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悲愤黔州军

饭团桃子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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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黄澄旁边举着“黄”字大旗的,赫然便是那告密者高义。

    他朝着那城楼上一瞧,面上一喜,大呼出声,“他们已被分兵,段怡不在,城楼之上只有崔子更,就是现在!”

    高义一喊,黄澄所领的黄家军瞬间精神大振。

    “黔州之主回来了,城楼上的兄弟们听着,我知晓你们为奸贼所逼,被迫投降。如今立刻开城门,既往不咎!”

    高义摇了摇手中的大旗,又是一声高吼!

    他这么一晃动,扯到了胸前的伤口,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了起来。

    他咬了咬嘴唇,拍马朝着冲去,可还没有跑上几步,却发现前头的士兵们,陡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拼命的往后退去,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之物似的,半分不敢上前。

    高义一愣,他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去,只见那城楼门前,不知道何时,被人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壕沟,壕沟之中插着尖锐的竹刺。

    那土都是新的,显然是段怡同崔子更命人连夜挖出来的。

    “就这?”高义不懂,行军打仗,遇到这样的陷阱,多了去了。

    马可以飞跃过去,登云梯一横倒,就像是打起了桥,只要不是瘸的瞎的,都可以轻松过去。

    再不济,可以把粮草战车扔进去填坑……实在是要啥没啥,冲锋的战鼓一响,人马掉进去一层,这壕沟便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黄澄勒了马,脸色惨白,他仰头一看,只见城楼上祈郎中朝着他看了过去,他的旁边放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小桶,手中还拿着一个葫芦瓢。

    主要他的视线,那祈郎中还拿着瓢冲着他挥了挥,喊道,“你们啷个不冲了捏?离得太远老祈我使不上劲儿啊!不尊老的家伙,就欺负我老人家胳膊短!”

    他说着,啊哈一笑,“今日这天气,可真好啊!晚风吹得人骨头都是舒坦的。”

    黄澄嘴唇一颤,猛地扭头朝着一旁高义手中握着的旗帜看了过去,心中大叫不好!

    那旗子是朝着他们身后飘的,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今日风是从城楼那边对着他们吹的,祈郎中的小桶一开……

    “这有什么好怕的?退后者斩!”一旁不明所以的高义,大吼出声,又摇了摇手中的旗子。

    黄澄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像是被人戳了心窝子。

    “你晓得个屁!”

    锦城一战,在长孙昊那个老小子来之前,可是他们黄家军打头阵的……那血淋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凭空出现的壕沟”,“随风飘扬的毒粉”以及“身后从天而降的敌人”,是锦城大战胜利的三板斧。

    黄澄想到这里,突然瞳孔猛的一缩,他疯狂的朝后扭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段怡举起长枪,领着一队人马,从他们身后杀将过来……

    什么叫做噩梦重现,这就是!

    段怡这厮,三板斧头一个不拉的,对着弱小的他们,又使了一遍!

    黄澄瞬间慌了神,他一把抓住了高义的衣襟,惶恐的说道,“你不是说,段怡会在地道出口傻傻守着我们么?你不是说她相信你假意投诚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他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高义一愣,张了张嘴巴,艰难的说道,“我们人数远胜于他们,未必不能取胜……”

    可他知晓,取胜?便是人数再多上一倍,他们也是不可能取胜的。

    这一支黄家军,早就被挫了锐气,已经被打得对那个姑娘,闻风丧胆了!

    高义说着,只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他赶忙回来,举起手中的大刀,挡在了黄澄身前。

    明明是一把长枪,却是叫段怡使出了铁棍的威猛,高义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被打跪在地,他一口老血喷出来,掉在了地上。

    他那握着大刀的手抖了抖,虎口被震裂了去,流出了鲜红的血来。

    段怡亦是有些意外。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新枪,心中无比的欢喜雀跃起来。

    崔子更那厮旁的不行,说起武功这件事,倒是十分的有见地,她之前的确是将自己局限在了顾家枪法的招式之中。

    如今有了新的长枪,练习了新的枪法,这武功进展,简直是一日千里。

    她并非天生巨力之人,在锦城的时候,可是万万打不出这么重的一击的!

    这种一招就将敌人打跪的感觉,简直爽得冲破天灵盖!让人升天去!

    段怡想着,嘿嘿一笑,“哟,两位故人,又见面了!”

    高义捂住了胸口,神情复杂的问道:“为……为什么?”

    段怡没有回答他,却是直直的朝着那黄澄抓去。黄澄大骇,拍马就跑,他一把揪住旁边的一个士兵,朝着身后一甩,将他直接掼到了段怡的长枪之上。

    乘着段怡被打断了节奏,黄澄猛地朝着段怡攻去。

    段怡神色一冷,抬脚一踹,直接将枪上之人朝着黄澄怀中踹去,黄澄身子一侧,见段怡追来,拍马就要避开。

    他虽然是黄家军的统帅,亦是有几分本事在身。可他同段怡交手过好几次,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他想着,又要故技重施,看了不看,伸手朝着一旁抓去。

    可这一回,他的手还没有捞着人的衣袖,一把大刀已经砍了过来,直接手起刀落,将那黄澄的脑袋砍了去。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正在抵抗的黄家军,都一时之间忘记了挥舞手中的大刀。

    “他娘的,老子最看不得,拿自己的手下挡枪的将领!没种的狗东西!”那人看了看手中淌血的大刀,喊道,“兄弟们,姓黄的本来就是娶了太监的姐姐,方才得了这黔中道。”

    “这六年来,他们是个什么德性,是怎么把士兵当刍狗的,老子不说,你们也清楚。如今天下大乱,谁强就是主!”

    “老子差点被这段小娘子打成太监不说,还被她打破了裤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就这样,老子宁愿给强匪当走狗,也乐意给无情无义的弱鸡当将军。”

    “如今黄澄已死,你们继续挺着,要等着被人割下脑袋当球踢,然后去那阴曹地府,寻黄家父子领纸钱当俸禄吗?”

    那黄家军早就已经六神无主,见有人领降,将手中的兵器一扔,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左右一回生二回熟,这投降的流程,不久之前,他们方才走过一遍,如今那叫一个轻车熟路,温故而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