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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心朵在人搀扶之下可以下床走动了。与范婉媛一起到育婴室去看她的小公主。
她们到那边的时候,真真与宋瑾行也在隔着一层玻璃看着。
真真看到她们,马上迎了上来,满脸喜悦与感动,“朵朵,真的是个小公主,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公主。”
虽然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但是听到真真这么一说,江心朵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我去看看。”
当她趴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看着那个仅包着尿片的小小家伙刚好清醒过来,刚出生就已经拥有了覆盖整个头部的黑色头发,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真的好小好小,看着她挥舞着粉红色的四肢的模样,她真的好想抱抱她,感受真实的她在她怀里的感觉。
这个就是在她肚子里陪伴了她七个多月的小生命啊,江心朵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有股想落泪的冲动。
“Sara,宝宝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她眼角含着泪问范婉媛。
“医生说半个月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来了。你也要养好身体,要不然到时候怎么抱宝宝呢?”
“朵朵,我也会帮你一起带小公主。”真真凑上来道。
“你自己还是孩子呢!”伸手轻敲了一下真真的额头。
“瑾行哥哥,你老是说我是小孩子,我不是了。快要十八岁了。”
“对啊,十八岁的大孩子。”宋瑾行眼带笑意,再度望了一眼里面那个娇嬾无比的小公主。
当年的她,也是这么小小只的,软得不可思议,他第一次从范仲南手中抱过她的时候,似乎是一只手掌就可以捧起来,而且还紧张得要命。
只是,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罢了,当年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
十八岁,确实算是成年了。
“朵朵,我们先回房休息。明天再来看小公主。”
不理会宋瑾行与真真两人又逗嘴,范婉媛让江心朵先回房。
她的身体才刚刚能走动,不宜久站。
“嗯。”
虽然很依依不舍,她还是离开了育婴房,只盼着明日早点到来。
江心朵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一直到小公主从保温箱里出来,她们才一起出院。
可是,在这二十多天里,范仲南一次也没有出现,出院这天,她抱着还未取名的小公主站在医院的门口等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他都没有出现。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Sara,你说过,他会来接我出院的。你说过——”她紧紧地抱着小公主,一字一句地问着范婉媛。
范婉媛静静地看着她坚毅的表情,一瞬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Sara,告诉我,他在哪里?”就算他真的不要她,她也问个明明白白。
“他——”范婉媛久久没有回她。
此时的她,心被劈成两半,一半在站在江心朵这边,另一半是范仲南那边。她不知道要不要据实告诉她。
最后,在江心朵坚毅无比的眼神及表情下,她终究还是说了。
“Fran那边最近发生事情真的很多,三个多月前涉入一桩跨国内线交易案而被审查,他被迫卸下了在范氏的职务,下个月范氏董事局要改选,因为Fran涉案问题,董事局部分董事对他已经不再信任,如果没有董事局主席的支持,他很有可能——”
“董事局主席是范老爷子,对不对?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他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江心朵低下脸看着她的睡得恬静的小公主,忽然明了,这段时间他没来看她及所有一切的异常举动的原因了。
原来他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上次见他,他瘦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他一句也不跟她提过?
是怕连累她吗?还是因为就算他说了,她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连说都不必了?
