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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如此了,毕竟明着谁敢这般斩钉截铁劝说他们,而且庶长子那里虎视眈眈,惟有小心行事方能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顿了一顿后,忙又降低音量与身边这位言道:“此前我一直担心,因为入股一事我们府的庶长子早已成了,晋王暗中埋下的眼线!”
“应该是王府的侧妃对我这个堂妹,不甚放心才对。且不提当年旧事,单论我们双双被骗就大有可能,何况以老王爷留下的余威,也断无全然放心的道理!”
“嗯,我也是颇为担心有关之事,还好三弟只在驿站谋了个并不要紧的轻省差事,那位恐怕也不会太过在意。反倒是我们府中的那位一向自持过高的庶长子,才是关键所在!”听他倒是心中的担忧,身边的郑氏也已认同颔首。
虽说与那位见面也只有寥寥数回罢了,言语之间傲气十足的样子足令她吃惊不小:“当年柳姨娘到底有多么得宠,才养成了那位如此自以为是的性子,就连你这正经的嫡子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那几个同样庶出的兄弟。”
反手又添了一回茶水,再度摇头轻笑:“倒是与我家那位自鸣得意的二叔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我家那位好歹还有官位在身,而且还真是凭科举慢慢升上去的。”
“所以才说我家这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本身乌有真材实料,却总是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高傲之态,真不知那自负也是书香门弟出身的柳姨娘,究竟是如何教养出来的?”随之也是大摇其头,只不过脸上的讥笑又比往日更添两分。
而此刻他们夫妻俩还不知,仅过了小半月后之前曾推测过的有关之事。竟然被单家的两位公子爷亲眼得见。又经过此时在驿站当差的单家老三之手,写就了急信送到他唯一知晓的联络地址,那便是二嫂娘家姑母的安居所在。
心中抱着侥幸,倒是确信这位二嫂的人品,将信笺转交到二哥手中必定无碍。但关键所在却是二哥他能够及时转道去到二嫂身边,若非如此只怕看到了书信,也是为时已晚!
却不知。他们兄弟三人所忧虑之事。压根就不会发生。然而此刻收到来信的夫妻俩,也不由得地小吃一惊:“原来晋王爷是不但许诺了,日后为其谋一个相当的官职。还暗示承袭爵位上必定大力相助!”
“原先我们不就推断过,当初在光雾观设局就有这位的助力,如今便是不言而喻了。若说那个侧妃的名分,是用国公府的财力相助换来的。那么再用一个郡王的爵位换取你祖父在军中的余威,也不是断无可能。”
见身边这位欲张口反驳。却又低声感叹一句:“所以说,你之前一味的示弱,装纨绔也是好坏参半的。虽然可以在羽翼丰满之前,避开所有人的注视。却也在许多时候令祖父当年的旧部,无比的惋惜与失望。惟有那些一路跟随你的近身心腹,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见其缓缓颔首。郑氏才轻叹了一声,越发正色道:“所以在那些昔日的旧部看来。比起你这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而言,倒不如这位更得郡王爷看中的庶长子,方才是正确之选!”
“再则我家祖父当年的旧部,如今也都已是有些春秋了,真要论及起来还是略给我父亲几分薄面,只要郡王爷出手相助那位承袭爵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停下片刻后,又是苦笑两声:“看来,晋王爷已然站到了他单昆那边了。”
沉思半响后,他与妻子却是双双抬头,就听得郑氏的一句:“事事无绝对!”才刚出口,这位也已是露出微笑,点头接道:“晋王爷本就讲求利益至上,但凡有利可图的事绝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瞥了一眼京城的方向,略带几分怜悯之色:“我看他这回也是心痛至极,只是万岁的旨意已下,真要想取而代之亲自南下坐镇怕是不能够了。单论擅长兵法晋王确实更胜一筹,只可惜事情发展地很是微妙,他方才以为自己行了一步绝妙好棋,却不想自己的船队也同样遭受了劫掠的命运。”
“比起之前其胞弟的损失而言,更是惨重数倍余,毕竟端王那头并为全部投入,但这位在之前的几次中尝到了甜头,年初那会儿又一口气添置了过半的船只,便是铁证!”就见自家娘子脸上,也隐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心中更是联想到了因此而一蹶不振的国公府那头,更是含笑认同。
“谁说不是,连带着你兄长在京城的那桩,只怕也能加快不少的进度。余下之事也只有将那陆续寻回的产业,改名换姓重新交到可靠之人手中,大家伙便可安然退避一旁看好戏了!”
