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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虽然势败,袁灵娟也是父母亲珍爱长大。霍地起身往外就走,张闺秀在身后冷笑,吩咐自己丫头:“把她的东西给她带走。”
袁灵娟回身抢过自己东西,走出帐篷就含上两包眼泪回去,一头撞到袁家栋。袁家栋见妹妹急匆匆不看路,双手扶住她笑:“灵娟,你怎么慌里慌张的?”
再看妹妹眼泪汪汪,袁家栋慌了手脚:“什么事对大哥说?”猜想妹妹落泪,只能是受了委屈。见离父帅帐篷近,怕父帅看到心中不快,袁家栋把袁灵娟带到帐篷后面,小声哄她:“谁给你气受,是……伍家兄弟?”
最没品的人当数伍家兄弟,欺负女孩子估计也能干出来。
姚官保和袁家三兄弟打出血,也没有对袁灵娟无礼过。
“是张姑娘。”袁灵娟哽咽:“父帅让我去和她说话,想听听她是什么心思。大哥,她根本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家。”
袁家栋面庞灰蒙蒙:“我知道,你不用再去找她,我去对父帅说,别哭了,你是来看我们的,你哭,父帅会难过的。”
“她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我?还阁老家的姑娘,追着胖团跑也不知道丢人,呜……”袁灵娟越哭越伤心。
袁家栋越听越恼怒,是无力的恼怒。把妹妹哄好,让她回自己帐篷洗干净脸,自己站在原地气得一个劲儿的发晕。
晕过也没有出气的办法,就去找罪魁祸首袁家梁。袁家梁才从校场回来,又是一场比试,正满头大汗换衣服,见大哥黑着脸进来:“小三!你懂懂事吧!”
“我懂事多了!我今天和姚官保只比拳脚,点到为止。”袁家梁以为又是说打架的事,嘻嘻一笑想到胖团的话:“比拳脚这话多斯文。”拿来就对大哥用上。
袁家栋冷着脸:“不是说你打架!是说你能不能换个人喜欢,别喜欢那个张姑娘!”袁家梁委屈:“这军营里还有别的姑娘吗?我不小了,我不能早早为自己亲事多想想。”
“你就想到自己!父帅为了你让灵娟去和张姑娘说话,受了委屈哭着回来,你还想不想了!”袁家栋怒气冲天。
袁家梁愣住:“不会吧?张姑娘挺和气的一个人?”袁家栋朝头给他一巴掌:“她对胖团和气!对你犯不着!你不信自己去对她表白,看她和不和气!”
脑袋上“啪”地一声,袁家梁醒过来。想想大哥的话,懊恼又难过:“是我不好,我去把妹妹哄好!”
“小三,求你省事!娶妻娶贤,就找一个民女没什么!一定给你找个美貌过人的,你何必只想着家世上!”袁家栋露出疲累。
袁家梁又愧又气,也哭了:“我不想她了就是,又不是天仙下凡,要不是有个好祖父,谁稀罕多看她一眼!”
“唉……”袁家栋无力的叹气,从没有过的心灰意冷在面上:“反正你,别再胡闹了!”他垂头丧气出去,袁家梁直着眼睛就一直站着。
“三将军,”外面韦昌在喊。
袁家梁忙擦干眼泪:“来了。”挤出笑容出来,韦昌笑道:“还没比完呢,我们在赢胖团的酒喝,您不来可少一个人。”
“赢胖团的酒喝?”袁家梁心情恢复不少,取笑韦昌:“是他赢了请喝酒吧?胖团输的可不多。”
韦昌笑得见牙不见眼:“山人自有妙计!”
不等袁家梁催问,就得意洋洋:“伍大郎认他当哥,我把伍家兄弟全和胖团算一队,把小姚将军捆在我们这一队里,您说这酒喝不喝得到?”
“哈哈,有你的!”袁家梁忽然一愣:“和姚官保一队?”
韦昌眉飞色舞:“是啊,伍家兄弟也不弱,可除了伍大生是硬功夫,伍大郎二郎年纪小经验不足,不是小姚将军对手,伍大生等着您去拿下,胖团么,我情愿挨他几下,让他赢。这三战输其二,他不请客谁请客?”
