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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这一切,又吩咐了外面厨房停了外膳的准备,速速去请了大夫来问诊。待到将外面余下的几人,尽数引去药堂那方追问消息,才让黄桃悄悄出了角门,直奔贺先生那处。
“那大夫可是靠得住?”一旁满是忧心的林妈妈,不禁追问一句道,就连不明就里的小丫鬟们,也都一脸的担心。惟有知道真相的樱桃,方信心十足的拿出事先准备下的染色药剂,展示在众人面前。
“小姐这面上、手上的红疹都是此番出门前,就已备下的不时之需。”就听这旁榻上之人,爽利靠坐起来,微笑接到:“就是怕出了突发情形,才顺路置办了这方子,不承想还真用上了。”
顺手取出了药包,又命小丫鬟樱桃在众人面前演示一番,这配合了药汁与画笔修饰的最终结果,才让众人为之松了口气。
“小姐,您这是将画直接描在脸上了,不过还真像那么回事!要不是这会儿亲眼看过,奴婢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您这一脸的疹子,只是一笔笔绘制出来的。”
却被那旁的林妈妈当即打断道:“此事绝非长久之计,何况用过一回后,想要故伎重演怕是不能了!”
“正是如此,我才想寻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摆脱二房那头的纠缠不休,只是既要让他们罢手放过,又能在短时间内,不必以真实身份出现在人前,方才便利我兄妹布局京城之事。”
听到此处,无需那旁林妈妈附和一二,屋内众人也都明白,这处宅院虽说住得宽敞,出入也颇为便利,但始终被人监视在旁,到底不便行事。
“想让二房歇了心思,的确不易。毕竟我多年旧疾突然好转,又从他们手中拿回了三间铺面,让那头顿感错愕的同时,也越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或许只有京城那头的忙碌。尚是不足以放手这边,再加上我姑母即将到来,只怕更是变本加厉!”
“难不成他们还担心主子到了后,会有所异动?想我家主子,虽是昔日国公府的唯一嫡女,但早年就因继母在暗中使了手段,才不得已守了这望门寡。而今好容易熬到大归之期,居然还不肯放过?真真是气煞人……!”
这旁婍姐儿已是伸手拍了拍老妈妈的手背,连声安慰道:“妈妈又何苦生这闷气。那头夫妻俩或许不曾动过念头,但如今却是大为不同了。早些年间被送出府外静养的太夫人已是回转了。只怕就是而今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也不曾料到才对!”
抬了抬眉,转而望向京城那方,又不紧不慢补了一句:“这许多年来,我们一直只关注二房夫妻俩。却都忽略了那被圈在外头多年未再露面的祖父继室,怕是遗漏了什么。因而,此前送信给贺先生时就曾让其帮忙留意一二,不想还真是查出旧事两桩。”
“其中一桩想必妈妈你也不会陌生,那便是与她所出的幼子有关,而另一件却是因为当年,那位太夫人的持家不利所致。至于细节却是无从查证了。即便当年伺候她一场的老仆,都还被留用府中,到如今也已死心塌地成了二房之人,自是无法探出究竟来。再则,就是当初随了她一并出府的旧仆,此刻又有几人会被说服。只怕更是希望渺茫。”说着已是缓缓摇头,抽出原先那张信纸,递了过去。
等那旁林妈妈认真读过一遍后,无不惊讶的脱口而出:“竟然是这么个持家无方!”
“具体数额确实不好查证,但就铺面的亏空便已可见一斑了。要说如今有这么一位极为爱惜颜面。出手异常大方的婆婆在,只怕那位国公夫人的日子,再不同往日那般轻松了!”
闻声已是连连点头,边顺手收了信纸,边低声应了一句道:“小姐莫非是想由那才刚回府没几日的太夫人入手,让她婆媳二人为金银之事生出间隙,才好叫那头人手短缺,尽快撤了外头的监视之人?”
“是有此等打算,但如今要紧的事,昔日不懂持家的太夫人,好似真因多年外放的日子,已然忘却了奢华为何物?时至今日,再不曾传出半点异动来,却是让人无从入手!”
不想这句出口,却被那旁的林妈妈微笑着摇头了摇头,直言反问一句道:“小姐这话却是错了,你可曾见过几人能改变了半辈子的习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当年主子还未守这望门寡时,老奴也曾与那位打过几个照面,虽不好全然看透,但对其骨子里爱显摆的性子,却是印象深刻的很!”
