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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巫婆红着脸,瞅着玄朗结实的身板肌肉,说:“是咱布施和尚嘛,就不再计较吃亏沾便宜了!留根师傅的毛发,只不过是留着作个念想!”
玄朗朝发急的思托递个颜色,也装作羞怯的样子,眼朝思托,背对两个巫婆,将空着的手塞进胸内,扮演了个忍疼拔胸毛的模样......然后转过身来,将手中捏的六七根黑公马的马毛双手捧给瘦巫婆......其实,人毛和马毛并没有多大区别。两个巫婆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五大三粗、傻呼呼的外国憨和尚,竟然是个外憨内秀的人物,刚来巫岛,就会识破他们的巫术和阴谋诡计,会如此捉弄她们!
瘦巫婆从怀内掏出块干净的小手帕,将马毛用手帕包好,揣进怀里,绯红了脸,向玄朗说:“师傅,你就随便挑一匹用去吧!老马识途,你们用完了马,把马缰绳盘在头上放开,这马就会自己走回到我家马厩里来......”
“我就要这匹大黑马!”玄朗傻笑着走过去,将黑马牵过来,和思托一起将鉴真扶上马,边策马前行,边回头朝幸福得红了脸的瘦巫婆招手辞别说,“女施主,多谢你们了啊!让佛爷保佑你们恭喜发财、心想事成!......”
瘦巫婆也在激动地招手喊叫:“师傅,咱们再见!......”
玄朗和思托赶着黑马,三人匆匆前行。一路上,思托只是嗤嗤地笑。玄朗却装作傻乎乎地若无其事。
鉴真问:“玄朗,刚才你捣了个啥鬼?拿什么毛发糊弄了一下那两个巫婆?”
玄朗说:“师傅,玄朗是老实人,不知道啥叫糊弄!”
鉴真笑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连师父也不知道?”
思托笑道:“师傅,是你骑的这匹黑马的马毛!”
鉴真道:“其实,最聪明的人,是别人发现不了他聪明的人!人的聪明,一旦被别人发现了,他的聪明就变成了愚蠢!”
思托道:“师傅,从那瘦巫婆的眼神看,她喜欢上了玄朗。如果我判断不错,今天晚上,这瘦巫婆就作法把玄朗招去,和玄朗成就好事哩!”
玄朗笑道:“这巫婆不是荡妇就是寡妇!”
思托说:“你也会占卜术?刚夸奖了几句,你就飘飘悠悠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成天下最聪明的人了!”
玄朗说:“师傅常说,眼睛是心灵的门窗。我从她的眼中看出来了!”
“你还会看寡妇的眼睛?果真长了大本事!把你能的了不得!”思托说,“快走!别让灵家那三朵花把咱漂亮的四师弟给吃掉‘拼伙’!......”
鉴真师徒一路说说笑笑,沿途不停地打听着,中午时分,就进入夕阳镇白虎街,来到灵美家巷门口下了马。思托扶着鉴真前行,进入灵美家院内。玄朗牵着大黑马跟在后面入内......这是一个和灵无家同样大小结构的四合大院。
玄朗将黑马拴在中院一棵*的核桃树上,卸了鞍。看磨坊门内有麦麸,就进磨坊拿来个筛子,装了半筛卖麸,放在核桃树下喂马吃......灵美、普照、藤原清河听着马嘶声和人的脚步声,从中院匆匆走出。
灵美初见鉴真、玄朗,互相客套见礼毕。众人将鉴真扶进干净的后院,安排在一大间干净的暖房内。灵美和小儿子灵灵忙给鉴真、玄朗、思托三人端来茶水馒头小菜......鉴真、玄朗、思托三人边吃喝,大家又聊了起来。
小院里洋溢着节日与喜庆的欢欣。
吃着喝着,灵美问思托:“大师傅,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位兄弟吗?为啥也不一块叫来?”
思托说:“是老三,留下他看守我们的船和行礼经书。”
灵美说:“这又何必呢?我派两个僵尸去守着不就行了!”
鉴真忙说:“多谢施主美意!我们参加完了你和藤原大人的婚宴,马上就出发。不再打搅施主了!”
