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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奕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让色厉内荏的庞玉燕抓狂了:“白玉衡,你这个蛇蝎毒妇,让我痛不欲生对你有什么好?”
祈奕摆手道:“错,我从未针对过你,反是感谢你,感激你舍己救人,助我认清饭桶,不至于葬送一生。”
庞玉燕闻言顿时愣了:“你,你,你,说什么,感激......”
庞玉燕支吾半天,忽然明白了白玉衡话中不屑与讥讽:“你胡说,你少得意,是我夫君不要你了,你这个弃妇,得意什么?”
祈奕丝毫不恼,反而一笑:“对,我是弃妇,很可怜的,你已经得偿所愿,做了范桐夫人,还针对我做什么呢?还请庞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我的家人吧。”
庞玉燕没见过祈奕这种自毁名声之人,一时愣住。
祈奕却接过衙役供状:“诺,记得你说了,只要我来,你就画押认罪,现在我来了,还请庞大小姐履行诺言,不要仗势欺人,刁难包大人。”
庞玉燕闻言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叫我画押就画押?”
祈奕一声嗤笑:“果然姓庞是没错了,跟你兄长一个德行,都是伸手放火缩手不认得主,敢做不敢当,只会仗势欺人。”
庞煜虽然臭不可闻,在庞玉燕眼中却是好兄长:“说谁没当但?谁仗势了?我们庞家人功勋赫赫,顶天立地。”
祈奕狡黠一笑:“是么?这么本事?我却不信,你果然有本事,敢作敢当,你就画押,你敢画押,我就佩服你了,或许我给你支一招,你就见到那个饭桶夫婿了。”
“真的?”
沾惹情爱的女子都是傻子,庞玉燕也不例外,前一刻还恨得白玉衡要死,一听这话,能见负心汉了,又满怀希翼,拿仇做亲,一把抓住祈奕,笑意盈满眼眶 。
这摸样看在外人眼里,说不得还以为祈奕是她闺阁密友。
祈奕不耐烦被她贴近身子,伸手一隔,退后一步:“当然真的呀,不过这要看你有没有胆子画押了!”
祈奕疏离让庞玉燕警醒,自己跟对方是敌对关系,沉了脸,赌气夺过毛笔,在供状上签上名讳,把笔一丢 :“我画押了,姓白的,快说!”
包公见祈奕这般儿戏之下倒骗得庞玉燕画押认罪,苦笑之下高举惊堂木:“来人啦,把人犯押下去。”
两班衙役就要动手,祈奕微笑告退。
庞玉燕怒不可遏,一声大喝:“且慢,白玉衡,你还没告诉我!”
祈奕抱着膀子,睨着庞玉燕 :“告诉你什么呀?你枉顾律法,知法犯法,私自绑架朝廷命管,包大人依法将你法办 ,合情合法,有什么问题么 ?”
庞玉燕闻言气极:“白玉衡,你卑鄙下流无耻……”
祈奕在庞玉燕咆哮声中老神在在:“我既没给人做小老婆,又没绑架人家大小伙子藏在家里……”
庞玉燕这些日子为了范桐日不思饮食,夜不成寐,好容易想到一个报复法子又被老包破了,那经得祈奕这一通冷嘲热讽。
“你这个赖皮无赖,我跟你拼了......”就在庞玉燕行将疯癫之时,府外一声娘娘腔响起来:“圣旨到,开封府包拯接旨!”
祈奕微笑回头,毫不意外,她看见了一只花枝招展大螃蟹,张牙舞爪走进堂来。
开封府所有人等呼啦啦啦跪了一地,一个个毕恭毕敬恭听圣旨。
祈奕以为仁宗定然是将庞玉燕无罪开释,却不料大出意外,升值却说道 ,贵妃身体微恙,偶得一梦,需要至亲之人为之抄经祈福三年,贵妃已经择定了胞妹庞玉燕为祈福之人,圣令:着庞玉燕即刻进驻皇觉寺,替贵妃祈福,不得有误。
事关后妃,内里牵着皇家子嗣,即便耿介如包公,也不敢稍有置喙 。
祈奕当然知道这不过庞贵妃父女们障眼法,只是圣旨已下,连铁面包大人也俯首领旨,自己又能如何?
祈奕直觉憋屈,心中展昭白玉堂愤愤不平,受了那样屈辱,别说讨公道,庞家连一句谦词也省了。
看着嚣张庞太师已经打起轿帘,看着行将出门庞玉燕,祈奕忽然一笑:“那句话庞大小姐可想知道 ?”
庞玉燕立马折回:“当然!”
祈奕招手:“好,你过来,这话外人听见就不灵了。”
庞玉燕果然贴近附耳。
祈奕轻声言道:“包大人判了范桐流放,似乎没判你们夫妻和离吧?”
