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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偌大的仓库里,血腥味刺激地充溢着鼻腔,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娇躯脸色狰狞,指骨极度弯曲着,像是曾经剧烈地挣扎过,却阻止不了颈子里被活生生钩开的那一个大口,血已经流的凝固了,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浸湿。
她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戒指,晶莹璀璨,还散发着耀眼的光。
上官皓踉跄了一步,险些站不稳。
他俊脸煞白,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着震惊和剧痛的光,死都不肯相信那个躺在地上被鲜血浸泡着的女人会是瑾兰……他走了过去,已经取证过的警察收起了证物和记录本,知趣地退开,他锃光瓦亮的皮鞋踩到了她嫣红的血迹。
“瑾兰……”嘶哑如雾的嗓音从胸腔里发出,上官皓缓缓蹲下身,低低叫了一声。
下一瞬,他抓起了她带血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紧紧抱入怀中,像是抱着最疼爱的宝贝,深邃嗜血的眸凝视着她的脸,颤声道:“怎么回事……你醒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瑾兰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说话……瑾兰!!!”
整个案发现场的人都纷纷看着那个凄惨的画面,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沾了血的大掌揉着她的发丝,将她紧紧塞入怀中。
不过是离婚而已……
不过是对她说了不爱她而已……
怎么会一转眼,她就倒在一片血泊里,被人残忍地撕开了脖子,冷冰冰地躺在他面前!!
“警官,那个活着的女孩子太虚弱了,根本不清醒,我们赶紧送医院吧!”
“……”警察蹙眉探过头看看,“你说怀着孕的那个?”
“是!”
“保留物证,先送她去医院!快点!”
一阵忙碌的脚步声在他身边穿梭而过,上官皓胸腔里爆开了巨大的悲痛,却还来不及消化这些悲痛,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猩红如血的眸抬起,这才看到了前方同样满身鲜血淋漓的秦沐语,她沾了血的睫毛已经缓缓睁开,颤动着,小脸苍白,凝视着这个方向。
她的目光依旧清澈如数如水,却震惊着,失神着。
一旁询问她问题的警员蹙紧了眉,在有人将她抬上担架之前爆出一句粗口:“你他妈说话啊,这人是不是你杀的?东西就在你手里拿着,别以为你怀着孕就能躺这儿装死!”
她无力,在被人架起之前,眩晕的大脑被伤口的剧痛深深刺激了,疼得抓紧了旁边警察的袖口,她白皙的肌肤上,殷红的血愈发刺眼。
“你就是这么审犯人的吗?!”年长一点的警察抬头瞪了那小警员一眼,“先救人要紧!”
上官皓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迸发出杀气腾腾的光,猩红欲滴!
将怀里已经冰冷的尸体放下,小心翼翼得放下,他挺拔的身影起身走向秦沐语的方向,扯开一干警员,一把抓过秦沐语的胳膊将她扯入怀中!她站不稳,他就用臂膀紧紧扣住她的腰,不顾她侧脸反复淌下来的鲜血,哑声道:“秦沐语……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跟瑾兰在一起……她怎么死的,你说!!”
“这位先生,她身体……”警员蹙眉,上前扳住他的肩膀。
“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动手杀了她?”上官皓眸色猩红,气息近距离地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你身上的血到底是谁的……是她的对不对?……秦沐语你说话!!”
他杀人般的嘶吼声震惊了周围的一群人。
秦沐语失神的眸凝望着地上的那一具尸体,哑声开口:“她死了吗……她怎么会死……”
在她的记忆里,是她自己躲不开那一把锋利的刀!她想要跑,哪怕是死都要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脖子被生生掐住了,她透不上气,后脑的剧烈撞击让她剧痛晕眩,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掉了……可是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浓烈的血腥味,有闪光灯在冲着她闪烁,她的掌心里一片冰凉。
她歪过脸,看到了那一把铁钩在自己手里静静躺着。
她只轻微动了一下,有人就扣紧她的手腕,冷冽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别动,你想杀的人已经死了,你也逃不掉,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配合我们查案。真狠啊……你才多大就敢杀人了?还怀着孩子,也不怕让孩子跟着你作孽?”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
抬起沾满鲜血的眸,她目光清澈地看着上官皓:“我不知道她怎么死的……我只知道是她想杀我……我不跑的话,就连我的孩子都会一起没命!”
上官皓眸子里凝重的剧痛和杀气,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秦沐语眸色虚弱下去,却强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地再次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深深的不信任……
不信……
他不信……
水雾腾起在眼眶里,秦沐语紧紧抓着他的袖口,想再多说几句,周围的警员却已经将他们拉开,秦沐语挣扎着,想把这仓库里秦瑾兰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给他听!想告诉他这个女人有多残忍,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真的不知道!!
“人不是我杀的……”她挣扎,不想让人碰她,“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放开我!!”
“这位小姐请您配合一下,您已经失血过多,再动就没救了……”
“不是我要杀人!!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她最后嘶喊出一声,剧烈喘息着,泪水融进脸上的血滴里,滑落下来,她猛然捂住了腹部,那里痛得不可遏止。
“小姐,小姐!”警员们托住了她痛到昏厥过去的身躯。
……
医院里,血腥的味道逐渐掩盖了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的白色制服和警察的黑色制服相间,来来往往不绝断。
“她浑身有很多伤口都是匕首划伤,脖子里有淤青,至于昏厥,那是后脑反复撞上墙壁导致的结果……她昏过去了还怎么杀人?杀了人又是谁把她撞晕的?”
“难道是她自己?”
