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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处于下风的轩辕语澈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更加迅速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面砍着攻击的敌人,一面将剧毒的药粉洒出去,转瞬之间就放倒了好几个敌人。
江南同样不敢大意,又将另外一瓶毒药扔到轩辕德楚的手中,快狠准的和太后的死士打了起来,耳边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声,兵器撞击着兵器,火星四溅,整个寿和宫变成了人间的修罗场。
轩辕祁渊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双腿发麻,狼狈的躲在侍卫的身后,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大声的吼道,“快点杀了这群以下犯上的叛贼,杀了他们。”
太后灵活的身子在空中翻转穿梭着,躲过了众多侍卫的攻击,眼睛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恶狠狠的吼道,“给哀家杀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手中有剧毒!”
洛江南这个贱人竟然有这么阴险的手段如此算计她,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响起来,邪魅妖艳的太后衣袖忽然灌注了内力,袖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银针闪烁,密密麻麻的从袖子里涌出来,像天女散花般朝着江南射过来,银针在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迸射出蓝色的冷光,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江南全身笼罩着冰冷的寒霜,身子轻盈得像燕子一样贴着地面划过,借助腰部的力量打了一个滚,飞快的闪到旁边去,与此同时扣动右手手镯上的机关,淬了剧毒的银针毫不客气的朝着四面八方飞出去,对准了太后和最为靠近她的黄金甲侍卫。
只看到那些几乎要砍在她身上的刀剑顿时散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那些凶神恶煞的敌人早已经痛苦的捂着眼睛在跌倒在地上打滚,眼睛里流出乌黑的血来,再也看不见了,武功也因为剧毒的作用从身体之内流失,变成了废人。
“小心她的暗器,给哀家上,杀了她!”
这么多武功登峰造极的黄金甲侍卫竟然轻而易举的被洛江南给杀了,太后气得肺都要爆炸了,眼睛通红一片,有熊熊的怒火冒了出来,嘴里发出仇恨的怒吼,“快点杀了她!你们都是废物吗,连不会武功的女人都杀不死!”
太后一面奋勇杀敌,想要极力的摆脱围在她身边的大内高手的追杀,可是那么多的高手将她围住,她杀了几个又有更多的人围上来,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洛江南,让她差点发疯了。
双方的人激烈的火拼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整个寿和宫变成了地狱的修罗场,分外的恐怖。
好几个穿着金黄色铠甲的敌人不顾一切的靠近江南,长剑短剑不要命的朝着她的身上招呼,江南一面闪躲着,左手的毒药对准敌人露在外面的肌肤洒出去,右手的银针宛若有生命力一般,凌厉而迅速的射出去,很快就放倒了十几个敌人,同样她的身上也挨了好几刀,伤口处的鲜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疼得她脸上浮现出了强烈的痛苦。
轩辕语澈一面杀敌,注意力还是要放在她的身上,看到她受伤了,眼神猩红,全身的杀气像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的炙热岩浆,可以将人淹没了。
“给我全力杀敌,保护皇上,杀了叛贼!”
长剑用力的划在地面上,灌注了全部的内力,招招凌厉带着必死的杀气,他的江南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速战速决,将太后和这群黄金甲给杀了。
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落下,更多的人冲了上去,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就算是用车轮战也要将敌人给杀死。
毒粉,暗器,刀剑同时出击,轩辕语澈像是疯了一般,砍人砍得浑身是血,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杀气把人都吓傻了,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样。
太后和黄金甲虽然武功很厉害,可是在接近一小时的激烈战斗之后,由于敌我双方的人数太过悬殊,终于还是慢慢的落于下风,数十名黄金甲,如今只剩下三四个人紧密的把太后护在身后。
轩辕德楚和轩辕语澈对看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毁灭,忽然两人腾空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出去,两把锋利的长剑对准太后的心脏刺去,漫天的毒药洒落下来,准确无误的洒在最后剩下的敌人的眼睛里。
太后惊骇得脸色都变了,急切的往后面退去,迅速的翻动着袖子,暗器猛的飞了出去,带着临死前的挣扎,轩辕语澈和轩辕德楚利用强大的剑气硬是将所有的暗器往回逼,那些带着剧毒的暗器就改变了方向,直勾勾的沿着之前的方向折回去,咻咻的全部刺在了她的身上。
“认输吧,你是打不过我们的。”
轩辕语澈和轩辕德楚脸色阴沉,眸子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还伴随着强烈的失望冷冷的说道。他们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想要杀了闵柔,她还是闵柔的奶奶吗?