不,就算她什么也帮不上他,可她会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的。
原来,朵朵不问,并不代表她什么也不懂!范婉媛沉默地默认了。
Fran吃了那么多的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她不忍心看到他还会败在已经掌控他几十年人生的范仁敬手上。
可是,朵朵她——
“Sara,我要去英国找他。”江心朵的眼神再坚定不已。
“朵朵,不行。你不能去找他。”范婉媛直接拒绝了。
“不,这一次,不管你们有多少人拦着我,我都要去找他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不能永远站他的保护伞之下无知无觉地过着日子。
就算他担心她会连累到他,至少他要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样让她等他,等多久,她都无怨无悔。
一辆限辆版跑车从公路外面呼啸而来,停到了她们站着的地方,车子刚停稳,嚣张的主人已经直接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朵朵,我带你回伦敦找Fran。”
原来来人竟是最近一直与他老爸培养感情的洛斯。
——
当江心朵带着小公主及身后的一整个医疗团队赶到伦敦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陪同她的依然是范婉媛,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让行事仍欠火候的儿子带朵朵回伦敦找Fran。
这是江心朵时隔将近一年后再次踏上伦敦,一年前,她一个人在大堆陌生人的陪同下一个人从新加坡来到这里,与他结婚,一年后,她抱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来找她迟迟未归家的爹地。
可是,范婉媛带着她前往的不是之前她住过的那栋超级豪华大宅,而是离伦敦市区40公里处的一个古老而巨大的庄园。
八月初的伦敦细雨纷飞,范婉媛与江心朵下了车,她们一人撑一把伞站在庄园门口。
“这就是我们范家大宅。我爹地从新加坡来英国,后来娶了我妈咪,这算是我妈咪的嫁妆。我跟我哥哥在这里出生,长大,Fran也是。”
范婉媛轻声跟她解释道。
望着在雨中朦朦胧胧的古老大宅,江心朵心中感慨夹着涩然,原来这里就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可却不是他亲自带她来。
庄园里的管家前来应门,看到是范婉媛时,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小姐’,然后用上一双洞悉的眼眸看着江心朵却没有开口。
“老管家,你的礼仪修养去哪里了?”范婉媛冷着声音傲然道。
“抱歉,大小姐。老太爷吩咐了,玫瑰庄园只有范家人及贵客才能进入。”老管家仍旧不卑不亢道。
这是什么意思?江心朵脸色一白。难道她不算他们范家人吗?
“您老是眼花了吗?是不是应该退休了?没看到你面前的是范家的少奶奶吗?”范婉媛怒气飙升,口气越发气势逼人。
“抱歉,老太爷说我们范家的少奶奶已经换人了,不再是您身边这位江小姐。”
“谁说的鬼话?”范婉媛气得差一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砸到老管家花白的脑袋上。
她父亲真的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
而江心朵努力地压抑住内心翻涌的不安,她朝老管家道:“我要找范仲南。”
老管家再度看了一眼江心朵才道:“少爷可能不方便接待您。”
“什么不方便?我回自己家还要看他方不方便?你不去通报是吧?我去,滚开。”范婉媛怒了,伞也不撑了,推开挡在门口的老管家,径自往主屋走去。
“大小姐,您——”老管家没想到一向优雅的大小姐会这么粗鲁地推开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主屋而去。
而江心朵,望着范婉媛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的血液却一点一滴地冷却下来。
她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
“听说你想见我?”范仲南一身的黑色衬衫与长裤,撑着一把黑色大伞从主屋走出来,在离她一米之后停下来,看着她,一脸的漠然。
原来,他真的在家,可是,如果不是范婉媛去找他,他是不是就会不出来见她?
江心朵不愿意让自己的思考往坏的方向去想。
“嗯。宝宝我已经带来伦敦了。你要看她吗?”因为天气不好,又船车劳顿地从美国赶到这里,她还太小,不适合这样奔波。
如果不是为了来找他,她也不会让她的小公主这样辛苦。
“我现在没时间。”他的口吻如同她初初认识他时那般的冷淡,敛眸地瞅着她已经快速恢复纤细的身材,“现在你已经见到我了,还有其它事情吗?”
“我……”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想与宝宝陪在他的身边。
江心朵微启红唇,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但才出声,就被他冷峻的眼神给震住了。
“没事就离开这里吧。”
“你说什么?”她真的怀疑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她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找他,他不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冷漠地让她离开?
