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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父给你起的名字?那他今年到底多大了?”云语柔抓住萧天璇话里的玄机。
萧天璇眨巴着眼睛看着云语柔,“我叔父他没有跟你说过?”
心里暗骂,好个贼精的楚天阔。
云语柔摇了摇头,“我跟他又不是很熟,问这些个人*做什么?”
“姐,你现在不是再问吗?”简寻川很天真的揪出云语柔话语里的小虫子。
“滚边去!”云语柔赐了简寻川一记白眼。
见简寻川被批,萧天璇觉得自己的心情没来由的靓起来。
“其实我叔父今年也就才三十三罢了!就比你大那么十四岁而已!”少年别有用心的提醒云语柔与楚天阔两人之间的年龄差。
云语柔微皱了下眉,三十三岁了?看不出来啊!她还一直以为楚天阔最多也就二十*岁。看来,这有钱人的保养真不是吹的。
“这么说来,你叔父十几岁就手握重权了?”眼前的萧天璇已然有十七八岁。
萧天璇颇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声音含着不服与不爽。“常听我父皇提,当年叔父第一次带兵打仗年仅十五,十七受封,十八定府……”
“呵呵,是不是你父皇总将楚天阔设为你的学习榜样啊?”云语柔没气度的笑出声,她完全可以体会到萧天璇对楚天阔的‘恨’!
许多孩子都有过这么一种经历,便是父母总拿自己或其他长辈年轻时的业绩在孩子们夸耀,并极力要求孩子向其学习,要不然就是眼见哪家的孩子比自家的出色,便天天挂在嘴里念叨,“你看某某昨天考了多少,今天又被老师表扬,你怎么就不跟人家学学?”有的甚至还会冒出:“你跟人家一比,简直太没出息了,让我太丢脸……”
于是,成长环境中有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是许多孩子的童年阴影,每当提及这种人物时便会不自由的咬牙切齿,就像此时的萧天璇。
“我才不学他呢,丧心病狂,竟然亲手杀了自己那已经怀了三个身孕的未婚妻!”萧天璇轻哼。
哇,这可是特大的花边新闻啊!云语柔就像是被人打了兴奋剂般,两眼放光。
“能说说整件事的始末吗?”
她已经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萧天璇却呵呵一笑,他刚刚只是一时气愤说漏了嘴,“此事我父皇一再声明,满朝禁言,违都杀无赫!我虽为太子,但也无胆忤逆父皇的圣旨啊!”
原来这是琉梁国的机密啊!云语柔有些失望。
“那照你的说法,你的叔父很嗜杀?”云语柔看着萧天璇,以她近日与楚天阔的相处来看,他不像那种嗜血的变态啊!
“其实我知道叔父所杀的人也只有一个,便是那个未进门的皇嫂子。”
照此说来楚天阔这么做定是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隐情。难道是他的未婚妻不贞,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云语柔不自觉的开始脑补。
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真正合理的理由,云语柔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去管这档子事。目前以混进宫救苏南樱为首要任务。
起身拍了拍灰,“走吧,想办法早点进京都。”
望着松树前的那处断崖,以前的简寻川可以带着她一路连飞带跳的过去,现在?瞅了眼萧天璇,此时估计除了这个少年,其余的两人皆是武学淘汰品。
云语柔看着简寻川,“有办法省时省力的过去吗?”
简寻川低眸细思,“我叫长啸出来帮忙?”
那只白额大虎?云语柔适才想起简寻川还有这么一号特殊的朋友,点了点头。
简寻川将手放入口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声。
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阵枝叶被划动的声音。
萧天璇眯起眼往前细看,待一只硕大的白额吊睛大虎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生生的被吓了一跳,这只虎也太大号了吧!
长啸走到简寻川的面前,低下虎头对他亲热的触触,似诉相思之情。
简寻川伸手轻抚长啸的前额,云语柔看着眼前这动人的画面,还是会觉得毛孔悚然,不禁想若将长啸换成小猫的话,这画面就唯美多了。
“长啸,你能送我和姐姐出这断崖吗?”简寻川轻问。
长啸看着云语柔,半晌不做反应。
见它的反应,简寻川也觉得有些意外,便出声又问了一次,“可以吗?”
“我觉得你们此行最好不去,不然的话必有血光之灾!”