兴致勃勃怂恿袁家梁:“为了这顿酒,您就和小姚将军一队吧。”袁家梁此时心中反而起了淡淡的温暖,把受张闺秀的伤害弥补不少。想到张闺秀,就想到妹妹,袁家梁亲自喊妹妹:“出来逛逛,看三哥打伍家兄弟去。”
袁灵娟撇嘴,担心地道:“父帅不让你打伍家的人,”她眸子还有微红,袁家梁心头内疚,低声下气道:“所以才请好妹妹去看着,万一我打恼了,你一喊,我就不打了。”
“真的吗?”袁灵娟开开心心道:“那带上我吧,我看着三哥。”叫上自己的丫头一起去,想见到张闺秀也有个人帮着。
刚才一心只想和张姑娘交好,没带上丫头一个人孤零零回来好不难过。
还没到校场,袁灵娟沉下脸。那高傲的张姑娘坐在胖团身侧,脸上温温柔柔,和刚才是两个人。
袁朴同当年不是好性子,才有袁家梁这样性子的儿子,袁灵娟也遗传到,对三哥噘嘴:“胖团不是父帅的人吗?她看不上我们家,凭什么来缠着。”
一生气大小姐性子上来,“噔噔噔”走过去,故意对萧谨笑靥如花:“胖团,你怎么不打了?”太子对她露出笑容:“我才歇着,小姑娘也会功夫?”
“父亲说女孩子不能学打打杀杀的,”袁灵娟得意地看到张闺秀面上一沉。她把小女儿家的狡黠全用出来,故意又捧了姚映姐:“姚家姐姐也不会,我们都不会。”
能到这军营中里来的姑娘只有三个,姚家的映姐,袁家的灵娟,一直呆着的张闺秀。袁灵娟上来就刺了张闺秀,再示意三个人中,我和姚家映姐姐都斯文,就你是个疯子。
换成个男人,没这么细的心思理解不了。可张姑娘是女人,不但理解而且明白。暗咬银牙想等我回京去让家里人收拾你袁家。
她面沉如水,袁灵娟大为得意。你和胖团亲近是不是?我就亲近给你看。论起来,我是胖团正经的副帅姑娘,和他说话我要排在前面。
太子殿下一则要应付袁灵娟,第二太不喜欢张闺秀,就对袁姑娘格外有笑容:“你和映姐姐好,不知道她几时还来呢?”
小蛋子缝补做饭料理身上全会,可还是有个女孩子梳梳头什么的更好。袁姑娘正搜枯肠多和胖团说几句,让张姑娘多受冷落一会儿,忙接话:“你有什么要烦到姚家姐姐的,我可以找你传话。”
又手指自己鼻子尖,巧笑嫣兮:“以后你的话呀,我全帮你带了。”
韦昌喊袁家梁上场,袁家梁对张闺秀不能放心,特意交待:“胖团,和我妹妹说会儿话等我回来,她一个人也挺闷。”
太子答应,也交待袁家梁:“不要伤人,你们有冤仇,自己找地方了结去!”袁家梁还没有回话,伍大生先听到了:“放心吧哥,我不会打伤他,他经不起!”
“我才是不下重手!”袁家梁没好气解衣服上场。
太子继续和袁灵娟聊天:“帮我回去告诉姚家姐姐,我犯馋了,弄点儿吃的来。”小蛋子添上:“小爷说我衣服补得不好看。”
“我也会补,我代你补?”袁灵娟当着张闺秀无限的想奉献。张闺秀冷冷一笑,你也配给殿下补衣服?不会照镜子,也好好想想,殿下的衣服指名让姚副帅家姑娘缝补,你当两个副帅能相比?
太子一愣,还真不愿意让袁灵娟补,就瞪小蛋子:“你补的很好,我几时说过不喜欢。”小蛋子是凑趣,见小爷不喜欢,缩缩头不再多话。
“我也会弄吃的,我回头给父帅弄,也给你一份。”袁灵娟一心一意地想对胖团好,只为让在张姑娘面前示威。
太子说不要,小蛋子想你送来谁吃呢?小爷要吃也不敢给他。袁姑娘太过热情,当天给袁朴同煮了一个汤,分了一份指名让人送给胖团,又把家里带的东西也送一份。
袁朴同父子全在座,袁朴同在女儿吩咐亲兵的时候就想笑,见亲兵出去,好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一看就是和张闺秀别苗头。
果然,袁灵娟毫不掩饰:“我不能和胖团多说话吗?我不能送东西给他吗?”袁朴同哑然失笑:“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话?”
