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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现在只是推测,到底与原主是什么关系,她还得去问一个人。
毕竟这也不算是小事情,怕就是怕人突然找上来,她还一副傻蛋似得,什么都不知道。
且说今日的事情,已经给杨氏了一个教训,想必近期,她会消停点。
“三娘。”
贺澜扭过脸,她轻咳一声,看清来人,林虎正露着两颗小虎牙冲她笑着。
“虎子哥。”作为一个已婚妇女,而且对方还是对她小小有意思的人,她必须保持距离。都是乡亲,她也不好抹开面子直说,舔了舔下唇:“虎子哥,这都啥时候,还没去摆摊呢。”
“家里头有些事,刚出来,正要去呢,你呢,听说……”林虎犹豫了会,想到贺澜家中的境遇,没再继续,转了话题:“你这两天忙活啥呢。”
林虎打小和贺澜一起长大,自小,他就认定了,他要娶的那个人是贺澜,只是未曾想到,造化弄人,他想,如果,如果没有那桩子婚约,贺澜嫁的人应该会是他。
他顿了顿,是吗?大概也许可能会这样吧。
“瞎忙活呗,有啥干啥,哎呦!!!”她只觉头皮一扯,感觉心都快被扯出来了,随即耳后就是一通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又是你!小娼妇!还有没有点皮脸,自己都嫁人了,还缠着我家虎子,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贺老娘走了,就没人教养你了!老娘就替你娘教育教育你……”
“娘,你松手。你干嘛!”林虎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阻拦,往开拉两人。
林母眼神一厉,一巴掌就甩在林虎的脸上,毫不留情:“你个没心的!她都嫁人了。你还瞎掺和啥!是不是这个小娼妇又勾引你!老娘非要掀了她的皮脸!”
小娼妇?贺澜面色微僵。
她比林母年轻,自然力气也大,一手就甩开了林母的束缚。与林母面对面。
“哎呦喂!现在连这不要脸的娼妇都有理了,还敢瞪老娘!”林母说着就扬起了手。
巴掌没有成功的落下来,贺澜死死的扣住林母的胳膊腕:“大婶,你这话我没听懂,今儿你不把话说清楚,就甭想走!”
凭什么她好端端的出个街,先是被杨氏讹,又是被人扣屎盆子,是她脸上写了好欺负这三个字吗。她们凭什么!
“你还有理了!你个不要脸的,自己嫁人了,还勾着我这儿子,你不就是看我儿子厚实,好骗,老娘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本来就是临近东街的闹市,尤其林母是个大嗓门 ,话不出三句。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东街。
有人立即对贺澜指指点点。
也有人替贺澜说话,毕竟林虎每天摆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清楚明白。
林虎感受到了周遭人的目光,他慌了,“娘,你别说了,别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
“你个虎小子!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她是个不要脸的。咱们家还要脸呢!小娼妇,老娘告诉你,离我儿子远点!也别惦记着我家的菜叶!儿子。你先跟我回家!” 林母目光凌厉,自己儿子年纪也不小了,一直也不娶,没想到还惦记着这个狐狸精!
说着林母使劲推开贺澜,瞪了眼林虎,让林虎走。
“话还没说清楚就想走?”贺澜立马挡在林母身前,人围得满满的,毁的是她的名声,她不争馒头争口气,也得将这事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
“这世道,你个勾引人的骚蹄子还有理了?滚开,老娘没时间在这跟你耗!”林母语气不善。
贺澜身后,又传来了闲言碎语。
“怪不得三娘不受婆婆一家欢喜,原来是她……我说林虎也不小了,咋还不娶媳妇,你说说她这样,不就是半开门的窑姐吗!”
