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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必要,先寻个由头搬出此地,也是未尝不可!”一旁的林妈妈已然颔首附和一句。
“病况有所好转,再去京城寻求名医却是不必了,只要安置一处宁静之地,好生调养些时日才是上上之选。而姑母大归之期,另择他处搬入也是形势所趋,不如及早给正院那位一个提示,或许还有一线的转机!”
说着,将方才提笔所写的那张,推至老妈妈面前:“妈妈可曾仔细想过,如今去到京畿境内安置最为合宜,其中既有蔡记那桩突发事件的担忧,也有让二房彻底安心的必要。”
“若不曾经历那晚的危机,又随之见识过了二房在朝中势力,只怕还未能看清,双方相差的悬殊实力。如果说,之前是我不自量力,想要谋求由内渗入,此刻看来短期之内未必能成。”随之看了两旁丫鬟们一眼,才接着言道:“细想之下,还是依照先前所定,由那几间不被二房看重的商铺入手,才是可行之法。”
“小姐的意思,不论商铺原先是否是大房的私产,只寻不被他们看重的出手?”认真看完了林妈妈手中之物,另一侧的大丫鬟文竹忙不迭应了一句,问道。
微微点头,含笑继续言道:“前日你们小姐我,既然提及了当年大房的私产,想必已让那位心生警惕。若在不久之后,原先我大房的私产就有人陆续接手,岂不是不打自招?再则说了,找那些被忽略一旁的商铺出手。才可让二房毫无察觉。”
“小姐说的对,为今之计也只有慢慢蚕食,才最为稳妥。至于当年大房的私产,怕是在人手轮换数度后。其中必定有几家早已大不如前了。如此一来,既可寻回了手中,也能由他们那方急于脱手的产业中,寻出蛛丝马迹。已被不时之需!”
听到林妈妈最后半句,两旁小丫鬟们皆是一脸的不解,只见自家小姐却是缓缓点头,帮着解惑起来:“林妈妈言下之意,就如同我先前所提的那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试问如今我们手中现有的资料,可曾已将二房所中的产业一网打尽?”
抬头环视了周遭一圈,才又接着言道:“怕是尚未全面掌握。但等正院那位此番回到京城后,想必为了早早安抚好。我这个久病初愈的侄女。当年被其强占的私产必将有极少一份。可顺利归还于我。”
“再经由,随后在暗中低价购入一些,被二房看坏的买卖。也必定能在其中寻回不少,本该归属我家的所有之物!”
笃定言罢。不禁回望一眼屋内众人,却被一旁的黄桃急忙追问出声:“小姐提及的购入好似不难,但又该怎么只用低价,便可顺利拿到手中,怕是……。”
“这就是咱们小姐的厉害之处咯!妹妹可是忘了,当初一路随行之时,由咱们家小姐经手的那几桩买卖?”
“对呀,都是奴婢妄言了,还望小姐……。”
看两旁小丫鬟面上的忧色,也随之消散开来,这旁的婍姐儿不禁连连摆手,拦道:“哪有这般简单,不过此次是我方在暗,且有二房那位名声在外的优势,不加以利用又怎么对得起之前的辛苦筹划!”
