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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话,就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他们住的住宅区。
“我也不是在替她讲话,你现在跟她还不算太熟,自然不会相信我的话。等到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就算她与再坏的事情掺上,你也会自然而然地知道肯定与她无关。这种笃定,是因为一个人的性子不管再怎么变,也不会变掉原来的本质一样。”
他说得信誓旦旦,她却犹如置身冰窖。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么的一番话,他信任伊可韵,甚至是到了无须理由就是愿意相信的地步。这种现象,并非她所希望看到的。
苏凉很想问他,她与伊可韵,他是否能说到更加地信任她。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害怕自己听到的答案是不愿意接受的那一个。
她只能沉默,一路地保持沉默俨。
幸好,裴聿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回到家后,他跟她说了一声,就进书房处理公务去了,而她简单地洗了一个澡,却始终无法洗去满身的疲惫,惟有早早睡下。
…稔…
翌日一早,苏凉用罢早餐,拒绝了男人的体贴送行,自己一个人驾车返回工作室。
刚到工作室不久,她的位置还没坐热,容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以为这小妮子是因为婚礼的那件事才给她拨来这通电/话,想不到她接起后,容月竟火燎燎地在那头尖着嗓子跟她说了一件事。
泠于晨与许莘昨晚被拍到在某一间酒店开/房,更甚是在今天早上,被双方父母抓了个正着。
由于两家都有背景,因此相关的报导被压了下来。但即便如此,消息在还是在这个圈子里不胫而走,就连容月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听说了。
苏凉本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泠于晨对她来说早就已经是过去了的事,可容月明显不这么认为,说了这事以后,还在那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情绪。
反倒是她安慰了几句,这小妮子才信了。
她想了想,就婚礼上的事做了番解释后,容月不期然地持着反对意见。
“苏小凉,你过去不是挺不能忍的吗?怎么这事上你就这样忍了?他妈妈明摆着就是挤兑你,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你现在是打算退一步,可并不代表那个老女人就会放过你。我看哪,她铁定还会弄出些什么事,莫非到时候你仍是以忍了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小凉么?”
对于她的话,苏凉并没有生气。
“那你告诉我,不忍,那要怎样?爆发?摊开闹翻?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嫁给了裴聿,而她是裴聿的妈妈,总不能就为了这事就干脆离婚吧?婚姻能这么儿戏么?你也说了,她铁定还会弄出些什么事,以后的事我不知道,我这一次选择忍,一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二是因为那是裴聿的母亲,我看在他的份上忍这么一回。以后,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总有办法能解决的,反正我不想因为他妈妈的事而影响了我和裴聿的关系。”
那头,容月似是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也对,不能老是意气用事,有些时候还是得忍一忍的,实在忍不了了这才爆发。不过苏小凉,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那边支持你的。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我说,我就算不能帮你出气,也能帮你消化消化,当你的出气筒。”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分别挂断了电/话。
随后,苏凉看着黑掉的屏幕,想起容月说起的那件事,柳眉不由得蹙在了一起。
她禁不住想起,昨天下午泠于晨还在她工作室门口逗留过。当时,她拒绝了他,没想到不过过去一夜,就出了这样的事。
也罢,反正那个男人的事早就与她无关,他与谁被抓了个正着,又与睡去哪里开/房,都与她无关。
工作至将近中午,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拿起手机给欧阳曦打通电/话邀约一起吃午饭。
欧阳曦很快就答应了,并说在半个钟头后过来接她。她应了声,之后便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拿过皮包走出画廊外头去等。
欧阳曦带她去的是一间她最爱吃的餐馆,两人并没有要包房,直接就在大厅要了张桌子,随意点了几个菜。
在等菜的过程,欧阳曦意料之内地提起了婚礼上的事。
对于这个恋妹成狂的大哥,苏凉想了想,顾虑到他的脾气,便简单地解说了一下,在说的过程还得格外注意他的表情。
只要见他稍微蹙起眉头,她便停下来安抚一番,这才斟酌着言辞继续往下说。
到了最后,欧阳曦的面容才恢复冰山状,但是,他横扫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这事不能怪你,可大半的错也不在他母亲身上。”
这人习惯说话只说一半,随后,他便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起水来,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凉纠结他接下来未完的那半句,以为他会再说,结果直到服务员上菜了,他仍是没将其道出。
看来,是不打算告诉她了。
苏凉随便夹了些菜放在嘴里嚼咬,对面,男人也吃了几口,而后抬起眼眸看向她。
“你爸爸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你记得多回家去看看。”
说起苏天钊,她的眼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最后干脆搁下筷子。
“我记得婚礼前他的身体明明很好的,该不会是因为……”
“别想太多,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爸的身体近几年每愈走下坡,毕竟年纪也大了,这次是刚巧在你婚礼后倒下罢了!你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知道么?”
她轻微地点了点头。
突地,欧阳曦的面容紧绷了起来。
“苏小凉,接下来的话,你要清楚地听着。”
闻言,她带着几分诧异地对上他的眼。
“之前你大夜晚地跑我公司找我,我当时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现在,你爸病倒了,连公司都没法去了,因此,现在的展耀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苏穆弈在管理。苏鸾如今远在美国,我们且不谈她,如今,你工作室的事也不算是很忙,要不,你就先回展耀去一段时间吧!我相信,只要你跟你爸提起,他肯定会同意的。”
“为什么?”
她瞪大了眼,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去展耀?爸爸他不过是暂时病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现在公司是由苏穆弈掌管,可并不代表什么呀!大哥,我承认近期我的工作室没有太多的案子,平日里是挺清闲的,但是……”
“不要但是,这一次,听大哥的。”
欧阳曦的语气很严肃,他的下巴绷着,那双黑眸里闪烁着精光。
“那个苏穆弈我相信你比我了解他,你爸虽然是普通不过的病,但我们也得防着一手,知道不?苏小凉,管理方面,你自小就跟在我爸的身边,长大后,我也教过你些许,大哥相信你能够处理得很漂亮。”
“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人,也会有利益上的纠纷。就如同,为了争夺,枕边人也有可能变成仇人一样。你心善一分,就等于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只有做到无情,才能在这商场上站定位置,才能保住你想要保住的东西。”
欧阳曦的这番话说得是意味尤长,她垂着眼眸,并没有发现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痛苦。
之后,她抬起头,终于颌首应声。
“我会跟爸爸说回公司的事。”
另一边,泠于晨将自己反锁在房里,任有泠母怎么劝都劝不出来。
他将房里所有的家具通通都砸成了一堆,就连放在小橱柜上久有历史的花瓶也被他砸了个粉碎,左手手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割伤,鲜红的血滴落了一地,而掌心狰狞的疤痕,早就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停止淌血。
他坐在角落,一脚曲起,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昨晚的每一幕,仍然如容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回放在脑子里,挥之不散。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许莘上/床了?甚至这么巧在刚醒来不久就被双方父母抓了个正着?
这肯定是有预谋的,一定是许莘事先安排好的!
他烦躁地拨弄头发,本来,他执意要解除婚约,父亲已经答应了,可怎么都料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