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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素珍望着还在男人怀里的闵凝,流露出狐疑,然后逐渐眼神严厉起来。
“你这丫头?!学什么不好,竟然去学人混黑社会?”刘素珍是被男人深刻伤害过的,对于男女情爱简直深恶痛绝,训斥逐渐变为疯狂地指责:“你贱不贱,大晚上的,小小年纪就跟人家回家,你还要脸不要?!你简直就是丢死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敢跟这个男人走,就永远别回来!“
闵凝被一个”贱“字给羞辱的无地自容。
同时,晚风吹得她心头寒颤,刚刚闵凝拼出性命想要保护的母亲,竟然转脸就说出了没有这样女儿的话,叫闵凝心寒不已。
她自我嫌弃,悄悄想要挣脱陆北搭在她肩头的手臂,划清界限的,却惹得陆北脸色变得极难看。
“你还要往哪里躲?想站在我身边的话,就只能叫别人怕你,不许你怕别人!”
闵凝脚步一顿,刘素珍跟陆北两人干脆就把她给夹在了中间。
刘素珍喝到:“你给我过来!不然以后你就别管我叫妈!”
“伯母,你如果不当闵凝的妈妈,那闵星也就不是闵凝的哥哥了,那他今年高考的事,可就真的黄。”
一提闵星,刘素珍浑身细胞都激动了起来。闵星被退学是她最不能忍受的痛苦,此刻一听,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立马换了一个人,连问怎么能让闵星可以参加高考。
对普通人而言这是难事,但有钱就有办法,那么多私立高中,只要赞助费交足,你想考到八十岁都可以照样报名。
陆北也不卖关子,把给闵星报名私立高中的打算,说给刘素珍听,见她对儿子如此上心,陆北有点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闵凝。
“如果伯母把闵凝交给我,自然闵星高考的事,我也可以解决。”
“妈!我不高考了!别拿妹妹换我!他是个大流氓,闵凝跟他,一辈子就完了!”
闵星趴在地上像条死狗,可还是想竭尽全力地阻止这场交易。
他们兄妹二人虽然不睦,但从没想过要拿彼此交易什么荣华富贵,闵星是个二十岁的男人了,尊严昂贵,他还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什么卖妹求荣。
可刘素珍不一样,她眼里只有闵星,几乎只是一瞬,她就对着陆北点头:“你说话算话吗?”
“左右街坊都是见证,我陆家从来不食言。”
闵凝心中轰然。家庭这两个字犹如累卵,终于塌了,妈就那么轻易拿她换了哥哥的前程……
交易谈妥,陆北毅然把闵凝带离。
至于那些投在闵凝身上,或艳羡、或暧昧、或鄙夷的目光都被留在了身后。
从今晚后,这一街区的所有人都知道闵家那个十八岁的丫头,是陆北的禁脔,擅动不得,连她亲妈在内。
钩子已经哑火,闵星没有安全之虞,闵凝最后留恋地望了一眼满身带伤的哥哥,和面目不清的母亲,苦苦一笑跟着陆北上了车。
黑亮流线的车子快速冲破人群,滑入公路向黑暗里驶去。
闵凝扭头一直望着窗外掉眼泪,陆北陪她坐在后排,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看车外倒退的街景,闵凝眯眼,想仔细看清楚早已熟悉得街边繁华,眼泪又溢出,打湿满脸,正是七八点钟万家灯火的时刻,她却被母亲推出了家门。
这一次,推出去,她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人。闵凝坐在车里,不敢多想依附于陆北的未来,所以,她由衷希望希望这一趟路程永远没有终点。
见闵凝半天不做声,陆北一声叹息,自己扯过纸巾,扳过她的脸,闵凝对上他那双墨色的眸子,发现里面全是关切,他从她鼻梁上取下眼镜,低头用纸细细地擦拭。
闵凝眯眼想看清他做这一切时的神情,哪知道越眯眼,泪珠掉出来越多。
“你是在往出挤眼泪吗?”他轻嘲。
闵凝噗哧一笑,惨淡愁云消散。
这时,她才意识到,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外人,通过后视镜正关注着他们。
那人叫李东,三十多岁,,虽然相貌平平却有股戾气。
陆北介绍:“他是东哥。我那点搏击的底子,都是他教的,当年东北的拳王。”陆北笑笑,有以他为师的意思。
“得了,小姑娘。别听他的。再硬的拳头,也没有法院一纸文书厉害。刚出来,陆少家里赏口饭,要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一身戾气原来是从牢狱里带出来了的。
闵凝最大的温和就是从不用世俗偏见来评价别人。
东哥是故意用他的前科来试探闵凝,见她神色没有鄙夷,神情里多了几分赞许,言语也温和多了,“小姑娘,别哭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看钩子那个小混蛋还敢放肆。”东哥说话间带着一股江湖的味道。
她腼腆一笑,傻傻说了句谢谢。
突然陆北和东哥忍不住大笑起来,陆北把闵凝抱在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东哥也笑得直发抖,而闵凝本人却摸不着头脑。
紧接着一个急刹车,他们两个人才停下来。
“哎呦,我去,笑得我差点追尾。”
闵凝问哪里可笑。
陆北笑道:“本来没什么可笑。就像对台词一样,黑话就要用黑话接。东哥帮你去砍人,你回他一句谢谢……”说完他又笑起来。
闵凝仍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看陆北笑,反而被拱起火来,看准他肋下腰间的一块,狠狠拧下去。
陆北冷不防,战斗的经验让他迅速就出手反制,瞬间把闵凝人压倒在座椅上,他用身体压在我之上,一只手钳住我的一双手,另一只手放在我腰间,他本来是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但却没有动作,闵凝只听见自己和他的心脏跳的如雷击一样响。
陆北眼神越发深邃,闵凝更是满脸红云。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忘记了慌张。
前面东哥假意咳嗽了一声,言语里全是笑意,“到家了啊,上楼再继续。”
闵凝羞赧挣扎了几下,陆北低笑,没有逾矩,只在微启的唇边轻啄一下,便松开了闵凝。叹道:“真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