“没事就离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范仲南仍旧冷漠地直视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他冷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鞭在她的心上似的,江心朵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
范仲南却没有回应她。
“范仲南,你看着我说话,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她丢开手中的伞,向前,双手揪着他的衬衫,眼眶含着泪,却又勇气十足地质问他。
“江心朵,我们之间结束了。”他冷冷地说道
她不可置信地瞪他,就算是用肉眼,此时,她似乎可以看到,他们之间有一道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黑黝黝地,深不见底的沟渠将她远远地从他身边隔开。
可他们是夫妻,不是陌生人啊,他们的孩子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他甚至还没有看到她一眼啊。
“为什么?”她能问的,来来去去却只有这三个字,而原本揪着衬衫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与他靠得很近很近,她也以为,自己是懂他的,但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比陌生人还不如,甚至疏远得望不到尽头。
“江心朵,我迫切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来巩固我的地位。”他毫无感情的陈诉。“很多事情你不会懂,也没有必要去明白了。”
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所以,不符合他迫切的要求,是吧?所以,他连去看都不去,不是吗?
多么的悲哀!
直到这一刻,江心朵才明白,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只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她非但没有走近过他,更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
可是,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吗?如果都是假的,他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真实呢?真实到让她如同做了一场又一场的美梦。
现在,梦该醒了!
“所以,你要跟我离婚,是真的。”就因为她没能给他生一个继承人,也不愿意再给她机会了。
因为,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女人可以为他生孩子,而报纸上即将与他订婚的某千金便是其中之一。
不但可以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甚至还能为他及公司带来无法用数字表达的利益。
那她江心朵,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明白了,她真的不是那么痴缠的人,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明白罢了。
“离婚协议我会让人拟好给你签字,赡养费用你可以自己提。”
是啊,都要离婚了,以他范仲南的身价,不管她江心朵要多少都可以支付出来的吧?
原来,每一桩走到尽头的婚姻都是如此的相似,都可以用金钱与数字来做最后的结束,她一介凡人,同样也免不了俗。
“我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哭,还可以如此冷静地询问他。
范仲南没有应声,但是却用眼神告诉她,他在等着她问。
“你,有喜欢过我吗?”
问出这句话,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着,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她还要留着一口气等他的答案。
不问爱,因为他从未对她说过爱意,所以,她只问他,有无喜欢过。
也因为,他曾经在他面前就过喜欢,他说的,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可如今,他不仅不喜欢,还要丢了她,丢了她们。
偏偏,她傻,还要问,傻傻地问。
好久,好久,她没有得到答案,似乎也不想再等了,因为答案已经在心中。
于是,转身,步入雨中,一步步离开他,越来越远——
“江心朵——”他在雨中叫住了她的名字,她没有停下来,可是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内,他说——
“对于男人来说,这个世上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在她打开车门,抬脚上车前,他的声音再度传来,却只有两个字:“权势。”
原来,权势对于男人来说,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也对,有了权势,男人想要什么没有呢?他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江心朵关上了车门,也把她身后的人关在外面,不过是一层车门,却像是一堵厚重的高墙把他们隔绝开。
“开车,回去。”她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
她们暂住的地方是范婉媛在伦敦市中心的别墅,地方够大又方便。
车子启动,缓缓地离开那座庄园大门,那扇大门,她其实从未走进过,那里面曾经发生,现在发生的,未来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与始终在门外的她毫无关系。
这一场婚姻最大的纪念品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天使。
想到那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
宝贝,你爹地不要你了,妈咪要。
妈咪,只有你了!
——
手撑着伞的范仲南,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辆车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转身往庄园里走。
望着那座在雨雾中的庄园,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仿佛还可以听他到嘲弄的声音,他大步地往主屋走。
从现在开始,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场硬仗才正要开打——
——
“你到底想怎么样?玩弄别人的命运,很过瘾是不是?”范婉媛一身湿透的冲进了范仁敬的书房,双手成拳头,重重了捶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洛岩恢复得如何?”范仁敬不为所动,只是抬起脸看了一眼范婉媛后又低下了头,继续看着他手上的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范婉媛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范仁敬淡淡地问道。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明白。”
“那你今天是回来找我算帐了?”范仁敬放下手中的手,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
“你真的那么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范婉媛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双美眸喷着愤怒的火光。
他承认了,他承认是他做的了!
