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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其他女人。”)
听到千离这么说,幻姬仍旧不开心。他说不需要其他女人,现在确是不需要,谁能晓得他以后会不会需要呢?
“无极时光这么长……”幻姬看着千离,轻轻的话语没有说完,但他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窀。
千离将幻姬脸颊边掉下来的两缕发丝绾到她的耳后,每回和她分开后再见,总不见她变得圆润,反而一次比一次纤瘦,总想将她带到千辰宫去好生呵护。娲皇宫再好,也总觉着她一个人生活在里面不舒服,他看着不舒服,想到了也不舒服妲。
“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你一定听说过。现在,我有你了,你觉得旁人有可能分得我一丝半点的心思么。”
幻姬看着千离,抿着唇,点头。
“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
幻姬再认真的点头。然后看着千离,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想了片刻,在千离温柔的目光里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打算……”
心中主意未定的幻姬又把话给憋了回去,“算了,先不告诉你,等我做到了再说。”
千离问,“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不上。”
“如此之难?”
幻姬将头靠在千离的肩窝里,“对别人来说,不难。对你来说,我觉得算是很难了。”他又不是没有试过,效果并不好,反而给她的心里留下了并不美丽的记忆。“你别问我是什么事,等我做到了,会主动告诉你的,我保证。”为了表达自己的诚心,幻姬重复两个字,“主动。”
昨夜之前,她若话说一半,他必定会想法子引出她未完的言词,但今日不必了,他信她,在事情做好之后会主动告诉他。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想到昨晚自己对幻姬做的事,千离轻声的问她,“还疼吗?”
幻姬动作很轻微的,摇头。
“不好意思说?”
“疼倒是不疼,就是腰酸。”
昨晚也不知道他折腾了自己几次,到现在腰还酸疼,一直没表现出来,没想到他会细心体贴的问起,曾经可不见他如此入微。
千离两手抚到幻姬的腰肢上,不轻不重的为她揉着。
姗洱喂好包子之后,抱着它从远处走来,尚未走到近处,看到千离抱着幻姬躺在河边,脚步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包子看到幻姬后,咕咕的叫着,姗洱怕它打扰河边的两人,捂着它的嘴巴。看了好一会儿之后,默默的抱着包子走开了。
带着包子的姗洱在地宇世界里寻找救小毛球要的仙草,意外遇到了花探真君和麒麟在树下喝茶。
“姗洱。”
摇着扇子将转身准备离开的姗洱叫住,带着笑意问道,“看到本尊当做视而不见,这不会是幻姬殿下教的吧?”
姗洱抱着包子走到树下,施礼,“姗洱见过帝和神尊。”
“哎。”麒麟叹气,“也不知道最初是哪个招人烦的喊出了我的本名,弄得现在动不动就能听到别人喊。”
花探淡淡一笑,“你现在是南古天的尊神,众神自然要用尊名称之,否则视为不敬。”
麒麟漫不经心的说道,“敬与不敬皆在人的心中,有些人表面上十分尊敬,心里头不晓得暗暗腹诽了多少次。”
他不喜人称呼他的本名不过是不想诸神畏他,他不喜约束,若是众仙诸神一见到他就想起他的万神之宗身份来,游山玩水岂不少了甚多乐趣。
麒麟的话让姗洱以为他在说自己,连忙再施礼,“姗洱知错了,请……帝和神尊惩罚。”
麒麟看了下低眉顺目的姗洱,笑了笑,“你是帝尊的人,我可不敢轻易惩罚。”
“帝和神尊切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姗洱是幻姬殿下的人,帝尊带我走,不过只是和殿下置了个小气,当不得真的。”
“哟。看我眼拙的,怎么半分瞧不出帝尊是在跟幻姬殿下赌气呢?”麒麟摆了摆手,示意姗洱坐到自己身边的石凳上来,“你告诉我,你喜欢幻姬多一点,还是喜欢帝尊多一点?”