灵美忙道:“师傅,你们真要走啊?师傅,为人一世,不过百年,短暂得很呐!风餐露宿的呆在木船上,何必受这等苦罪呢?师傅,留下来吧,让你徒弟们做我的侄女婿,你做老亲家。四个徒弟,剩下的一个和你,由我给你俩也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大家热热闹闹过幸福日子,多好!”
鉴真说:“阿弥陀佛。老和尚有瞎又老,还成什么亲!老和尚有自知之明。愿意嫁给老和尚的女人,不是瞎子也是瘸子聋子傻子......哪个漂亮贤惠的女人能嫁给一个老瞎子?老和尚就免了,自己一人驾船去送经。我这几个徒弟及藤原大人,权利全在他们自己,女施主就和他们自己商量吧!老和尚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灵美高兴地向玄朗说:“你就是二师父吧?你劝劝你大师兄和四师弟,别再死钻牛角尖了。现在你们是师兄弟三人,刚好配对我三个侄女。咱们先把你们师兄弟三人的事办成,然后再把你那个三师弟接来,给他找个其它人家的好姑娘!”
玄朗边吃喝,边嘟囔着说:“我正在劝我自己呢。劝好了我自己,然后再劝他们!我得吃好喝好,然后才有力气劝化人心。吃喝不好没力气,怎么劝化?”
“使劲吃!使劲喝!吃好喝好了好好劝化!”灵美高兴地向普照和思托说,“你们看,你们的这个兄弟说话做事多老实诚恳!我就喜欢这样的老实人!假如我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我就一定嫁给像他这样的老实厚道人!”
藤原清河不悦地说:“别再闲扯蛋了!你看,活佛来了,快办你的婚礼大宴!办完了快给我把水车湾的头发作法弄回来!做人要言而有信!”
灵美笑道:“知道吃醋啦?放心,我是打了个比喻。急啥?等把侄女们的婚事说成了,咱们一块办不就行了!”
藤原清河不耐烦地说:“谁吃你的醋?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别再做美梦了!我是喝了巫海的水,又被人弄去了头发,*得实在没办法,才答应和你做夫妻,他们又没喝巫海的水,又没头发落在你们手里,他们凭什么在你们这个雁过拔毛、腐尸骷髅横行的死人堆里当招女婿?去去去,快简单弄几碟菜,把你的亲朋好友叫来,咱们简单举行个礼。然后你和活佛商量着把我的头发弄来,再设法把我和你及灵灵身上的巫毒全解掉。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夫妻情分上,我带你去我们东瀛扶桑国,让你娘俩开开眼,看看真正的繁华清明世界!”
普照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藤原大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多情种!”
藤原摇头道:“我看他娘俩也挺可怜的!......”
灵美痛苦地摇头道:“我何尝不想离开这个死人僵尸骷髅的天下!但是,你不解除身体内的巫毒,离开灵巫岛一步,就必定浑身痛疼而死!所以,我们只有苟延残喘!”
鉴真道:“灵美,天下事物,有生就有灭。阴阳转换、五行生尅,没有解不了的毒!既然你们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夫妻了,何必拘泥形式呢!藤原大人已经如此说了,你就相信他的真诚吧!你先把藤原大人的头发从水车湾设法弄回来。让藤原大人先摆脱他人的控制。其它的事我们再作商量,相信一定还有其它禳解之法!”
藤原清河板起男子汉大丈夫当家人的架势,朝灵美说:“你娘俩不想在这雁过拔毛的死人堆里呆一辈子,不想死了给人当牛马......就听活佛的话,快作法,先把我头发从水车湾那贼头手里弄回来!我在东瀛有两个老婆,带你去,你就是老三三夫人,有丫鬟服侍你娘俩!死了和我埋在一块,在阴间也做夫妻!灵灵也会世袭当朝廷大官......”
灵美被感动得热泪横流,边擦眼泪,边不停地点头哽咽着说:“是!是!当家的,我这就去准备东西。天黑寅时咱就动手......”
灵美匆匆收拾碗筷,出门走了。
灵美走后不久,灵无、灵有夫妻双双来了。二人和鉴真及玄朗见过礼后,又聊了起来。
灵有望着玄朗结实的身板,羡慕地说:“这位小师傅好身体!”
