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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
其实没有人清楚这件事。在许多年前执习组举办活动时大家喝的相当愉快,有人提议要给单身的组长介绍对象时颜松才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时至如今,队长副队级别的人也都看得出来——那个曾经属于颜松的女人,大概已经不在世上。
就没有人再提起,组长是有自知的人,没有谁敢去触碰他的底线。
“我们的话题好像转到什么奇怪的方面去了。”林蒲菖呼出一口气,“呐,转回来——这里的妹子多着,泡女人靠的是经验,所以你需要锻炼,嗯?”
林蒲菖用手一推柜台,滑动式转椅就退出去与沈经相隔五米。这样的距离就等于两人毫无关系了。
沈经不解,侧眼看着林蒲菖想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自由发挥喽。”林蒲菖微笑着与他挥手。
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其实就在沈经进入酒吧的时候,就已经有十几个小姑娘的视线在关注他。那个搂着他一起进来的成熟魅力女人,想必也是这个俊朗男人的情【】人——
很快沈经身边就粘了两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浓重的劣质香水气味完全没有引起沈经对女人的好感。
“要跳舞吗,帅哥?”一个姑娘蹭着沈经的脸,拉低的连衣裙几乎可以将胸口之物全部暴露。
“不会。”他很有耐心地应着。
“我可以教你啊。”姑娘的双峰摩擦着他的胸口几乎钻到他的怀里。
从外地来的贫困人家的姑娘,如果不能找到好的工作,有一部分人在各种落魄下就会进入到这般的场合中用自己的资本来工作。看沈经打扮仪整规范一看就像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自然是一个好买家。
“阿经今晚要试试么,女人与男人的感觉,终归是不一样啊。”林蒲菖在远处笑着,已经换成了喝高调的葡萄酒,再魅惑地眯起眼,“费用不必担心,我会申请公费报销的哦,阿松一定很乐意的。”
沈经神经跳了跳。他为什么忽然明白那销-魂的女人的意思了……
原来自己理解能力这么强了吗?
完全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是吧是吧是吧?
他的手抚摸到了女人纤细的腰肢,那个已经坐在他怀里的娇小女人发出微妙的声响,这确实让他产生了某种兴奋感——
就是这样的么?
真是难以抑制的本性啊……
林蒲菖在远处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自己当初依仗着属于女人的卓越优势而出入各种风尘场所,最后还是找了一个老实的一般男人嫁了——
现实与幻想想必还真的不是一般地露骨呢。
一个染发的男人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小姐……”
“我已经结婚了。”林蒲菖微笑着把葡萄酒泼在了对方脸上。
冲动的本性与压抑的理智——就是如此的矛盾,现代人。
沈经站起来将爬到怀里的姑娘放下,起身走出去。
“阿经?就这么结束么?”林蒲菖也笑着站起来跟他走出去。
“感谢你们关心了。”他站在室外吸入一口夜风,迷茫地仰头望着喧嚣都市上寂寥的夜空。
“所以,你觉得呢?”林蒲菖挑眉。
“我想要她。”他喃喃。
“喔?谁?”林蒲菖终于觉得有启蒙的光芒了。
“封河。”
“……”
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啊神经!!!!
“我想要封河。”
他把零碎的思维片段连贯起来,轻声地念出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其实并不难吧。
但他真的不知道他表达出了什么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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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河骑着自行车放学到家门口。又是相当普通的一天,她自行车提起来越过台阶,忽而察觉到异样地仰头——
“阿经?”她倒吸一口凉气。
阿经在屋顶上蹲着看自己……很危险的啊。
于是在封河匆匆与母亲告别后说明要去外面走走,走入人较多的街道上时沈经终于出现在她的身侧。
“阿经有什么事么?”她特地为了与阿经说话才走到街上来。
“来看你而已。”他收敛眼眸的色泽。
“阿经今天穿的不太一样啊,好年轻的感觉。”封河笑起来,左手伸上去牵住了对方的右手。
沈经握着这个温暖的手掌,也露出笑意。
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想要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永远用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她。
但是——总是会有如此多的但是。
他没有说话,只是与封河沿着街道静静地走。逐渐呼出一口气,他说道:“你回去吧,我走了。”
“嗯哪,路上小心啊。”
手分开。
“啊。”他轻声回应一声,点头后独自沿着街道走出去。
封河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无奈地微笑。
还有很多的感情需要你了解啊阿经。
那之后沈经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一个字。依旧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之后听颜松说在本市区找到了卢卡的踪迹,他一时晃神。“他会不适应吧。”难得主动发表评论。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当年的队友啊。”颜松谜样地微笑。
“他与我一样罢了。”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是封河带来的——维尔福里德将那个金属球带走回国了。”
“已经销毁了吧。”
“表面上已经销毁,但如果信息的保存形式不是凭借直接刻录在金属上呢?”