他还不知道袁灵娟在张闺秀面前受气的话。
袁家栋抢过话头:“可以可以,胖团挺招人喜欢。”袁灵娟愤愤加上一句:“又不是他张家霸下来的!”
袁朴同多少猜到一些,见儿子们全担心地看自己,怕他们为自己难过,装没听明白,从女儿角度出发道:“你是个姑娘,要守礼……”
他自己的话把自己的心格登打破,灵娟和胖团?
他大吃一惊,以前从没有想到!
对呀,胖团不是官宦之家,不会像关城那里当官的势利看不上袁家。这顿饭他吃得心神不定,想想自己女儿,又想想荆晓胖团。袁家栋看出来,对兄弟们使个眼色,饭后大家不走,坐在这里陪父帅说话。
袁灵娟本来也不走,正叽叽喳喳像百灵鸟一样,她的丫头进来:“那张家的又过去了。”袁灵娟站起来就走:“我送了东西,去要些人情回来!”没等袁朴同阻拦,人已经出去。
袁家栋微笑:“妹妹越来越伶俐。”袁朴同板起脸,把儿子们一一扫视:“你们谁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灵娟单纯,自己想不起来,也不会追求别人。到底是京里出来的世家,怎么肯把女儿教成野蛮丫头。
只能是儿子们教坏的。
“什么主意?”三个儿子都迷糊。
袁朴同:“哼,跟我还装傻!你们呀,为妹妹亲事着想,也不能让她去抛头露面。”他语重心长。
“啊?”袁家三兄弟呆若木鸡。
头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最小的袁家梁,他兴奋的一跃而起:“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嘿嘿,我就想我自己的亲事去了。”他摸头难为情。
“没想到?”袁朴同不相信:“没人告诉灵娟她会去?”
袁家栋是慢慢地笑了,起身一揖,郑重地道:“父亲这个主意极好,只是有一条,”他疑惑:“我听说姚副帅想把自己女儿给他?这不是争上了?”
“你糊涂还是我糊涂?”袁朴同忍俊不禁:“胖团他要年青的还是要大几岁的?”袁家栋含笑,父帅这么说,明摆着他想通了。真是的,他往自己头上也捶一拳,怎么就没睡到呢,这不是现成的一桩好亲事。
本性稳重的他没有多说,等到两个兄弟走开,才把白天的事一一说出来:“不是我们教的灵娟,只怕是灵娟要和张姑娘抢风头自己愿意去的。”
“那我们顺其自然。”袁朴同笑得都和平时不一样。袁家栋也越想越开心:“这亲事要是能成,父帅可以放心,我们兄弟也是开心的。”
袁朴同一笑,手指外面:“既然你也开心,快去把灵娟喊回来吧,姑娘家到底要矜持,不要在男人帐篷里呆太久。”
换成以前,袁朴同会说姑娘们不能进陌生男人帐篷,可姚家的映姐开了先例,不仅进了,还让伍氏兄弟缠住呆得时间很久。
有前人在前,后人也可以按例而来,袁副帅的规矩小小的也变了。
袁灵娟活泼地回来,容光焕发,一看心情大好,抱住父亲手臂:“哈,我过去张姑娘的女兵正在收衣服,说要帮胖团洗,胖团不让,那奴才也跟在里面吵。我过去说让我的丫头洗,才把张姑娘的女兵撵走!”
她皱鼻子:“就是找人洗,也轮不到她呀!”
袁朴同对女儿皱眉,眸子里却在笑:“你打算真给他洗呀?”袁灵娟笑嘻嘻:“没呢,他也不会给我,他怎么好意思给。”
“哈哈,你这个丫头,白哄人呢。”袁朴同大乐。
第二天就出现诡异的一幕,袁灵娟坐在胖团帐篷里,对着帐篷外面乐。帐帘子打起来,外面是袁家的丫头和张闺秀的丫头,一人手执衣服的各半边,都溜圆眼睛:“放手!这衣服是我家小姐让拿走洗!”
太子殿下瞠目结舌完全不能说话,小蛋子站在争执的中间跳脚:“扯坏了,你们赔不起!”
“哧拉!”衣服一分为二。
“格格格……”袁灵娟笑出声,张闺秀不屑于和她同坐,站在外面恼怒地揪指甲,恨恨:“我们走!”带着自己女兵气着回去了。
袁姑娘根本就是搅局的!
