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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凌烟阁略有所闻。从举人开始,每个位在凌烟阁都有一个“十像”,听说每一个成为十之人,都有机会得到一颗临时心。当年的司马相如、曹操、曹植等人都得到过临时心,而颜域空的临时心似乎也是在凌烟阁得到的,不过他当年就能成“举人十”,他的半圣恩师似乎出了力。至于别的,我就不清楚了。”方运道。
“是的,历代人上凌烟阁,争的就是‘十像’。拿‘凌烟阁举人十’来说,可不是从景国的人中选拔,甚至也不仅仅是十国,而是自凌烟阁出现后八年内所有举人的排名前十!”
方运道:“那岂不是说举人十像全都是半圣?”
“不。颜域空和衣知世不是半圣,韩信和曹植也不是半圣,不过另外六人都是半圣,而且都是两年内封圣的半圣。”
方运点头道:“这些年我人族虽然出不了亚圣,但主要是受才气所限,若不算孔圣或亚圣,我人族一直在不断壮大。这些举人超出几年前的同龄的举人,说明我人族一直在进步。”
“这是自然。他既然能成为举人十之末,那你不可能比他差。你入‘举人十像’之时,他只能退出。”
“这倒非我所愿。”
“高下分明,当仁不让,他也不会怪你,或许他在进士试前能冲到更高的位置。不过……他有半圣恩师指导,你无法相比,所以你无需急切成为举人十,一年后必然有十足的把握。”赵红妆道。
方运眨了眨眼,道:“我要参与今年的进士试。”
“你一定要争千古未有的‘同年’之名?”赵红妆瞪大眼睛。
“倒也不是非要争同年之名,而是我想要尽快成为进士!”方运道。
赵红妆沉默片刻,道:“好吧。其实我们也已经预见,以你的实力,今年中进士不难。但……状元恐怕就难了,至于国更悬。”
“今年当进士最重要,至于状元或国,都是明年的事。来日方长,我有余力一争。”
“这倒是。你现在只要小心别人争上舍便是,至于初九的重阳会,随便写一应付,出县即可,无需费神。”
方运笑道:“就算是出县也不容易啊,哪有你说的这般轻松。”
“对别人是不轻松,但对你来说,出县是很低的要求。”赵红妆道。
“我想想吧,能作好的诗词自然不能写差的。”方运道。
赵红妆点点头。道:“有一封加急传书。”说完低头一看,脸色大变。
方运本不想关注赵红妆的私信,可她面色变化十分剧烈,忍不住问:“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
赵红妆咬牙切齿道:“康王邀请武国一位大儒参与重阳会。”
方运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深呼吸。道:“哪位大儒?”
赵红妆抬起头,注视方运的双目,缓缓道:“南宫冷。”
方运瞳孔紧缩,又很快恢复。
“武国和康王府为了打压我,真是不惜血本啊。竟然让代前的诗君出马!跟这位老诗君比,庆国的那位本代诗君简直是根朽木。”
“你知道此人的名号就好。这人号称边塞圣手,毕生的岁月都耗在与蛮族作战上。乃是一代战诗大家!他甚至创出一大士传世战诗《破阵歌》,诗成那日,黄沙袭天,狂风飞卷,一诗覆灭一个十万人的蛮族大部落!乃是所有大士必之诗。”
方运无奈一笑,道:“我当然知道《破阵歌》。尤其对付沙蛮,此战歌简直所向披靡。他的诗名之大导致前几年在圣院引发讨论,要不要封他一个虚圣诗圣之名,但后来他自己拒绝,说没资格封诗圣。便无人再提。不过,我知道他这人刚正不阿,不能来为难我啊!”
赵红妆道:“此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明智之士,当年就不参与武国与他国的纷争,在大士的时候甚至因为与武国国君理念不合,在金銮殿上摘下官帽,脱下官袍,拂袖而去。但是,他必然欠过别人的人情,康王可能利用这一点请动他。”
方运点头道:“看来只可能是这样,若不是欠过别人天大的人情,他绝不可能针对我。不过,或许他是来景国见昔日好友。”
赵红妆轻叹一声,道:“你把人想得好了。我倒不是说南宫大儒坏,而是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不过,以南宫大儒的秉性,最多是在诗名上压一压你,绝不会像庆国人那样恶意污蔑攻击你。他毕竟是大儒,再如何也懂得分寸。武国恐怕也是没办法,连本代诗君都被你压了下去,论诗名,除了这位南宫大儒,半圣之下无人可以稳胜你。武国要的,就是你在此次会上光芒彻底被掩盖,破了你会必胜的神话。”
方运洒脱一笑,道:“若是南宫大儒的诗词胜过我,我自然甘拜下风,这不打紧。只是……请一位大儒来对付我,是不是过了?会不会有别的原因,压我名只是顺?”
