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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婍姐儿已然颔首应到:“正要让旁人将此一项看得分明,咱们才好让那些有心人熄了窥探之意。”顺势看向了码头那方,忙又接着提醒道:“就他们刚才所见来看,只怕这蔡记如今反倒不着急回京料理那桩大事,却是一心在南方这片地界上,另有旁的计划。”
“无奈我们是躲避不及,原本打算加快新码头建设的建设,也只得耽搁上一段时日了。”说着又转回头来看了一眼自家胞兄,坦然一笑道:“不如趁此之际,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将余下的现钱,投在那外城的另外一间铺面中,也未尝不是一可行之举?”
“妹妹是想悄悄回京,怕是略有不妥。先不提那三间转手交还与我们的铺子,二房那头是否还有暗中探访之人存在,眼下就连贺管事也是处处小心行事,只怕被外人看出与京畿另有联系,你却要悄然入京接手另一间,未免有些太过张扬了?”
这儿三爷满是担忧的言语才刚说罢,就听得那旁已沉默多时的陆娘子,已然重重点了点头认同一句:“三爷的担心确实不错。不说那府里如今是不是真的信以为真,只当小姐你是不懂经济,一心只为了留住当年自家名下的产业,才想出了这个外租与人的法子来添补每年的进项。但是主子那里,只怕他们还是不会轻易放过,别看眼下一段时日他们正忙着自家那位大小姐,可一旦事情有了变故,或许就会想起京畿这头,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叫她如此一通毫无滞涩地提醒之下,屋内众人皆为之若有所思起来。那旁早已有心相劝的许庄头,更是首当其冲:“要说陆姑娘提醒的对,别看老奴已经离了京城这许多年,可二房那夫妻俩的为人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要不当初怎么会在如此之短的时日内,就将老爷夫人名下的产业查得一清二楚。只怕早就动了歪心思,只等府里出了大事后,就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想到当年被逼离去的景象,就让许庄头一阵咬牙切齿。再一联想到自家这酷似老爷夫人一般。宽厚善待下人的小主子,竟然要再度冒险长在京中停留,便只觉得危险至极,万万使不得。
慌忙开口来劝,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一旁反倒面露坦然之色的婍姐儿随即颔首应道:“我身居外城的用意有二。首先,便是要在近处仔细查访当年我家的产业详实近况;再则,也是为了更加有效的牵制住他们的视线。如此一来,京畿姑母那里自当安心度日。”
“这般被人牵着鼻子四处闪避,也不是应对之法。至少在海岛这里已叫人盯上的期间,还是两不耽误为妙。不能尽快建设这头,自当另寻一处加快进度,才是正理。”被自家胞妹一番解释,这旁之人也在略略思量过后。点头附和起来。
“更有一桩哥哥可曾留意过,便是刚才离去的那位,当日还是一脸难掩的紧张之色,为何近日绕行海岛之间,却再不见有那般的神情流露分毫?”连带着环视了一眼屋内众人,只见大家皆是无言以对。
片刻沉寂后,才听得这旁三爷已是缓缓点头。认同道:“看来的确是另有图谋了,至于是紧随其后之人,此时已不再现身;还是他们在京城的那桩大事,已顺利解决。总之,婍姐儿留在南面到底是多有不便,还是趁此时机早些北上。才能顺利与那方错过身去。”
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旁的许庄头,顺手指了指桌上的账簿继续提议起来:“至于这几年间的账目,还得由我妹妹好生过目一番,再作定夺该带多少现银往回,也是必要的很!”
提到如今岛上的各项储备。那旁许庄头已是娓娓道来:“早在当初小姐离岛时,就按每逢新米入库售空库里旧粮的法子,替换周转了起来。只是眼下没了蔡记办货,每季打下的新米却得另寻买家。”
“我看不必了,咱们在京里的那间铺子虽说门脸儿不大,后院可做库房的地界也是有限,可到底还能售卖出小半的。另有余下的部分大可在由走上几回北边各地,将其售卖干净。”
听到此处,这旁之人已出声打断:“何苦还要辛苦向北,不如在渲洲城中再另设一处米行,也就是了。”
“如此倒也使得。只是那贺家余下的兄弟俩,可都不是那买卖人的料,三爷可否听老奴一言?”见这旁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才忙不迭接着提议道:“老奴看渲州城中,对面那半条街上的商户,原本就极为羡慕由小姐一手打造出的铺面样式,倒不如趁此之机,索性一并收入名下,往日再有旁的物件不想叫人瞧出多少,也好有了稳妥的去处不是?”