承认得那么谈坦然,好像他要对付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洛岩啊!跟着他二十多年,帮他打下了范氏一半江山的人,还是他女儿的丈夫,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知道得太多了,一个不为我所用的人,留下来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洛岩知道的事情,明里,暗里的,绝对是最多的一个。
如果他没有要离开范氏,或许他不会想到对他动手。毕竟,这些年,范氏有如今的规模,他立下了一半的汗马功劳。
可是,他要离开范氏,带着他知道的太多东西离开,真不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女儿对他竟然这般用心,就连他去美国也要一道前往,她最大的幸运大概就是没在那场车祸中出事。
“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范婉媛的心真的冷到底,彻彻底底地的绝望了。
“婉媛,你真是幼稚。你爹地我二十多岁从新加坡来到伦敦,要想在这个歧视亚洲人的国度里站稳脚根,我要付出多少艰辛与代价不是你能想像的。没有手段,心不够狠我能走到今天?范氏能有今天如此的规模?范氏是我一辈子浇灌出来的心血,是我的荣耀与骄傲,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不会让它就停留在现在这个规模。企业要扩大,要发展,并购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你知道我们的投资领域最薄弱的方面是什么?石油业。美林旗下不仅有业内遥遥领先的金融石油业务,他们手里的几个开发中的油田价值更是无法估量——现在有机会让我们在这片领域中独占鳌头,为什么要错过呢?”
“所以,你就想尽一切办法,逼得Fran不得不低头?”范婉媛冷笑。“夏威夷的案子,是你故意陷害他的吧?”
也就是因为那个案子的失手,让Fran现在不得不屈服。
“他很聪明,做事滴水不漏。可我范仁敬是什么人?比他多吃了几十年饭,难道还会被他算计不成?”
“搞得人家妻离子散,你就开心了?”
“我有给过他选择的。是他两样都不要,又怎么能怪得我了?我这是让他认清现实,范家究竟是谁说了算。”范仁敬的语气变得倔傲起来。
“那你之前答应过他的事情呢?他已经把孩子抱回来了。”
“我答应的事情,绝不反悔。”只要他配合好与美林集团的婚约,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太了解人性的弱点了,他要跟他斗,还是差一点火候。
“你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范仁敬听完,冷冷一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要报早就报了,可他现在依然好好地活着,依然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叱诧风云。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范婉媛恨恨地望着他,“为什么我会是你的女儿!?”
如果可以,下辈子,她宁可投胎做猪也不要做这种人的女儿。
这个家,在有生之年,她也不要踏进来一步了。
她满怀悲伤与愤恨地离开书房,想快步离开,却想到了那个出生后就被带回来的小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转身,想找佣人带她去,范仲南却一身湿透的从外面进来。
“朵朵呢?”看来他们是已经谈过了。
“走了。”范仲南淡淡道。
“你就让她这样走了?你不怕她再也不回头?”
范仲南没有回应,转身往楼上走。
“孩子呢?我想看看他。”
“他很好。不必担心。”
也就是说,她也没有看她的必要了。
想到江心朵一个人离开,范婉媛同样也不放心,看了一眼范仲南上楼的背影,再看一眼这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随即毫不留恋地离开。
范仲南回到楼上换了衣服,便到专属的婴儿房,佣人看到他进来,马上起来报告,“少爷,小少爷刚睡着了。”
他挥手示意她出去后,走到小床边蹲下来,看着那个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睡得香香甜甜,无知无觉——
看了好一会,他正欲伸出食指想碰碰他的脸,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不得不起身,往外面走。
“怎么样?”他回到自己房间后才接起来电话。
“Fran,那个女人跑了。抱歉。”
看来有人早一步做了提防了。
“我知道了。”范仲南没有生气。就算她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这辈子,除非她不再出现在人群中,要不然,不管要花多少时间,花多少金钱,他都要把她给挖出来。
“洛岩的手术很成功。”宋瑾行总算了报了一件称得上好的事情给他。
“我等他回来。”范仲南挂了电话。
——
江心朵回到范婉媛的别墅,小公主已经刚睡着,她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身上被雨淋湿的衣物都没有换上来就直接倒在床上,将自己抱成一团,小脸埋进在被子里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就像最无助的孩子般流泪不止。
这一个夜里,江心朵发烧了。
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吓得范婉媛把几个前来看诊的医生骂得狗血淋头,仍旧没有办法。
不得已,她只好打电话给范仲南,想让他过来看看,他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医生。”气得她马上把电话给摔了。
这混蛋,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这么混蛋!