我就是搅和你!袁灵娟笑弯了腰:“喂,拿出来哟。”袁家的丫头取出一件衣服给小蛋子:“我家姑娘赔你的。”
小蛋子咬牙:“你们早就想好把衣服撕坏?”
“坏了张姑娘就拿不走了。”袁灵娟笑得满脸全是花,还问太子要人情:“胖团你谢谢我才是,我知道你不情愿理张姑娘的,要不是你,你的衣服可又让张姑娘经手了。”
经手了?太子正色反驳:“从没有让她经过手,以后也不会!”
她拿去的不是韦昌衣服,就是伍氏兄弟衣服,还有小蛋子的。就说地上撕破的那一件,也是小蛋子的。
小蛋子对着被分尸的衣服泪眼汪汪,这是我的呀。
袁灵娟一蹦三跳,带着得意而回。小蛋子愁眉苦脸,用两根手指捏住她们赔的那件,哀哀怨怨:“小爷,这是三将军的衣服。”是袁家梁的。
“你留着慢慢穿,”太子明白过来,哈地笑出来,同情地在小蛋子肩膀上拍拍,还要幸灾乐祸:“这是赔给你的。”
小蛋子哭丧着脸把袁家梁的衣服拎进帐篷,往每天丢弃的东西里一塞不再管。晚上小蛋子对太子汇报:“我问的张姑娘丫头,她说张姑娘和袁姑娘生分,袁姑娘就处处和她作对。”张闺秀的丫头也是皇帝子民,小蛋子三吓两吓就当了内奸。
太子晒笑:“张闺秀不像话,袁姑娘孩子气,随她们去吧。”
“小爷,只怕她们明天还会来的。”张闺秀的丫头收衣服是一天一回。太子笑得好狡诈:“你去问崔振要几件,再把当兵的不要的衣服弄几件来,让她们撕个够。”
小蛋子依言从事。从第二天起,天天上演张袁二姑娘撕衣记,姚兴献不过问,袁朴同装聋作哑。
头一场雪飘时,姚映姐又来送换洗衣服等物。才往胖团帐篷来,就听到有人尖叫:“松手,不松手我掐你!”
“我挖你!”
映姐儿纳闷:“这是哪一家的姑娘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她的丫头笑:“前面是小爷帐篷,难道京里又来了长姑娘短姑娘不成?”
“啐,你别乱取笑他。”映姐儿也笑了。
军中人多怕冲撞,映姐儿有时会让父亲的亲兵开道。亲兵们挤眉弄眼地笑:“有笑话给姑娘看,咱们快去。”
“晚了就看不成。”
映姐儿好奇心上来,主仆加快步子。到了前面见袁灵娟大红色雪衣,眉头挑起舞动得色。另一边张闺秀面色阴沉,随时想暴起。
她们每位的一个丫头扯着一件衣服不松手,正对骂得凶。
太子、伍家兄弟等人站一旁笑容满面,小蛋子挥舞手臂:“用力,哎,笨,踢她……。”韦昌和他相对,给张家的姑娘助威:“反手锤,嗨,用头顶……”
映姐儿来时,手臂上挎着给殿下的东西,就快步时,也不肯丢下。此时东西握不住,忙放地上雪花里,手扶丫头用帕子掩住嘴银铃似地笑:“你们和男人似的比试?”
“姚姐姐。”袁灵娟欢声过来。姚映姐接住她,含笑殷殷:“你这算是淘气了。”又对张闺秀颔首为礼。
张闺秀面如锅底点点头。
“哧拉!”这件衣服又碎了,两个丫头各自往后急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伍大郎头一个鼓掌:“张姑娘的丫头少退一步,张姑娘胜!”
袁灵娟回身就凶他:“谁许你评胜负的!你乱评!”伍大郎不和姑娘们一般见识,咧咧嘴:“反正我认为张姑娘胜!”