此话一出,未等这旁兄妹俩满意颔首,就连那旁的陆娘子也已欢喜接道:“许叔这句正点中了关键,早作筹谋总比到时候寻不见合宜的买家强!”
再看这旁兄妹更是含笑点头,才接着补充起刚才的提议来:“要说掌柜的人选,老奴再说句大胆的来。眼看着,这些年下来原先跟小姐您租下了铺子的摊主,也都算是勤勤恳恳,看得出也都是些本分买卖人家,所以老奴想着小姐和三爷又何必舍近求远,另外寻了外头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帮忙打理。索性在他们中挑上几个老实本分的,倒可省下了不少麻烦!”
“你这提议倒是实在的很。要说他们本就都是些凑不齐银子,租用店铺的小本买卖家。好在那会儿得了我家妹妹的提点,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只是让他们停了自家生意,却未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我看不如只在他们几家中挑选了合适的孩子,妹妹你看如此可好?”
“由许庄头辛苦兼顾两头,却不免引得外人注目,索性将你家的大儿夫妻俩出面,担当着这几间铺面的大掌柜,可成?”一旁婍姐儿也早在兄长点头应了这事的同时,有了确实的人选。
毕竟这许庄头一家的忠诚是毋容置疑的;再则,眼下除了已经在京城安定下来的贺管事,而今的贺大掌柜外,兄妹俩手中也已再无可用之人了。
要说懂得经营铺面的人才不是没有,而是这般晓得深浅,又有过些许见识的,实在是为数不多。何况,在渲州城中那一溜铺子的租客面前,万不可轻易道出自家的根本来,再三斟酌之下也惟有自家海岛上,这些经历过多年颠沛流离的庄户们,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而其中更以许庄头一家,更是如此!所以,就在刚才兄长与之说话间,婍姐儿也已确定了交由这许家大郎,才是最为稳妥。
“如今虽不比当初了,但这铺面的价格较之更繁华处,也还算得便宜不少。只是对外你家大郎还需换了名姓,才可避人耳目。至于对面那些租户,为免麻烦也一并瞒着为好。就连后来置办下的铺面,也都只落在我哥哥的名下,便好。”
“我如今这身份,到底只是个落魄的乡绅子弟罢了,如何能置办下这整整半条街面的商铺?”满脸的不置可否,却被一旁的胞妹轻笑着摇头打断:“家道中落又如何,就不能意外遇上个一夜暴富的天赐良机,因而得了一笔意想不到的巨款,就此便想着如何安定下来?”
“至于新东家为何久久不能人前现身一回,也因此更有了这充足的借口不是!”不过短短几句言语,身边这位就连自己日后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有了确实的由头,不禁是失笑连连:“你这小丫头,还真如同姑母说的那般,精灵古怪的主意一大堆,只待机会到来便要显露一二,这等机灵劲还真没啥事能难倒你的哟!”
“哥哥可是说错了,真要是有那等能耐,还用得着避开一路紧逼在后的那行人?怕是早就寻到一剂妙方,直接一劳永逸咯!我这也是纯属无奈之举,经历了这次的有惊无险后,也叫我确实认识到了自家开办商号的必要之处。”
低头指了指手边的账目,才轻笑着继续言道:“这不,单以贺先生在京畿的那处书肆而言,不但能在悄无声息下收集各地传来的大小消息,如今每年更因此多添一笔不小的进项,也算彻底在京畿境内立稳了脚跟。若能在渲州城里,再添几间自行售卖岛中产出的铺面,便可再无后顾之忧了!”
“听你如此一分析,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不如再谨慎些,索性掺杂着海岛各处的产出,才能让人无法辨识一二,又可让路过之人印象深刻?”
“如此两全其美,自是再好不过!”就在兄妹俩最后确定了新铺的设定关键,那旁许庄头已是难掩心中激动,率先抚掌而笑起来。此刻再看余下几人,也都是同样一脸的欢喜显露无遗,可见此事在众人看来,都是势在必行。
而与此同时,婍姐儿一行的回京之事,也被就此确定了下来。毕竟眼下避开那郡王长子的视线,才是最为稳妥之举。且不说自家胞妹本是闺阁女儿家,无奈扮作男子外出行走,可那晚的意外施救也该谨慎处置,到底与其敌对的那方,毕竟是当今皇子的身份,避讳一二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