庞玉燕眼睛一亮;“当然!”
“我当日只要求包大人判定范桐不许回京,没判定庞小姐不许出京吧?”
庞玉燕茫然了:“嗯......”
“饭桶回京是夫妻团圆,庞小姐出京难道就不是?”
庞玉燕瞪着眼睛,眸中茫然变愕然:“你是说?”
上了轿的庞太师不耐烦折回:“玉燕,跟他罗嗦什么?上轿!”
“我什么也没说!”
祈奕大声一笑掉头:“愿小姐一路平安!”
庞玉燕呆愣半晌,忽然落泪,对着祈奕背影躬身一礼:“谢谢!”
又对着开封府大堂盈盈一拜:“罪女辞别包大人。”
看着这个被情所误,即将青灯古佛的女子,包公不忍再苛刻,拱拱手:“小姐好走。”
公孙策很好奇祈奕说了什么。
祈奕一笑:“山不就我我就山。”
三班衙役糊里糊涂,公孙先生却明白了:“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能成么?”
祈奕想着庞太师终于抓狂模样,心中畅快:“成与不成都不于我们相干了。”
祈奕微笑而去,公孙策喃喃自语:“都是饭桶闹得,可怜两个好姑娘。”
包公正好听见,也是一声叹:“是啊。”
祈奕下堂一经来到白玉堂住房,惊见陷空岛五鼠齐齐一堂,一愣之下慌忙下拜:“小妹拜见各位兄长,请各位兄长安。”
这些人除了蒋平均没见过白玉衡,不由目光审视。祈奕也暗暗打量几位,从他们座位祈奕就可以分辨的一清二楚,美髯公该是大哥钻天鼠,膀大腰圆刀削眉虎目凛凛者,应是二哥彻地鼠,翩翩文士应是老三了。
蒋平明明认识白玉衡却不做声。
美髯公录方微笑开了口:“请起,老五,这位是”
白玉堂面色红红的,一双眼睛亮亮的只闪烁:“她叫白玉衡。”
几人面色各异,却是异口同声道:“白玉衡?”
祈奕微微一笑再福身:“小妹是草州桥回春堂白家长女白玉衡,白玉堂是我义兄,小妹谢谢各位兄长千里奔波来援救。”
这几位原是江湖豪爽之辈,不过要逗趣一下白玉堂,却不料祈奕落落大方揭过话去 ,想她重孝在身再不难为,一个个起身回礼:“生受小妹 。”
祈奕眼见一屋子威风凛凛侠士,心头噼里啪啦打起算盘,眼下展昭白玉堂余毒未尽,功力有限,正好陷空岛五义士齐聚填了空。
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来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
这一刻,祈奕倒有些想要感谢庞玉燕了。
这一想,祈奕忙着跟白玉堂商议:“义兄陪着各位兄长说话,我去安排饮食,中午就在梧桐苑宴请各位兄长可好?”
白玉堂尚未搭话,蒋平已经吆喝上了:“不老小妹费心,已经吩咐悦来客栈备下酒席,我们野性惯了,这开封府太拘谨了,让人吃酒也不畅快。”
祈奕正要开口求助白玉堂,只是祈奕暗暗牵衣之时已经晚了,他已然率性一笑 :“就依四哥了。”旋即察觉祈奕小动作忙问:“二弟?”
众人看相祈奕,祈奕只得大方一笑:“我想着,既然各位兄长都到了,不如去见见干娘吧。”
“干娘?”
白玉堂看着祈奕眯眯眼睛,心中疑惑,干娘那种身份,愿意轻易见人么?
卢方已经笑起来:“老五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妹说的有理,既是五弟干娘,我们合该去磕头拜见。”
白玉堂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大哥,这内里有些关碍不好说。”
蒋平想起祈奕昨夜威风八面,不由对她这位义母起了疑,不看白玉堂倒盯上祈奕:“这话怎么说?”
祈奕心思百转,决定一试:“也没什么,只因我义母身负千古奇冤,仇家势大如天,义兄想是怕牵连各位兄长,故而……”
蒋平闻言哈哈一笑:“我们是怕事的么?”
鲁莽韩彰更是豪气干云:“老四说的对,凭他势大如天,我陷空岛也不是狗耸之辈。老五是我们结义兄弟,他之义母就如同我们义母,义母有难我们不能袖手,大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卢方爽朗一笑:“这话有理,走,老五带路,咱们去拜见义母。”
白玉堂答应着起身,与祈奕并排带路,悄声道:“这,妥当么?”
祈奕睨他一眼:“国母有难,不该救么?除非你们妄称侠义!”
白玉堂一嗤:“我是说瞎,义母。”
祈奕皱眉:“这也是啊。”随即回身抱拳笑道:“各位兄长,义母一贯少见外客,容我先行一步去报信。”
蒋平笑道:“小妹言之有理,合该如此!”