小姐口中所指的,自然就是先前那场被正院那位夺得头名的赛事,在场之人除了才刚赶到的四个小丫鬟,略略听过一回。其余之人皆是心知肚明的很。
即便那四个小丫鬟中,也因有两人始终在厨房守候着,又顾忌二房那头是否还未全然罢手,到了主仆商议要紧之事,却未被一并唤入屋内一旁聆听。
倒不是,担忧她们两个会传出消息去,可那般的出身,与眼下这四个小丫鬟相差太多,一时间又哪里明白,二房对于自家主子的敌意之深。没有如此觉悟,又怎会如同其余之人一般层层设防,对于正院来人时刻提防一二。
因而,由最初之时起,便刻意将她们二人排出在外。如此既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有意保护她们两个,莫要太早卷入此事。别看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较之颠沛流离许久时日的四个小丫鬟而言,如今在厨房当差的那两人,尚算不错。
想到早日寻了借口,让文竹去一趟姑母处送信,便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厨房那方:“她们两人眼下知道双方的恩怨,时日尚早。但在此事之上,却可出上一份力。”
一边让文竹收妥了桌上之物,一边唤过人来,将那两个小丫鬟寻了来说话,便已在林妈妈耳旁低声告诉了几句。只见老妈妈也是缓缓颔首,应了一声后便领着黄桃两人,转回了东厢之中。
两人匆匆赶来,才刚门旁立定就听自家小姐,缓声言道:“如今有你们两个厨房当差,也不必照之前那般每日煎药,反倒可寻了外院的厨娘,学几样拿手的饭食,等日后随了我姑母搬离之时,也可发挥所长,有用武之地。”
本就用心当差的两人,早在先前被告知身契转入这位名下,便已暗自欢喜了一阵。要说自家这主子脾气不错,又不似别家小姐那般跋扈非常,已算是万幸之事。
若说在离开荒宅之前,还未觉得杨桃姐姐常挂嘴边的言语,确实非常。但当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便已逐渐认同了起来,毕竟出了荒宅那片,马车路径大小城镇之时,都会听过有关主家厉害,奴仆苦不堪言的事例。
旁的不提,单这两日中偷听院前看护的老婆子们,私下的小声议论,便是可想而知。何况,与她们而言自家小姐本就是国公府,正经主子的身份,却被正院那位说成本家亲戚一事,颇为错讹。
不过在院中几位姐姐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才未敢开口追问其中的根源何在。但心中的疑问,却始终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掠过,此刻再听自家小姐这么一提,愈发是深信不疑。
显然如今正院里住着的那位大小姐,并非如外间传言的那般,是位温婉好脾气的主。反倒极有可能,对自家的孤女堂妹,很是不屑。
至于仍在南方书院用功苦读的两位小爷,这两个小丫鬟也只有过些许的耳闻罢了,但在她们看来,想必府里对待那两位主子,也未必会比自家小姐好上三分。
从当场卖身入府起,一路跟随的就是眼前这位,而今听到自家小姐的种种不公遭遇,自是越加用心厨房的差事。也因此,不过两日功夫本就打算,不日启程的大小姐,突然有了一个急切的念头,带上东园堂妹身边的贴身之人,去到姑母处明示大归后另择他处安身之事。
“大小姐为何如此着急,待我们回去京城,再与主子商议岂不更为妥当?”一旁仍有不解的老嬷嬷,忙是低声劝道一二。
却被这位小主子,当场拦道:“嬷嬷还不明白,若是叫她们姑侄俩得了先机,我们二房岂不是有苦难言?别看我家那位小堂妹,自小跟了姑母去到南方静养,但在姑母眼中,只怕还是留在京城之内方是上上之选!”
听得此举,那旁的老嬷嬷已是微微一征,才要启口追问一句,又被这旁之人抢先一步,继续言道:“嬷嬷也是久居京城的,若是问起两地大夫的能耐,相较之下可是一目了然?”
“呀,果然还是大小姐您深谋远虑!”惊呼出声,心中也不由暗暗庆幸,如此看来自家也算没押错宝。要说夫人本就是个懂得算计的主,但眼前这位尚未及笄的大小姐,恐怕也并不如先前所见那般简单。
自然又联想到当年那则预言,更是笃定三分,显然自己这回随行出京,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若是有朝一日,这位小主子顺利成了那贵不可言之人,即便自己无福跟随了去,但在家中几个孩子来讲,却是最好不过的去处!
转念思量片刻,忙又凑近两步补了一句:“只怕东园那位,眼下久病初愈一时还离了贴身的大丫鬟,您又如何说服与她?”
“自是要苦口婆心,一五一十说明详尽!”却不知,东园那位在她看来未曾经历过风雨的娇弱之人,却在两日之前,当面提及姑母大归之期那会儿,就已将这一切估算准确了。
同样是两世为人,又深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秉性,再加之悄悄由正院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与门前老婆子的私下议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之后,便有九成把握,那位大小姐随后的决断。
而今日带了文竹上路,送信入京,便已在婍姐儿的意料之中。至于那家书中的所提之事,自是为了迷惑二房之用罢了,一切关键都在大丫鬟的心底深藏,只等面见正主才会尽数吐露而出。
至于婍姐儿的病况,也会随着大丫鬟的突然离去,略略放缓好转的速度,才是必要之举。而此刻已提前半日驶入外城的这位,听完了一旁心服的急报,自是欢喜在心,不免颇为得意地朝那旁的老嬷嬷看了一眼,才启口问道:“嬷嬷以为,此番之举可是有用的很,只是碍于要及早送这姑侄俩出京,所以那丫鬟却是动不得,若是不然我还正想留她在京一段时日,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