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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
司徒炫明心里一痛,眸子里划过同样深深的伤痛,想也不想,长臂一伸,飞快的搂着云若的腰,将她重重的带到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扣着她的腰,声嘶力竭的吼道:“我是洪水猛兽吗?为什么一见到我要跑得那么快?”
这么久来他的示好难道在她的眼里只是无事献殷勤?她就是这么想他的?
饶是司徒炫明是好脾气,此时怒火也一阵阵的往上涌,漆黑璀璨的眸子里升起一股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让云若整个人都懵住了,咬着牙,倔强的将头别过一一边。
她的动作更加刺激了司徒炫明,后者腾出一只手,捏住云若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正面迎视着自己。
云若不甘心的咬着牙,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司徒炫明,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冷冷的说道:“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我在自己的宫里闲逛你也要参与进来,我招你惹你了吗?”
胸腔间那股强烈的恨意涌了上来,明亮的眼底冒着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将司徒炫明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
“你的脸?”
司徒炫明这才注意到她的半边脸还微微有些红肿,心底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阵的心疼,颤声说道。
云若仰着头,死死的盯着司徒炫明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心疼和难过,嘲讽的笑了,唇角的弧度微微翘起,脊梁挺得直直的,就站在司徒炫明的面前,散发着森然的傲气,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那双眼睛里折射出来的恨意是那么的强烈,像爆发的火山,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就那样盯着司徒炫明,一直盯得他的心里升腾起一丝心虚。
“谁打的?”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纤长的手指微微动着,颤抖的抚上云若的脸,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宝贝,只要稍微动一下,就真的碎了。
云若被他捏住,一下子动弹不得,恨恨的瞪着那双作乱的手抚在她的脸上,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冷的瞪着,咬牙彻齿的说道:“要你管!”
司徒炫明心疼的摸着,声音里面带着丝丝的心疼,“乖,告诉我,是谁打你的?”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残酷的光芒,转瞬即逝。
云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用冷冰冰的说道:“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是谁打的你心里会没数?”
这个男人,长了一双和太后一模一样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寒意,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险些丧命,一次又一次的从夜里的噩梦中醒来,每每想起,背后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说,这是母后打的?”
司徒炫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若,“不可能,她怎么会打你?”
震惊的模样,似乎真的对太后的一举一动十分的心痛一样,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昨天晚上他们走之后,天牢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劫狱案件,只怕云若都以为是真的了。
可惜了,司徒嘉熙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所以如今他的举动是迷惑不了她的,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云若冷冷的笑了,坚定的将司徒炫明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移开,用一种最冷漠最无情的语调说道:“司徒炫明,你别白费心思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产生好感,更加不会让你找到利用我的机会。”
她也不走了,就算走也走不了,司徒炫明的轻功是如何的出神入化她是见过的,索性也不做无谓的斗争,就那样直直的瞪着司徒炫明,脊梁挺得直直的,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冻得空气中一片死寂。
司徒炫明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升起了浓浓的懊恼和无可奈何,还有颤抖的心疼,幽幽的说道:“疼吗?”
那样的声音里,竟然充满了沉重,让人听了不忍心酸。
“换做在你的脸上扇下一个耳光试试?”
