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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感觉到她故意用脑袋顶他,微微用力,强行把她推到靠背那,然后收回手。
“人和怪物的立场能一样么?”
“嗯……”宁鹿认真地思考,“不知道别的怪物怎么样,反正我可以和你一样。”她说完,弯起本来在大小上就没有优势的眼睛,对上南屿低头看她的目光,“干什么那么看着我?以前,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怪物么?”摇头,做无奈状,“真是少见多怪的人类。”想到什么,精神抖擞地睁大眼睛,“要是我现在突然变身,会不会把你吓哭了?”
宁鹿说了这么多,南屿却一概用“死亡凝视”回应她,搞得宁鹿尬尬的。
乖乖坐好,假装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发生。
安静呆了一会,她抬起头,南屿早就不看她了,静静看着外面。
嘁嘁嘁——
宁鹿在心里不屑一顾地嘁嘁了半天,就是没胆子再开口撩闲了。
因为没人陪她说话,她也慢慢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
当恶欲和良知同时存在于相同的灵魂时,旁观者看到的是结果,评价的也只是结果——恶战胜善,那他就是个意志不坚定的坏人,不会有人可惜这个人可能就差一点就可以战胜了恶;善战胜了恶,那他就是个意志力惊人的好人,大家会为他拍手叫好,却也把这场艰苦卓绝的战役视为理所应当,如果有一天他不小心又被恶打败了,直接又会回到上一个结果。
所以,只有真正被两者消耗拉扯的人才会了解“差一点”和“坚持住”的痛苦。
南屿说的立场不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不禁回想,她曾经接触过的那些病人,是不是在治疗他们的过程里时时刻刻都记着他们在这个过程里受到的煎熬和痛苦。
她得记得,时时刻刻记得,因为那些痛苦和煎熬对于一个正在坚持的人来说就是时时刻刻的折磨。
只有记得,才会稍稍理解他们。
别人可以按照他们最后的结果评价他们,对待他们,理解他们,把他们干脆地分成好和坏。
这是对的。
作恶就是作恶,受害人也好,审判者也好,旁观者也好,都没有义务了解他的苦衷,更没有理由因为一个人的苦衷,原谅他对另一个无辜者的伤害。
可是对于一个医生,他们只是病人,和在各大医院等待扎针手术,期待康复的病人一样。
这就涉及到更深层,也更具争议性的问题。
心理变态者的作恶究竟是犯罪还是疾病施加给他的病状?
心理变态者如果痊愈,他犯下的罪,还应不应该由他继续承担?
“到站了。”
南屿的声音打断宁鹿的思绪。
宁鹿蹭地站起来,南屿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如果他想到,就不会这么早叫她了,他特意提前了一会提醒她。提前了多久呢?嗯……就是从车子从刹车开始到真的进站的那段时间。
时间掐得准的哟,宁鹿刚一站起来,车子就开始刹车了。
“嗯?”宁鹿茫然地开始前倾。
她面前就有一个不到一米高的横栏挡在座位和后门之间,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上半身越过了那个横栏。
结合杠杆原理,宁鹿大概能想到自己一会将给这一车人展示什么样的单杠技术了。
她只期盼站在后门口的路人不要没看见她,刚好一脚踹到她,又刚好后车门开了,让她像一颗球一样滚到外面去。
事实证明宁鹿多虑了,不对,应该是她想少了,完全没考虑到她的小伙伴南屿有多么多么地乐于助人。
于是迎面被他抱住的时候,宁鹿还是不落俗套地瞪大了眼睛,摆出了经典的玛丽苏表情。
车子停下。
宁鹿还老实本分地按照玛丽苏的剧本,直勾勾地看着南屿。
南屿看她没反应,微微皱眉:“吓到了?”
宁鹿不回答,她觉得留白的时间还可以再长点,这样好制造浪漫的气氛。
她是这样想,但南屿不是。
下一秒。
车厢后半部分的乘客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从横杆和后排座位之间提出了一只人形行李箱,然后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因为男人做得自然且流畅,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很正常——一个男人提着一个箱子下车,很正常。
就连人形行李箱本身,宁鹿自己都觉得她就是一个箱子。
不配拥有感情!
前面那段玛丽苏是她自己加戏了!
宁鹿为了惩罚自己的自作多情,使劲用脚踩着地面,利用反作用力让自己长记性——南屿!是个!大白痴!不存在!感情戏!
