里?是不是眼看着小妹滑倒不管不问才是正理?!”
这话让庶三娘脸上阵红一阵白,当下跪地哭着装可怜:“…我只是心急娴儿的名声,她虽是庶女可也是三老爷的女儿也是易家血脉,爹,儿媳真的只是心急没有别的意思,爹,请您相信儿媳。娘…”
老太爷手指跳下,老夫人老脸一红因为她才是让冬阳罚跪的。
易云卿冷笑:“三婶是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清楚,做侄儿的不会妄加猜测。”
庶三爷见自己媳妇被明言指责成这样,当下觉着落了自己面子,指着易云卿骂道:“你这还不叫妄加猜测?你就差指着你三婶鼻子骂了!”气的满脸通红,对老太爷一等道:“爹,娘,大哥大嫂,卿哥儿为了个男妻这么指责自己的长辈,难道您们就不管管么?”
易云卿冷瞥眼,那种眼内的冷意让庶三爷心唬了一跳闭了嘴。
“我问一句,冬阳扶小妹是不是错,但凡认为有错的站出来!”易云卿一声问,一屋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尴尬的低了头。
“又有谁认为冬阳为易家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还落不到一句好的?”
老太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易家欠他,逼他成为男妻毁了他一生,五年来禁在一个小院子,可他没记恨亦没记怨,流放途中帮着照顾家小,帮着在村子里落地营生,入山打猎三天不回没人关心过他遇到了什么,采药打猎,谁不知深山中的危险?可他有说过一句么?”
“扶了小妹一把三婶就说他冲撞小妹,撺掇老夫人罚跪在院中,秋雨冷寒可曾有人为他说过一句话?过后可曾问过他一句,淋了雨发起了烧可曾有人去看过一眼?四叔四婶,你们还记得么?今年冬阳还为了云松挡了一棍子,那一棍子要打在云松头上你们想没有想过后果?可是冬阳罚跪你们有给他说过一句话吗?”
易云卿的指责可以说已经逾了礼制,可谁能反驳他说的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