云若嘲讽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讥诮的翘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司徒炫明,一副不愿意认输的模样。
“若儿,你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
司徒炫明幽幽的叹息一声,幽深的瞳孔里布满了失落,修长玉立的身姿此刻竟然有了一丝落寞,深深的看进了云若的瞳孔深处。
云若不想再跟他纠缠,淡淡的说道:“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她不想多接近他,可是有些时候,明明是巴不得永远不见的两个人,偏偏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的纠缠在一起,真是让人头疼。
“对不起。”
司徒炫明的声音变得低沉,幽深的瞳孔深深的看着云若,真诚,平和,幽深,几乎要将云若的灵魂给吸了进去。
像是受到了蛊惑了一般,云若竟然有片刻的失神,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她感觉到一阵寒意,才惊醒了过来,轻轻的笑了,唇角嘲讽的弧度更加的深刻。
“你也会说对不起?我没听错吧,堂堂东盛最尊贵的王爷,竟然跟我说对不起,呵呵。”
清脆的笑声在这片竹林里响了起来,随着一阵风,轻轻的飘散了,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炫目又嘲讽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司徒炫明的心,好像被尖锐的针扎中了一样,痛得鲜血淋漓,他忍不住咬牙彻齿的说道:“不要再这样对我笑,若儿,你不能这样对我笑。”
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低低的在云若耳边回响着,云若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深刻了,一双明眸秋水里,也被折射着强烈的嘲讽。
“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云若笔直的站着,注视着司徒炫明,“瑞王再不放我回去,只怕皇上找到这边来,瑞王和我都不好交代。”
司徒炫明的目光在云若的脸上定格住,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幽幽的说道:“穆丞相的死,是你们动手的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直勾勾的盯着云若那张清新隽雅的脸,“若儿,为什么?你已经恨他恨到这种程度了吗?不惜用毒药也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一股寒意猛的从脚底窜上来,瞬间涌遍了云若的全身,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她用那双璀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司徒炫明,平静的说道:“司徒炫明,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你和太后不愧是母子,她问了本宫什么,你就来问本宫什么,真是好笑啊。”
“若儿,你告诉我,是你做的吗?还是······”
他咽下了后面的两个字,皇上。
“你是在审犯人吗?还是本宫在你的眼中已经低贱到和一个奴隶一样了,你问什么我就要答什么?”
云若的瞳孔泛着幽幽的光芒,冷冷的瞪着司徒炫明,“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来问我做什么?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是,或者不是?”
她一点也不退让,一张小脸森寒,毫不畏惧,“你应该也听说了,昨夜有刺客劫狱,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现在这样来问我有意思吗?”
司徒炫明看着云若怒火冲天的模样,有些心疼,想要抓住她的手,云若一把挥开了,“别碰我。司徒炫明,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是犯人还是什么,凭什么你们母子把我当成是阶下囚一样,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轻薄就轻薄,凭什么?难道你们是人,本宫就不是人了吗?”
她尖锐的吼道,压在心里的怒意全部迸发出来,一声一声的冲击着他的耳膜。
“若儿,别这样。”
司徒炫明不由分说的按住云若的肩膀,死死的扣着,阻止了云若激动的情绪,“若儿,我不是怀疑你。”
云若冷冷的笑了,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怀疑又怎么样?本宫不在乎,你对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司徒炫明的手无力的放下来,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唇边扯了一丝苦涩的弧度。
云若的身子一旦得到自由,立刻箭步流星的向来时的路走回去,一点留恋也没有。
司徒炫明幽深的瞳孔看着她,颤抖着说道:“若儿,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为什么?”
云若的脚步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好像身后有鬼追一样。
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幽幽的传了过来,带着什么都不能改变的坚定,“若儿,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甚至比皇兄还要喜欢你。”
云若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的走出了竹林,只剩下司徒炫明一个人站在那边竹林中,独自心伤。
每当想她想到不可自持的时候,他都偷偷的来到这片竹林,默默的坐在树梢向寝殿的方向看去,只要看到她屋子里的灯光,心里就变得柔和。
再想到她的房间里有一个男人的时候,那股柔和就夹杂上了一丝煎熬,又爱又恨的情绪折磨着他,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可是她对他的态度却是那么的恶劣,不管他如何示好,如何和声细语,她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他的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挫败。
以往在别的女人那里无往不利的场面,在她的面前,败得一塌涂地,让他的心里挫败的同时,升起了越来越强烈的征服欲。
他的瞳孔微微眯起,折射出晦暗不明的光芒,想要快点将司徒嘉熙除去的决心越来越强烈了,就像快要决堤的洪水,下一刻就冲破重重的障碍喷涌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想到云若对司徒嘉熙的依赖和信任,嫉妒就像疯狂的杂草在他的心里蔓延着,一阵又一阵,几乎要将他绞得喘不过气来。
是时候应该行动了!
