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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山脉的峡谷中,远山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影影绰绰,化为浓重的青黑。
经过傍晚的一场厮杀,水烨一方虽然损失惨重,但相应的也有益处。许多人多年不曾松动的瓶颈,纷纷开始松动。不但没人抱怨历练的辛苦和危险,甚至主动要求留下来多历练几天。
火堆上,滴着油汁的猪猡肉渐渐烤熟,冒着浓郁的香气。
即墨煜从中间撕下一块嫩肉用树叶包好,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地好看。就连李勇、张全等粗人看了,都禁不住眼睛发直。现在即墨公子在众人心里已经和天神差不多,都希望他能和他们小公爷在一起。只不过因为赵斌的事,没人敢再张嘴了。
“烨儿饿了吧,趁热吃。”即墨煜坐到水烨身边,将用叶子包好的肉递到水烨面前。
水烨望着面前青葱白玉般的双手,推拒道:“还是你吃吧,我可以自己取。”
“烨儿可是生我气了?之前那事……”
话音未落,薄唇就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捂住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鼻端,紫眸渐暗。
见众人盯着自己,水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触电般地缩回手,夺过叶包,打开就往嘴里塞。
“唔”,好烫!
赵斌等人相视低笑,非常识时务地坐远了一些,给两人留出空间。
即墨煜赶紧递过一壶清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水烨接过喝了一口,张开嘴扇了扇,懊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之前说好了那只是一场意外,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觉得两个男人这么亲密,让别人看了很容易产生误会吗?”
“有吗?”即墨煜装傻充愣,转头看向李勇等人。“你们会误会吗?”
“没有,没有,我们不会误会。”你们两人尽管在一起,我们绝对不会误会。
众人纷纷摇头摆手,前所未有地齐心。
水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想看她的热闹。唇角轻扬,桃花美眸一眯,“是吗?你们不会误会什么?”
“我们绝对不会误会即墨公子和小公爷之间纯洁的友谊关系。”赵斌回道。
等他说完,见水烨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猛摇头。
完了,小公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果然,就听水烨呵呵一笑,神情极其温柔地道:“赵斌,我看你已经吃饱了。饭后运动有助消化,你可以让那些饥饿的疾风狼陪你运动运动。对了,记得选一只比你实力高的,不然没有效果。”话落,看向李勇等人道:“我也不好厚此薄彼,你们也和他一样。”
之前,即墨煜把疾风狼群关在光笼中后,为了方便李勇等人历练,将它们分开关在了不同的光笼里。
这时众人闻言,一个个表情都苦哈哈的。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他们好,所以吃饱后都很自觉地去挑选对手了。
京城之中,因为蓝如雪的刻意宣传,有关于水烨要参加炼药考核的事弄得满巷皆知,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人在赌坊设了盘口,赌水烨能不能通过考核。大家纷纷去买“通不过”,即使赔率只有一赔二。而“通过”那边的赔率升到了一赔十,却几乎无人问津。只有赫连戬和凌绯烟各押了五十高级矿石,已经算是破了天荒。
“我押一百高级矿石。”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出现在赌桌上,一抬手赫然摆着一百个高级矿石。
荷官看着亮晶晶的高级矿石,瞬间乐开了花。“得嘞,这就给您记上。”说着,就要把高级矿石推到旁边的矿石山上。
“等等。”那只小手往旁边的空地一指,樱唇轻启道:“我赌那边。”
荷官有些怔愣,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那边虽然赔率高,但实在太不实际。难道你是外乡人,那小的可你给你说道说道。水小公爷虽然出身名门,但至今只是个二级剑师。谁都知道剑师是不可能成为炼药师的,你赌那边可就打了水漂了。”
“不用说了,我就赌那边。”小手的主人摇摇头,坚定地道。
荷官抬头注视着这位脸上蒙着轻纱的少女,惋惜地摇了摇头。这明明就是个大美人,怎么脑子不好使?