幸好,第二日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退烧了。
她在伦敦整整休养了一个星期,身体才恢复过来。
这其间,她除了走出房门看小公主以外,就没有下楼过,也很少说话。
范婉媛担心她得抑郁症,想要带她出门走走,她却摇了摇头:“sara,我想去澳洲。”
妈妈,弟弟,还有姐姐都在那边,那里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不是说sara对她不好,相反,就是因为她太好了,她没有办法再这样过下去。
毕竟她已经不是范家人了,与她们在一起,难免总会想起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以后可能还会再见面。
她不以为自己可以这么坚强无所谓地带着孩子平静地与他见面,既然已经结束,那便结束个彻底好了。
“朵朵,一定要走吗?”范婉媛说不出强硬阻止的话。
她也知道,暂时离开,对她才是最好的。
不管以后,他们是否还有缘分在一起,但两个孩子终究要牵连一辈子的。
“sara,谢谢你。”
谢谢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及孩子无微不至的照顾,要不然她一个人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这些忽来的变故。
“回去那边后,要记得跟我保持联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江心朵含着泪点头。
江心朵带着她的小公主离开时,伦敦的天空仍旧下着缠绵的细雨,就像她心中一直没有停过的雨一样。
机场的广播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前往墨尔本的班机即将启航,让没有检票的旅客抓紧时间。
江心朵抱着她的小公主,后面跟着范婉媛不放心她搭机而送她到那边两个保姆,可她却忍不住地一再回头看着。
似乎想从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中,看到那个曾经最熟悉的身影。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她仍旧失望了。
当飞机起飞冲上云霄时,江心朵终于明白,他们真的结束了!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仍愿意傻傻地还怀着最后一丁点期望罢了。
从夏天开始,又从夏天结束。
一切都结束了。
——
江心朵带着女儿回到墨尔本,母亲及姐姐才知道她最近在伦敦发生的事情。
江靖雅与她抱着头痛哭了一场,而母亲则是接过那个漂亮得像瓷娃娃的女孩儿一边赞叹一边抹眼泪,可是,她们又怎么忍心责怪已经够伤心的她呢?
回到熟悉的亲人身边,江心朵的生活不再与那个男人有任何的关联。就连范婉媛,她也很少跟她联系,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打电话过来她才会与她聊上几句关于宝宝的事情。
她努力地照顾孩子,努力地融入新的生活,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南半球的墨尔本,十月正式进入春季。阳光明媚,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触目所及尽是繁华似锦。
就在这样一个色彩缤纷的春天早上,母亲带着刚满三个月的贝贝到花园去走走,江心朵做好早餐从厨房出来,却发现原本在看新闻的弟弟不知跑哪去了,而电视却依然大声地播放着。
她解开身上的围裙,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正欲按下开关,美女主播说出的那一串话却让她的动作顿住了——
“……美林集团与英国范氏财团已经达成合作约定,据悉,三日后,范氏财团的继承人范仲南将与美林的千金举行订婚仪式……”
她手中的遥控器直接掉落在地。
在墨尔本的第一个春天,江心朵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仿佛认知了事实花了她所有的力气,就连抵抗力也跟着解除防备,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生病,进出医院的次数比她家的小贝贝还要频繁。
而她真正的好起来,是在她的小公主十一个月的时候,摇摇晃晃着短短的腿向生病的她迈来,第一声虽然模糊却让人软到心坎的:“妈——咪——”
那一声‘妈咪’让她终于渐渐恢复了元气,从此开始认认真真地过她自己的生活,不再理会那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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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进入下一卷!亲们,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