姗洱抱着包子坐在麒麟的旁边,愣了下,看着他,“喜欢?”
“嗯,喜欢。”
姗洱低头,“不管殿下还是帝尊,都是姗洱只能仰望的尊神,喜欢这个词,错了。”
“你更希望侍候谁?”
“殿下。”
麒麟笑,“好好想想再回我的话。”
“不用再想,是殿下。”
“为何?”
“我的命是殿下救的,点拨我修得慧根的也是殿下。帝尊是殿下的,旁人不该觊觎。”姗洱看着包子的眼睛,在它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两张自己的脸。脑海里浮现先前看到的某两人河边相拥画面,那么亲密,他人便是显个身都觉得突兀。
不知为何,姗洱害怕麒麟继续问她话,从凳子上站起来,依旧低着头,看着包子,“帝和神尊,我先去找仙草了。”
“找仙草?”麒麟似笑非笑的看着姗洱,“找什么仙草?”
姗洱抬起头,看着花探,“真君不是说还有三种稀世仙草未找着吗。”
“两种。”
姗洱问,“真君找到其一了?”
“嗯。”
“不知还缺哪两种?”
麒麟代替花探说了出来,“七尾天星蛰和玄参子乌果。魔花之泪你就不用找了。”
“嗯。”
姗洱欲走,花探出声。
“神女不用急着去找仙草。你现在找,也找不到。”
“嗯?”
麒麟告诉姗洱七尾天星蛰和玄参子乌果出没在天黑之后,现在就是把地宇世界翻过来都不会看见它们的身影。姗洱时才明白为何能看到他们两人能安心在树下喝茶,又想到息宓几人被幻姬吩咐去找魔花之泪,心想着该去告知她们。
“姗洱还有点事要忙,帝和神尊和花探真君请慢品。”
麒麟笑道,“急着去告诉幻姬和千离吗?”
花探道:“帝尊晓得。”
姗洱纳闷,“帝尊知道了?”
“你以为昨晚花花为何到小轿里找我们?”麒麟笑得高深莫测的看着姗洱。
“可是昨晚我一直在场,不见花探真君说找到了魔花之泪呀。”
这下,连花探都笑了。
“神女以为,什么事都需要明说吗?”
此时,姗洱忽然明白,她岂止是进不去千离和幻姬的两人世界,就连他们相熟的朋友世界都碰不到边缘,花探真君与帝尊之间,不需要说话就能将事情禀明,帝和神尊更是只需眼神就看出诸事,她尚需要潜心修炼的东西还太多了。
姗洱道:“我不去找帝尊和幻姬殿下。”现在他们两人正情浓时分,她怎会那般不识趣。她去找息宓……
等等。
姗洱忽然想到,若是她告诉息宓三人魔花之泪找到了,她们便会回到幻姬的身边,那时殿下又怎能方便和帝尊独处呢?恍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为何帝尊明明知道魔花之泪被找到了,却还不告诉殿下真相,看着她将息宓几人吩咐出去。原来,帝尊的心思是这样。
缓缓的,姗洱坐了下来。
“多谢帝和神尊和花探真君点醒,是姗洱糊涂了。”
麒麟笑着,“我可什么都没说。”
花探笑着摇头,“怪我咯。”
“帝和神尊,七尾天星蛰在晚上出没,一般喜欢在什么地方出现呢?”
麒麟端起茶杯,慢慢悠悠的,抿了一小口之后,看了眼姗洱,漫不经心的问,“你平时做人做事都这般严肃么?”
“嗯?”
姗洱不明白为何麒麟有此一问。
“据本尊所知,你乃翠溪山狐狸精渡劫成仙,后得帝尊佛法点慧得了神籍,有恩必报的心自是不差。可在娲皇宫五十万年,其佛缘德法能让你的心性都改变,嗯?”
