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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然后就看到躺在她身边的南屿。他的药已经换好,衣服都穿好了,侧身睡在那,睡颜安静。
她回想了一下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额……
蒙上脸。
太丢人了。
依稀自己说了百八十个“舒服”“继续”“不要停”,简直跟某一类型的现实爱情片一模一样。
不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
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吧?
那种深深被吸引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她现在还有点分不清,那感觉是存在于现实里,还是虚幻里。
“你醒了。”
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宁鹿一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像狗血剧里醒来的女主角一样钻进被子大声尖叫的冲动。
“嗯。”宁鹿坚持用后脑勺面对南屿,“你自己上的药么?”
这句话很有深意,从侧面告诉他,她记得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包括记得没有跟他上完药。
“嗯……”南屿还是没睡醒,翻身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舒服一点了么?”
额……
他这句话……一点深意都没有!
太直接了!
要她怎么回答?
舒服但是浑身还有点酸痛?
“大黑猫呢?”宁鹿选择转移话题,“他去哪了?”
南屿睁开眼:“我把他洗了。”
啊?
宁鹿茫然。
什么叫我把他给洗了?
大黑猫什么时候变成大茄子大黄瓜大西红柿了,还可以被洗洗搓搓了?
宁鹿正纳闷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呜咽。
她看向门口。
嗯?
这是谁?
为什么绿油油的?
大黑猫,不对,应该是大绿猫看见宁鹿看向自己,更委屈了,用喉咙滚出一声悲切的闷嚎:“喵呜~”朕被人搓了!
狠狠地。
搓了。
“这是大黑猫?”宁鹿在极度惊讶的情况下,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转头看南屿,“怎么变绿了?”
是因为她不小心跟南屿……
所以他才绿了么?
宁鹿咕嘟咽了一口口水,有点抱歉地看向大黑,不,大绿猫。
她可没把南屿怎么样啊,就是让他帮忙按摩了一下,而且还是那种连衣服都没脱的正规大保健。
纯天然纯绿色的。
“洗完就变成这样了……”南屿说着说着又要睡,“我也不知道……”
宁鹿看他那么困,不想打扰他了。而且她急需研究一下这只猫为什么会长绿毛。
“那我回去了,你慢慢睡,好好休息。”宁鹿说着,从床上跳下来,把拖鞋一穿,就要往大绿猫那边跑。
跑!跑!跑啊!
宁鹿跑不动!
微笑着转回头:“南教授,您还有什么事么?”
她特意强调了他可是个教授,不好做有辱斯文的事情。
“你在我这里得了舒服转身就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你在我这里得了舒服转身就跑!
宁鹿想哭。
大哥,您说话之前先在心里讲一遍给自己听一下好不好?
难道您不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一丢丢的奇怪么?
就好像她是他不负责任的赖皮恩主一样。
不过鉴于这句话的确没有一个字说错,宁鹿还没法纠正他,只能乖乖坐回到床上:“那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手好痛。”南屿看她态度还算良好,也没一直揪着她,松开手,躺回到床上,眼睛也闭上了,“好像是给某人捏肩捏的……”
都困成这熊样了,还要她报恩……
宁鹿瞄他,行,这毅力,真让她佩服。
某人?
这屋子里除了她和他能叫做人以外还能有谁?
非要用某这个字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我给你捏捏。”宁鹿转身,跪坐在床上,拎起他的一根手指头,像菜市场挑后臀肉的老阿姨一样严谨地打量了一遍,然后放在腿上,像菜市场擀饺子皮儿的老大爷一样碾着他的手。“这个力道还可以么?”
南屿睁开眼,宁鹿马上收起龇牙咧嘴使劲的表情,微笑着看他:“哪里不满意么?”
“如果我没有拦着你,你会怪我么?”
他的眼睛深邃漆黑,里面的灰色不知跑哪浪去了,一点痕迹都不见。
“问这个干什么?”宁鹿脸有点热,低下头,专注做一个手部马杀鸡师,“还有下一次啊?”
南屿想了一会,移开视线:“不会。”
她怎么在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浓浓的怅然所失遗憾满满呢?
“怪你倒不至于,反正……我们也都是成年人了,而且还是我主动,你忍下来是情分,不忍也挺符合生理规律的……”
南屿皱起眉,后悔之意溢于言表。
宁鹿看他这样又意外又无奈。
意外他看起来禁欲,其实也挺有想法的。
无奈是,他难得这样孩子气,却是因为这样少儿不宜的事情。
“但是啊。”宁鹿爬过去,悬在他上面看他,“我还是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
感不感人!
嗯?
宁鹿在心里为自己这口大喘气喝彩。
什么叫欲扬先抑,什么叫欲擒故纵?
都来学学她,简直就是范例中的经典,模范中的翘楚!
南屿“感动”地看着她,然后……
“那你现在清醒了么?”
宁鹿:“……”
这个人……
她没法带了!
“我还没准备好呢。”宁鹿坐回去,托着下颌思考,“上次看的,就我们一起看的那个书……我感觉这种事儿还挺难的呢。得这样,那样,还得这样那样……”
她瞥了一眼南屿,对方用“放心交给我”的眼神看着她。
额……
“你会?”
“嗯。”南屿点头,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往死亡圈套里滑。
“啊。”宁鹿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怎么知道自己会的?试过?”
南屿一滞。
“说啊,技术怎么样?对方的反馈好不好?”宁鹿低头磨刀,“我应该叫她前辈吧?”
南屿滑了一下喉咙。
“前辈在哪高就啊?哪天把她请到家里吃顿饭怎么样?”宁鹿把剪子拿起来,检查刀刃的光泽度,“你给她做,顺便再让她尝尝你嘴巴里的咸淡什么的。”
这是南屿平生第一次面对被惹毛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手里还有一把反着寒光的剪刀。
他觉得这些问题可能关系到他的小命。
不由有点紧张。
宁鹿本来还没那么生气,毕竟南屿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都很清心寡欲的。她虽然那么说,但心里也是不相信南屿会真的给她弄出一个前辈,两个前辈之类的。
但一看南屿一直紧张地看着她,大吃一惊。
这小子不会还真的有既往史吧?
嘿!
那她可得好好挖一挖了。
倾身,把他的下颌捏住:“紧张了?是不是背着我有什么绚烂多彩的私生活啊?”
“没有。”南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非常真挚,“真的,我……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过。”
“是么?”宁鹿把他的脸仰起来,在他的下巴下面找答案,“那你为什么说自己会?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
南屿盯着她,盯得宁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刚才,你不舒服么?”
宁鹿的脸蹭地红爆了。
偏偏他用的还是很真诚的眼神,是真的不清楚才问她的。
“刚才……”宁鹿把他的脸一丢,“刚才那能一样么?你就是……你也没有……我也没有……”
她真的没办法用不少儿不宜的词语把她想说的每一个词说出来。
最后,她拍了拍自己:“我的衣服都还好好地穿着呢……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梗着脖子和南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
“你问他。”南屿指了指门口,哭得身心俱疲,以至于不小心睡着的大绿猫,“他看见全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