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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九誊,你们之间……”清尘下意识的问道,感觉云半夏和白九誊之间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这个名字再一次浮在耳边,云半夏只觉心尖一阵阵的抽痛,她笑道:“对了,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把脉,看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上,要免费哦。”
云半夏这是故意转移话题。
“你现在真的打算留在族中吗?”
云半夏点了点头,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清尘大师兄这话问的好奇怪,还有啊,难道你不想我留下来吗?想立刻将我赶出去?旄”
“哪有的事,你留下来,可以帮助师父,我求之不得!”
云半夏虽然在医殿中待的时间不长,不过,云半夏脑中那些奇怪的用药方式,倒也令四长老对她刮目相看,对她喜爱的紧。
“那就好,我还以为清尘大师兄不欢迎我!峁”
“就算我不欢迎你,我也不敢赶你离开,师父怕是会扒了我一层皮。”清尘难得微笑的回答。
两人开着玩笑,云半夏眼睛骨碌一转:“对了,雪槐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雪槐,清尘脸色微变。
“师父已经将她关了起来,若非是你让阿丙请求师父不要处置她,师父现在已经将她送回原来的地方了!”清尘如实回答。
“那小为呢?”雪槐纵然犯错,小为却是无辜的。
“小为刚刚睡着!”清尘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两天,他一直求师父,让师父放了雪槐,但是师父无动于衷。”
印象中,小为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有一双清澈的眼,现在才小小年纪,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叫人心疼。
在清尘的眼中,云半夏捕捉不到他的任何父爱之情,绝情药,绝情弃爱,现在的清尘也是可怜之人。
雪槐的事情,她现在暂时不便插手,还是顺其自然吧!
“多谢清尘大师兄,我就先……”
“对了,昨天下午胡公子出去之后没有再回来,这件事我想也必须要告诉你一下!”清尘突然打断了云半夏。
“你说胡大哥,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吗?”云半夏愣了一下。
清尘点头。
云半夏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想到前些日子她与白九誊吵架,结果遇上了打算趁夜离开的胡非,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待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胡非便已经打算要离开白族,难道……他昨天晚上离开白族了?
“原来他已经提前走了,也好!”她低头喃喃自语。
“我想……他可能没有离开。”
“为什么?”
“他昨天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袱现在也还在床上,茶喝了一半,看起来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清尘指出疑点。
听着胡非这样说,胡非确实不像是打算要离开的样子,可是,如果他没有走的话,现在为什么不见人影?昨晚也没有回来呢?
越想越觉得可疑。
“关于胡大哥的事情,我会试着找一找,谢谢清尘大师兄了。”云半夏起身。
“不用谢,倒是雪槐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清尘诚恳的道。
云半夏噗哧一笑。
“我们这样谢来道歉去的,还有完没完了,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的,就免了这些事情,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让人来叫我!”
云半夏从内室里走出来时,明日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完毕,上了药,包上了白色的绷带。
看着自己肩上的绷带,明日一脸的嫌弃。
那如孩子一样的脸,看起来相当可爱,皱眉时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掐一掐他的脸蛋。
“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实在是太碍事了。”
男人粗犷的嗓音发出,将云半夏心底里的绮念一瞬间击碎。
唉,果然哪,人还是不能只看皮相的,看着那可爱的孩子模样,一出口,那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等你的伤好之后,自然就能解开了。”云半夏收了收情绪,板着脸命令他:“伤好之前,你不准动纱布一下,否则,马上就给我滚出白族总坛!”
明日扯纱布绳结的手缩了回去,不敢再去扯纱布,免得云半夏当真无情的将赶出白族,到时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明日缩回手后,双眼中带着几分幽怨,那小表情,着实让人容易遐想。
云半夏扶额,现在可不是遐想的时候。
在门外,阿丙的手里始终抱着伊心绣了一半的枕套,伤心、孤寂的身影,教人看了不免也跟着悲伤。
眼睁睁看着伊心的跳下断崖,云半夏至今仍心有余悸。
“阿丙,对不起,我当时……没有来得及救她!”她愧疚的向阿丙道歉。
阿丙眼眶红红的,连忙站直了身体,神色略显慌张声音哽咽的连连回答:“郡主不必自责,这件事,本来就不是郡主您的错,是伊心她福薄!”