赵红妆点点头,道:“我心中也有此疑虑。毕竟他可是一位大儒,怎么说也不可能仅仅为了压你名而来。不过,你小心的不应该是南宫大儒,而是你诗名被压之后那些敌对势力的反击!抨击你的诗且跟大儒的名诗比较,无论怎么贬低,只要不攻击你的人,都在允许之列。”
“你放心,我就拿他们磨炼胆!”方运道。
“问题在于,这种事既然发生,他们恐怕有连续的后手,一环接一环,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赵红妆道。
方运的洒脱全都消散,面色有些阴沉,道:“的确,仅仅是会被压不算什么,但万一成了鞭炮的导火,我的上舍再被夺,那稍有不慎,我的胆就会遭到重创,不得不放弃进士试,减缓成长的步伐。”
“是的。不过……就算你被夺上舍,最多沉寂一两年而已,蛰伏时,虽无飞,飞必冲天!”
“你放心,我心里既然有了准备,就算失败也能安然过沉寂期。”方运道。
“无论怎样,你都要前去凌烟阁,那我就把凌烟阁的事说与你听……”赵红妆把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道,“你的琴道和书法恐怕不下于我,我教不了你,但你的画道和棋道似乎并不显,只是对画道有不一样的见解。今日开始,我每天教一个时辰画道和一个时辰的棋道。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早听说长公主师承宫廷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章也不逊于同龄的读书人,能得女先生教诲,方运生有幸。”方运微笑道。
赵红妆却幽幽一叹,道:“生为女儿身,纵然如此又如何?”
方运微笑道:“人族一直在进步,或许以后这些都会派上用场,多总不会有错。”
“或许吧,记得在玉海城的时候,你就如此安慰我。放心,我不会放下读书,这是我毕生的挚爱!”赵红妆的目光迅速变得坚定起来。
“好,这才是红妆公主!”方运心中...
暗叹,以赵红妆的表现的名和才华,若是男人,至少也是一位大士。
“我也有传书来。”方运说完低头查看传书,那些圣墟的好友纷纷提醒他,南宫大儒即将前往景国的重阳会,有些人甚至大骂南宫冷。
马车离方运居住的第一舍越来越近,车夫低声道:“公主殿下,侯大人,第一舍的门前聚集数人,不过与昨日不同,他们兴高采烈,似乎是前来祝贺的。”
方运一听是几人,没有直接探出头,而是稍稍掀开门帘,从缝隙中看向前方,就见前方大多数都是黑袍举人,还有一些白衣进士,间或少数蓝袍秀才。
那些举人中有人高喊:“红绳剑,是红妆公主殿下的马车!方侯必然在里面。”
“呵呵……”许多人发出**的笑声。
方运笑着看向赵红妆,她瞪了方运一眼,大大方方掀开门帘走出车门,站在车头望着前方的众人,左臂放在腰后,道:“诸位前来意欲何为?”
一个进士急忙道:“公主殿下不要误会,我们和昨日的不同。今日听说方侯入住第一舍,我等心潮澎湃,纷纷逃课前来。我此来不为攀附,只想见他一眼,感谢他压庆国一州!因为我的几位叔公就死于庆国人之手,祖父曾写信与我,若遇方侯,待之以长辈恩人!”
“我们也是,绝不会与方运争上舍!您看看,我这黑衣袍穿了不到年,我跟方运争上舍,那不是孔圣座前教《论语》、鲁班门前耍斧锯吗?”
赵红妆却笑道:“呦,这位不是密州狂生么?今儿个怎么不狂了?”
“狂生遇到狂君,自然不敢狂了,我是狂生,不是蠢生。”
众人大笑。
方运随后出来,扫视众人,发现所有人洋溢着喜悦之色,和昨日站在门口之人完全不同。
“江州方运,见过诸位同窗。”
所有人听到“同窗”二字,犹如伏天吃了冰冻的延寿果似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方运现在可谓名满天下,又身居高位,竟然如此放得下架,实在是让人欢喜。
“见过方侯!”所有人弯腰作揖,哪怕是几十位进士也弯下腰,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