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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从未时演到申时。王班头已经摸清了陈信的喜好, 后面安排的几场戏全是打戏。赢得全山士兵的高声叫好。文丹溪也一直坐着津津有味的看着。陈信的目光在戏台和文丹溪脸上来回打转,看到她笑时, 心中也跟着高兴。
散戏时,陈信另外赏了班头一块银子, 还附加了一句赞扬:“你这戏班不错,下回有喜事还请你们。”
王班头愣了一下,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将军谬赞。”他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再请我们了。
散戏没多久,便又到了晚饭时间。还是文丹溪去指挥的,晚饭也做得很简单。上午和的面早发好了,文丹溪让厨子把豆角、茄子等几种青菜分别剁成馅, 然后和剁碎的油渣和肥肉掺到一起, 再撒上调料,加上酱油和一点白糖。等面皮擀好就开始包包子。考虑到这些人的饭量,包子包得跟碗一样大小。包子放入蒸笼后,文丹溪又让李婶做一大锅鸡蛋黄瓜汤。吩咐好这一切后, 就没她的事了。她踱到厨房周围视察地形, 看能不能在旁边种些青菜什么的。
她正想得入神,就听陈信冷不丁的问道:“你热不热?”文丹溪一怔,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她知道古代的男人都有着“君子远庖厨”的想法,像刀疤脸这么爱吃,也很少进厨房。陈信更是从来没进来过。
陈信看着她,没头没脑的说道:“我以后会让你常吃肉的。”
文丹溪又一愣,笑道:“没事, 我也不太喜欢吃肉。”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在现代时她的确吃肉吃腻了,还跟朋友一起加入了素食协会。陈信单方面的以为对方是在安慰他。心中更加愧疚:“真的,我说到做到,以后不会让你再吃油渣了。”
文丹溪噗的一声笑道:“呆会儿吃饭时你就知道油渣好不好吃了。”
到吃晚饭时,陈信这才真相信了文丹溪说的油渣是个好东西,刀疤脸他们每人干掉了四个大包子,完了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一连几天,陈信这帮人是吃得香,睡得好,每个人都觉得乐陶陶轻飘飘。过了几天的热闹劲后,山上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伙房的饭食也变得跟以前一样,以粗粮杂粮为主,白面为辅,隔一段时间吃回猪肉。
不过,即便是再简单的饭菜,经过文丹溪她的手后味道也变得大不一样。此时正值山上野菜疯长之时,山下的水里鱼虾河蚌也有很多,她时不时的派遣伙计下去采摘野菜,捕捞鱼虾变着花样做饭。除了接管小厨房的活计外,她还挑选了十几个有做饭天赋的伙计集中培养,厨艺稍成后便把他们分到士兵的大伙房里。这样一来,文丹溪更是得到了山上众多喽堑幕队c看嗡谏阶叨保勘颗龅剿脊Ь吹拇蛘泻簟?吹贸滦哦加行┏晕丁
除了伙房外,文丹溪对雁鸣山的其他事情也逐渐上手,她每天定时在后山巡视,默默的规划着。李冰雁也帮着她一起出谋划策。山上有她俩掌管,秦元就可以腾出空来办别的事。
洪大胡子和郭大江两人这几天正忙着往山里运粮食,据两人说,易州城中已经开始出现不少流民了,不过今年易州的收成不错,粮价还没有大波动,但照这个趋势涨价是早晚的事情。秦元有时也会跟着进城,他倒记着文丹溪所说的事情,回来时不但给她带来了几袋本地没有的种子还有几本书。
文丹溪自是欢欣异常,一高兴便做了几道拿手好菜招待他,秦元可不敢独享,于是很仗义的送到陈信那里,邀请几位弟兄一起品尝。
文丹溪根据书中描写可以大概看出,这个时代的确跟历史上的明末清初之时极像。同样是一个王朝的末期,同样是天灾人祸不断,关外异族虎视眈眈,时时侵扰。她问了秦元,他们所说的鞑子跟满清也有些类似,一样的原始野蛮。文丹溪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她对于这个把中国拖入水深火热之中,除了后世的电视剧事业外,其他一点贡献也没有的猪尾巴王朝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文丹溪虽然不是历史学专业,但对于明末的历史也略知一二。接下来的相当一段时间内恐怕不可能太平,她得多做些准备。首先就是粮食问题,灾荒一来,粮食比黄金还贵,多存粮食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是要自力更生。
据她的观察,雁鸣山周围可是个好地方,山下有大片的荒地,河流湖泊纵横,灌溉便利。既有人力又有地利,她得赶紧劝陈信多开垦田地,种上粮食。眼下已是盛夏,只能种些高粱豆类还有玉米等物。
想到玉米,她隐约记得在清朝时期玉米和番薯是非常重要的救荒粮食。所谓的“康乾盛世”大多得力于这几种作物的推广。