“……?”
“你不必知道。”
如果信息的保存方式是辐射甚至金属记忆的话——恐怕真是没有任何改变啊。
沈经独自走在街上,将怀里的十字架挂坠取下来,然后衔在嘴里吹响。哨声尖锐穿透力极强,周围走过的人都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他。
十字架重新落在他的胸口,他继续默默地向前走。当年这样的哨声可以穿越大半个战场达到集合的目的,全能者对如此高频率的尖锐声响是极度敏感的。每个人的哨音都不同,属于卢卡的那一个声色低沉黯淡得多。
十五分钟后他身后跟随着一个棕褐色中短发的高大西方人,穿了极普通的外套与牛仔裤。
“有时间聊聊么?”他用德语问道,步调缓下来。
“好。”这次卢卡说的,竟然是中文。
“在学么?”
“是的。”再用中文回复,语调还有相当大的误差,之后再转为德语:“目前还学不了太多。”
“中文啊……最难学了。时间久了自然会好。”说这话的时候沈经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中文理解能力误差也还是相当大的。
他走入一家咖啡厅:“这里聊吧。”
他点了饮料与一些点心。
卢卡没有主动开口。而如今距离那件事的发生……也已经有半个月了。
“有没有太大的困难。”沈经问他。
“开始确实很困难,后来——”他从外套衬里中抽出一张身份证用手指搭在桌面上。
【姓名:季利明】
沈经的眼眯起来,露出微笑:“怎么做到的,这个需要你好好保管了。”
卢卡再抽出一份证件:“一个叫做mosaya的中国人在我闹出大事端后给我收场,并且对我相当照顾。”
“mosaya?”很耳熟,而且……能够把一个中文名念得如此有欧美范真的不容易。沈经迅速地从记忆里搜寻与之相近的中文名——
慕散夜
“啧。”沈经忽而右手捂头。真的是这货么……“是不是有一个部队?”
“是,超自然能力部队。”
“……”话说这是什么神展开。“那么你已经加入了。”
“是的。”毫无罪恶感地点头,毕竟这是能够生存下去的最好的落脚处。
沈经忽而后悔他应该第一时间建议颜松将卢卡招纳入执习组。
“所以我现在觉得很好,新环境很适合我。”卢卡再说到,“我说我有一个同类的朋友在这个市区,mosaya希望他能与你见面,应当是有意愿把你也纳入。”
“不必。我已经加入其他组织。”他解释。
虽然他并不了解执习组与超自然能力部队到底有什么纠葛,不过可以确认敌对关系占多数性可能就是了。这些事他还是很明确的。
“什么组织?”显然卢卡并不知道先前维尔福里德是与哪个组织杠上。
“一个也是很适合我的组织。”他无奈地微笑,“你能过得适应就好了,我也不求别的。”
“只有你了么,尼格……呢。”
“他啊……”沈经喃喃,双眼飘渺地涣散了视线,“他的运气没我好啊……”
如果尼格还活着,那个生性开朗的家伙一定会超级适应新生活吧?
“是么,”卢卡呼出一口气,“那么其余人……有再见过么?”
“没有了,至今见到的只有你。”
“我见到的也就只有你。”
当初活下来了六个人,其余四个,依然杳无音讯。他们是否也有长久的寿命?是不是已经风卷残烛长眠于世?
他们是不是在历经苦难后找到能够依靠的归属,还是在炎凉莫测的人世中孤独地消亡?
“至少我们还能维持全能者的血脉。”沈经忽而说出这样的感慨,“能够活下去,便要好好活下去——我为整个全能者队伍曾经的存在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