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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见面出手的过程,以及后来让严冲来压他,还有今天在鉴宝会上面的种种,一直到现在来找他谈判合作……所有言行举止、所作所为,无不显示出何方是一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又能隐忍的人。所以他能开出这条件,蒲阳一点也不意外。
那两块盘石,他只是花了六颗白晶的代价买下的,而现在索要一斤灰晶的报酬,就算真的每个人平分二两灰晶,也是相当于两百白晶。以世俗钱币兑换的话,便是价值两千万了。丹霞派的富裕也不过是相对于丹阳派,跟天师府之类的是远无法媲美,这二两灰晶,对何方会是非常重要。
何方在丹霞派地位非一般,那是因为现在的掌门是他父亲。但那可不是父传子的家天下,无论功力还是管理处世的能力、以及内外的人际关系等。大他十几岁的严冲,无不远胜于他。他因为父亲的关系,在资源、资金等方面都能更加的优渥,但也仅限于“家庭条件好”,还没有达到可以任意挥霍的土豪水平。比如十两八两的白晶他是拿得出来的,但要大量的购买丹药提升实力,分给师兄弟们收买人心则力不从心。
如今跟蒲阳这一笔生意坐下来,一起“分赃”的几个,不管是门内的师兄弟,还是一真道其他门派的,以后都会成为他的盟友,再加上全部购置物品的自用和公关能力。可以预见在数年之后,他的综合影响力能不在严冲之下,跟将来执掌丹霞派的长远目标比起来,一个对他没有感情的女人,要牺牲不难。
而无论答应什么,保证什么,都是建立在蒲阳安然无恙、并有实力更他叫板的基础上。他们五个人加入进来,只是分散火力,但有几个会追逐他们、相信东西在他们那里,用脚底板也能想到。所以蒲阳自己的危机依然非常大,也就从百分百降低到九十几而已。那些都是后话,他现在需要的是利益!
“你还真的挺有诚意……”蒲阳点了点头,然后笑道:“盘石就算了吧!那毕竟是你们花钱从我手里抢过去的,再送给我,这很讽刺。”
“别不知好歹啊!何师兄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另外有个人忍不住冲蒲阳吼了起来,看到何方冲摆手,才住嘴。
蒲阳微笑摇头:“多谢好意,我不是不知好歹。而是……唉!盘石的作用,我要盘石的目的,相信你们都大概知道。那你们想想啊,我这下山就可能会被人围抢,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就算有你们加入进来,他们第一还是先追我,遇到一个脾气暴躁的,搞不好就先把我打残打死了。那我要盘石又有什么意义?”
看他婉拒,这节奏分明是连整个计划都要拒绝!何方忙说:“你放心吧!我们几个会配合好演戏,一起出去吃饭、一起走,并当众做出密谋的样子来,反正会能让他们相信东西是被我们转移了,等事情过去了,你还是需要盘石的。”
“多谢你们的好意,既然是有生命危险,我也不好意思让你们冒生命危险。如果出了什么万一,我怎么跟你们的父母交待啊!”蒲阳还是摇头。
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有的甚至想要开口喝骂,但碍于何方刚刚的反应,还是没有说话,等着何方来说。
“蒲阳!虽然我有枭雄之心,提出这次的合作,也是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利益。但这并不仅仅是我唯一的目的!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他们花更多的钱把盘石买下来吗?”
何方变得义正严词起来:“我是从王全一那里听说了这事,知道他们在帮你找盘石,而我以为你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丹阳派向来需要我们接济,手头更不宽裕,所以我才让他们出面抢购了过来!就算不是我现在给你,我本来也是要给小萤或者王全一的!要不然我们做了还会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吗?我还会把它拿出来吗?我们是以为你买不起,宁可自己做恶人!”
听着这一番话,门口几个不禁暗暗叹服。何方就是何方啊,做小人能让他做成做圣人,不仅仅没有一点脸红,还神圣不可侵犯!不说别的,跟着他混肯定没错,坑的都是别人。
蒲阳瞪大了眼睛,惊讶于何方的脸皮,简直比他无耻起来还要坚硬啊!
何方感受到蒲阳的惊讶,也感受到自己人的目瞪口呆,知道演得有点过了。只能沉声补了一句:“我是枭雄,我不是善人。我这一切也是为了小萤!我们虽然不是同一个门派,但也认识多年,可以算是青梅竹马。昨天看得出来,她对你和对我还是有所不同的。我昨晚上被大师兄严肃批评,也深刻反省了。作为师兄,我觉得祝福她、帮助她,才是最好的方式。
帮她就要帮你,而我无法让自己出面帮你,所以才摆脱我的兄弟们出面做恶人。我容易么?我们容易么?现在找你,还不是一样?如果你被弄死了,小萤肯定伤心。我不想她伤心,所以才拉下脸来找你谈合作。你以为老子的脸面不值钱吗?你以为我丹霞派缺你的灰晶吗?你拒绝,对得起我们的良苦用心、对得起傅哲萤吗?”
蒲阳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有一种点红心点赞的冲动。这何方同志实在太不容易了,就这一番表演,再来个声泪俱下,上《艺术人生》是绝对合格了,能让朱军感动落泪了。
“就是!我们语气态度不好,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文明啊,其实是不想让你联想到我们,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何方师兄真的太不容易了,这次就是为了救你的命啊!”
“那什么……我们如果真的只是想要你的灰晶,现在这里没有别的人,直接把你打晕了开抢,别说灰晶,黑晶都照拿!甚至把你杀了,分解剁碎煮火锅吃了,谁知道呢?”
“去、去!口味忒重了!以何师兄跟丹阳派的关系,以丹阳派欠着丹霞派那么多的人情,只要他开一句口,黑晶太贵重,只是灰晶的话,傅哲萤肯定愿意向你讨要还师门人情。我们犯得着搭上自己冒险吗?”
蒲阳“感动”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向大家抱拳:“原来这个江湖不仅仅尔虞我诈,还有如此侠肝义胆,实在太令人感动了!我决定告诉你们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