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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西门轩有种要崩溃的感觉,神情中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高贵与仪态,狼狈如丧家之犬,他血红着双眼狠狠地盯着花想容,有着嗜血的冲动,似乎随时要扑上前去嘶咬花想容…。
西门若冰见了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的向着一步,将花想容护在身后,以防西门轩狗急跳墙作出不利于花想容的举措。
花想容见状心中涌上了一阵暖流,其实西门轩就算是想与她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可能的,西门轩这点招数,她还不放在眼里,但她就是感动,感动西门若冰身体的条件反射,感动于西门若冰的自然反应,他永远是把她放在第一位!时刻以她的保护者姿态出现!让她永远无忧于他的羽翼之下!
……
转过眼却是冷寒如霜地看向了西门轩,她嘲讽道:“我这就让你心服口服,众位大臣们,麻烦你们看看自己的手!”
大臣们听了都伸出了手,看到自己的手时,都愣了愣,当然西门轩也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的手,一见之下神色大变,脸如土色,愤恨地看向了花想容,没想到花想容这么狡诈!
看到西门轩的表情,花想容有一种吐了口恶气的惬意,笑容浅绽。
“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的手了吧,是不是很奇怪手为什么是黑灰的?呵呵,不用紧张,那是烟灰…。”花想容也举起了自己的小手,小手在阳光下显得色泽暗沉,全是浅浅的灰色,与她盈润如玉的脸相比,显得滑稽,怪异。
“这…。这…我们的手为何是这样的?”一个大臣不解地看着花想容,又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也想不通。
“嘿嘿,大家一定记得在里面洗过一次手吧,那盆里的水就是烟灰水,只要洗过手上必会沾有烟灰的”花想容笑眯眯地对着大臣解释后,却对着已经呆滞的西门轩讥笑道:“轩王爷可能是怕洗不干净,被鬼魂缠上洗得更彻底了,看这两手的烟灰…。啧啧。洗得很卖力嘛。”
说完,花想容恶劣地看着西门轩的手,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简直是赤果果的蔑视!
西门轩又惊又恨,又恼又狼狈,千般的怨恨都化为一对刀剑般的眼神,毫不顾忌地射向了花想容,如果说眼神会杀人,花想容早就死了不下一百次了。
花想容却毫不在意,依然用嘲弄的眼神斜睨着他,讥道:“只是没想到轩王爷不但怕鬼,而且还十分的谨慎,手护住了背不说,为了以防万一,做得更仔细了,居然连背都贴到了墙上…。嘿嘿嘿…各位大臣,说到这里你们该明白了吧?”
花想容笑得鄙夷,她的笑如毒蛇般噬咬着西门轩的心,唤起了他无数的怨怼,他怒极失仪,企图掩盖真相地大吼道:“你这妖女,用了什么妖法来陷害我?”
“妖法?呵呵,你枉为王爷却不学无术,你难道不知道土豆汁在空气中时间长了会变颜色么?我只是让人在墙上涂满了土豆汁,为了怕鬼魂在你背后写字,玉树临风,白衣飘飘轩王爷,非常潇洒地紧紧地贴到了墙上,呵呵,那土豆汁自然浸入你的衣衫中,在空中里呆久了自然变成了蓝色,所以说没文化害死人!轩王爷以后想耍阴谋还是得多学习才成,只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以后了…。嘿嘿。”她的眼睛清澈洁净,如莲般的高远,唇间却绽开了恶魔般的笑容,恶毒地攻击着西门轩!
不能怪她言语损人,谁让西门轩敢陷害西门若冰!谁让西门若冰是她爱上的人!谁让她又很护短呢!