司徒炫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施展轻功向着德妃的宫殿奔去,很快就隐没在了层层的楼阁之间,消失不见了身影。
德妃的寝殿里,却多了一个人影。
然而只是须臾之间,寝殿的门被关上,静悄悄的,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时间如水流逝,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只有德妃一个人。
宫殿里,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似乎什么都没变化。
可是,敏锐的人却从空气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凤鸾宫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就连脚步声都放到了最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皇后,所有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直到流云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娘娘,兰贵嫔到了。”
云若从遇见司徒炫明的震惊中醒过来,掩饰掉脸上的所有的情绪,轻声说道:“带她进来吧。”
没有去正殿的原因,是因为两个人的合作都是私底下进行的,不能透露一丝风声。
“臣妾参见皇后。”
兰贵嫔见到云若赶紧行礼,声音中充满了尊敬。
“快起来,坐下吧。”
云若的脸上浮起了柔和的笑容,“兰贵嫔不用多礼,你我姐妹二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兰贵嫔笑笑,端着追月奉上来的茶,轻轻的晃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准备好了吗?”
云若认真的看着兰贵嫔,几乎要望进她的眸子深处,想要从中分辨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都准备好了。”
兰贵嫔看了云若一眼,眼底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些日子你在德妃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云若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平静的问道。
“很多。”
兰贵嫔从身上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这些天来德妃的举动,云若看着,眼底闪过了一闪而逝的杀意。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知道怎样查出司徒嘉熙身边的内鬼了。
“今天晚上行动吧。”
云若将纸条折好,眼底折射出幽深的光芒,让流云秘密送了兰贵嫔走,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追月将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送到了司徒嘉熙的手中。
按照上面提供的线索,是应该可以将那些内鬼抓出来吧?
云若轻轻的笑了,想到今天见到司徒炫明,瞳孔微微眯起,他进宫来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如烟!”
云若朝着外面叫了一声,声音清冷,透着丝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奴婢在。”
“今天太后宫里有异常没?”
云若弯了弯唇角,状似无意的问道。
“回娘娘,太后那边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如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德妃那边呢?”
修长但略显粗糙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又一声有节奏的声音,云若继续问道。
“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德妃中午的时候,忽然将所有的人都赶出了寝殿,不让任何人伺候。”
如烟想了想,迟疑的答道。
中午?
不就是她遇见司徒炫明之后嘛?
司徒炫明进宫是来找皇后的,而不是太后。
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让云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冷静的吩咐道:“派人密切监视德妃宫里人的一举一动,那些宫女和太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向本宫汇报。”
她不会忽略掉,司徒炫明最后一句话里面蕴含的深意,如果他真的想对司徒嘉熙动手,就一定会有动静。
想了想,清新隽雅的脸上布满了阴沉,眼底闪过漫天的杀意,修长而略显粗糙的手握成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是,娘娘。”
如烟看了云若一眼,飞快的退了下去。
云若站在窗前,脸上阴晴不定,想着接下来的狂风骤雨,心底充满了不确定。
炎炎烈日慢慢的西斜,慢慢的落下去,只剩下血一般的颜色,染红了人的眼睛。
云若望着那血红的落日,挺直了自己的脊梁,眸子中也充满了坚定。
今天晚上,或许后宫就会翻过一层天来了,但愿她能够取得成功。
落日慢慢的沉了下去,完全看不见了,夜幕悄悄的来临,黑色笼罩了大地。
每一个宫殿里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让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道路。
云若焦急的看着沙漏,离指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她的心底升起了一丝麻木,也有一丝的焦虑。
“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跑来,面色发紫,整个人手脚哆嗦着,从进入凤鸾宫的那一刻起,脸上就挂满了泪水,像丢了魂一般,沙哑着喉咙喊道。
云若的瞳孔里升起了一丝嗜血的光芒,很快的消失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清新隽雅的脸上布满了严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宫女,威严的说道。
小宫女眼睛里面的泪水刷刷的流了下来,语不成调的说道:“大皇子他,大皇子他被毒蛇咬了,现在昏迷不醒,德妃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娘娘,你一定要救救大皇子啊。”
云若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大皇子出事了?”