南屿看着宁鹿咚咚咚地大步往前走,眼里慢慢蓄起笑意。
“这边。”
宁鹿气势如虹地转身,怒拔手指点指身后方向:“休想骗我!我知道家就在那儿!”你个把我这么娇嫩如花的女人当箱子拎的大猪蹄子!
后边的称谓她在心里喊出来的。
“我想吃馄饨。”南屿在路人的围观里目不斜视地看着宁鹿,“没有钱。”
宁鹿心一抖。
这孩子是不是傻?
没有钱,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丢不丢人?危不危险?不知道现在人贩子的手段很毒辣,自爆弱点,人家拿十碗馄饨勾,引你怎么办?
眼看着有人,而且是女人若无其事地掏出钱包,piapiapia地点钞票,宁鹿头疼地拍了一下脑门,快步走回来,把浑身散发着“哪位姐姐有钱给我买馄饨,我就跟谁回家”信息素的倒霉孩子拽走。
一边走,宁鹿一边小声教育他:“下回不要在公众场合表现出你很缺钱。”她怕没有威慑力,特意危言耸听地补充,“看见刚才数钱那大姐没?她就是听你说一碗馄饨都吃不起,打算要把你买回去。”
“买回去……”南屿重复着她的话,像是正在输入信息的机器人。
“对。”宁鹿把这个件事专业化,“就是要包,养你,你不可能愿意啊,你一反抗,她可能就要对你用强了,到时候更麻烦。”
“用强……”
“嗯。”宁鹿点头,继续吓唬他,“女人疯狂起来很可怕的,十个你也打不过。就算你侥幸打过她了,她可能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把你的脸挠花。”
“哦。”南机器人宣布读取完毕。
宁鹿很满意,放开南屿:“那家馄饨是挺好吃的,我也喜欢……”她一边说,一边转头看街边,数着店铺。“好像快要到了诶……是这儿……”
“你现在算不算包,养我?”
宁鹿缓缓转头,看着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的南机器人。
南屿的问题还没停止:“如果我反抗,你也会对我用强么?”
宁鹿瞠目结舌。
“如果得不到我,你也会疯狂么?”
宁鹿莫名觉得这些刚才她自己嘴里出来的话,被南屿改成疑问句变得那么地,那么地羞耻。
她喜欢。
“我们之间不要说包,养那么难听。”宁鹿真挚地拍了拍南屿的胸,“我对你是真心的。”
南屿感动地说不出话,静静地看着她。
好久才点头:“那我要吃五碗馄饨。”
宁鹿差不点一拳砸在他脸上——老娘的真心就值五碗馄饨?!
那家馄饨一个那么大个儿,你还要吃五碗?
你个肚里有黑洞的大猪蹄子!
到了馄饨店,宁鹿仍然余恨难消,南屿倒也自觉,排队点菜,端茶倒水的活都包了,面无表情地把宁鹿伺候成了皇太后。
宁鹿决定原谅他——情商低,也不是他的错。
“如果他们是那种类似邪教的组织倒好办了,反倒是现在这种情况,让我觉得很难。”宁鹿倒了一点醋,有舀了一勺辣椒,“也不知道Skin这回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三个人……他们被困在中转厅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进到这个群了?他们会不会也像是郑军那样,都是Skin安排好的人……他们的死到底是自己的决定还是被人蛊惑用来配合Skin的游戏……自杀群里的人看着也不像和Skin有关,但怎么就跟他扯到一起去了呢?……真的好烦啊!”
宁鹿舀了一个馄饨,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含糊不清地又强调了一遍:“简直太讨厌了!”
南屿吃得很快,看着却比宁鹿还优雅:“你可以把这个群的情况告诉你姐姐,就说群里有疑似未成年的孩子,未成年人心志还没健全,警察可以从这入手,申请调查这个群里的每个人。虽然不是以刑事案件的名义和力度调查,但至少警方能有个借口插手。一旦查出疑点,你姐姐就可以把那三个人的死和这个群联系在一起,到时候转成刑事案件名正言顺。”
宁鹿认真听着,听完点头:“嗯,这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
南屿抬眼看她:“没有但是?”
“没有。”宁鹿微微皱着眉,嘴巴有点红,鼻尖也红红的。“虽然我已经被他们说服,觉得应该尊重他们的想法,如果他们真觉得痛苦,放弃没什么可惜,那我不应该插手。吸引警方注意力应该会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相当于做了‘叛徒’。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