文丹溪把思路理清后,便跟秦元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她的借口是自己在老家时曾看过几本游记,里面讲过这些番邦之物。至于原书逃难时早丢了。秦元倒也不疑有他,当他听说番薯能亩产四千斤玉米能亩产数千斤时,立即拍板让几个机灵的士兵去附近的几个城中搜罗这些种子。
两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文丹溪无意中一抬头便看见陈信黑着脸站在门外。秦元忙笑着站起来招呼他,陈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几圈后,什么也没说,立即拂袖而去。秦元略些尴尬的笑笑:“文大夫,别生气,我大哥就是这点不好。我去解释一下。”说完,秦元忙抬步跟上去。
文丹溪心中有些气闷,先是洪大胡子再是宋一堂,现在是秦元。她发现陈信这人吃飞醋的本领不是一般的高。很多在她眼中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也能找出吃醋的理由来。现在倒还无伤大雅,她有时只当个乐子付之一笑。但如果以后真和他在一起,这样可不行。从别的方面来看,陈信似乎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人,那么这种人之所以这么爱吃醋,应该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原因一般跟早年特别是童年的生活经历有关。
至于陈信的家世,文丹溪到现在仍是一无所知。 其实她也不想打听别人的私事,但如果把他做为以后的丈夫人选之一,那就必须要了解透彻。母亲生前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嫁给一个男人就是嫁给他的家庭和全部的生活轨迹。男人学历低家世普通都没关系,但人品和性格一定要好。家人的人品也要没太大问题才行。至于那些生长在非正常家庭的男人一定要慎重选择,也千万别抱着去改造男人的天真想法,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父亲在这方面则有一句名言:世界最难办的两件事,一是把别人的钱放到自己口袋里;二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到别人的脑袋里。
文丹溪思前想后,最后打定主意,此后的时间里她要更注意观察陈信的一举一动,全面透彻的解他的性格人品,还有这些异常性格的成因。
因为怕陈信吃飞醋,秦元吸取了这个教训,以后再有什么话一般都是通过李冰雁和李婶她们来传达。这件时间弄得刀疤脸和贺黑子等人也是人人自危,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往文丹溪面前凑。还好,人们意外的发现,陈信只对秦元和洪大胡子有敌意,对于刀疤脸和贺黑子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于这个发现,贺黑子和刀疤脸则是各有看法。
贺黑子得意的笑道:“看来,老大非同一般的信任我。”
刀疤脸点头:“他也相信我。”
贺黑子斜了刀疤脸一眼,凉凉的接道:“他信任我是因为我的人品,相信你是因为你的脸,你长这样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你。”
刀疤脸虽不在乎容貌,可这样被人说心里也不痛快,他立即反击:“我看你是屁股上挂镜子,光照别人不照自己,你能比我好看到哪里。”
“……”
陈信刚好路过这里听见两人的争执,不偏不倚的总结道:“别争了,你们俩一样难看。”
两人动了动嘴,最后不甘心的嘟囔道:“好吧,就算这样吧。”
陈信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问道:“对了,你们谁有镜子交上来,一个大老爷们照什么镜子!”
贺黑子黑着脸答道:“将军,哪里有镜子,他骂我说我屁股上挂镜子……”
陈信挠挠头,没再搭理两人,转身走了。他本来是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因为他最近突然发现文丹溪总时不时的盯着他看。他一厢情愿的认为文丹溪对他的情意肯定越来越深了。否则她为什么不看别人只看自己?
陈信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但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他一有功夫便在她院落周围转悠,给她制造机会看他。弄得秦元一见他转悠,就忍不住打趣道:“呵呵,大哥你又出来溜食了。”
陈信略有些不自在的打哈哈:“嗯,午饭太好吃了,吃多了些,出来溜达一会儿。”
秦元故意手搭凉棚看看日头道:“可是大哥,此刻距午食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您还没溜完呀。”
陈信顿时无言以对,但也不甘心被他揶揄,便斜睨他一眼道:“我的肚子跟你们的不一样,怎么我溜个弯你还管着?”
秦元忙笑着拱手道:“好好,大哥你继续溜,小弟不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