“就是就是。”韦昌难道和伍大郎站一边。
袁灵娟不服气,对胖团嘟起嘴:“别人都不向着我,胖团你向着我吧。”太子陪笑:“我再向着你,也不能把我衣服给你缝补。”
袁姑娘搅和程度每天升级,洗不到衣服就要补衣服,补不到衣服就不肯走。补完了张闺秀在哪,她就去哪儿宣扬宣扬,据韦昌说张姑娘私下里哭了好几回,伍大郎为了弥补她,把自己和兄弟们衣服全扯破,全抱张闺秀那里,让张闺秀摔出来。
伍二郎大生二生三生直到今天不肯和伍大郎说话,怪他撕坏自己衣服。
太子无奈地拿她们当笑话看,不代表自己不别扭。见救星到来,太子殿下眉头不皱也是一个主意,满面春风走上来:“映姐姐来了,你来得实在太好。”
“怎么了?”映姐儿不解。
殿下万分讨好,百般殷勤:“姐姐一来,就有人给我洗衣补衣。除了姐姐经手,别人我都不要,请姐姐不要推辞,把胖团弟弟置之不理。”
调皮的眨眨眼,以后全归你了,那两个也不必抢。看戏是好滋味,被人看戏就不是滋味。
小蛋子一听就懂,跟着也上来,恭恭敬敬行个礼:“小爷骂我越发笨了,如今针也不会拿,幸好姑娘来了,再不来我就去请您。”
主仆话都很明白,映姐儿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更笑得清脆,不住点头:“好好,我既然来了,总是为你收拾的。”
她身后大步走出一个人,怒容满面,走到太子面前,用力就是一拳,骂道:“小子,当兵没一年,看你猖狂的!”
这一拳正中太子面颊,没想到的太子猝不及防摔倒。
“陈天阶,你敢打我哥!”伍氏兄弟一起跳上来,伍大生冷若冰霜:“我一个人就行,别人都下去!”
姚兴献帐下陈天阶看也不看伍家兄弟,痛心地转向姚映姐:“姚姑娘……”他嗓子哽咽快说不下去,眼睛瞪得赤红:“你,碗里有了,就别看锅里的行吗!”
心痛不能自己,转身大步要走。
“站住!”映姐儿气得浑身颤抖,喊住他也怒得不行,嗓音都变了:“当着人你羞辱我?那你当着人把话说清楚!谁是我碗的,我又看着哪个锅里?”
父帅为自己亲事,指给自己看了一个又一个,陈天阶也是其中之一。映姐儿都不要,而且没有过明路的说,也就没有什么回绝。
她不回绝,那些让姚兴献循循问过可曾娶妻的青年将军们心中痒痒,大家私下里也争。姚映姐一天不成亲,别人一天想着。
陈天阶是跟着映姐儿过来,想找个机会说句话。没想到看到最近又出乱风头的胖团有了两个还不知足,又当着一堆的人让姚映姐给他洗衣服补衣服,不知道太子身份的陈天阶怎能不生气?
狠狠给了太子一拳,存着教训他的意思。
惹火映姐儿,却是陈天阶想不到的。
他事也干了,正拧着不可能承认自己错,梗着脖子硬邦邦道:“姑娘你心里清楚!”见映姐儿快哭出来,陈天阶知道得罪她,心中更痛,大声道:“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相不中我,也别往别人争风吃醋圈子里去!”
“你……!”映姐儿终于哭出来。殿下身份不比别人,论起来关城的女眷们中,还只有自己和母亲够身份侍候,自己又是在太子小时候就给他梳过头穿过衣服的,那时候是一同养在太后房里,情分不比别人。自然还是自己侍候太子最妥当。
这些你陈天阶都不知道,可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再说我姚映姐也没有许给你,父亲问过你家中可曾娶妻,父亲问过许多人,不止你一个。
映姐儿只想到侍候太子重要,再想到今天有陈天阶出来胡搅蛮缠,明天只怕还有张天阶,吴天阶……
她打定主意不嫁人,当众明志很是重要。发上取下一根玉簪,握在手上冷冷出声:“我姚氏映姐此生姻缘无着,一不是父母不关心,二不是弟弟们不上心,三不是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不恩赏,是我寻不到我的人,此生甘愿不嫁。今当众立誓,若违此誓有如此簪!”
把玉簪重重往冰冻雪上一扔!
雪地冰如硬铁,玉簪再硬也看着不能保全!
“不行!”太子大喝一声:“我不答应!”他大步走上来,双手握住映姐儿肩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答应,你敢不嫁人?”
地上出溜滑过来一个人,小蛋子飞身扑出抢住玉簪:“娘呀,总算接住!”他跳起来欢天喜地:“哈哈,没有碎,小爷你看,没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