“啊…怎么可能?”大臣们虽然是有些思想准备,但一旦被证明那三个将军确是被轩王爷杀的,心中不免还是不愿意相信,虽然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杀人也得有个理由,这般暗中杀害,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大家一定好奇,西门轩为什么要杀了三位大将吧?”花想容见大臣们脸色变化莫测,各自的狐疑,定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还请轩王爷给我们一个理由!”其中一个大臣神情激愤地盯着西门轩,悲愤莫明,他的话无疑是肯定是西门轩的杀人罪行。
要说君杀臣,自古有之,但总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让人死也是死了个痛快,可是这次却是不同, 却是暗杀,非但是暗杀,还是用了极其残忍的方法杀害,经历了刚才的一番事后,大臣们都不免心有凄凄,不免担忧自己的未来…。
所有的大臣们都猜忌的看着西门轩,眼中不再有信任,不再有尊敬,不再有敬畏,也不再有一点的忠诚了,
“她胡说的,你们也信,我是被她陷害的…。”西门轩看着众人不屑的眼神,痛恨的眼神,不再尊敬的眼神,那一刻他的天蹋了下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无上的权力,最高的地位,还有无数的尊重,所有大臣的臣服与忠心,可是只一瞬间所有的都离他远去,而且国家还面临中危难,他神经快崩溃般的决堤,他只是语无伦次的否定着,却拿不出一个有力的理由。
在众人责怒的眼神中,他只觉天地旋转,难道他真的错了?
“轩王爷既然不肯说出理由,那么我来替轩王爷说吧。”花想容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悲痛,但这个悲痛却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三位忠心于西陵的大将,他们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没有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却如此痛苦地死于一场阴谋,而且这个阴谋的导演者还是他们最敬重的主子!
“只因为三位将军之死与阴阳符被污有关!”花想容掷地有声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果说西门轩杀了三位大臣只是让大臣们寒心,那么这句话却让大臣们对他彻底失去了信心,甚至欲杀他而泄愤了,一个为了私欲竟然置国家大义而不顾的人,怎么配成为他们效忠的对象?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西门轩一下面如死灰,语无伦次起来,他叫嚣着,喧闹着,如跳梁小丑般不甘失败,人却往后退了数步。
这一刻他威仪尽失,别说是曾经的高贵了,就连普通的人都不如了。
“哼,我胡说?”花想容突然眼红了红,对着众人低低道:“我曾问张将军的一缕魂魄,问他可有怨恨,可是你们知道他说什么么?”
“张将军说什么了?”一位与张将军素来交好的大臣,悲痛地看向了花想容。
花想容凄然地看了众人一眼,沉痛道:“张将军他说,他不怨但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一步步地走向西门轩,每一步步伐都带着正义的庄重,每一步步伐都透着深重的悲情,每一步步伐都有着讨伐的坚决,而西门轩见了却一步步地退,直到退无可退,他回头看到了无心正以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想知道张将军下面说的话么?”花想容离他五步处站住了,冷漠地问。
“我…我…”西门轩无法逃避地看着花想容,狼狈万分,变得张口结舌,冷汗湿透了他的背,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
“他说,他不怨,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死而无怨,即使明知会受此痛苦的剥魂,他依然会效忠于西陵!但他恨,恨一个尊贵的王室子弟却为了权利,为了自己的野心,置国家黎民于不顾,置天下苍生于不顾,置他们血染的江山而不顾,他寒心,他恨!他恨这个人让他曾经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的太平盛世从此又将血雨腥风,从此又将尸横遍野,而他却无法保护西陵的百姓,西陵的土地,所以他情愿三魂七魄永远游离三界而不愿见到这血腥的杀戮!”
所有的大臣听了都泪流满面,而西门轩则呆立在那里,呆如木鸡,一动不动。
无心则一脸慈悲与沉痛…。
“西门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么?”这时花想容突然厉声喝道。
“你…你…全是你搞得鬼,你胡说的。你胡说的…你胡说的…”西门轩猛得清醒过来,黔驴技穷的叫嚣着,狼狈不堪地重复着那几句话,突然他如梦初醒道:“是你搞的鬼,你迷了我的心窍,我才将手往自己身上抹的,并让我靠在墙上,你这是把罪名强加于我!你在陷害我!”
真是不可救药了!花想容已不想再费口舌了,她只是想让大臣们了解事实的真相,至于西门轩服不服,那不是她所要管的事了。
“孽障啊。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还在泥潭深陷么?”无心这时脸上露出悲痛的怒意,对着西门轩大喝。
“爷爷。你也这么说我?”西门轩听了无心的责骂,顿时变得呆滞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心,哭道:“为什么,爷爷,这个江山明明是咱们家的,凭什么要给西门若冰?他父皇已经当了这么久的皇上,难道不应该把这皇位还给我们么?凭什么他们理所当然的霸占着我们的皇位,我们却还要忠心耿耿地为他的效忠,当初他爷爷逼得您当了和尚,现在他又来逼我,爷爷,难道你不心疼孙儿了么?”