祈奕跑步回房,跟李后如此这般说了自己谋算。李后甚是高兴,只是有所顾虑;“好是好,只是仇人势大,为娘失了金丸,只怕会拖累他们。”
祈奕忙着拍胸保证,请太后只管安心,只要依计行事,保管太后沉冤得雪,安然无恙重返宫廷。
不过祈奕交待李后,对待各位侠士暂且隐瞒太后身份,免得人多口杂泄露机密。
一时叮嘱完毕,外面白玉堂已然领着四位兄长到了。
祈奕搀扶李后升座,卢方领头拜倒磕头,口称义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李后依照祈奕叮嘱,把手一抬,说声:“众位贤侄请起。”
随即吩咐祈奕:“为娘眼睛不方便,你义兄身子不妥不能饮酒,衡儿替我设宴招待各位贤侄。”
晚餐是一席上等斋菜,酒水也只是自酿糯米酒,李后因为明天要去大相国寺面见儿子,心情激荡,不过略略用一点就退了席。
祈奕便把自己设想说了。告诉各位陷空岛四义士,瞎婆干娘冤屈声张需要一个重要人证,就是明日干娘面见之人,也是当今圣上。仇家却是当今太后。
卢方闻言神情严峻,却并未追询瞎婆身份,只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白玉堂以为只是明日护卫大相国寺,甚不在意:“大哥别听她咋呼,不过去趟大相国寺,且敌明我暗,值什么事。”
这话说道祈奕心病。
张行奉命追查金丸下落至今未归,估计不是败露就是事情没有成功。祈奕着急却不敢跟包公声张,只是派了张清去探虚实,又是一去无踪。这会儿不得已将李后金丸失踪,以及自己所作安排 ,一股脑儿说与义兄白玉堂 。
白玉堂闻讯顿时急了:“这还了得?还是我今夜进宫去,务必寻回金丸,救出他二人。”
这话个平日,祈奕定会欢喜雀跃,此刻祈奕却担心白玉堂身子 ,只怕到时候被陷在宫中。
卢方闻言点头 ,道:“小妹言之有理,今夜就由我与三弟进宫。”
白玉堂摇头反对:“大哥轻功虽好,却没去过皇宫,又不认得张行二人,到时候只怕就不出人还要坏事,还是我去吧,大不了我偷了猫儿腰牌再易容,我跟他身量差不离,想来能蒙混过去。”
这几人正在争论,不妨头外面有人扑哧一笑:“我倒不知道白五侠也会做贼呢。”
众人吃了一惊,却见展御猫走了进来。白玉堂与展昭患难兄弟,早听出是御猫到了,斜着眼睛笑道:“不新鲜啊,展护卫不也学会听壁脚了。”
一众侠士不理他们口舌,各各起身厮见,重新论座,展昭与卢方做了对坐。
展昭坐下一笑:“白五弟说笑了。展某适才正在接手公孙先生针灸疗伤,忽然接到大内侍卫统领葛青云信函邀约,说是有要事相商,又说事关段鹏张行。我甚是不解,问过公孙先生方才知晓府中出事,因张行是二公子护卫,故而前来一探究竟,不想正遇到白五弟说笑,故而戏言,还请勿怪。”
白玉堂似笑非笑不打搭理了。祈奕只得把话背述一遍,因问展昭:“想是张行露了行藏,只是听他说跟葛青云乃是同门师兄弟,想必会遮掩一二吧。”
展昭皱眉:“他们是同门师兄不错,只是据展某所知,葛统领其人甚是耿直,否则年纪轻轻也不会被圣上看重做了侍卫统领,掌管内宫安全了。”
祈奕忙着拱手:“那就请展护卫帮忙斡旋,倘若张行被捕,请他将人移交给南清宫,毕竟张行出自南清宫,圣上出自南清宫,葛青云应该会有所考虑。”
展昭沉吟不语,看着祈奕欲言又止。
祈奕瞬间明了,展昭可以交涉段鹏之事,却没有立场说项张行王清之事。忙问:“ 展护卫可否帮我引荐葛青云 ?”
见祈奕一点就透,展昭笑而点头:“这个自然。”
白玉堂笑看祈奕:“为兄陪你。”
祈奕怕他操劳,忙推辞:“义兄还是陪着几位兄长吧,我自己能行。”
蒋平等闻言忙着摆手:“你们办正事要紧,几位哥哥有我照应。”
这话刚落地,门外衙役同传:“白五侠,门外有位丁少侠来访。”
众人齐齐猜测,不知哪位。祈奕与蒋平却心中亮堂,这是丁月华来了。
白玉堂不知丁月华出来寻他,尤其懵懂:“丁少侠?难道丁二哥到了,奇怪,他来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