太后的身子被定在远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来,瞳孔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王牌竟然就这么被轩辕语澈等人给清除了,眼角有泪水落了下来,脸色也开始变得乌青,恶狠狠的瞪着洛江南。
洛江南毫不畏惧的迎视着太后怨毒的视线,脊梁挺得直直的,她不愿意招惹别人,但是也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欺负。
“洛江南,轩辕语澈,你们不得好死!”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后宫呼风唤雨了这么多年的太后依旧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了,几乎费尽了身体全部的力气咬牙彻齿的诅咒道。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弑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你死了,你们刘家离毁灭也不远了。”
轩辕语澈眼神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太后胸口剧烈的抖动着,脸色越来越乌青,身子摇摇欲坠,眼神也开始涣散,嘴角诡异的笑容却更加的明显了,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轩辕祁渊这才冷静了下来,怒火和怨气也跟随着冒了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气急败坏的吼道,“来人啊,将她拖到乱葬岗去喂狗!”
他是云国的皇上,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么能够允许这样一个老妖婆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这样的奇耻大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不管是太后或者是刘家,他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除去。
那些原本就包围着太后的侍卫立刻面色阴沉的冲上去,泛着银色寒芒的长剑架在太后的脖子上。就在这时,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后忽然瞪大了眼睛,借助身体最后的力量翻动着宽广的袖子,密密麻麻的银针和暗器像雨点一样朝着轩辕祁渊的方向洒出去。
“父皇小心!”
轩辕德楚和轩辕语澈惊骇得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急切的吼了起来,拼尽了全力朝着皇上跑过去挡开那些暗器,可是那些银针和暗器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挡不完,下一刻,不少侍卫痛苦的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断气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轩辕祁渊同样不能幸免,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手臂,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苍白的脸色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立刻变得乌青一片,气息都变得十分微弱。
“父皇!”
轩辕德楚跑过去将皇上扶起来,心痛的喊了起来,掌心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来人啊,快去叫御医来啊。父皇,你不能有事啊父皇。”
轩辕语澈满脸复杂的跪在地上,眼睛里翻滚着惊涛骇浪,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洛江南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轩辕德楚哭得像个小孩,全身颤抖的吼了起来,她喜欢的男人失魂落魄的跪着,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心底不由得咯噔一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厉声喝道,“你们让开!”
她仔细的探了一下轩辕祁渊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急忙掏出腰间的匕首用力的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顺着洁白的皓腕流了下来,她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撬开后者的嘴,让她的血流进皇上的嘴里。感觉到皇上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平稳,脸上的乌青也渐渐淡去她才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毫无留恋的站了起来。
轩辕德楚和轩辕语澈看着她的动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解释,淡淡的说道,“别再看了,把皇上送到寝殿里去休息,一会让御医来给他看看。”
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可是看到皇上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轩辕祁渊和轩辕语澈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懈了下来,罢了,只要父皇没有事情就好了。
这时候,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妃嫔和皇后哆嗦着走了出来,哭得眼睛通红,像丢了魂魄一般,看到昏倒的皇上忍不住哇的大哭了起来,一溜烟的冲上来围住了云国最为尊贵的男人,“皇上,你怎么了,别吓臣妾啊皇上,呜呜。”
一大群女人的哭声让轩辕语澈和轩辕德楚烦不胜烦,同时大声的吼了起来,“别吵了!”