普照笑道:“大婶,你就招这位好身体的师傅做你的女婿吧!这位好身体的师傅会做饭、会捉妖、会搞生意、力气又多......做了你的女婿,一个顶仨!......”
思托也笑道:“大婶,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二师弟悟空。他的本事比西天取经的那个孙悟空还要大,你就招他为你的乘龙快婿吧!”
灵有瞪了普照和思托一眼,说:“去去去!你这两个油嘴滑舌的小油条,嘴上没毛,说话办事不牢!世界上有礼让人吸烟、喝茶、吃饭......的事,哪有将自己女人礼让别人的事?你们两个:悟玄,你就是桃花的;悟幽,你就是杏花的!”
玄朗笑道:“大婶,你老人家慧眼识珠,英明果断!把这两个小白脸留下来孝顺你老人家!”
灵有疼爱的摸了玄朗肥大的光头一下,说:“悟空,咱老三梨花就归你了!......”
玄朗摇摇头,苦丧着脸,说:“我不喜欢梨花。”
灵有忙问:“你没见过梨花,怎么说不喜欢她?”
玄朗装个傻模样,思索片刻,说:“感觉!我最喜欢喇叭花!”
灵有得意地瞅着普照和思托,说:“我家里只有桃花、杏花、梨花。没有喇叭花啊!桃花、杏花、梨花,这三朵花,谁先答应,就由谁先挑选!磨磨蹭蹭落到后面的,轮到谁,就是谁!先来者为先!世上绝对没有后悔药可吃!”
玄朗朝普照和思托说:“听见了吗?先来者为先!落到后面,让人家把好的选跑了,你们俩可别后悔哭鼻子掉眼泪!”
“悟空,聪明的好孩子,你就先选择吧!桃花、杏花、梨花,我这三个女儿,你选上谁,娘就马上让你和她洞房花烛!”灵有忙向灵无吆喝道,“老鬼!你还愣在这里干啥?快去把女儿们喊来,和这位新来的悟空娃子见面......”
“是!是!......”灵无放下手中茶碗,乐呵呵地一阵风走了......灵无走后,鉴真问灵有:“女施主,我这二徒弟长得粗俗,你为何不从本国寻找个才貌相当,又知根知底的儒雅公子为婿呢?”
灵有长长地叹口气,道:“不瞒师傅说,我们灵巫国人,清俊儒雅的好公子很多,给我三个女儿提亲说媒的更是不少!但是,这些本国人,都有遗传的巫毒,根本走不出灵巫岛半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遗传了巫毒,也祖祖辈辈走不出这个死人僵尸泛滥的灵巫岛!老是呆在这灵巫岛小圈子里,没法了解岛外广大的繁华世界!活人一辈子,就像做了一世井底的蛤蟆。实在太可怜了!......”
鉴真点头说:“是啊,这个岛上的风俗实在不文明,太残忍!人死了不下葬,用巫术把人死尸当牛马使用,不但是一种惨无人道,更重要的是腐烂的尸体到处乱蹿,苍蝇蚊子满天飞舞,空气中满是腐臭尸味,各种传染病四季横行......我们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以免被传染病缠身......”
灵有点头说:“师傅,听说你们外国有上百岁的长寿人,这话是否是真的?”
鉴真点头道:“何止百岁!在我们大唐东南沿海一代,山林水泽之地,到处是鲜花绿地、水乡泽国,人在其中生活,恰如生活在邛崃仙山,口鼻中清醒舒爽、常觉精神......活到一百四五十岁的寿星屡见不鲜!”
灵有聚精会神地听着鉴真在讲说,好像在听一个美丽动人的神话故事:“师傅,这是真的?师傅,在我们这个岛上,从来就没有活到五十岁的人!你看我才三十八岁,就成了一个老太婆,再过几年就要给女儿女婿们当尸奴了!唉,怪不得你的这些徒弟们都不愿做我的女婿!......”
玄朗说:“大婶,既然你们不想早死当尸奴,那就弄一艘大船,一家人全部搬到我们东瀛扶桑国去吧!我们东瀛扶桑国到处是鲜花绿草,空气新鲜......樱花盛开,整个日本列岛鲜红的一片云,就像人间仙境......人活百岁不是什么奇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