“伊心她跳下崖之前,让我转告你,你的情,她来世再还,还让我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阿丙的眼角泪水一下子又掉落了下来。
“这个傻丫头。”看着手里的枕套,指腹轻抚上面的花纹,似伊心还在时他抚摸着她时一样:“黄泉路上那么黑,她很怕黑,她一个人该有多害怕!”
朱砂听了阿丙的话,泪珠也跟着滚落。
伊心那么善良,当初她的身份被揭穿时,只有伊心还愿意接受她,那双温柔的手,给了她鼓励,让她重新可以面对他人,可是……她现在却不在了。
云半夏吸了吸鼻子,声音愉悦的安慰众人。
“好了,我们这是做什么呢,还是不要哭了,要是伊心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她走的也不安心。”云半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虽然她不在了,但是,她永远都还活在我们中间,不是吗?”
朱砂抹抹眼泪。
“嗯,说的是!”停止了哭泣,现在该回到正题上,朱砂小心的试探问道:“郡主,您真的……不打算回九洲殿吗?”
云半夏的表情微僵。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他亲自说的。”说完,云半夏深吸了口气,笑了笑,低头温柔的轻抚小腹:“我们的新院子叫牡丹宫,孩子,你也会喜欢的,对吧?”
朱砂无耐的摇了摇头。
云半夏是个执拗性子、牛脾气,怕是很难再接受白九誊。
※
云半夏离开后,白九誊从内室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深深的望着云半夏离开的背影。
“现在你知道她没事,可以放心了吧?”清尘冲白九誊调侃了一句。
白九誊稍稍回头,他的脸色可没清风那般轻松。
“清尘,那个孩子……我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拿掉!”白九誊突然说了一句。
清尘端起茶杯,“噗”的一声,一口茶全吐了出来,可见他受到的惊吓有多大。
“你说……你不想那个孩子?”清尘的脸色微变:“难道,你真的如他人所说,是想抛弃她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九誊面色平静,紧握双手发白的指关节,说明了他此时的挣扎:“我也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
“可是?”清尘疑惑。
“她肚子的孩子,有天生的灵力。”
“天生的灵力。”清尘喃喃着这五个字,突然他睁大了眼睛惊叫道:“难道,那个孩子就是谶言鼎所说的那个孩子不成?”
“应该是,我亲眼看到夏夏会召唤灵蛇,其实,那不是她召唤的。”而是她腹中的那个孩子。
孩子不仅聪慧,而且有自我保护能力,灵力更是超群。
清尘不安的在白九誊面前来回踱步。
“怪不得,我刚刚探她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居然会比之前还要好,原来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灵胎!”清尘恍然大悟的道:“也怪不得尊主会要她留下。”
“谶言鼎有云,孩子会吸尽母体精元,当孩子降生之刻,就是母体丧生之时。”
“所以,你才打算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吗?”清尘担心的道:“可是,这件事可能会有些麻烦。”
“为什么?”
“我曾经查过典籍,灵胎与母亲同为一体,假如母亲不想打掉他,他就会自发的保护自己,药物等对他均没有作用,除非……”
白九誊眯眼:“除非夏夏自己同意?”
清尘点点头。
“对,若是你可以说服云姑娘自己愿意的话,此事方可成,否则,谁也无能为力。”
白九誊幽暗的目光望向窗外。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说服云半夏。
他爱他与云半夏之间的孩子,可是,他更爱云半夏。
孩子,希望你能原谅爹爹。
“我会试着说服她!不……”他一字一顿的坚定道:“我一定会说服她。”
那个孩子若是出生,恐怕会引起一场大乱,只因他的灵力太强,被人注入一点点邪念,都会造成极大的伤亡。
“三个月!”