愤怒的吼声,让那些哭着的妃嫔顿时安静了下来,惊恐的看着两位尊贵的王爷,抽抽噎噎的,又不敢哭出声音,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父皇中毒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父皇身上的毒素清除干净,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着,不让父皇安心。淑妃,你让人把父皇带回去,去请御医来给父皇解毒。至于别的娘娘,还是先回你们自己的宫殿里,等到父皇醒了,他要是想见谁,谁再过去。”
轩辕德楚沉声命令道,眼睛里的厌恶是那么的明显,这些女人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啊,尖叫的躲起来,现在事情解决了又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真是虚伪恶心。
淑妃也不敢多话,擦干了眼泪让内侍和宫女们将皇上扶到寝宫里去了。其他的妃嫔见到没有什么事情,也只好散了。
寿和宫里一片狼藉,到处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中流动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轩辕德楚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澈,我带人去守宫门,做好后续的保密工作,你负责清理这里的尸体,顺便陪一陪江南。她今天晚上应该也吓坏了。”
“皇兄那你小心点。”
轩辕语澈回过头去看了浑身是血的江南,点点头,关心的提醒了他一句。轩辕德楚立刻带人去驻守宫门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将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让原本就蠢蠢欲动的韩家趁机逼宫。
“你们把寿和宫的尸体清理一下,至于太后的尸体,按照皇上所说的话,扔到乱葬岗去。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你们的下场就跟地上的尸体一样。”
轩辕语澈阴沉的声音里透着嗜血凛冽的杀意,这些话他主要是对皇上的侍卫说的。
“属下绝对不会将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半句,请王爷放心。”
受惊吓过度的侍卫哪里还敢耍什么心眼,诚惶诚恐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他们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除非是活腻了。
“那就最好,开始清理吧。”
轩辕语澈在领头的侍卫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拉着江南的手朝着旁边的偏殿里走去,顺便关上了朱红色的木门。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清理伤口。”
丰神俊朗的男子温和深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漆黑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怜惜,心疼的搂着她,心里被一股强烈的暖流给包围着。
“恩。”
江南脸微微有些红,可是身上有太多的伤口,疼得实在撑不住了,羞赧的低着头,颤抖的退下了身上的衣衫,坐在偏殿的软榻上。
轩辕语澈打了一盆热水,细心的帮助她清理伤口,又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修长略带着薄茧的手摩挲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将头靠在她的线条优美的背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江南,你怎么那么傻,你应该先离开这里的,我舍不得你受那么重的伤。”
她是他想要捧在掌心里的宝贝,怎么呵护都不够,可是她却为了他,毅然而然的走进了这场杀戮之中,只为助他一臂之力。这样的她,怎么能够不让他心疼,不让她爱护。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江南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泛起了玫红色的红晕。
“我有点冷,轩辕语澈。”
她猛的远离轩辕语澈,脸红心跳的穿上衣服,脸通红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了,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她承受不住。
轩辕语澈此时没有一丝绮念,有的只是对她的心疼,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将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身子还微微有些颤抖,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着深刻的害怕,害怕她稍微不慎遭到危险,“江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会担心。”
她能够和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他心里当然很开心,可是他更加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伤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上。
“轩辕语澈,我也害怕你会受伤。”
江南埋头在轩辕语澈的胸前,闷闷的开口,“我知道你在乎我,害怕我受到伤害,可是我同样在乎你,如果我自己躲起来身体是安全了,我心里却要承受着强烈的煎熬,看不到你我会害怕,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真的很讨厌,你知道么?我宁愿和你同甘苦共进退,也比自己躲起来强。”
她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那么在乎这个男人了,想要他的心愿达成,想要他健康平安,快乐无忧。
轩辕语澈听着她有些恍然无助的话语,又是心疼又是甜蜜,搂着她的手愈加用力,几乎想要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面,再也不要分开。他知道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能够触动他的灵魂,能够让他如此在乎了。
“江南,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江南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安静的享受着难得的一刻。尽管正殿的喧哗声不时的传过来,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她还是觉得心里很安宁。
“对了,你刚才给皇上喂了鲜血是什么意思,他身体内的毒素已经解了对吗?”
轩辕语澈忽然说道,明明是疑问的句式,用的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他深知她的为人,如果父皇的毒没有解了,她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撒手不管。她有着坚硬的外壳,同样有着一颗很美好的心。
这也是他放心让淑妃将皇上带走的原因。
“恩,皇上的身体以前中过一种叫做迷醉杀的毒药,这种毒药和刺入他身体之内银针上的毒药是相生相克的,所以他没有像那些侍卫一样中了毒直接死去。我就给他解了毒,他现在只是昏迷不醒,没有大碍了。”
江南轻声的说道,她心里的确不喜欢皇上,可是不管怎么说,以前这个威严的男人帮助过她,虽然是带有目的性的,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而且轩辕语澈之前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心疼了,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他对你那么不好你还愿意救他,江南,你怎么那么傻呢?”
