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惊喜不断

夏慕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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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倒是合口味,荤素搭配摆了大半张桌面,原本不是单为了这位的到来,而是听说了东家姐弟三个到了,老庄头特意让人将一切都准备齐全,当季的时蔬更是样样皆有。

    要说自家这头一份产业,婍姐儿可是用心的很,外人都只知道这山庄就是靠生丝、蚕茧换银子,又哪里想到庄里鲜少在外采买吃食却是为何?

    连成一片的大小山头上,载着桑树与药材的同时,另有专为放养的家禽围了篱笆的,也有几处。外人绝猜不到,如今在渲州城中小有名气的桑叶鸡蛋,就是出自他们庄子。

    因为怕生丝价格波动厉害的年份,自家这数以千计的桑园定是损失惨重,所以是早已想好几套后备方案。当初让身边四个‘桃’轮流去学会了制作丝弦的技艺,就是一条出路。

    但仅此一桩,还不甚安心,随后便将原先只为自家吃用少量放养的桑园鸡,索性改成常年供应城里的富贵人家。还别说,这打小吃着参了桑叶末的鸡仔,不但不怎么闹病,还在年份不佳之时,解决了桑园荒废的难题。

    本来自家这个庄子就是为了养蚕而建的,当初是一心盼着朝廷早日开海禁,可如今都过去了整整七个年头,还是毫无消息传出,不说婍姐儿自己都觉得郁闷不已!

    若不是,这几年生丝的价钱波动并不明显,只怕在好大一片桑园就得被迫改了养鸡场。原因无它,生丝那头因朝廷迟迟不开海禁,三年之中倒有两年是持平,余下一年便成了小年。别看跌得不多。可他们庄子这般的规模,积少成多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咯!

    所以,才将桑园鸡就顺理成章的变做了日常进项,要说如今一改之后,也不是全无好处。原本是做后备的补救之法。叫人前所未料的是这桑叶鸡蛋的品质及佳,而且早些在城里打响了名头,也不必到时候大批上市,寻不找买主。

    如今有她这个东家在此坐镇,那几个山头上放养的桑园鸡,也就不会只卖给旁的酒楼做菜了。有了这好食材。再加先前才新开的食铺便多了一条出路,这许多年的习惯养成就是他们小兄弟两个,也知道好些看似普通的杂记中,有时也会夹杂着好些菜谱之类的有用之物。

    怎么做好滋味的吃食,他们虽不会亲手料理。可这院子里大小丫鬟们、庄子上好些佃户家的孩子,大多能写会读。只要有了记录详细的方子,练手几回后怎么也能做出三分样子来。

    再说了,前世之中婍姐儿的厨艺就不差,别敢跟他家老爸相提并论,人家那是正经跟家里做大厨的姑父,学过好几个月的。可在同一辈兄弟姐妹中,也算是难得的咯。

    对于吃食一项上。婍姐儿更是舍得下功夫,要不是今天多了这么个‘外人’,难得同弟弟们重聚一回。定会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叫他们尝尝。

    不过仔细想来,也亏得这回跟着自己南下的是这两个,原本就做惯了厨活的小丫鬟,而且还都是京郊出身的,要不然按南方口味的做这么一桌,对面这位怕是吃不惯。

    不承想自己却是估算错误。在外人眼里或许他单晏不过是游手好闲的贵家公子,又有谁知这些年明面上装着游山玩水。实则是游历各地增长见识!

    所以他这口味也是杂的很,婍姐儿又哪里晓得这些隐秘。只是看着他一路不停,连吃了三碗饭才感叹一声:“早知道你这里有手艺不错的厨娘,我怎么还去客栈住!”

    “我家没厨娘,就是两个会做饭的小丫鬟在忙活,你要喜欢吃这一口,回头买两个手脚麻利些的来,让她们帮你教上半年,保管也能做出一样的饭食。”这旁婍姐儿索性让他买丫鬟来学,倒是把同桌用饭的小兄弟俩听乐了。

    自家姐姐的这份急智,一般只知深浅的保准拿她没折,再看那旁的单晏,也是稍稍一愣之后,方才不紧不慢点了点头:“好是好,可我这出门在外都是小厮、侍卫,带两个小丫鬟多有不便。”

    “那就在小厮里挑两个好学的来,我这外院里就有个专门的小偏院,回头就划一半出来给他们练手用。”作势就要立马点了人,往庄子去寻泥瓦匠,帮着隔开厨房以便随时接手小学徒,倒是让对面的单晏颇为哭笑不得。

    今天才紧赶慢赶吃了一顿可口的饭食,回头就被嫌弃了。到底是之前一个半月的相处,旁的自己或许不曾察觉,可小丫头这儿的饭食却是蛮合自己口味的。

    当初就曾尝过几回,她们自己做的小点心,别看那会儿用饭都不在一起,可这同车而行,这丫头身边的干点心就没断过顿。自己怎么不好意思追问连连,倒是那小丫头看着段师爷年岁大了,顶不住饿才索性分了些与他垫肚子,自己才跟着尝过两块。

    还别说,他们家的小丫鬟手艺不错,南北风味的小食都做的有模有样,总之比自己主仆一行四处寻合口味的酒楼食肆,强了许多!