“啊!它竟然会开口说话!”萧天璇一声怪叫。
对于长啸的开口,云语柔也有些惊讶,虽知它有修行,但是想不到才半年不见,它竟然会学人类说话了。不过那句血光之灾让她心情很是不爽。
当初棠娘娘也是以“将大限将至!”为由而处处针对她。
“长啸,你胡说些什么啊!”简寻川显然对长啸的话感到不满。
“小川,我说的是实话,从她的面相上,我看出了凶煞,皇城地处天干,煞气太重,两凶相逢必有一伤!”长啸沉重的对简寻川道。
“那你怎么知道伤的一定是我,而不是皇宫呢?”云语柔不满的出声抗议,为什么不说她此去前往会让皇宫乾坤扭转,然后她指不定还凤临天下呢?
“因为你的命骨虽重却重不过皇城!此次你若前去必死无疑!”长啸很不给面子的反击。
见长啸如此执着,简寻川也有点担忧的看着云语柔,咬了会唇才道,“姐,要不,我们不去了,先回那茅草房住下,待煞气过后再去?”
“不行!”云语柔一口回绝,“我若不去的话,苏南樱将必死无疑!我虽不是君子豪杰,但也不能知恩不报!”
“姐……”简寻川放软语调,状似有些撒娇,他知道云语柔最吃不消自己这套。
可是今天失效了,云语柔看着他,摇了摇头。
“小川子,我必须得去。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所以凶不凶对我来说并不可怕!你若还当我是你姐的话,就听我的。”
见云语柔如此执着,简寻川沉默了,只是那眼里浮起担忧与不舍。
“长啸,送我们出崖吧!”简寻川对长啸喃道。
长啸幽幽的看了云语柔一眼,轻叹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然后伏身下来。
“死大虫,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啊!”云语柔不悦的叫道。
“我不是人,我不会说假话!”
“你!”云语柔气得满脸发红,却又无可奈何,她总不能真的跟一只畜生计较吧?
云语柔与简发川坐上虎背后,身后的萧天璇有些着急,“那我怎么办啊?”
“你不是会飞吗?跟在长啸身后不就行了!”简寻川将郁火燃到萧天璇身上。
这个建议遭到了萧天璇的白眼。
“你俩往前坐点,我一次性把你仨都带过去。”长啸有点不耐烦的说。
虎跃丛林,攀爬崖壁的画面唯有见过的人会知道是何等的气魄摄人。
不稍多时,云语柔与简寻川等人便出现了崖壁上。
挥别了长啸,仨人往京都的方向赶去。
简寻川脑海回荡着长啸对云语柔说的话,“后会无期!”
上官子轩带着柳铭书等会出现木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望着地面上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生性多疑的他蹙眉伫足。
“王爷,我们要继续追吗?”柳铭书倾身问道。
上官子轩看了看柳铭书,暗付,道,“你先带一些人马随着这些脚印寻去,若寻得云语柔的踪迹,以烟雾为信,本王随后便到!”
柳铭书的脸色一沉,这分明就是要他去当替死鬼啊!
纵然百般不愿,但也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
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一些身手敏捷的手下随脚印寻去。
望着大白天依旧云雾缭乱,湿气重重的老林,上官子轩打了个哆嗦,决定带着余下的人马先退出这片老林,在林外驻扎安营。
柳铭书随脚步走到密不见天日的老林深处,脚印就不见了。
望着那片白日里依旧昏暗的林子,他也不觉得感到到一阵发毛。警惕的往四处张望。
“云语柔,你给老子出来!不然的话,待老子逮着你,非亲手扒光你!”他故意提高音量,似在给自己壮胆。
声音回荡在林子里,显得更加的阴森与诡异。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一阵狂笑声自林中响起,却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来自何方。
柳铭书“嗡!”的一声头皮发麻,不自主的猛吞几口口水,稳住那有些打颤的双腿,极力让自己保持凶恶。“谁!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柳铭书,按时间来算,你所屠杀的第一个孩童若活着也到弱冠之年了吧?”那道笑声变成了严厉的质问。
柳铭书一个打颤,一股寒意直窜心间。
突然从林子的四周飞来许多黑色的物体。
柳铭书条件反射的往上空蹿起,不料头顶上正落下一张黑色的大网,将他牢牢实实在兜在里面,不弹不得。
待看清那些黑色的物体时,他发出一阵惊恐的惨叫。
那些赫然是吸血的蝙蝠!