“瞎说什么!我在这摆摊多少年了,三娘统共来过几次,她要和林虎能扯上关系,打死我也不信,我看是林虎他自己居心不良吧。”
“她就是个风骚的货色,想当初许霖和村里别的女娃娃都有了婚约,谁知道她耍了什么狐媚子术,尽是将那许霖勾引了去!”另一道女声尖酸刻薄插在人群之中。
贺澜立即扭头去看,开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月花。
李月花昂首挺胸,正以一种不屑的姿态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略显得意 。
贺澜转过脸,“大婶,你睁眼好好瞧瞧,我和林虎,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要在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我不是泼妇,说不出你那套词,我就想问问你,你哪瞧见我勾引你儿子了,难不成我们乡民们都不能说一句话?我贺澜,敢作敢当,可没做过的事情,就凭你一套说法就想将这个屎盆子扣我身子,先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我可不是泥做的,谁想捏就能捏。”
林虎早就面上挂不住了:“娘,你能不能别添乱了,你让我以后还咋在这摆摊!到底闹够了没!”
林母想反驳贺澜,可却找不着一句反驳的话,气愤的只能破口大骂:“行!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就凭你那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但是,老娘告诉你,往后别缠着我儿子!不然老娘绕不了你。”
林虎快别逼疯了,他满脸歉意的看着贺澜,连连道歉:“对不起三娘,我娘她脑子不清楚,尽胡言乱语呢,你别听她瞎说。”他看向众人:“大伙们,三娘什么为人你们都清楚,今儿纯属胡闹,我娘她是想媳妇想疯了。就怕我不娶媳妇,你们说说,我现在要啥没啥,咋娶媳妇。我的亲娘哟,你别折腾了,你这一闹 ,我更不好娶媳妇喽。”
林虎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都被逗笑了。
“我,我闹什么了!谁让你一直不娶媳妇!你个没良心的,我还不是为你担心!”林母气恼的瞪了一眼林虎。
这么一闹。大伙就都清楚了,林母就是嫌自己儿子不娶媳妇,见和贺澜说了句话,多心了。
林虎见自己老娘脸拉不下去先走了,他难为情的和贺澜道了歉:“对不起三娘,我娘她……她就是多心了,对不起,你没事罢。”
“没啥大事,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贺澜现在实在是没多大的心情去和他说话。
她头疼的走出了人群,刚想去翠花家一趟,又被李月花给拦下了。
李月花盯着贺澜看,双手环抱,哼笑一声,没有先前的和气。她问:“是你不让霖哥哥去找我?!”
“这事我可不清楚,大概是他不想去找你,再说他找你干啥。他可是我夫君。”贺澜冷撇了一眼李月花。
“你!霖哥哥怎么可能!!”李月花根本不相信贺澜说的话,她讽笑道:“我看是你害怕吧!哼,等着瞧!”
“我害怕什么?你说你都嫁人了,还瞎关系别人的夫君作甚,难不成你才是方才林大婶口中的小娼妇?”贺澜好笑的看着李月花。
贺澜说完,就错开她的身子离开了。
“喂!你!”
贺澜没理会她,刚才已经够晦气了。
尤其是,在方才一事之后,偶尔还有些妇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目光。就好像是怕她抢了她们家男人一样。
贺澜呼了口气,视而不见。
凭着记忆,终于到了张家。
又是经过一番礼节。她才被丫环带到了大翠花的小院中。
大翠花似乎又发胖了,两脸圆润的都泛着红光了,肚子已经显现,她的手时不时的抚上圆润的肚子,身旁还挂着两个小女娃娃,差不多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根红头绳,模样多像张琮,很可爱。
大翠花喊了仆妇过来,让她将孩子先带出去玩,自己则留下来和贺澜叙叙旧。
贺澜与大翠花进了屋,一道坐了下来。
大翠花连连叹气几声,抱怨道:“我都快烦闷死了,三娘,我以后再也不生娃了,当我是母猪啊,生的没完没了,就是猪,也得有喘气的时候罢。”大翠花咂了咂嘴:“唉,不过怀娃娃的时候,我说什么是什么,我婆婆什么好吃的都往过送,嘿嘿。”
与大翠花说说话,贺澜心情顿时舒畅了,被她逗笑了,无奈的笑道:“我看你是嘴馋了罢。”
“三娘,你还不知道我,我这个没啥志向,也没啥喜欢干的事,就是喜欢吃,有吃的我就高兴。”大翠花喜滋滋的笑着,肉嘟嘟的脸一鼓一鼓的。
这不就是吃货嘛,这样挺好的,贺澜笑了笑,“翠花,我问你个正经事,不过你可不许和别人说。”
“三娘,我你还不放心,我能藏住话,啥事啊。”大翠花说。
贺澜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准备开口。
“是这样的,我前几日收了几封信,是流飞寄来的,你知道不。”贺澜小心的观察着大翠花的表情。
果然大翠花听见流飞两个字,眼神立即变了,神色紧张又严肃,就连按着她的手也越发越紧。
她眉头皱起:“流飞?”