    那会儿倒还真没机会尝过他们的饭食,如今想来可是亏大了,早知道她身边留着的小丫鬟,居然还有这门技艺,定然到了地方就直奔那宅院去了。

    谁知晓,自己刚才还想着他们家饭食不错,这会儿就被书房临窗长塌上排布有序的图稿,震在当场!

    “这是哪位想出的妙招,居然将想出了画中套绘舆图的法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法子就是我姐姐想的!”一旁的小七倒是直截了当,吃了一口茶便点名当场。

    “没错法子是我想的,只是这画舆图的人却是不便告知,你也休要继续追问,当初银货两讫就是怕人找后账。而且,就连那人的真实姓名我也是一无所知,咱们只认货好就行,旁的不该问的从未多提一句,如今再要寻那人出来只怕也难!”索性将后路都截断了,也不怕这位为难自己。本来绘制京城舆图的无名氏根本就不存在,就是当场胡乱编个外貌特征,绕是他人手众多也是难以觅得。

    早在打算拿出舆图套装之前,她就想好了应对之法,此刻再面对这位颇为疑惑的神情,婍姐儿这里却是毫无滞怠:“这套内城的舆图虽说不全,可也花了好长一时日才凑齐的,你若是不能全背下来,便找个内行之人依样画葫芦,描下来就成。”

    忙又转向了身边的小七:“等他日单公子还了回来,你就寻个可靠之人,小心送了京城哥哥手中,才是最稳妥!”

    “哥哥?怎么你们还与郑氏族人有联系?”果然这句一出,就引得那旁的单晏莫名一怔,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小丫头,再扫了眼另一侧的郑家小七。

    只见这旁的婍姐儿倒也并不隐瞒:“不是族亲,是我那个多年前就被认定失踪的胞兄,郑清如!”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着对面这位的脸上,试图找出一丝动容来,

    未曾想,这位却只是稍稍停顿后,便随即点了点头接口道:“国公府那头尚未得知实情吧?”

    “这是自然,当年之事外人不明真相,我们几个年纪虽小,也都看得清楚,哪里还会傻傻送上门去!”倒不是刻意隐下了当年哥哥险些被害实情,而是尚未到时候,多说无益。

    再则说了,此刻婍姐儿更为关心的是,自己兄长分明说的清楚他们两个是自小认识的。那会儿学骑射之时,教他们骑马的还是同一位师傅,怎么听说了自家哥哥还活的消息,却是如此的平静?

    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这位不是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怎么可能将这事忘了干净?当年他们两个也都到了记事的年纪,应该不会半点旧时的印象全无吧?

    对面这位也在稍稍迟疑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忙不迭抬头反问起来:“难道还有什么该知道的消息,要对我说?”

    “你学骑马的那位师傅还有印象?”小七听了姐姐这么一句,也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错姐姐曾说起这桩旧事,只是这位脸上的神情,却是好似从不认识三哥一般!

    被姐弟俩的狐疑之色看得微微有些惊心,不过当年郡王府里的那桩旧案,却不是什么不公开的秘密。但凡是府里的老人或是亲眼目睹了事件的发生,也有事后听人提过几回。

    索性慢慢步回这旁桌边,径自续了杯茶后,深深望了眼京城方向才缓缓言道:“我十三岁上游湖之时,被人凿漏了游船,险些命丧黄泉,不过那幕后之人怕是从未曾料到,正是因为我不懂凫水,所以更是加倍小心,两旁早安排了人手在才得以躲过一劫!”

    看着姐弟俩面上明显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禁摇摇头,正色看向过来:“所以,在听了你们一家的遭遇后,愈发是感同身受。若非有过此等不堪的亲身经历,又怎会主动提出援手一事!”

    “只是我落水之时太过紧张,两旁施救之人也连带着有些慌了手脚,最后还是生生在病床上躺了小半个月,方才恢复如初。只是之前的好些事与人总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偶尔也会有突然又认出对方的实情发生,至少那次领命凿了穿底的那人,就在事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转而又是无比坦然地看了一眼他们姐弟:“日后约了你家兄长见上一面,或许也能想起什么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