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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们的铺子一样,也是为了收集消息?”那旁仍感疑惑的陆家二娘,不禁喃喃接了一句。
再看这旁自家小姐,更是确定非常:“想要在内城中,重拾当年的兴盛之势,又怎能只重视眼面的利益,这等稳坐钓鱼台的事,就连那些早在京城内扎稳了根基的百年老号,都不敢妄言一二,更何况他们这把才刚入驻不久的商户?”
抬头又是轻笑一叹:“就此番以他霞光阁为主导的后起之秀,不正是最好的证明!这等繁华之境,是谁家都不愿意拱手相让的,无关乎你家是百年老号也罢,还是新进才到的商家也好,但凡是哪有心一争者,皆是如此!”
“只不过大家各凭本事,也是无可厚非!”最后悠悠道出这么一句来,才重新端起面前的茶盅饮了一口。
听得自家小姐如此一句,两旁之人皆是点头认同,本来这商人就是为利益二字辛苦奔忙。对于他家这般的手段用尽,也是为了重现昔日的风光,又不曾折损谁家之利,比起那些损人利己的黑心商户,不知强上多少!
或许,正是因他家当年所受之苦,相较旁人而言是格外存着三分警惕之心。这般万事谨慎的作派,刚好与同样也需处处小心的婍姐儿是不谋而合。原本就打算隐在幕后,待自己将二房那头的各项消息逐步理清后,配合着哥哥年内到来,便可随之向内城挪动一二。
倒不是举家搬迁入内,而是经由他霞光阁之手,徐徐图之方是正理。毕竟他们那头才刚出尽了外城的所有,无需细想也该猜度到根本之所在。必定是其府中那位太夫人的出手频频,又专爱挑那金贵的物件往自己院里搬。而他家的主事之人,却是只留心了自家女儿的前程如何,待到另一头出了大纰漏,方才醒过味来。
联想到。此番二房那头着急出手产业,便是因为主事之人的不小心,才导致了最后的无法挽回。若不是,他府专司此桩的二等管事害怕自家被连累。恐怕此刻一家子还都被蒙在鼓里,也是未尝可知!
不由转了话锋,再度开口道:“就拿同样是经营大小铺面多年的二房那位而言,就不比霞光阁的金东家仔细。别看对自己府里的下人们是严苛非常,但每每论及自家之事来,却是得过且过。”
就听得身边陆娘子,也已接口补充道:“往事仍历历在目,那位主事之人却是放任自由,到底是被婆婆压过了一头,还是因为自家老爷袭爵时日尚短。不敢叫人拿住了把柄?”
却被一旁自家妹妹当即打断:“哪有什么把柄好拿,早先送了那位太夫人出府许久,就算府外之人不知实情,自家的亲戚中定有哪知道详情的!”
“这句倒是你妹妹说的没错,郑氏一门中听过此类传闻的绝不在少数。只是我祖父还在世时。哪个又敢多问一句?多半也都是一知半解而已,真有那关系亲近的,或许还有可能明白那位的出手阔绰、挥霍无度,才是导致其被送离府门的原因所在。”这旁婍姐儿亦是颔首应道了一番。
本来这府内的情形,与她姑侄几个而言,就不是那隐秘之极的存在。不说旁的,就论当年自己还在府里小住过一段。那时就曾在府内的老人们那儿,听闻过一些有关之事。只是碍于二老爷的颜面,谁又敢议论纷纷,不过是偶然凑在一处,小声嘀咕上两句罢了。
亏得婍姐儿身边的丫鬟都是练家子出身,这耳力自是高出常人些许。这才有此收获。然而,那些知道此事的老仆妇,此刻还有留恋之色皆是因府内如今的主事之人而起,至少老国公爷的那位继室对待下人,要强过这位许多。时至今日还念念不忘,也是不无道理。
“那太夫人原就是奢华惯了,对待近身伺候的心腹,也可谓是出手大方,就连院中的粗使婆子也都能随之捞上些许的外快,自然每每遇上不顺心时,便会拿这婆媳俩比较一番。”听到此处,众人都已为之唏嘘非常!
