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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通了知情者还是小事一桩,真要是涉及到那……才是要命的大事!”抬手示意了内城的方向,其意已经不言而喻了,小姐此刻担心的正是朝中各大权贵势力,会如何行事。
“姑且不提那些府中尚无符合那预言的闺阁千金,但其余这些贵门之家又会如何作想,便不是我们这般局外之人可以料想的。再不敢往深处细思量,真要有那势力相当,又用心一争的人家插手其中,便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说到此处,就是婍姐儿自己都忍不住收敛起了几分轻松,方能继续往下:“旁的都还好说,只这一桩可是攸关全族之人的前程,单以此论就断断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更何况,当年的预言到底未曾指明了是哪家的千金,不过只模糊道出了一个大概罢了。”
反手一指自己,才又正色接了一句:“正要论道起来,你们家小姐我也是那时生人,只不过从来是唯恐避之不及,更是无心一争!但此刻京城之中,与我同样想法之人只怕十不存一吧。”
这句才刚落地,就听得大丫鬟文竹已是点头附和了起来:“就霞光阁前次的那桩,小姐怕是算多了!奴婢不敢断言除了您外,一个全无,能剩下不过一手之数已算不错咯!”
“要说这名利本是人人都要争上一争的好东西,何况是那命中注定的贵人之相,只怕更没有几人能够知难而退,停手旁观的。”
“陆姐姐说的没错,他们都是一心求富贵的人家。普通百姓之家或许不曾尝过权利的滋味,还尚有犹豫之意,但在这些早已食髓知味的官宦人家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停住了片刻,再重新望向内城幽幽念叨一句:“不日就能看见内城之中,又有大事发生也是未尝可知!”
“这般的快。眼下又不节又不……小姐的意思是那位着急赶来京城,还有另外一桩大事引了他回府?”
只见婍姐儿已是缓缓颔首,应了那旁陆娘子这句,接着道:“眼下不敢断言究竟是何大事。但以之前那位特意斥了重资,在京畿办的那场品诗大会,就已是端倪突显了。若还有旁的所图只怕不能够,而且引得这许多的贵门千金,劳师动众跟随前往,便不是寻常之举!”
“如今这郡王长子的归来,或许不单为了二房那位冒险而回,但其中必有这一缘故。若是不然,期间怎么会特意绕道去了趟二房位于外城的两处大小铺面?要不是这三间铺子,早在年前已重新归到了我的名下。只怕今日这队人马还要在来此停上一停哪!”
提到这桩,婍姐儿顿时是灵光一闪,莫名激动道:“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文竹你且去那边书架的倒数第二排,取了用杂记封皮重新装钉而成,有关二房产业的那册稿件来看。”
又将手边茶盏中的剩余是一饮而尽。转而含笑对着身边之人眨了眨眼:“陆姐姐,这回咱们大可来了因势利导,将那二房手中的产业并吞一二,也是希望颇大!”
片刻后,接过那册由自己重新修订过的稿件,翻看在两人面前才细细道明原委:“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我曾有说过。如今被接回府中的继祖母,若无人可劝阻一二,恐怕在不日之后,就是他们二房深陷两难之境的罪魁祸首!”
“如今再加之,他们府上的那位正极力追求才名的大小姐,只怕更是雪上加霜。单有这两位的积极合作。偌大一片产业在手的二房恐怕也要吃紧的很。更何况,府上那位一家之主,眼下也正因高升无望之事,煞费苦心想要赶在年内秋闱之前,更进一步!”
忙又连翻了两页。才停在一处数字上,与她们俩来回比划了两下接着道:“只怕单凭每年这数千两的支度,早已不足以维持阖府内外的众多花销了。看来此刻悄悄变卖些产业,已是不能够了,而我们兄妹就将会是它们的新东家!”
“以三爷与小姐各自的另一个身份,将二房变卖向外的产业尽数购入,真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那几桩产业若不并十分满意,又怎么是好?”
摆手拦停文竹,已是颔首接过另一旁陆娘子重新给自己添了新茶的婍姐儿,半带调侃地反问一句:“你家若是眼前紧迫,乌有米粮可得充饥之时,难不成就会胡乱典当了家中财物?自是不能够,又何况他们那般的人家,所以此刻着急变卖的产业,也必定不是其中最为挣钱的几桩!”