她扶着肚子站起身来,,一副老大的模样,俯视着贺澜,正经严肃的考问:“你和流飞还互通书信?”
听这语气,好像不妙啊,贺澜可怜兮兮的抬起眼睛,看着大翠花,表示她真是无辜,她真的不造啊。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流飞,她还吓了一跳呢。
贺澜猛烈的摇晃着脑袋,不说话。
大翠花继续拷问:“三娘,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流飞,你可要知道,你已经嫁人了,许霖待你不错,你可不能做了傻事。”
“啥?”贺澜立即站起身,被大翠花一瞪,她又做了下来,好像她真的很没理一样,她赶紧解释:“我都快把他忘了,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咋可能喜欢他咧,咦,他是谁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大翠花还以为她是故意在这装傻充愣,无奈的坐了下来,说话慢腾腾的,“三娘,你说说,都多长时间了,你也嫁人了,他还瞎折腾啥,以前不都过去了,你和许霖好好过日子就成,别和他一块瞎折腾了。”
贺澜头痛的拍着脑袋,“翠花,流飞是谁啊,前几月我脑袋撞了下,事都记不清了。”
大翠花一听,两眼冒着金光,一副撞得好,忘得好的模样,她轻咳两声:“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也罢,反正也没啥用,还有,你可不许再和他通信了,这叫什么事啊。”
贺澜更头大了,大翠花越是不告诉她,她越是好奇的心痒痒,流飞,可以确定的是,他以前一定和原主是两情相悦,没准还是和李月花的剧情差不多,青梅竹马,却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婚约打破了。
一根木簪子,毁了多少青梅竹马啊,她眼巴巴的望着大翠花:“翠花啊,那个流飞是咱村里的人?”
大翠花经不住磨,被磨了一会,无奈的摆摆手,“他就是你表哥,行了,知道这个就行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原来是表哥与表妹的故事。
贺澜点点头,“你告诉我,我就不乱想了,反正我也不记的他,不过他好像说……他要回村。”
“回村!”大翠花一惊一乍的,“三娘,我看你还是先老实和许霖交代了,别到时候他缠过来,那就麻烦了。”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互通书信,大翠花轻掐了一把贺澜:“三娘,你也忒胆大了。”
“啥胆大?”
张家老太由丫鬟服侍着进了院子,和蔼的插话道。
大翠花连忙道:“娘,您来了,嗨,没啥,我和三娘说小时候的趣事呢,正说到三娘小时候抓虫子,可胆大了,娘,您坐。”
张家老太和蔼的点点头,看着贺澜:“三娘,翠花有身子了,以后你多过来陪她说说话,看你来了,她心情也好了。”
大翠花替张家生儿育女的,张家老太自然待自己这个儿媳妇很好,她欢喜的摸着大翠花的肚子:“翠花,想吃啥了,跟那些下人说,可不敢怠慢了我的宝贝孙子。”
张家老太穿的十分素净,但却也都是上好丝绸缎子,脸上擦着云粉胭脂,头上抹得是城里那些富太太常用的头油,远远的就闻见了一丝清淡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