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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唐珈叶紧紧抿着小嘴什么也没说,直到那蛋糕在几天后变质坏掉,生出无数只小黑虫子,爷爷拿去扔掉,她也没看一眼。而那套新衣服,也因为她渐渐长大,又放在箱子里时间太长,被送了人。
事实是,她当时心里极度渴望能有一只生日蛋糕,因为她还没有尝过蛋糕是什么滋味。
每次别的小孩子过生日,邻居孩子们挤过去玩,她也傻兮兮地跟着,每次人家开始给同去的小孩子们分蛋糕,她总是得不到,不是分到她就没有了,就是故意忽略她,因为当时的她又脏又丑,没有新衣服穿,一件衣服能穿几个月。
最后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孩子津津有味地舔那块漂亮的蛋糕,暗地里吞无数次口水,等大家都散了,她含着眼泪,跑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偷偷地大哭一场。
后来她考上大学,爷爷曾经遗憾地说,“唐三啊,爷爷对不起你,你过十岁爷爷连只蛋糕都买不起。爷爷答应你,你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爷爷一定买个大蛋糕。万一你学习忙没空回来过二十岁生日,等你下次放假回来,爷爷再补给你,无论如何这一次爷爷不会让我们唐三过个没有蛋糕的二十岁生日。”
二十岁生日,唐珈叶哽咽着苦笑,她的二十岁生日过得比十岁生日更加灰暗凄凉,她处在暴力血腥的阴影中,全身是伤口,奄奄一息,象条死狗似的躺在角落里,不仅被毒打还被性虐待,呵呵,这就是她人生中最值得难忘的二十岁生日。
唯一能让她记住的只有米娅及米妈妈给她做的一碗面条,这就是仅存的二十岁那天的一丝美好记忆。
如今,手里捧着的这不算生日蛋糕的蛋糕教唐珈叶一时感触颇多,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虽极力克制,开车的轩辕爵还是听到她小声发出的啜泣,此时他并不知道唐珈叶是因为一块小小的生日蛋糕而哭,他在想或许她又想起了晚饭时讲起的家暴,温贤宁那个男人真是可恶,居然下得了手,简直难以想象是怎么样的非人虐待促使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整整在*上躺了三个月。
关于温贤宁,他并没有与这样的人有过接触,也素未蒙面,却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市长之子,也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温氏集团的总裁,或是外界给他的封号——地产大鳄,而是因为他的母亲。
轩辕爵一路沉默,将唐珈叶送到离别墅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车子停下来,他转头说,“我就送你到这里,如果送你到门口,可能会引起你丈夫的误会……”
下面的话他没说,唐珈叶却知道,他是怕被温贤宁看到后,再有误会,到时候吃苦头的人是她。
低头苦涩一笑,她没告诉轩辕爵一旦出了温家长辈们的视线,她和温贤宁比陌生人还要陌生,晚上他是不会到这里过夜的。
唐珈叶下车后,朝车里的轩辕爵扬起一丝笑,“谢谢你的蛋糕,我很喜欢,晚安!”
一个小蛋糕而已,轩辕爵胸口微梗,双手离开方向盘,望着她闪着泪光的眉角,企图去拭那几滴晶莹的泪水,但终究他的手只到了一半又颓然收回来。
纵使心里有百般不想回那座别墅,但为了以后的自由,不得不强迫自己,唐珈叶吸了口气,捧着那只小蛋糕往别墅方向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陡然听到轩辕爵在身后唤,她转身过去,听见他犹疑地在问,“唐珈叶,我们算朋友吗?”
唐珈叶愣了愣,笑了一声,“能和轩辕总经理做朋友,我的荣幸。”
轩辕爵一贯冷漠冰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随即扬起唇,“晚安!”这声音比平常要柔一些,好象带了别的情愫。
因为他在车里,所以唐珈叶并没有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只从光可鉴人的窗玻璃上依稀看到一张小巧的脸孔,水汪汪的大眼睛暗藏一丝忧郁。
忧郁?唐珈叶边往回走边品这个词,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从来不和这个词沾边,总是没心没肺地笑,肆无忌惮地把笑挂在脸上,什么时候这忧郁二字悄悄占据了她的眼睛?