就听得那旁陆娘子已是摇头不住:“都是些个一味只看重眼前利益的,恐怕只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
“要说他们府上那位太夫人,到底有些功力,能在无声无息间订下了这许多的好物件,最后才被他家主事的那位发现了端倪,的确是万般的不易!”一旁陆家二娘也好似有感而发,忙不迭补了句调侃之味十足的言语来,一时间倒是引得两旁丫鬟们纷纷抿嘴偷笑。
就连这旁的婍姐儿也被其带动了一般,两着轻咳了两声后,才忍住笑意:“殊不知,如今他们府上的那位太夫人,在数年等同于闭门苦修的时日后,更有变本加厉之势,这才在如此之短的日子里,将原本累积许久的*一并宣泄而出!这不,就成了眼前这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真要问起根源所在,还是在我家那位二叔父身上。”
提到这句,只见屋内众人齐齐望向过来,婍姐儿才悠悠接着分析起来:“本来二夫人是晚辈,两人又是婆媳关系,自是不好在当面告诫一番。反倒是原先就深知其花钱如流水,却又从未直言劝导者,才是此事的关键所在。
停住了片刻,忙又轻笑着回头望向内城所在,不紧不慢地道出一句,更为令人吃惊的话语来:“不过谁又敢断言,此桩不是那二夫人的故意为之?”
“啊!故意所为,怎么能够?”一旁陆家二娘已然失声,惊呼一句脱口而出,就是两旁的小丫鬟们也个个面露惊愕之色。
身边另一侧的文竹,也突然顿住了续茶的动作,怔怔望向自己这边。只见婍姐儿反倒摆了摆手,坦然一笑:“想当初,我祖父将那位送出府去,就是为了对其惩戒一番。不想前次借故回了京城后,便再不原意回程而去了。原说府内夫妻俩留她,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还需袭爵之事准备良多,善待家中长辈也是为顾及自家的颜面,自是义不容辞。”
“不承想,没等几日功夫,那位昔日的花钱高手便已开始蠢蠢欲动,借着走亲访友之际,连着逛完了其阔别已久的京中老号。而在此期间,已隐隐有了出手之意,只是碍于自己囊中羞涩,才不得不在家沉寂了一段时日,只等她那位一心忙于闺女前程的儿媳,放松了警惕之心。又因之前那段安稳的表现,甚至骗过了自己的亲子,这才得意付诸行动,成全了自己的奢华*。”
听到这里,绕是众人早已有了准备,但能叫自家小姐如此详尽的描述出来,也都忍不住暗自佩服起来。对于那二房之人的了解还真是不遗余力,就这点便可断论,想要尽数拿回当年产业的计划,必定会顺利完成!
而这旁的婍姐儿,却已开口继续往下道:“为何说是那二夫人的有意为之,正是因为她原就深知自家老爷的性子,所以想用一招随水推舟之法,索性让太夫人的‘旧疾’全都显现而出,才有可能说服之力,从此断绝了那位独自一人出府的机会。却不想,这人算到底不如天算,正巧赶上了自家女儿的大事,自然转移了关注方向。”
“就此便让那位太夫人得了机会?仔细想来,小姐您这一分析还真是合理非常!”一旁陆娘子已然开口附和道。
事实也的确是相去无几,略有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二夫人先前特意留在婆婆院内的监视妈妈,不过在太夫人的两回诱导之下,便成了她的亲信。如此一来,那位主事之人想要及时知晓实情,也就自然而自然成了那无稽之谈咯!
暗中得了好处的管事妈妈,依然靠向了原本就在老国公爷撒手人寰过后,这府里的唯一长辈。想到日后转投了这位主子,恐怕家中的日子也会随之好上大半,由此便起了别样的心思,也是再寻常不过。
只是这般一来,可就苦了那原本还指望她,一路替自己紧紧盯着婆婆莫要胡乱花钱的主事之人。回首再度思量起其中的关键来,不免也是无奈之极!
要说此事之所以会到了这般地步,皆是由自家老爷的犹豫不决而起。就在当日顺利袭了爵后,二夫人就曾婉转提醒过两回,这紧挨着慈恩堂住下的太夫人,到底是被老爷子罚了去思过的。如今老国公爷才刚辞世,就将人接了回府久留,怕是不能如了老爷子的意?
哪曾想,那旁却在犹豫再三后,道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听在其耳中也不得不熄了先前的心思。府中如今的大事,几乎全都系在姌姐儿身上,自是不敢为此耽误了自家闺女。而老爷之言,也的确透着几分道理在,毕竟是这府上的太夫人,何况老爷子才刚过七七,自己夫妻俩就急着送了她老人家继续出府思过去,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更为担心的是,若被那有心之人利用了去,只怕则损了自家的颜面,恐怕才是二夫人反其道而行之,索性想出了一招欲擒故纵,应对一二的原因所在。只因底下之人受不得利益诱惑,将其出卖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