听他这么一提,郑氏已抚掌笑道:“正是这般,接手了全部产业后,他们所有的也仅剩那个空壳子的国公府了。平日里一个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主子们,只怕没捱上几日就受不了,何况府中还有那一众的仆役要养活,到时候更是有苦说不出!”
“夫人这句说到了要紧之处,世族大家最讲究颜面一事,若被外人得知他们大批发卖下人,必定是闹得尽人皆知。打肿脸充胖子绝不是长久之计,也惟有继续贱卖家中的产业,已维持往常的日子。”说到这里,单晏自己都忍不住摇头笑道:“此事落在咱们府上,只怕也会如此应对!”
“夫君是说庶长子他们两口子?”
“除了他们俩夫妻,咱们府上再无一人投过银子咯。反倒是三弟他还曾劝慰过我,莫要为错失了良机而追悔,前一次朝廷关闭海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海寇的猖獗所致。只是谁能想到,原先从不敢对皇子名下财物动手的海寇,如今却是专门针对皇子的商队劫掠一空!”
“是啊,事事难料,漫说我们先前为此紧急停了这一桩,而今仔细想来还真是多此一举。那队人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皇子名下的货船罢了。其余商家的船只却是鲜少听说被劫掠一空,外加扣船押人等东主拿了银子来赎回的,顶多抢了财物后便放行。”
这旁单晏更是含笑点头:“所以,我三弟的信中还隐约提及了如今京城内的情形。”当说起这一桩时,夫妻俩在对视一眼后便齐齐转向了京城那方。
“依我看,朝中只怕另有那方人马的暗中眼线在,皇子们的商船岂是说劫就劫的。估量船上押运的兵力就不是那般容易的事,试问乌有知情者提供准确的消息,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
又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继续道:“再别提,他们那方的能如此轻松地靠近船队,如若没有内应之人更是绝无可能!好歹这几位皇子也都是从小习过兵法的,他们身边的心腹又怎能全然不懂这些?”
“所以,我敢肯定无论是最先遭受劫掠的端王那方,还是这回的晋王近身跟随之人中,必定有为海寇所用的细作!”这句斩钉截铁地脱口而出,一旁之人早已是点头不止。
就是在郑氏看来,亦是如此。城堡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只在她想来这突然冒出来的海外势力,颇令人惊叹不已!
“夫君你说那被放逐海外的皇族遗存,此番前来搅局是不是早有预谋,趁朝廷开放海禁之际刚好来个反扑,难道也与几位皇子们一样也看重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成?”
“难说。”轻啜了口茶,忙是摇了摇头:“如今他们意欲何为尚未可知,毕竟他们脱逃海外已有数十年之久,真要谋夺皇位未必会选在重开海禁之时。就如今的情形来看,只怕也只是借此求财而已。”
“夫君说的也有些道理,真要想谋夺皇位,势必应该在京城内外有所动作,单凭劫掠皇子们的财物又能如何,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只见这旁之人,顺势蘸了茶水在桌面写下了两字:“谨言以为那位既然能够利用自己的病况反复不定,对自己的儿子们加以测试,那此番依然按兵不动,再无后续的兵力部署,却是为何?”
听闻此言后,才刚端了茶盅到嘴边的郑氏,却已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惊疑不定偏转身子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略带吃惊道:“难不成那位是胸有成竹,早已在别处留了后手不成?”
这旁未再多言,只面露笃定地重重点了一下头。而身边这位也不由得联想起了,之前夫君曾与自己提起过,那些有关当年自家父兄双双殒命沙场的推测,只觉得背后一丝丝凉意顿生。
果然在那个位置上的,都不是普通的无情,父子之前先是君臣的关系,对待自己亲生尚且如此,何况朝中与其而言再无多少利用价值的臣子们?
说来也是武将们的悲哀,此刻国力已稳,边疆上更无胆敢前来冒犯之人,所以这些手中握有重兵的臣子们,自然就成了帝王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顺势拔除了干净,才是了了一桩心腹大患!
“只可惜,我等功勋世家是生不逢时,偏偏这兵权又未曾全部交出,才是致命的错误。”
“谨言以为,真等你父亲尽数交出后,圣上的心意就会随之而改变,我岳父与大舅兄便可顺利脱险,逃过一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