轩辕语澈苦涩的说道,他心里对皇上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他怨恨那个薄情的男人纵容别人害死了他的母妃,母妃的惨死让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可是他对自己的百般疼爱,百般宽容,他又舍不得让他死。看到他中毒的那一刻,他竟然是那么害怕,害怕他就那么死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不管他怎么痛恨,都割舍不下。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你也舍不得他死是吗?”
江南轻声的说道,“他心里还是疼你的,我不想你因为他死了而伤心难过。”
轩辕语澈松开她,眼睛里浮现着以前惨烈的一幕,咬着牙冷冷的说道,“可是我恨他,他纵容那个贱人杀了我母妃。他怎么可以这样,如果他真的坏得十恶不赦,我现在就可以不管他的死活了,他为什么不坏得彻底一点,又要对我这么好?”
江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理解轩辕语澈的感受,“别再想了,闵柔今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我们去看看她吧。”
轩辕语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略掉那些心痛,“走吧。”
闵柔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现在心里应该很痛苦,他应该去看看她。
江南沉静如水的眸光看着陷入痛苦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扣住他的手,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请你相信我。”
轩辕语澈幽冷的眼神浮起了一丝暖意,带着她走出了偏殿,正殿里的尸体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一大批的宫娥太监端着水盆进进出出,将地上的血迹一遍遍的冲洗,血腥味愈来愈淡,再也看不出来之前地狱修罗场般的惨像了。
穿梭过寿和宫,江南和轩辕语澈坐着软轿朝着轩辕闵柔的宫殿走去,夜色宁静如水,银色的光辉洒在花园里,谁能想象得到之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呢。
很快就到了柔芳阁,羽墨和羽书带着众多的侍卫守住宫殿保护受到惊吓过度的公主,看到轩辕语澈和江南走过来,急忙走了上去,“属下参见王爷。”
“闵柔公主怎么样了?请大夫看过没有?”
轩辕语澈记挂妹妹的伤情,担忧的问道。
“启禀王爷,属下已经请了御医给公主检查过身体了,说公主受惊吓和刺激过度,已经开了一些安定宁神的药给公主服下了,据柔芳阁里的宫女说,公主已经睡下了。”
羽墨如实回答道,想起太后嘴里吐出来的那些秘闻,还是觉得胆战心惊,没想到表面上总是和蔼可亲雍容华贵的皇后竟然用这么狠辣的手段杀了殿下的母妃,皇上竟然默许了此事,果然皇家是没有任何情意可讲的啊。
“继续看着。”
轩辕语澈丢下一句话,带着江南走进了柔芳阁里,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径直走进了轩辕闵柔的寝殿里。
隔着厚厚的帐子,洛江南还是听到了轩辕闵柔压抑而痛苦的啜泣声,她心情同样不好受,担忧的看了轩辕语澈一眼。
轩辕语澈眼睛里充满了心疼,走到床前掀开帐子,修长温暖的手放在妹妹的背上,轻声的说道,“闵柔,皇兄和江南姐姐来看你了。”
轩辕闵柔猛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猛的扑到他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皇兄,太后说的都是真的吗?母妃是被皇后给杀死的,而我们的父皇纵容了这一切?”
她一直以为母妃是难产而死的,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她的母妃被人划开了肚子,残忍的把血放干而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轩辕闵柔手脚冰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色苍白,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轩辕语澈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强烈的忧伤和痛苦,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说。
“皇兄你告诉我,太后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啊。”
轩辕闵柔放开他,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大声的质问道。
轩辕语澈还是没有说话,铁青的面容和充满痛苦仇恨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父皇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怎么能够允许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我们的母妃,还让那个女人活了那么久,他还是男人吗?”
轩辕闵柔痛苦的吼了起来,眼睛里刻骨铭心的仇恨几乎可以将人淹没了,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门口冲出去。
“闵柔,你干什么?”
江南急忙拦住轩辕闵柔,担忧的问道。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杀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轩辕语澈将她重新拉了回来,毫不客气的将她扔在床上,大声的吼道,“你疯了吗?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就能够杀了那个女人?如果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我早就杀了她,何必等到现在?”