“什么三个月?”白九誊睨了清尘一眼。
“孩子在三个月之内,尚且好打掉,若是超过三个月,母子一体,三个月之后,他便会有自己的思想,到时候,只怕是云姑娘答应,孩子也会抵抗外界的危险。”
那就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
牡丹宫
牡丹宫原本是一所花苑,里面栽种了各种花卉,转过牡丹宫的宫门,便是一片花田,穿过花田中央的石子小路,便是一座曲桥,穿过曲桥才是住房,房屋的旁边还种种植着一排杨柳,风拂过柳枝,柳枝随风款摆,热情的冲客人招手。
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季,牡丹宫内花团锦簇,凉风送爽,倒是一处清幽的避暑场所,让云半夏很是满意。
白傲天很守信用,她的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这一切,都托了腹中孩子的福。
古时候有云,母凭子贵,她倒是当真凭子贵了一把。
适夜,云半夏由于太过疲惫,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窗纱摇曳,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窗外跃入窗内,她也未发现。
月光下,她睡得很香,她双眼紧闭,气息平稳,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似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美感,美的教人窒息。
即使是在沉睡,她的眉头轻轻仍皱起,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以前,她是很不爱皱眉的,自从遇上他之后,时时能看到她皱眉。
他心疼的伸出手来,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眉心,温柔的抚平她的眉。
睡梦中的云半夏,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安的心似安稳了许多,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
深凝云半夏安静的睡颜,如婴儿般毫无戒备,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不忍打扰她的睡眠。
他的目光沿着她的脸缓缓向下,移至她平坦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她与他之间的孩子。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满心是初为人父的欣喜,也很期待他的出生,心里甚至已经幻想过无数的画面,他们一家三口甜蜜温馨的在一起。
他多么想温柔的抚摸他柔嫩的脸颊,听他用软绵绵、稚嫩的嗓音唤他一声爹爹,倚在他的怀里,对他泼皮耍赖,与他大手牵小手去做他以前幻想过与孩子之间会做的事。
但是,为什么他会是灵胎,如果他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心一动,抬手准备抚摸云半夏的小腹,在他的手掌离云半夏的小腹仅三公分时,突然有一股力量,从云半夏的腹间发出,狠狠的击向白九誊的掌心。
猝不及防的白九誊,掌心被击个正着,身体被迫后退了两步。
好强的力量。
白九誊蹙眉,刚刚那个力量怕是那个孩子所发出的,现在居然就有这么强的保护力,若是等到他三个月后长成有了自己的思想那还得了。
刚刚的动静,惊醒了云半夏,她感觉到孩子有危险,下意识的双手捂紧小腹,身体半弓向后退了几分,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了白九誊的身影。
眨了眨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待看清之后,确定就是白九誊,她方松了口气。
她坐起身,抬头迎视月光下白九誊妖冶的琥珀色瞳眸。“你怎么来了?”她口气不善。
事实上,因为他不在身边,熟悉了他身上味道,习惯枕着他手臂入眠的她,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白族是我的家,牡丹宫自然也是!”
“我不想看到你,请白公子马上离开,否则,只要我唤一声,宫外的巡逻侍卫就会冲进来!”云半夏威胁道。
听到这里,白九誊不由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云半夏皱眉。
“你以为,我会怕那些侍卫?”他轻笑着提醒她。
对哦,某个人刚出生就有一百年的功力,白族之内的人恐怕都不是他的敌手,更别说只是曲曲的侍卫了。
她哑口无言。
真是太变态了。
“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会引来非议,还请白公子马上离开!”良久,云半夏才淡漠的吐出一句。
“如果我不走呢?”
云半夏心中一恼,赌气的起身。
“你不走,我走!”
她冲向门外,才刚有动作,身后的白九誊倏的伸手一捞,她的身体一下子被搂回他的怀里。
她剧烈的挣扎着。
“姓白的,你放开我!”
他埋首在她颈间,深嗅她身上的味道,双臂紧紧的搂着她。
不一会儿,她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不再挣扎,乖乖的待在他怀里。
身体是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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