平日里温婉的声音,此刻变得尖利了起来,飞快的走下台阶,稳下心神说道:“快去请太医啊,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过去,立刻,马上,大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流云,追月,你们跟着本宫去看大皇子,如烟,你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大皇子被毒蛇咬了。”
“是,娘娘。”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空气中涌动着一股阴谋的味道,阴森森,带着嗜血的光芒。
德妃的宫殿里,也是一片乱糟糟,此起彼伏的哭声,悲伤,凄凉,一遍又一遍的响起,阴森恐怖,让人的身上不由得冒起了一丝冷汗。
“皇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妃啊,皇儿。”
德妃嘶声裂肺的哭声在寝殿内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带着对生命的无可奈何。
床边,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太医,每个人的脸上都聚集着一丝凝重,气氛沉闷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皇后驾到!”
太监尖细的唱诺声打破了室内的气氛,德妃的眼睛红红的,弯下腰去给云若行礼,云若止住了她的动作。
“到底怎么回事?”
云若的声音冷冰冰的响了起来,严厉的扫视着众人。
她的眼神如同冰刀一般,落在众人的眼里,不由得让所有人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德妃,先别哭了,你这样一哭会让太医分心,大皇子还等着太医医治呢。”
云若的脸上布满了威严,扫了德妃一眼,身上的气势威严无比。
“各位太医,本宫希望你们竭尽全力,将大皇子身上的毒解了,谁都不许马虎。”
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让所有的太医都觉得脖子上一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惶恐的说道:“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
可是,咬伤大皇子的蛇剧毒无比,想要捡回一条命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可惜,没有人在这个时刻敢将这句话说出口。
“今天是谁照看大皇子的,给本宫站出来!”
云若的瞳孔里一片阴霾,冷冷的扫视着跪在外间的宫女,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几乎可以将人射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死亡的味道,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德妃站在云若的身边,一双眼睛哭得都红肿了,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内间,太医还在给大皇子诊断着,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凝重的味道。
“到底是谁?快站出来!”
云若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恶狠狠的瞪着哆嗦成一片的下人,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阴森森的,似乎能吃人一般。
“回娘娘,是奴婢(奴才)。”
好几个太监和宫女,还有一个嬷嬷哆哆嗦嗦着走出来,不敢看云若那双几乎要冒出火的眼睛,颤抖着说道。
云若的瞳孔微微眯起,冷声说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大皇子的,连有毒蛇的地方都将他带过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将他们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娘娘饶命!”
此起彼伏的哭声响了起来,带着漫天的恐惧,每个人都颤抖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都落了下来,哭着求饶道。
“闭嘴!谁再哭直接拖下去砍了!”
云若的声音更加的冰冷,一双眸子如同冰刀一样瞪着人,几乎要吃人一般。
所有的人即使心里害怕,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惶恐的看着云若。
“大皇子最好没事,要是大皇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拖下去,打!”
云若冷声吩咐道,立刻有人上来毫不客气的将这些人拖了下去,直奔刑房,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每个人都去了半条命。
云若和德妃回到内间,站在窗前,脸色凝重的看着太医颤抖着手将银针扎在了大皇子的穴位处,密密麻麻的扎了好多。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两声尖细的太监的叫声同时响了起来,德妃和云若同时转过头去,看见满脸焦急的太后率先冲了进来,颤抖着说道:“哀家的孙儿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脸上布满了阴霾的皇上跟在后面,一双幽深的瞳孔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走到德妃和云若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直接跨过她们,眸子紧紧的锁着为首的梁太医,“大皇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梁太医擦了擦汗,诚惶诚恐的说道:“皇上,臣等已经用银针封住了穴道,阻止了毒性的蔓延,可是······”
梁太医顿了顿,面上露出了严肃,斟酌着说道:“只是这种蛇的毒性太强烈了,只怕,大皇子会有生命危险。”
司徒嘉熙望向床上面色乌青一片的大皇子,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五官痛苦而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小手小脚也缩成一团,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让人感觉到他还是活着的。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刚想说些什么,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你们一定要将哀家的孙儿治好,否则哀家要了你们的脑袋!”
太后的瞳孔几乎要冒出火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光芒,瞪着梁太医,咬牙彻齿的说道。
“微臣遵旨!”