如果皇后死了,韩家一定会举兵进宫京城,六十万的铁蹄瞬间就能够把皇宫给踏平了,到时候轩辕家的江山也不用要了。
轩辕闵柔抹了一把眼睛里的泪水,更多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痛苦和仇恨将她的心都堆满了,“难道就让那个女人高高在上的享受荣华富贵吗?皇兄,我做不到!我恨她,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我们母妃,我恨她啊。小时候被别的公主皇子欺负的时候,只有皇兄和我躲在角落偷偷哭泣,他们都有母妃在后面撑腰。那时候我多么想也有母妃保护我们啊,那样我们就不用受那么多的伤害和委屈了。可是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毁了我的一切,皇兄,我咽不下去这口气,不杀了她给母妃报仇我死不瞑目,母妃的灵魂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痛彻心扉的声音带着嗜血的仇恨,撞击着轩辕语澈和江南的耳膜,让他们同样难受得厉害。可是皇后代表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她的身后握有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做好周密的准备就这么杀人,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闵柔,你听我说。”
轩辕语澈拿着帕子温柔的擦拭着妹妹满脸的泪水,低沉缓慢的声音蔓延开来,“母妃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机,你再忍忍好吗?你也不希望杀掉那个女人而让我们也丢了性命吧?那样的话报仇就太不值得了,我相信母妃也希望我们能够活得好好的,快乐而幸福的活着。”
轩辕闵柔咬着唇,洁白的贝齿把嘴唇都咬破了,腥甜的血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尖锐的疼痛硬生生的撕扯着她的心,她听见自己幽冷嗜血的声音从嘴里溢了出来,“我要砍下那个贱人的头颅放在母妃的陵墓前给母妃谢罪!”
胸腔里的恨意像沸腾的水一样兹兹的折磨着她的心,差点要将她逼疯了,明媚活泼的少女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仇恨,“皇兄,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只要能够报了母妃的仇,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她好恨啊,恨那个蛇蝎心肠的皇后,更恨那个纵容这一切的父皇,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好意思深情款款。原先以为皇上对她的疼爱如今都变成了嘲讽,原来那个男人不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她,而是因为愧疚,因为补偿!
轩辕闵柔心里那个高大的父亲形象轰然倒地,从今天晚上开始,父皇再也不是她心里那个疼爱她的父皇了,永远都不是。
“皇兄会布置好一切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闵柔,皇兄希望你一直过得幸福快乐,不被过去的仇恨折磨,你应该是被人捧在手里的明珠,不要沾染了尘埃。你忘掉过去的仇恨吧,还做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轩辕语澈摸着妹妹乌黑如墨的长发,温暖的话语让轩辕闵柔的泪水再次掉落了下来,在知道那些残忍的过往之后,她还要怎么快乐无忧,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皇兄,我好难过。”
压抑的哭声里充满了多少委屈,多少无奈,轩辕闵柔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快乐无忧的公主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南看着痛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的轩辕闵柔,鼻子也酸酸的,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叹息。轩辕闵柔不过是和她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
“别难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的闵柔还是那个人人喜欢的公主。”
轩辕语澈柔声的安慰自己的妹妹,眼睛里却涌过一抹寒光,太后那个老妖婆,竟然将尘封已久的秘密给抖出来,实在是可气可恨。
轩辕闵柔哭了很久,似乎将堆积在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闵柔,那些事情不要再想了,你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定要好好休养。”
江南看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轻声的说道,拿出金疮药涂在她被绳子勒过的伤痕上。
“皇兄,太后派人将我掳去,差点让人杀了我,我恨死那个老妖婆了。”
轩辕闵柔愤怒的说道,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皇宫里了。”
轩辕语澈眼底布满了阴霾,寒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飘了出来,凛冽无情。
“还有慈宁宫参与绑架杀害我的内侍和宫女们,你不要放过他们。还有柔月那个女人,她竟然伪造江南姐姐的信诱骗我出去。”
“柔月也死了,至于其他人,皇兄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轩辕语澈全身的杀气源源不断的迸射了出来,整个寝殿里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沉闷而压抑。
轩辕闵柔眼睛通红,像是无助的孩子,冰凉的手拉住江南和轩辕语澈的手祈求道,“皇兄,我心里很害怕,你和江南姐姐今天晚上在这里陪着我好吗?我害怕我会做噩梦。”
“闵柔,你如果待在皇宫里不开心,今天晚上去我王府住下吧。”
轩辕语澈害怕洛江南放心不下烨儿,飞快的开口说道。
“也好,我们现在就离开皇宫,我不想在这里。”
轩辕闵柔飞快的从床上跳起来,拉着两人的手就往外走。她是真的怕了,就连最信任的柔月都能够背叛她,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相信。
三人刚走出寝殿,就看见一个宫女走进来了,瓮声瓮气的说道,“王爷,皇上醒过来了。荣公公请王爷和公主过去一趟。”
心情刚刚好转的轩辕闵柔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那股怨气又涌了上来,让她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知道了,你退下吧。”
轩辕语澈担忧的看了妹妹一眼,“闵柔,如果你不想见他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皇兄一会带你出宫。”
他还记得他亲眼目睹母妃被处死的那一幕有多么的恨,蚀骨的恨意渗入骨髓,这辈子都抹不去了。当时若不是奶娘紧紧的捂着他的嘴,他肯定冲上前去杀人了。
闵柔现在的心情就跟他当时是一样的吧。
“为什么不去?他都有脸见我,我正好有些话想要质问他,看看他这些年美人在怀是不是很开心,有没有对母妃觉得愧疚过?”
