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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丫鬟不禁面面相觑起来,按小姐所指已是再明白不过,当年那法妙寺中大和尚的预言,在自家这位眼中却是那般一处存在。想到自家主子事事见识深远,都不自觉随之疑惑起来。
要说当初只道二房那位大小姐,的确是命格奇好无比,居然因高人的一句预言而倍受宠爱,反观自家小姐却被二房逼出京城,只得远走他乡艰难度日。
不曾想,经由此番那位突然前来,才在其屋内的小丫鬟处才打听清楚,原来自家主子也有可能,就是当年大和尚口中所指之人!然而小姐却是无心一争,都不禁有些错愕!
就在众丫鬟仍未彻底醒转过来之际,又听得这旁婍姐儿,接着正色道:“你们看当年我姐弟几人,被二房费尽心机逼出京城如何?”
闻听此言,屋内之人自是齐齐摇头,而另一旁的老妈妈,也已微微颔首,补了一句道:“小姐的意思是,就大房当年那份丰厚的私产与大夫人的陪嫁,便以惹红了二房的眼,致使最后不顾亲情将大房几个还都不满十岁的侄女、侄儿们,一并逼离出府。更何况当年大和尚口中的那句‘贵不可言’!”
“高处不胜寒,何况小姐这般的性子,别说她本就无心那处,就算真有意一争,若主子今日在此也必会出言相劝一二。”说道这句已然抬头望向京城片刻后,深深叹了一声,才满是欣慰的同这旁的婍姐儿对视了一眼。
就听得这旁之人,接着言道:“正因我兄妹几个实力有限,所以才从未说过夺回爵位一事。实则又何尝不是心中有所畏惧,一但承袭了国公府这般的世代功勋后。我家三哥或许有朝一日,也会因边关告急而奉命征战沙场。”
顿住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感叹道:“我郑家本是世代功勋,儿郎马革裹尸原是荣耀之事,但在当年几乎家破人亡后,我窃以为一家人平安度日。才更为重要。二房既然想霸着功勋的爵位不肯罢手,往日一切该有功勋世家出面之事,自是理应由他们一房,承接下来才是。”
抬头扫了另一旁已是面露吃惊之色的众人,才偏过头来,自嘲一声:“在妈妈看来,我这点小心思可是短视的很,毕竟那爵位可算是用我父兄二人,不对。还有我母亲与那未曾抱过一回的胞妹,统共四条人命才得以保全下来的。却被二房这般轻易夺了过去,却不愿设法拿回手中?”
“小姐……老奴知道您虽有不甘,但想到若要夺回国公爷的爵位必得付出众多,再三权衡之下还是万万不妥!主子当年就曾感叹过无数回,那世代功勋之家的名头虽好。终究比不过小姐同三位公子的一生顺遂,更为要紧!”
闻听林妈妈的这番符合,亦是连连颔首应道:“我三哥若想保家卫国。即便没有世代功勋的头衔,也会全力以赴。若是要已惨痛的代价换回昔日的身份,我宁可不做那名门千金。就以你们小姐我如今的身家,也足以寻一处安稳之境顺心度日,又何苦被门第所累,只是待等两年及笄之后,怕是由不得我自己做主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才环视了周遭之人,肯定一句:“所以,借由此时可安心走脱。未尝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
小姐此句,众丫鬟们已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普通百姓人家女儿的婚事必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那般的贵家千金。只是到时被二房夫妻俩握在手中,更是不堪设想!
“奴婢们怎敢妄议小姐的要紧大事,还望主子赎……。”
那旁才刚齐齐向自家小姐请罪,却被婍姐儿摆手拦道:“原本从未对你们提及过一二,自是不知者不罪。日后夺回了本该我大房的所有,待看我哥哥如何作想,再行下一步也是不迟。”
却不想,自己这里才刚说完此话,不过两日功夫,同样身在京畿境内的贺先生那头,已有确实消息传来,说是三爷一行即将在本月底赶来兄妹重聚。
更让众人吃惊不小的是,京城二房那头的动作也是不慢,这里才刚置办下三进的大宅交与姑母手中,便另着手托付了往来南北的商船,去书院接了七、八两位小爷,准备自此后便在京畿那处宅院中住下了。
“他们这回又打得什么主意,先顺着我口中之意,为姑母安排妥了大归后的住所。就连昔日我大房名下的产业,也已交出了三间中等铺子,虽说已被他们败得只剩那几处屋舍了,好歹也能变卖上千余两的纹银。但此番又特意送了我两个弟弟前来京畿,为何总觉得隐隐之中,有股子异样的味道!”