梁太医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背后却冒出了一阵冷汗,赶紧俯下身子顶着太后那威严的气势。
司徒嘉熙的眼底折射出森严的光芒,一闪而逝,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母后,还是先让太医给大皇子治病吧。”
云若的脸上一片凝重,走上前来,直勾勾的看着太后,不闪不避,“您现在给太医施加了那么多的压力,只会让太医心乱而已。”
太后狠狠的瞪了云若一眼,幽幽的泛着绿光,眼底折射出寒冷的光芒,似乎要将云若撕碎一般,恨得咬牙彻齿。
一旁的德妃眼睛红红的拉着她的袖子,轻声的说道:“母后,还是先让太医给大皇子看病吧。”
这个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她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太后恨恨的瞪着云若和德妃一眼,冷哼了一声,走到了外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给哀家说清楚,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残忍凶狠的目光瞪着德妃和云若,几乎要将云若看穿,在太后的眼底,一定是她做的。
可是,云若的瞳孔微微眯了起来,眼底折射出森寒的光芒,她并没有要求兰贵嫔这么做啊,到底是谁在背后又插了一杠子进来,想要彻底的击垮德妃呢?
还是,有人浑水摸鱼,想要在这场争斗中获取渔人之利?
她挺直了脊梁,眼底有复杂的光芒闪过,一闪而逝。
云若紧闭着嘴巴不说话,静静的站着,这个时候她不需要说什么,整件事情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
德妃抽抽噎噎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到底是真的关心儿子,眼眶红红的,眸子深处一片心疼,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责备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皇后你没有什么话说吗?”
太后的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恨意,直勾勾的瞪着云若,几乎想要从她的身上剥下一层皮,拔其筋削其骨。
云若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太后,平静的问道:“母后想让本宫说什么?现在大皇子还在危险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太医将人救活,让大皇子安然无恙,其他的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本宫现在只关心大皇子的病情,其他的事情母后要是想问,就等到后面吧。”
太后被她一噎,恨恨的,几乎要想要将那张脸撕碎,却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情你最好没有参与,否则哀家一定会将你置之于死地的!”
满目阴沉的太后,死死的瞪着云若,一张脸因为愤怒扭曲得不成样子。
云若冷冷一笑,将头转了开去,心底说道,你没有那个机会,永远都没有。
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走到了内间,看着太医忙进忙出,紧紧的闭着嘴巴,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司徒嘉熙坐在椅子上,丰神俊朗的脸上闪过复杂的光芒,转瞬即逝。
云若看了一眼德妃和太后,脸色阴晴不定,心底陡的升起了一丝厌烦,不想再跟这两个女人待在一起,于是来到了司徒嘉熙的身边,深深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眼底的光芒是那么的复杂。
司徒嘉熙也看着她,两双同样乌黑的眸子交织在一起,同时在彼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这边静默无声,床边的好几个太医都不由得惊呼出声,所有的人都紧张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有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手脚发抖了。
司徒嘉熙猛的站起来,沉声问道:“怎么了?”
梁太医脸色变得煞白,声音里面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皇上,情况很不乐观,毒性已经侵入了大皇子体内,如果不及时救治,大皇子只有······”
死路一条四个字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再说下去,先找死的就是他了。
“你说什么?”
德妃和太后同时站起来,跑到梁太医的面前,脸上一片阴沉,咬牙彻齿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太后揪着梁太医的领子,咆哮道,恶狠狠的样子几乎要吃人一般,“救不了大皇子你们统统给他陪葬,哀家说到做到!”
司徒嘉熙的瞳孔幽深,发出冰冷而凛冽的光芒,平静的注视着梁太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梁太医和几个大臣交头接耳了一阵,才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不过······”
“什么办法,你快点说啊,只要能救大皇子什么办法本宫都答应。”
德妃如同死灰般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像看大罗神仙一样的盯着梁太医,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太后也遏制不住的激动,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梁太医,“哀家命令你们,不管是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大皇子平安无事。”
梁太医额头上的冷汗都落下来了,忐忑不安的看着司徒嘉熙,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但说无妨!”
司徒嘉熙的双手环绕在背后,紧握成拳,平静的说道。
梁太医这才说道:“想要救大皇子的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为大皇子换血!”