轩辕闵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冷笑着说道。
轩辕语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带着她和江南去了皇上的寝宫那里了。
荣公公偷看了一眼洛江南,想要说皇上并没有召见洛江南,可是在看到轩辕语澈和轩辕闵柔阴沉得想要杀人的脸色,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乖乖的在前面带路。
到了皇上的寝殿里,轩辕祁渊虚弱的躺在床上,眼底有着深深的悔恨和痛苦,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几岁一样。
“闵柔,烨儿。”
小心翼翼的呼唤,带着担心和害怕,一向高高在上的皇上此时脆弱得像小孩。
“淑妃,你先下去吧。”
轩辕祁渊对一直服侍在身边的爱妃挥了挥手,淑妃立刻退了下去。
“洛江南,朕没有叫你来,你先去外面等着。”
皇上刚说了一句话,轩辕闵柔和轩辕语澈脸都黑了,喷火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尤其是轩辕闵柔,原本心里对他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一刻立刻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噼里啪啦的吼了起来,“她凭什么要下去?要不是你将她召到皇宫里来,处处刁难她,她都不愿意踏进这里一步。我叫她陪我来的,你要是看她不爽连带着我一起赶出去啊,反正云国是你的天下,你想要处置谁杀了谁都一样。”
说着受刺激过度的公主径直拉着江南的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决绝的模样让皇上都吓到了,急忙用双手支撑着坐起来,慌张的喊道,“闵柔,你别走,父皇不让她走就是了。”
轩辕语澈嘴角浮起了讽刺的笑容,冷冷的开口,“人家刚才替你挡了致命的银针,又在你中毒的时候不顾生命危险替你解毒,现在身体没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就是皇家的风范啊。早知道如此,她干嘛还要费那些心神去救一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人,干脆死了算了。”
尖锐无情的话让皇上的脸羞愧得通红,想要怒吼这对不听话的儿女,然而刚刚太后将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挖出来,若是他再不放低态度,恐怕这对儿女会对他恨之入骨,再也不会理他了。
“语澈,父皇不是这个意思。她毕竟不是皇家的人,怎么能听皇家的秘密呢。不过既然你们都不在乎,她爱听就听吧。”
轩辕祁渊苦笑着解释道,喉咙里像卡了一块鱼刺一样,扎得他生疼,害怕看到闵柔和语澈痛恨的目光。
“怎么不能听,她很快就会是我的嫂嫂,是皇兄的妻子。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快点说,要是没有我们等着出宫去呢。”
轩辕闵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轩辕祁渊心痛得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眼神也黯然了下来,“闵柔,语澈,父皇知道当初对不起你们的母妃,可是父皇是有苦衷的。当时北荻大举进犯云国,百姓苦不堪言,只有皇后的兄长能够镇压得下那些北荻人,朕不能得罪皇后啊。皇后当初害死你们的母妃朕并不知道,当朕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母妃已经死了,再追究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你就任由我母妃惨死,然后你在皇后的温柔乡里甜蜜温存?”
轩辕语澈的怒火直冲脑门,真想狠狠的扇眼前的男人一个耳光,他怎么能够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