一旁同样愕然当场的林妈妈,更是不住颔首:“好在不日主子就要到来,只等我们搬入了那处宅院之中,再做长久打算便好。”有心安慰两句,实则自己也不免是心有余悸。
好似当晚那场遭遇之时起,此番被逼出京就从未安宁过,先是二房那位大小姐的突然到访,接着又听说了事关皇家贵胄,此桩便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如今更是未曾露过半句风声,便已遣人动身去了南面书院之中,怎不叫小姐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不过好在京城的主子即将到来,而南面打理庶务的三爷,更会先到一步,有这位爷在旁劝慰一二,便可安了自家这位小主子的心。
要说兄妹之情深厚,平生所见也就非这两位小主子莫属了!若再加上两位本就都是聪慧之人,两者坐定相商对策,此事自当是迎刃而解了!
想必本月底兄妹重聚之际,小姐面上的忧色也会随之,缓和三分才对。至于,二房夫妻俩是如此盘算的,一时之间恐怕未必能立竿见影,有了确实的消息。
本来择了此地安置他们姑侄几个,定是为了隔绝于京城的消息而有意为之。无需多想便可猜到,当日小姐提及有关大房名下所有,那方便已是有了警惕之心,因而让其远远离了京城,才可安心谋划他家女儿的大事。
联想到有关种种,不免满是忧虑的看向过来,却听这旁低头喝茶的婍姐儿,幽幽吐露一句:“凡事各有利弊,更何况如今我兄妹几个就要重新齐聚一处,即便困难重重,也必然是强过我一人煞费苦心用力扛下所有!”
难得听这位如此坦言出心中的无助,那旁的老妈妈反倒为之松了口气。万事都习惯了自己一个咬牙吞下的这位,终于肯放松一回,可算让人为之放下了心来。
还记得,当日主子几番叮嘱,便是担忧小姐她自幼无父无母,又带着两个幼弟寄居在方家别庄,满心只想着如何撑起这个家。即便后来三爷辗转寻到了他们姑侄几个,小姐她仍没有改变多少,或许是早已习惯的缘故u,也极有可能是当年那近乎家破人亡的情景,深埋心中所致。
即便她身负血海深仇,又被夺了家中产业,事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刚满十三的少女罢了。若换作普通官宦之家的女儿,也不该活得这般辛苦,更何况理应得到父母宠爱,无忧无虑轻松度日的她,却因这种种的不幸,不得不挺直了腰杆,咬牙面对。
殊不知,那旁林妈妈面色微变,深深叹息之际,这旁之人已是重新换上了一脸的认真,点了点头正色道:“看来这回改建书房,更需倍加小心才好,眼下左右是否另有二房暗自派遣之人在旁,确实不好太早断言的。”
眼见小姐这般轻松,才刚推门而入的小丫鬟樱桃,忙是低声回禀起来:“昨日来告知小姐启程所雇的车马,后日一早便可由京城出发而来了,余下的箱笼、家具全都由庄中的车马,帮忙送了同去。不过听庄里的老把式言道,只用送至京畿境内便好,至于最后那一程,却是另有准备车马来换。”
“哦,这么一说,他们那头是既想多省银子,又不打算将咱们小姐的真实身份,外泄给这庄中之人?”晚了樱桃一步跨入屋内的小丫鬟黄桃,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不想,这旁自家小姐是不怒反喜,抬手点了点黄桃的额头,反问一句道:“不叫外人知道了你小姐我的真实身份,与我们主仆一行而言才是那上上之策。更何况,借着他们想要省钱之际,索性将咱们东园彻底变个模样,岂不更好!”
“小姐您是想……迷惑那晚的伤者?”
“聪明,自是不该让那人瞧出相似之处来。原本那人当初就有伤在身,即便有心记下所有细节,总免不了有疏漏之处,何况他走时天色才刚蒙蒙亮。我们若能将东园之中的布局,彻底消除了干净,再利用此段时日,悄悄进到被那位住过的正院之中,将屋内的陈设略略挪动上几处……。”
“小姐此计甚妙!”两个小丫鬟双双对视了一眼,忙又挑了大拇哥齐声赞道一句。就连那旁原本仍有忧色的林妈妈,也禁不住连连颔首,赞同此举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