顿了一顿,重又轻啜了一口茶水,才又接着言道:“先前我们不正在为,无法摸清这府内的实情而苦恼不已?此刻正是良机难得,刚好是既能够顺势买回自家产业,又可将他们手中各项产业的优劣分辨一清。其余我们几个在这里冥思苦想,倒不如直接由他们告知详实岂不是更为省事,所以我方才道出了那句‘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小姐是为了这桩,而欢喜不已。”吃惊之余,也已回过味来:“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自己就将真相暴露无疑。更能因此顺利买回几处旧时的产业,到底也算有几分收获了,只是平白多费了一笔银子,奴婢心中真替小姐您不值!”
不待这旁婍姐儿出口拦下,就被另一侧的陆娘子摇头应道:“明面上好似小姐这方吃了大亏,可长久来看却是意义不同。你且想想当初为何在铺面这头打不开缺口,还不都是他们这些铺中老人深知国公府的势力浑厚,哪里是一般官宦人家可比,自是死心塌地,断断不敢起了旁的心思。”
“而这回的突然之举却是不同,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不说,更能借此撼动了彼此之间密不可分的牢固关系,才是重中之重!”这旁已是颔首接到,转而又点了几处与她们俩瞧,才又继续往下:“原先那些商铺中的掌柜也罢,底下的大小伙计更是不用说了,都是一门心思跟随着东家。”
“而今,却在一夕之间就被同时沽出了若干家之多,自是闹得人心惶惶,不能自己!此刻便是最佳之时,将原先被二房箍得铁桶一般地众人之口,彻底打破。想来,即便还有那忠心不二的存在,到底也架不住这一回的变卖之实!”
猛然停在此处,忙示意两人附耳过来,分别交待了几句后,三人才各自行动起来。先不提,前后脚出门各往一处的陆娘子与文竹两人究竟是各奔哪方,且说仍旧似平日一般,独留书房之中的婍姐儿,却已马不停蹄忙碌了起来。
要知道,刚才虽是看出了二房此刻的弱点所在,若想抢在第一时间将那方无奈抛出的产业,全部接手过来,也并非容易之事!
先说这头一桩关键,就是这偌大一笔现银,需得准备齐全。对于才刚落户京城不出一月余的婍姐儿来说,单靠之前由自家海岛捎带上京的那船旧年陈米,怕是远远不及。只因,此刻尚估算不出,那方即将要沽出多少的产业,自是不敢胡乱猜度。
惟有一项,却是此刻自己先调度一二的,那便是每两月送入京城的一回的书肆进项。而经由这几年的经营,也已在京畿境内略有了些小名头,若能以此为由,先行售卖出之后两月内,甚至半年中的茶钱岂不就能迎刃而解?”
而且,以那位这般匆忙入京之举可证,实则早已将重心移至这内城之中,也是未尝可知。正因为,此前唯一知晓那间书肆,不过是贺先生替自己顶了这东家的名头罢了。若非仍对蔡记有所顾忌,只怕都敢直接让贺先生,上门求助一二了。
原因无他,本就是一时之需,相信以南方田庄内蚕丝又一年的丰产旺销,自当不必担忧无钱归还的道理。只不过,时间紧迫才不得以跟人借渡一二罢了。
撇开这头一桩,另有一项也让婍姐儿是颇为忧虑,那便是联想到今日这位郡王长子的特别之举。莫不是,这位也同自己一样,瞧出了那方为难之处,想要援手一二不成?
一想到此种可能,原本还可安坐书案旁的婍姐儿,也已禁不住为之一震!万万不能叫此人,坏了自家兄妹辛苦多年的大事,虽说刚才已让她们兵分两路,寻了那与自家相熟的官牙冯石财。倘若这位半道插手之人,以高价与自己抢夺又该如何是好?
“有此可能,好歹这位本就在京畿有过多年的生意经验,别人不知其根底,或许还敢沾沾自喜,可我却是那少数几个一清二楚的,当然不会太轻敌!”已是忍不住喃喃一句出声,顿时停下了手中重新核算目前所知,他二房名下产业的动作,转而仔细评估起京畿那蔡记平日尚可调动的现银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当初与之合作时,婍姐儿便已开始着力察访他蔡记的实力何在。虽说并不顺利,但至少比起那老谋深算的二房两夫妻来,这郡王长子在京畿那处私有商号的布局,并不是那般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