“本宫愿意为大皇子换血。”
听到这句话,德妃几乎喜极而泣,急切的说道。
梁太医为难的看了德妃一眼,鼓足勇气说道:“德妃娘娘恕罪,您不能给大皇子换血。”
“为什么?”
“娘娘恕罪,您的血是纯阴的,而大皇子的血是纯阳的,如果将娘娘的血换到大皇子体内,那么纯阴和纯阳的血不相容,就会凝固,血液流不动了,那么结果只有一条。”
梁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然而所有的人都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血液凝固了,人还能活吗?
德妃刚刚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落了下去,眼底浮现出绝望的光,瞬间黯淡成一片,身子踉踉跄跄的,几乎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无望的跌坐在地上。
“梁太医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大皇子父亲的血,才是适合他的?”
云若在旁边淡淡的出声道,眼底折射出一丝精光,一闪而逝。
“娘娘圣明,的确只有皇上的血才能救回大皇子一命。”
梁太医擦了擦汗,看着司徒嘉熙,眼底有着小心翼翼,眼神不敢直视着司徒嘉熙的脸。
“朕愿意为大皇子换血,梁太医做好准备吧,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大皇子救过来。”
司徒嘉熙的脸上满满的心痛,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不可以!”
太后和德妃两个人同时脸色剧变,尖利的阻止了皇上的动作。
司徒嘉熙的瞳孔微微眯起,扫了德妃和太后一眼,浑身的气势陡的变得威严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母后和德妃是什么意思,现在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人是朕的儿子,朕要救自己的儿子,你们却推三阻四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森冷的声音,自有一种强烈的迫人气势在里面,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上,大皇子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不能换血,恐怕会······”
“还不快点,换血!朕不能眼睁睁的失去自己的儿子。”
司徒嘉熙一双凛冽的眸子瞪着太后和德妃,冷冷的说道:“你们到底还是不是大皇子的母妃和奶奶?在你们的儿子和孙子生死存亡之际,却不让他有最后求生的希望?为什么?”
德妃和太后这一次真是忧心如焚,这一次,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啊,再不让皇上换血肯定会起疑心,可是给大皇子换血,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大皇子根本就不是司徒嘉熙的儿子,换了血一定会死的。
几位太医已经拿出了工具摩拳擦掌开来,明亮而尖锐的刀落在司徒嘉熙的手臂上,接下了满满的一碗血。
“给大皇子放血!”
所有的太医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擦干净了手中锋利的匕首,其中一个人已经将大皇子的袖子捞起来了。
德妃这时候终于崩溃了,发了疯似的冲过来,一把打掉太医手中的匕首,泣不成声的说道:“不能换血,不能换!”
她发了疯似的护住了大皇子的身体了,不让任何人靠近,所有的太医看着她失常的行为,大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那个想法太过惊心动魄,没有人敢说出来罢了。
“换血!德妃,你滚开!你不想要孩子朕还想要大皇子叫父皇呢。”
司徒嘉熙脸色阴沉,走上前去一把推开德妃,瞳孔森寒一片。
德妃泪如雨下,心里长期的煎熬终于破碎,泣不成声的说道:“皇上,大皇子并不是你的儿子,你要换血,一定会害死他的,你不能换啊。”
“德妃,你胡说什么?不许胡说!”
几乎在同一时刻,太后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想要阻止德妃的话,然而已经晚了。
原本以为守得死死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太后的脸色一片惨白,眼底折射出深深的恐惧,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然而,她想到现在的处境,很快的镇定住了。
不行,她不能在这场战役中还没有开始争斗就已经败下阵来,既然已经保不住德妃了,那么就让德妃永远的闭上嘴巴。
“大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真的不是。”
撕心裂肺的疼痛声冲击着人的耳膜,德妃像一只护犊的母牛,抱着大皇子,泪如雨下。
这个消息经过德妃的口说出来,掀起了一股哗然大波,所有的太医脸上都一片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
司徒嘉熙的脸上一片受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波动,瞪着德妃,苍然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朕?”
修长的身姿,此刻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稳,手丝丝的撑着桌面,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