赫连世子和凌小姐赌水烨能通过那是出于友情,这位小姐难道是那个废物的爱慕者?不过也难说,水小公爷虽然是个废物,但他爷爷是东翔第一高手,又是镇国公。再说他本人也是难得的俊俏少年,也难怪会有几个爱慕者。
虽然心中惋惜,但还是按照客人的要求记下了金额。
此时,另一边下注的人络绎不绝,少女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赌坊。
轻纱下的樱唇微勾,心里打着小算盘。一百个高级矿石,一赔十的赔率,拿到手的时候就是一千个高级矿石。不知道这是谁设下的赌局,这下自己可大赚了一笔。
可惜纳戒里只有一百高级矿石,否则她还能多赚一点儿。
没错,这个下注的人正是从龙泉山脉赶回来的水烨。之前和即墨煜说好,他留下带领李勇等人继续在龙泉山脉历练,她提前半天回来准备明天的考核。之所以扮成女装,是为了掩藏身份。
在她离开后不久,蓝如雪来到了赌坊。
荷官殷勤地汇报着这两日的成果,窃笑道:“二小姐,今儿个有人在‘通过’那里押了一百高级矿石,加上赫连世子和凌小姐的一百高级矿石,就算一赔二赔给那些人,我们也还有得赚。”
这间赌坊是蓝丞相私下置办的一处产业,而开设盘口的人正是二小姐蓝如雪。本来她的初衷并没想赚钱,只是为了恶心水烨。不过听说有得赚,她自然也很高兴,为此赏了荷官五个低级矿石。
转眼又过一日,一大早,东翔学院的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者。
本来只是一次炼药考核,因为涉及到水烨和蓝如雪的赌约,不仅惊动了皇上和朝廷大臣,就连学院的副院长都惊动了。
广场上的众学子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有的人看上去自信满满,有的则颇为紧张。
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一个空地,就是属于水烨的。围观的众人见她还没来,开始在私下议论了起来。
蓝如雪见状轻哼一声,对凌绯烟道:“凌绯烟,你不是很看好那个废物吗?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不会是临阵逃脱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时辰还没到,你急什么?对了,赌坊里设的那个盘口是你开的吧?劝你趁早去筹钱,不然待会儿有你哭的。一赔十,啧啧,还真是大手笔。”凌绯烟双臂环胸,嘲讽道。
蓝如雪隐在袖管里的双手渐渐捏紧,指尖泛白。“你少胡说,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父亲这个产业可是很私密的,凌绯烟是怎么知道的?万一让皇上知道,一定会给父亲带来麻烦。不行,看来她要把这事告诉父亲。
高台上,昊阳帝坐在中间,正襟危坐。
蓝丞相和水擎苍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注视着场下的动静。
“老国公,这考核可快开始了,其他学子都在准备,小公爷人呢?”蓝丞相眼含讥诮,问道。
水擎苍冷哼一声,“急什么,待会儿不就知道了?”这丫头,关键时刻跑到哪儿去了?不会又上哪儿玩儿去了吧?
“是是是,老臣也是关心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小公爷不来……”
“多谢丞相大人关心,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水烨一身白色学院服,神情慵懒。打个哈欠,对昊阳帝道:“不好意思,今儿个早上起晚了。皇上,水烨没来晚吧?”
昊阳帝神色如常,从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既然来了,快去做准备吧。老国公对你期望颇高,你可别让他失望。”
水烨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从纳戒中拿出药鼎。
“大家静一静,听本长老说两句。”炼药长老看了水烨一眼,开口道:“你们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放置了一张红木桌,桌上放着一枚光元素石和一株没有处理过的紫灵草。“
”炼药考核分为三个部分,一是控火,一刻钟时间内,凡是能将火焰平均分离为三份及三份以上者通过。二是提炼,将桌上的紫灵草提炼除杂,紫灵草汁达到中等品质者通过。三是操控,能用灵魂力操控提炼光元素者通过。以上三个考核项目,每项都通过者则算是通过本次考核,才有资格进入炼药班,成为一名炼药学徒。”
冗长的规则说明后,他看了眼时辰道:“本长老宣布,考核开始,限时一个时辰。”
“水烨,加油!”炼药长老话落,凌绯烟不顾众人的反应,大声给水烨加油。可是刚喊了一句,就被炼药长老瞪得住了嘴。
水烨闻言“噗嗤”一笑,觉得凌绯烟真是挺可爱的。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开始,而是观察着周围众人的动作。
只见有的人一次就分离成功了,有的人就和她之前一样,一会儿这边灭一会儿那边灭。
“哎,你们看,水小公爷那是干嘛呢,怎么还不开始?”
“废物就是废物,留在上面也是滥竽充数。”
“下去吧,别在上面丢学院的脸!”
“就是的,一个废物还妄想成为炼药师,还是回去锻炼锻炼身体比较靠谱!”
听着台上台下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嘲笑声,水烨只是莞尔一笑。
“噗”的一声,一团红色的火焰浮现在手掌之上。接着“噗噗噗”三声,火焰分为了相同大小的四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