姗洱目光一直落在包子的身上,不看麒麟,也不看花探真君,因为低着头,她的眼波变化麒麟和花探一概不知,听到麒麟的话,也没有立即回答。
“帝和神尊的话,姗洱不明白。”
“不用紧张,我不吃人。”
姗洱道,“我没有紧张。”
“呵呵……”麒麟笑了,“说起来,四海六道八荒里我去了不少的地方,见到的女子中,娲皇宫的神侍最为严肃,想从中找一个有趣的人真是不容易。”
姗洱默然不做声,说多了,担心自己说错话。
之后,麒麟和花探两人聊着,姗洱说不上话,坐着安静的摸着包子,想走,可又担心麒麟会不悦,只得硬着脸面等天黑,或者希望他们两人不喝茶了。
“……嗯?”
恍然中,姗洱抬头看着麒麟。
“帝和神尊?”
“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喊了几次竟然没听到。”
姗洱连忙致歉,“帝和神尊对不起。”
“我问的,你也没听到咯?”
“帝和神尊问我什么?”
麒麟摇着扇子,带着笑,“问你是不是爱上帝尊了?”
姗洱的脸色大变,忽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突然,包子的头不小心磕到了石桌上,疼得它咕咕直叫。麒麟和花探也被姗洱弄得诧然。
“帝和神尊这话不能乱说的。”
麒麟饶有兴趣的看着姗洱,仔细的端详着她,嘴角的笑容邪肆而张扬,“本尊乱说?”他没问出这句话之前,她若是否认,他还会信,但是现在,绝然不会信了。
“花花,你觉得我是在乱说吗?”
姗洱看向花探,希望他能信自己。
“神女的心,我不知道。”花探又道,“但帝和神尊从来不乱说话。”
麒麟目光定在姗洱的脸上,“你不用害怕,我便是晓得什么也不会去跟幻姬殿下说,你藏好自己的心思便是。”
姗洱极力否认,“姗洱没有什么心思可以藏,只是觉得帝和神尊说错了。帝尊乃佛陀天的大尊神,他是三十三重天里的传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是深得众神尊敬,姗洱只是娲皇宫小小的神侍,不敢妄图帝尊任何。帝和神尊这般玩笑,姗洱实在惶恐。”
“呵呵,你是娲皇宫的神侍就不能爱上帝尊吗?”
麒麟将百色扇一折一折的慢慢收起来,抬头看着姗洱,“三十三重天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仙子都有权利爱慕帝尊,爱慕他,是每一个女子的自由,爱人的心是不会被鄙视的。帝尊俊美,修为高深,权位崇极,深得神女仙娥们的仰慕是很自然的事。其中,当然可以包括你。”
幻姬的性子和千离并非合适,这一点不止是他和星华早就知晓,就连河古都懂,若是千离有红尘之心娶个帝后,幻姬绝非最佳的人选。他若选妻,天界必然震动,多少神女仙娥会前仆后继,奈何他的心,只在幻姬身上,不是为了立帝后而娶妻,而是因为娶幻姬才会存在佛陀天帝后。帝后之位,只因幻姬而可能。
可言回,四海六道八荒里的神女仙娥再如何爱慕千离,皆是无用。三十三重天里,仙界神界,不计其数的貌美仙子,人人只听得千离之名号,观其容貌皆是从天界厚古典册上的画像,亲眼见真容,万中无一。莫说仙界,便是神界,都难得有一二神女见过他的真人,破佛陀天的神卫便是难如登天的一关,更何况西古天内千辰宫的神卫。幻姬与他性子不合,但除了如幻姬这般地位的女子,又有谁能轻而易举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呢。说来说去,是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才有了相遇的可能,从而绊在一个‘情’字上面,纵然是不适合,因为爱了,纠纠缠缠不离不弃。
“帝和神尊……”
“无人会说你爱得对与不对。就连幻姬殿下,即便她有一日晓得你爱上帝尊,也不会同你生气。”
幻姬的度量,他有这个自信。
姗洱抱着包子慢慢的做下来,“我……”
“呵呵。”麒麟笑着,很随意的喝着茶,好像和姗洱说的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我还是那句话,不会告诉幻姬殿下。”