蝙蝠虽是夜行动物,但因这里地处老林深处,终年不见天日。因此蝙蝠在此生活,已然打乱了它们祖辈的规律。
被挂在半空中的柳铭书发出凄厉的惨叫。
底下的随从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骇人的情景后,也都被吓得两腿发抖,然最让他们害怕是,事到如今,他们竟然还不知是谁对自己下的黑手,也不知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前方火把点亮,走出一位体形高大,面容刚毅的男子。
男子负手上前,冷眼的看着那在半空中惨叫的柳铭书,眼底寒光冷冽。
“原来你也害怕死亡?”男子轻哼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在加害于我!”全身痛楚的柳铭书咬牙忍痛的问。
“哼,就凭你也配加害二字?”男子眼角一斜,那吊有柳铭书的大网竟然猛得往一边的大树撞去,撞得柳铭书痛得只能发出闷哼声。
直到这时,柳铭书的手下才发现那张大网竟然是由四个高大男子各执一角,分东南西北四方位站在树上拢着的。
刚刚男子眼角信号发出,东边方向的男子便将手一松,不待柳铭书滚落下地便撞上树干,随后在一瞬间又将那网角给拉收回去。
很明显,刚刚那一幕,分明就是男子对柳铭书言语不满所进行的惩罚。
“你究竟是谁?”
柳铭书执着于这个问题。
“我今日之举只为替天行道,替那些枉死于你魔掌下的孩童们讨个公道!若阎王问起,你就回应道,是琉梁护国公之子楚天阔送你上路的!”男子语若寒冰。
对于柳铭书的所做所为,他之前是略有耳闻,却不曾想过要特意的为难。
但当他听说柳铭书曾几次差点置云语柔于地死,便起了除之而后快之心。
不料,今日苍天有眼,竟然就让他给撞上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便决定在替云语柔出气的同时顺便替天行道,为那些无辜的孩童们抱个不平。
柳铭书哀嚎一声,知道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望着那被蝙蝠渐渐吸干的柳铭书,那般手下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四下逃亡。
楚天阔一直全程冷眼的望着这一幕,直待柳铭书再也无法动弹时,才手一扬,让人给放下来,睥了眼那落在地上干瘦的身躯,嘴角轻扯,“来人,给他挖个坑埋了吧!”
没有让他落个死无葬身之地,已经是他所能达到的最宽容心怀了。
坐在林外营中的上官子轩突然无意的被手中的杯中酒所猛呛了下,他警惕的蹙起眉锋,感觉事态有点不对劲。
正想着,营外慌慌张张的跌进一名士兵,俨然就是之前被柳铭书带走的那拨人马中。
从对方那慌乱无神,惊恐胆怯的目光中,上官子轩便知定是出了事。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大人呢?”
“回王爷……柳大人他……他被蝙蝠给吃了……”那个士兵惊惧的语无伦次。
最终在上官子轩的厉喝下,那名士兵才稍稍回神,才将所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上官子轩。
听到士兵的回答,上官子轩眉锋拧得更紧,竟拧成了个‘川’字。
“你是说,那个男子自称是琉梁国擅护国公之子楚天阔?”上官子轩问道。
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啊!
他知道上官鸿的那个兵符就是来自琉梁国护国公之手,而那兵符之前可是被云语柔所窃,然后带回琉梁国的。
以如今楚天阔的行为来看,他定是站在云语柔一边。
也就是说楚天阔目前极有可能与自己及凤亦君是敌对关系。
想不到那个女人到哪都有蛊惑男人的本事!上官子轩在心中暗咒。
眼前的形势是敌在暗,他在明,稍有不慎,他便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柳铭书。
想到这,上官子轩放下手中的酒杯,“传令下去,全营原路返回。”
“不行!”一道充满怨恨的女音响起,上官婉琦从营外走进来,“我们还没有找到云语柔,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自从柳铭书奉令打头锋时,她便一直站在营外,期盼着能看到云语柔横尸被拎回来的情景,想不到事实再一次与想象相违背。
上官子轩极度不耐的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如今为报私仇不惜出卖一切的郡主。
“不想放弃,那你就自己留下亲手捉啊!”