“心疼,我心疼你越走越远,越陷越深,越来越错啊…孩子…。”无心听了悲痛的闭了闭眼,两行清泪从眼中流了出来。
“那爷爷,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揭穿这个妖女,你对他们说,这全是妖女的诡计,是她做的手脚…爷爷。你快说。”西门轩听了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抓住了无心的肩,拼命地摇晃着,哀怨的目光企求着。
“皇位从来不是咱们的,你这个孽障啊,为什么要执迷于此呢?”无心心痛的看着西门轩,眼中充盈着苦泪,原来当年的错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您说什么?”西门轩听了愣了愣,不敢相信地看着无心,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似的。
“孩子,皇位从来不是咱们的,听爷爷的话,悬崖勒马吧!”无心握住了西门轩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怎么不是?当初您的父皇明明最疼爱您,立您为当时的太子,可是为什么却传位给了西门若冰的一支,这明明是他们的祖上篡改了遗诏,才登上了皇位,并逼您出家,如今孙儿只是想得回应得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又有什么错?”西门轩近似于疯狂地叫嚣着,猛得推开了无心,手挥舞着,整个人有着不正常的亢奋。
无心心疼的看着这个孙儿,知道他的心里太苦了,终于,无心颤抖着唇说道:“痴儿啊,你可知道为什么当初先皇这么喜欢我,却传位了我的皇兄?那是因为…。 因为…我并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
无心说完一行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他一辈子的秘密,也是他的耻辱,为了他母妃,他守了一辈子,在寺中忏悔了一辈子。
他曾经是多么的引以为傲,成为父皇的骄傲,也曾想将来继承皇位,做个有道的明君,可是一切都在丑陋地那一年改变了,他亲眼看着他所敬爱的母妃在别的男人身下妖娆,他也亲耳听到原来他根本不是父皇的儿子,他也在那天知道他是他母妃与他人偷欢的罪证,那一刻,他生不如死,那一刻,他情愿从不存在!
曾经的骄傲顿时成了耻辱,成了笑柄,成了他永远的痛。
他抵御不了良心的折磨,将这事告诉了父皇。
父皇爱他,没有处罚他,甚至没有改变他太子的身份,甚至还是想将皇位传于他,可是他却无颜再用这么耻辱的身份去承欢膝下了,更无颜去抢夺别人的父爱了。
所以他对父皇说,皇兄继位之日便是他出家之日,他要终生守在寺中为皇兄祈福,为社禝祈祷,否则他情愿以死雪耻。
父皇见劝说不住才勉强同意的。
他愧对西陵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埋葬了一切的耻辱,没想到他的儿孙却因为他一时的私心,给他带来更深的罪孽,给国家带来更深的耻辱。
“不…不…爷爷,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是骗我的对不对?”血色抽离了西门轩的脸,他瞬间只觉天要蹋了,原来他的坚持,他的争取都是一种耻辱的见证,他根本不是西门皇族的人,他根本是在恩将仇报,他用最无耻极端的手段回报了他的恩人!
无心不再回答,只是慈爱的看着他,老泪纵横,那一刻他知道这都是真的,原来他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人!
他再也禁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他似乎看到了三位将军的阴魂正在缠绕,“扑”他狂喷了一口鲜血,漫天的血雨洗涮不了他一身的罪恶,他大叫一声,往殿外飞奔而去。
“唉,冤孽…。”无心看了欲言又止,最后长长的轻叹了口气。
“王爷!”一位侍从有些慌乱地从远处奔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西门若冰冷着脸,怒斥道。
“王爷,这是战书,南越的战书,说要让我国割三城给南越,否则血洗西陵!”那侍卫被骂得一惊,吓得脸色惨白,但想到军机要事,再也不顾不得害怕了,连喘带惧的将事情禀告清楚。
“什么?”西门若冰眼睛一眯,眯得人只觉冰雪般的刺骨,他的全身散发着千里冰封般的冷意,还有万年杀戮般的血腥。
“简直是狂妄之极!”这时大臣们听了个个义愤填膺,怒火冲天,议论纷纷,倒忘了西门轩的事了。
“冰王爷,如果有事要用得着老衲的,老衲随时候命。”无心见大家在商议朝廷之事,自觉地回避,交待了西门若冰转身欲走。
“有劳大师了。”西门若冰恭敬地对着无心行了一礼,恭送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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