姗洱目光正视麒麟,“帝和神尊即便和殿下说了,姗洱也不会怕。我是对帝尊有……不妥之心,但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帝和神尊你也说,喜欢一个人的心,由不得自己控制。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不管我如何修行都不可能见到帝尊和幻姬殿下,这一世,我能遇到他俩,十分感激。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一点非分之想。”她自知配不上那个传奇之王,从没想过要和他发生点什么,若能在远处看看他,足矣。
“心无过,情无错。该有的自知之明,我有。”
麒麟笑了笑,点点头。难得遇到一个爱慕千离却还能不做美梦的女子。五百多万年里,看了太多偶然见到千离一眼就拼尽气力想靠近他的女子,但愿眼前这个能坚持下去,情若迷了心,悲哀就不会太远。
看着远处,麒麟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凤语佛,永远只有一个,该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
千离为幻姬揉着她的腰揉了多久,他不确知,但听到幻姬睡在他的胸口均匀呼吸时,嘴角忍不住扬起,一只手搂着她,另只手掌仍旧为她抚着腰肢。
艳阳高照,连风都是热的。
睡梦里的幻姬动了动身子,嗯哼了一声,继续睡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幻姬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千离盯着她看,笑了。
“难怪我说怎么睡不踏实,原来你一直看着我。”
“做什么美梦了?”
幻姬抬起一只手摸着千离的脸,对于自己身下的肉床很满意,“不告诉你。”
她害怕做梦,可睡在他身上竟然做了一个算是美梦的浅梦,如果自己不醒来,不知道梦境里还会出现什么,但她很喜欢刚才的梦。
“梦里你都在笑,一定有我。”
“才没有呢。”
一口风从河面吹来,热热的,幻姬看到远处,荫处之外的地方太阳还是很烈呀。
“热吗?”幻姬问千离。
“你热?”
幻姬点头,“有点。”
看到千离穿得整齐的衣袍,幻姬一只手撑在他的胸口,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颊,看着他,“为什么男神都是这样?”
“哪样?”
“你,世尊,还有西天的僧神,凡是我看到的男神,每个人的衣裳都穿得整整齐齐。就连行事风格十分潇洒的帝和神尊,他的衣裳也很整齐。”幻姬摸着千离脸的手放到他的衣领上,指腹抚着领边的云纹,“尤其是你。衣裳上任何时候一个折子都找不到。”幻姬脸上的笑容转深,“以前我在星穹宫住的时候,和世后娘娘聊天,她就跟我说过这个。”
千离揉着幻姬腰肢的那只手停住,反手将手臂枕在脑后,看着幻姬,笑问,“说什么?”
“世后娘娘说的是世尊,她说,她拜师后跟着世尊到了仙宫,每次想占他便宜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裳穿得很整齐,天气很热的时候,会想他会不会捂出痱痘。”
若不是感觉到热,她兴许还能再睡会儿,尤其热风过来,看到他穿成这般,她也好奇,难道男神都不怕热吗?
千离笑着问幻姬,“你想占我便宜了?”
“我才不像世后娘娘呢。”
“是不像。”
幻姬总觉得千离这三个字说得别含深意,但又不好问,看着他,一只手指勾着他的衣领,一层外袍的,一层中衣的,一层里衣的,下面就是……
幻姬将目光憋开,装出很随意的问,“天气很热时,穿这么多,你热吗?”
“不知道。”
幻姬转头看着千离,“热不热你不知道?”
“有些热能扛得住,有些不能。”
幻姬的手指从千离的脖子处慢慢的滑下,指尖勾着他的衣襟,“你说,如果衣裳凌乱的出现在帝和神尊和花探真君的面前,他们会不会很吃惊?”
看着幻姬,千离笑容醉人,“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幻姬问,“他们很想看你邋遢的样子么?”
“你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