“……神经病!”
“还有,现场的所有指纹采样都不成功,都被血冲散了,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个铁钩上面的部分指纹,跟秦沐语的吻合,但是匕首上的血迹取样,也只有秦沐语的。”
“呵,那照上面的推断,她杀人,还要先拿匕首捅自己几刀?”
“那可能是两个人互相纠缠也不一定,会不会是失手杀人?”
“也有可能……不过现在证据严重不足,更没有目击证人,对了,动机呢?”
小警员看了一眼医院长椅上坐着的男人,淡淡道:“死者是秦沐语的姐姐,这个男人是她的姐夫,可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据医院说……是他的。”
这一点说出来,在警察的眼里,似乎一切都有些清楚了。
轻轻走过去,来到上官皓面前。
“上官先生,鉴于秦小姐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这件案子的结果我也只能跟您谈谈,”警察握紧了手里的卷宗,淡淡道,“这是一起谋杀案没错,暂时没办法确定是蓄意还是误杀,当事人一直否定,人证物证又不齐全,所以……按照规定,如果监禁72小时内仍没有突破性进展和有力的证据,我们就只能先放人,这点您明白吗?”
上官皓俊脸苍白,浓密的睫毛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可怕的杀气,哑声道:“没有证据证明,她也不肯承认,是吗?”
警察看他一眼,点点头:“是这样。”
他冷笑,点点头:“72个小时……我等。”
他语调太过阴冷,警察有些寒战,继续说道:“这期间秦小姐会在医院进行治疗,我们的人会留守在这里,等她清醒过来会继续审问,这一点也希望您能接受。”
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秦瑾兰的脸,和她最后垂死挣扎的模样……上官皓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指骨泛白,垂眸下来:“你们可以走了。”
警察顿了顿,将文件夹夹在胳肢窝里,淡淡道:“节哀顺变。”
上官皓挺拔的身躯僵了僵,四溢的寒气更加凝重,警察连伸手过去跟他握一下都没敢,直接带人离开了医院。
整整72个小时。
……
御家。
客厅里有人前前后后忙碌着。
管家靠近御京东身后,低低道:“老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时候起飞。”
御京东脸色铁青凝重,手反复摩挲着拐杖的把手,内心的焦灼和纠缠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他很少有这样焦虑而沉重的时刻,上一次是在风迟的父母航班失事的时候,而后一次,就是现在。
“后事你都处理好了么?这件不管警察那边怎么查,都不能查到我御家头上来——知道吗?”御京东苍劲的目光凝重如水,浑厚低沉的嗓音道。
管家点点头:“我已经处理好了,少爷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里面出现。”
御京东冷冷哼了一声。
“我早就说过,也早就警告过她,在御家留着没有问题,只是不要把麻烦惹到我御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上去,可她听了吗?”御京东嗓音阴狠了一些,“风迟醒过来之后也要用尽一切办法不让他回来,这几年就在国外躲躲,躲过了风头再说。他要是不听就给我来硬的,告诉他,是他爷爷我要软禁他!”
管家垂眸:“这些不用老爷吩咐,我都知道。”
“恩,你也跟着去……”御京东垂眸,眸子里的戾气减弱了一些,仔细地回想这件事,哑声道,“这件事也算是我对不起那丫头,你叫手下留意着点儿,如果这案子了结了,看看我们御家还能替她做点什么。”
“是。”管家垂眸,将一切的情绪都掩盖在了眼底。
哪怕是已经用尽所有办法掩盖了罪恶,掩盖了事实。可是那些不安,那些回想起那些画面时突然会惊醒的不安,还是会惴惴地,跟随着他们一辈子。
御京东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手依旧摩挲着拐杖,气息混乱着,仿佛再也稳不下来了。
……
“你说是秦瑾兰绑架了你,想要杀你和你的孩子?”警员最后蹙眉,重复了一次。
她轻轻点头。
“那她最后怎么会死的?那些武器到底是谁带来的?你敢说你没碰过任何一件?”警员不死心,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秦沐语抬起清澈的眸,坚定地望着他,“我说最后一次我不知道!可换做是我,我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就死,她应该有报应的……她的报应不是只死一次就够了!她欠谁都没有关系,可她欠我爸一条命!她以为自己还得清吗?!!”
她激动起来,小脸苍白,剧烈闪烁着的泪光充溢了眼眶。
“你什么态度?!我都没激动你激动什么!”警员被她弄得脸色铁青,骂了一声,“人死在你面前你都拒不承认,你以为这样撑够时间就好了是吧!”
秦沐语不再说话,因为腹部的剧痛又开始蔓延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手轻轻抚摸上腹部,安抚着他。
不要跑……不要怕,宝宝……
“呵,你倒是爱憎分明,自己的孩子知道护着,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警察看看时间也到了,没好气地撤回了录音笔和记录本,冷笑,“你真该好好养着孩子,不然孩子长大不知道会怎么看你,你说呢?”
巨大的羞辱感在病房里蔓延着,她苍白的手指抓紧了床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里闪烁的画面,是她被秦瑾兰狠狠卡住脖子的时候,她脸上的那一股狰狞的阴狠,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撞上墙壁,扼杀着她的生命……她不懂,为什么那样恶毒阴狠的女人,到了死,都要留这样的冤屈给她!!
眼泪缓缓滑落下来,渗入床单里面。
门被轻轻打开,关上,没有过多久,再度被轻轻打开。
病床上纤弱的女子,头上缠着纱布,伤痕累累,小脸苍白而柔弱,仿佛一碰就碎。
上官皓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