如果忧郁能解决所有难题,她大可以忧郁下去,如果忧郁能帮她成功摆脱姓温的*,她也愿意一直忧郁下去。
可惜,这忧郁什么也帮不了她,因为忧郁代表了颓废、代表了消极、代表了无望,所以她不该要这忧郁,她要坚强,她要自由,她要呼吸。
低头把脸上的泪水抹掉,狠狠吸了吸鼻子,她拍拍脸颊,逼自己露出平常一样的微笑,走进了电子大门。
保姆显然一早得到通知唐珈叶今天会来,所以尽责地做了晚餐,唐珈叶尽管不吃,但怎么说也是人家的辛劳,道了声谢便回楼上。
吃完澡下来倒水喝,见保姆把餐桌上完全没有动的饭菜往垃圾桶里倒,她想了想说,“以后我在的话厨房不要开火,除非温先生回来。”
保姆们面面相觑,然后说,“是。”
倒一杯温水上楼,唐珈叶拿了背包去书房,反正他不在家,她便占据了整个书桌,先把小小的生日蛋糕吃完,一口一小口地抿,直到小盒子里没有一丁点碎屑,才满足地仰面发出一声笑。这算不算满足了小时候的一个愿望?
小盒子舍不得扔,拿去洗干净把上面的透明盖子盖好,小心翼翼放在背包里珍藏起来。做完这一切,才将之前轩辕爵给她的书拿出来,挑一本开始读,一边看一边做笔记。不知不觉看完一章节,再去把傍晚他讲的算法拿出来比对,发现有个小知识点正是这章里面的,不禁欣喜起来。
一口气看到半夜,她有些困了,打着哈欠把书本和笔记收拾好,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然而,昨晚的一切再次上演,她睡不着,无论是侧躺还是仰躺,或许是趴着睡,她都睡不着。
终于培养出一点困意,睡过去又进入阴森恐怖的梦魇,她疼,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地方,好象哪哪儿都疼。
那残暴的声音如同魔鬼,一遍遍凌虐着她,她受不了了,耳膜快要被震聋,身体仿佛被撕成无数只碎片,支离破碎。
疼……疼……她努力想喊,想求饶,却叫不出声来。
头脑这时候却无比清醒,偏偏就是动不了,她好象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情境间,又似乎听到楼下有动静,有开门声,她想爬起来看,努力想动,就是动不了,身体好象被锁住一样,又仿佛有千斤重物压身,朦朦胧胧喘不过气来。
又感觉到那脚步声若有似无,一点点往楼梯上走,走到房间门口,停顿住了,然后门开了,那脚步声进来,依旧很轻,刹时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又感觉这脚步离开的声音。
以前听说过‘鬼压身’,她今天第一次亲身经历过,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她并不是太了解,只是从书上看到过,科学上叫‘梦魇’。
等到她急出一身汗,再恢复意识时,不确定刚刚听到的脚步声和开门声是不是真实的,于是虚软地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出去。走廊里有灯,楼下灯也开着,她记得从书房回来睡觉的时候,看到楼下灯是熄的,这说明保姆们离开时灯关了。
她静静地在走廊穿行,双手按住胸口调整呼吸,又来回转了一圈,怀疑温贤宁回来了,甚至到楼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客厅里的灯开着,外面车库里是空的,就这样她又重新回到卧室,对刚刚的梦魇仍心有余悸。
再也睡不着,死寂一样静静地躺着,也可以说她再也不敢睡,她怕在梦里看到温贤宁,他在她心里已经种下了可怕的诅咒,一闭眼全是他如魔鬼的脸。
为什么?她只是睡个觉而已,为什么会这样?她抱住自己,缩在*边呻-吟。
全身都是汗,她又去洗澡,洗完出来又犯困,她连做几个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什么也不要想,一切都过去了,没有暴力和血腥了,唐珈叶,你赶紧睡,再不睡你就惨了,说明你病了,你对睡眠产生障碍。
为了能睡好,唐珈叶特意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牛奶在睡前喝有助于睡眠,这是她跟唐碧玉学的,果然回房间,躺下去不到一会儿有了困意。
恍惚间好象回到了上高中的时候,同学们相约去海边野炊,黄海的海边远不及别处的海边那么好玩,没有软软的沙子和碧海蓝天,海水浑浊如泥浆,海潮退去后,出现一大片黝黑的淤泥,显得荒凉无比。
但那次是毕业在即,全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如愿考上了自己的大学,大家把各自带的锅和简单的食物拿出来,架在石头上一边生火做饭,一边畅谈理想,开怀大笑。
很奇怪,这一次她的意识也极清醒,清楚知道这是梦境,但场景这么逼真,能感觉到海风杂乱无章吹过脸颊的感觉,一张张面孔很陌生,全是不认识的同学,再仔细看下来,的确一个不认识,不是她那一届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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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正上节的一个小错误,小爵和叶子去的地方叫金海岸玲珑国际会所,抱歉,一时打快了,上传前纠错时还是没有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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