“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抓住云语柔的!”上官婉琦嚅嚅的应道。
“可我没有答应过你,要为了云语柔去送死啊!”上官子轩怒吼出声。
说完,起身越过上官婉琦。
上官婉琦望着这位曾经是最疼爱自己的兄长,如今也算是自己男人之一的上官子轩,眼底露出了怨毒的光芒,暗暗咬牙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全部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上官子轩再一次的无功而返。
坐在回京都的马车里,他的整张脸都是阴郁的,将怀中的上官婉琦往一边推了推,然后掀起车帘往外探去。
他没有注意到上官婉琦那抺杀机一闪而逝的眼眸。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前世第一次遇见云语柔,不,应该说是严瑾,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车中,然后摇下车窗向外面的繁华望去。
一道性感妖娆的身影就这么不经意的往他车前走过,从他的眼前掠过。从此在他的生命中激起千层石浪。
一瞥惊鸿的他以为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都市女性,于是他这位玩世于股掌,桀骜不训的黑道少爷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而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甚至视他如蟑螂般厌恶。
直到那日因消息走漏,会议被警察偷袭时,他才知道,原来真实的她就是传说中的特工女王严瑾,消息就是她通过对自己的欲擒故纵而截获的。
而那车窗前的邂逅竟也是一场精心的安排。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与她天生注定是不能再一起的敌人。
侥幸逃脱的他对她由爱慕演变成了仇恨,在爱恨中报复。
幻想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他,竟然在自己的父亲出现于严瑾面前的那一刻,被她彻底的判了死刑。
自己的父亲竟然就是当年下令枪杀严瑾母亲的头目,原来他与她命中注定不单单只在职业中敌对,道义上对立,更是不共戴天的仇家!
从此,他与她之间演变成了你追我逃,我追你躲的局面,成了不置对方于死地而不休的境地,最终,当她执枪亲手将子弹送入他胸膛时,当他看到世间最后的景象竟是她那冰冷无温的明眸时,这一场孽情才得以尘埃落定。
他还未享受好世间的繁华,不甘心就此陷入六道轮回,更不甘心是自己曾动过心的女人结束了自己的精彩人生,严瑾那冰冷的明眸化成了他那满腔的怨念,带着这抺怨念,他游荡于天地间,徘徊在阴阳门前,寻找着可以重生,可以一报此仇的机会。
直到他看到上官子轩身中暗箭而倒地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把握时机,撞开虚弱的上官子轩灵魂,鸠占鹊巢的夺得这副躯体。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当他打算在这个相隔五百年差的异世再一次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时,竟然会让他再一次的遇到严瑾,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犯前世的错。
思绪飘回的他浑然不知马车已经驶离老林,进入小镇。
“王爷,前面的那个女人有点神似云侧妃啊!”马车外的侍卫随口说道。
车内的上官子轩一震,连忙将车帘全部撩起,探出头往外张望,只见人来人往的各色男女,却不见那抺身影。
“你确定没有看错?”上官子轩严问。
“属下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有些神似而随口说说!”谁想到你的耳朵这么尖。侍卫在心里嘀咕着。
“放肆!”上官子轩训了一声,便放下车帘,坐回车中。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再次掀帘那之前的那名侍卫,“你刚刚见到那女子有何特征?”
侍卫偏首细想,“那是一女两男,三人都很年少,很好看,特别是那个青衣服的少年,美得就像供在菩萨旁边的娃娃。”他没有什么文化,想不出什么优雅的词来形容。
金童玉女?上官子轩讥笑出声。
若是一男一女两少年,那将十有*就是云语柔与简寻川。但这一女两男的仨少年就说不准了。或许真的只是路过的过客吧。
上官子轩想了会后觉得有些困意,将头靠入背上的软垫,闭上眼昏昏入睡。
云语柔像一只搬家的大老鼠,身后跟着两只小耗子,拼命的穿梭于涌动的人群中。
按她的计算,她必须要赶在明天晌午抵达皇城,然后再在皇宫附近找个落角点,再探皇宫地形,再挖地道,再入道救人,再原路返回,再封死地道,再……这一系列的行程算下来,少说也得十天,而如今的局势已是不等人。
多浪费一天时间,苏南樱母子就少一分生机,她不能拿两条人命开玩笑,所以她必须分秒必争。
她这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的精神,累坏了身后的那只养尊处优的金耗子——萧天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