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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夜空,皎洁的月色旁点缀着几颗忽隐忽现的星辰,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正在调皮的向地面眨着眼睛,气氛格外恬适。可地面的成都府就没这么轻松了,虽然今天夜里并不是很冷,但是跟随在林枫身后的众人却如同身处冰窖之中,浑身不时的打上一个哆嗦。
从东城的节度府一路行来,林枫身后虽然少了许多亲卫,但是却多了几个穿着禁军将领战甲的人。这几位都是当街公然挑衅,有的是趁着喝了点酒就去敲百姓的门索要犒赏,有的则是直接率领手下砸门闯入,其中更有一个则是公然强抢民女。
那位色胆包天的将军,此时正被林枫的两个守卫一左一右的架着跟在身后,一双腾空的腿无力的耷拉着,随着脚步的移动前后乱摆,脸上的表情则是痛苦不已,眼神中则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还是在众人的极力阻拦下,林枫才将已经拔出的鱼肠剑收了回去,不过却是命人当众将其拖到大街上,当着在场所有将士以及一些躲在门后窗后偷偷观看的百姓,毫不犹豫的下令将其双腿打断,随后当众厉声宣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起将那人绑在营中校场,施以冰刑,同时如果命大不死,择日送入宫中做太监,让其一辈子都再做不成男人。
其实林枫的这个决定有些过头,可这种情况下却没一个人敢上前说情,只要是看到林枫那冷冰冰的目光,别说是任何求情的话了,就连大气都被吓的不敢出。林枫也知道自己的惩罚有些过严,但是枪打出头鸟,敢于公然违抗军令扰乱城中百姓,并且被自己当场抓获,那也只能算那人倒霉了。
杀鸡儆猴,这也是最好的人选了。
刚刚穿过城中心,林枫原本是想转道先去北城的,从返回城中之后,南城已经经历过了小规模的整顿,东城则是基本上被林枫沿着主道看了一遍,同时还再次派出了枫家军去两处巡查,而林枫则是觉得钟离皓负责西城应该会尽职。但是在准备转道的时候,却发现正西方向的主干道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就连人群中的火光都被忽隐忽现的遮掩住了。
“作死!!简直是作死!”见状,唯恐林枫控制不住怒气,身后的李晓枫快速的走上前去恶声咒骂几句,随后转头向林枫请命:“姐夫,你也累了一天了,前面的事情我去吧!你早些回去休息。。”
“闪开!”没等李晓枫的话完全说完,林枫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厉声喝止。
无奈之下,李晓枫也只好悻悻的让开身子,跟在林枫身后快步前行,同时与身后的周晨毛昊等人相视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距离越来越近,吵闹声也越来越大,但是始终听不到人群中在争吵着什么,只能听到人群中偶尔会发出一个嚣张的笑声。但是仅凭笑声,林枫还无法判断到底是谁,只是脸色越来越沉,从鼻孔中冒出的白气也越来越重。
直到距离前方人群的背后不足五十米,那些人都没发现林枫等人的来临,依旧围拢在一起吵吵着。林枫边走边四下张望一番,只见周围的店铺民居大门都死死的关了起来,不过,在明亮的月色下,还是能看到有些民居阁楼的小窗户缝中露出的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还真是够乱的!林枫暗自苦笑嘀咕一句。大半夜的这种架势,寻常百姓恐怕躲都来不及呢,可在这鱼龙混杂的西城,百姓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些场面,竟然还有人会偷偷的趴在窗户后边来看戏。
“啪啪啪。。。”几声不大但却清脆的掌声响起,犹如清晨的鸣钟一般,穿过整条街道,进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前方的嘈杂也随之一停,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转移到了前行的林枫身上,不过其中很多人都没见过林枫,此时的林枫身后也不过跟着高低将领以及亲卫团百余人,刚才争吵的双方也就自然以为是又有一股禁军的势力要掺杂进来,不过却对这股不明势力的队伍充满了不屑,毕竟在场的双方可是各自汇聚了数百“所谓”的精英。
但就在人群渐渐分开,将围在中间的两名主事人露出之后,林枫也淡笑的开口了:“两位将军可真是好雅兴啊!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西城来聊天?”说着林枫的脚步就是一顿,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色,又摇了摇头叹道:“按说今晚的月色也很一般,两位怎么就想起要在今晚聊天?而且还是这么特殊的地方?而且还汇聚起这么多的禁军,难不成两位有什么军机大事要商讨一下?”
当一眼看清来人是林枫之后,争吵的钟离皓和祖郎就是心中一寒,再听到林枫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问话后,两人更是被惊了一个激灵,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也顾不上刚才讨论的私人问题,双双快步朝着林枫走去。
“末将祖郎,拜见侯爷。。”祖郎在抱拳行礼的时候,原本心中就有鬼的他脑门已经渗出一层汗珠,他可记得林枫出城前对他的嘱咐,是要让他回军营好好休整。可是他却听从了麾下参谋的提议,更是有些财迷心窍,硬是带人去向枫家军的负责人要了一份需要管辖的地方,而且,为此还付出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呢。
“末将钟离皓,拜见侯爷!”相比之下,钟离皓看起来就要坦荡了许多,起码表面的表现是看不出任何心中有鬼的迹象。原本也是,钟离皓虽然接管了西城的防务,但是并没有被财迷心窍,不仅严禁手下的神策左军所有将士不准私下收受百姓的任何犒赏,同时还命令众人将已经收到的全部送还,如果一旦发现私藏,军法处置。
但是钟离皓也犯了糊涂,那就是在前不久,老对头祖郎带人前来的时候,他自己一时间竟然也动了私下解决恩怨的念头,并没有及时派人去向枫家军汇报,而是想趁此机会,与老对头好好聊聊,商量出一个解决双方长久纷争的办法。毕竟对于眼下的钟离皓来说,神策军的一把手护军中尉,他最强力的对手就是祖郎了。
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都想在今晚皎洁的月色下做出一个了断,一劳永逸。
至于到底用什么办法,文武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