“无论是寻常亲友间的走动,那位也是事事爱与人一争高下,从衣料的讲究上,已是令人咋舌不已,更别提每年花费在置办各色头面上的银子了,只怕更是难得一见的主。”顿了一顿,才轻笑着继续告诉起来:“别看她娘家也算是家境颇丰,但比起国公府的财力来,却是相距甚远!”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虽因其父为求一路亨通,她才无奈做了老国公爷的继室。一般人家似她这般十六、七的年岁,自是不会如此屈就出嫁,但她娘家父亲却是官迷的厉害,才委屈万分地上了花轿。或许正因如此,她自幼养成的奢华性子,更是变本加厉,越演越烈直到你祖父亲自命人,送了她悄然出府才就此作罢。”
听到这里,婍姐儿也好似信心重燃一般,试着分析了起来:“若说当年她被外放出府,确实因奢华无度所致,那无论是二房也好,还是府里的家生子们也罢,皆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碍于府里的颜面,才不敢提及一二罢了,至于如今那位国公夫人只怕更是心有余悸。”
“小姐所猜测的怕是十有*。贺先生所获的消息虽不多,但而今我们既然在京城设了米行,自然可与国公府名下的斗满仓,做些小本买卖不是?”
提到此桩,婍姐儿也已颔首微笑:“妈妈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当初还未曾决定要用那三间铺子,做何等营生,既能兼顾及时获取京城大小消息一桩,又可维持铺面的日常开支。谁知是人算不如天算,先是蔡记这头的突发情形,而今又看到了此举的另一项好处,自是越快越好!”
“我哥哥那里倒是无需担忧,毕竟有这几年的历练,我都已能来往南北各地多次,更何况是他?再说还有贺管事在京城坐镇,又是地处那般的街巷,自是不会引得外人留心一二。”不觉抬头看了眼,那旁的老妈妈:“只求保本便好,略有有余的生意更是无人问津!”
果然三日后,迟迟而返的黄桃才由怀中,小心取出书信两封递到自家主子面前:“三爷近日便可抵达,而姑太太的马车已是到了贺先生处,只是为避人耳目不曾前往书肆后院的茶楼小坐,只多留了一日做休整。”
“你可曾听我哥哥提及,贺管事筹备京城开张一事,还需多少银两?”一旁林妈妈也是满眼的认真,被这里左右两人望向过来,小丫鬟不免是略有不解,当日她急着上路,自是不曾听闻后面主子与林妈妈的一番详谈。
只见小姐身边的樱桃,已是低声在其耳边解惑几句,才算明白了大概,连连颔首道:“小姐无需担忧。贺先生说了,书肆如今虽是结余不多,但拿出两百两重新修整京城那头的铺面,还是不难。至于铺中的货源与伙计,倒是不敢胡乱在外寻人,只等来年通航后,先回南方接了贺管事的两个侄儿前来,暂作帮手也就是了。”
“这般也好,毕竟知根知底更是妥当!”那旁林妈妈已重重点了点头,偏过身子比了比京城的方向,意味深长地提醒了这旁之人一句:“只是如此一来,便要晚上些日子,才可与斗满仓做几单小宗买卖。”
“倒也未必!”当即摆手接道:“店中伙计虽然未曾到齐,但这库房里的售卖之物,又怎可等得?自然是要先准备一些,才好有了米铺的样子,不是。所以,咱们就先同斗满仓借上一些,日后等通了航再如数还上,也就是了。”
说着更是伸出食指,示意道:“另外再加他半成或一成,算是利息,恐怕谁家听了都是无法拒绝才对!”
“一成!”那旁小丫鬟樱桃都忍不住惊呼一句,而另一侧正用力咽下嘴里那半块点心的黄桃,却是忙不迭补了一句道:“说起米铺的事儿,奴婢倒险些忘了一桩有趣的,要告诉小姐您哪!”
“那日让三爷认出的郡王长子,也就是同蔡记账房先生同在茶楼雅间出来的公子爷,不但同三爷迎面相遇都不曾多看一眼,而且一旁的薛鸣也是吃惊不小!说是那位面上的神情,自始自终都没有分毫的变化,却是叫人好生奇怪!”
刚听到那人的身份确定,果不其然正是当晚被救起之人,婍姐儿不禁同身边的林妈妈是对视一眼。但随着小丫鬟后一句出口,两人都不由是一阵迟疑,半响后又互望了两眼,方才听得林妈妈开口追问往下道:“莫不是那晚伤及了头部,我们都不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