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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酌的话听来大逆不道, 但是也是在非宠物主人等人的耳朵里。
只把主人当人, 其他人都是当做比自己低一级的宠物?!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样的话却往往正中宠物主人下怀,谁想自己的宠物被道侣家人随便喂喂就看得比自己还中。
这种完全以主人为中心的作为, 能够让主人的虚荣心和安全感得到极致的满足。
前提是……这是真的主人的话。
楚无青听到除了惊奇兔子居然想出这么一番话,只觉得好笑, 好笑得更想要把这个小家伙逗弄着玩。
但落在苏北辞的眼里,却是楚无青因为白酌一番话,对这只忠诚的灵宠喜爱不已。
这样下去不行, 苏北辞暗暗想。
他是知道楚无青喜欢的其实是女子的自己,更知道所谓的喜欢婚约, 不过是利用罢了。
但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身份掩盖和利用,他才能待在楚无青的身边, 才具有绝对的优势。
可这样的优势,竟然比不过一只兔子?
苏北辞甚至忍不住恨恨地想,这只兔子别是哪个不要脸的人变得吧。却不知道这种泄愤的想法, 竟然就是他受挫的真相。
苏北辞在洞府中打坐一天,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巩固金丹修为,感悟逍遥大道,虽然他的确在巩固修为, 但这不过是顺带, 而脑中感悟的却是如何才能接近楚无青, 让楚无青习惯自己的存在。
面对不要脸的敌人, 当然要比对方更加不要脸。
尤其……苏北辞想到一个人, 那个他之前恨不得杀死,却居然助了对方一臂之力的临意。
虽然那家伙的眼光让自己非常不爽,但是青青却在有他在的时候任自己为所欲为,甚至……他能够感受到青青那种诡异的喜悦感。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的的确确可以利用,苏北辞清亮的眼眸一暗,低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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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宗老祖自回到宗门后,心中就涌起各种情绪,尤其借着邻居之便,他能够比其他心思各异的门派,更好的观察仙灵门。
按道理说有了悬山老祖这一强力靠山,仙灵门不该立刻借此奠定自己第一门派的名义,接受各个门派的拜访依附吗?
却偏偏两天过去了,仙灵门除了本门弟子进进出出,和一处根本不需要在乎的御兽园势力,将所有其他门派拒之门外。
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悬山老祖的威压却真真切切存在,震慑着各方。
难道是悬山的元婴有了异动,还是悬山其实要离开了?
这些东西,其他门派看不到,想不到,但活了数百年,作为悬山之外,唯一无限接近元婴的金丹修士,清灵宗老祖可是再清楚不过。
虽然并不至于知道到有楚家操控小世界的程度,却隐约知道他们这方世界,修到元婴是有机会离开,踏上更高层次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悬山为何愿意为了楚无青连自己门派都丢了。
“莫不是这楚无青看似修为低微,实际上是真仙之之下凡,下到修真界来历练?悬山想要飞升到下一层次,楚家的势力就变得重要了。”清灵宗老祖猜测道,说着自己都被这想法逗笑了起来,但不管这个猜测靠不靠谱,楚无青拥有让他结成元婴的希望却是实打实的。
“明日的仙灵门的大典,恐怕悬山便会宣布闭关吧,”清灵宗老祖喝下一口灵茶,心中做下了决断,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一股无形之力笼罩整个清灵宗。
位于祖峰之上的大钟,无人撞击,却自发传出声声浑厚庄严的声响。
这是有关门派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发生?所有清灵宗弟子心中一惊。
在他们进入到清灵宗的日子里便以第一门派的弟子自居,出了清灵宗哪个门派不给他们三分颜面,说是天之骄子,无往不利,也不为过。
从来,都是他们压在其他门派头上,狭路相逢,是别人让,有秘境洞府出世,是他们第一个进入,各种事关整个修真界的大典宴会也是在清灵宗举行,他们居于首位……
那山脉尽头的仙灵门,在过去,更是连与他们狭路相逢撞上后,避让的资格都没有,从来都是在察觉到他们存在后就远远避开。
天骄与蝼蚁,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
可有一天,他们从来看不上眼的蝼蚁,却突然崛起了,不仅崛起,连他们老祖的脸竟然都敢打。
如今,竟然无视清灵宗第一门派的尊严,仗着妖人楚无青不知道以什么下作手段勾引来的悬山老祖,要在明日召开整个修真界的会议,接受其他门派的依附。
俨然,要跃然他们第一门派之上,颜面何存?
如今,仙灵门的那群弟子,在与他们相遇后,竟然敢上前称一声道友了,虽然是让他们相过,但那侧身想让时的平等姿态是何等的耻辱。
门派,终于要下决断了吗?
是打算给仙灵门一个教训吗?
众弟子心中激动道。如果说凌阳门作为第三门派,以铁血建立起威严,那清灵宗作为第一门派,手腕只会比这更盛。
只是,凌阳门是在受到一丝冒犯就主动出击,而清灵宗却是以第一门派的威严,向着不敬者的掌门施压,让他们主动交出胆敢犯上不敬的门人,并且掌门道歉赔款。
那种门人,不需要清灵宗动手,便被掌门带着自裁在清灵宗的山门前。
这样的手腕,看似不占血腥,却比凌阳门更加可怕,形成的震慑更甚。
能居第一门派者,从来不是温和良善之辈。
清灵宗弟子相信,能够修成元婴的大能,绝对不会因为楚无青这样一个人与他们清灵宗闹翻。
一个玩物罢了,他们老祖才是真正与悬山可以平辈相交之人。
“老祖,终于要出手了。”所有人心中道。
清灵宗议事大殿上,站着万人敬仰的老祖。
“明日仙灵门修真界大会,我会向楚无青提出依附。”老祖淡淡道。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巨石落入湖中,刹那间在清灵宗激起惊涛骇浪,所有人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老祖召集全宗门人,竟然不是为了战前鼓励众人,而是选择依附,怎么可能?老祖作为修真界第一人的尊严与手腕呢?
“我知道你们心中在想什么,”清灵宗老祖的话语依旧淡淡,“我虽然是门派老祖,但也没有让整个门派都因为我一人的决定跟从的独断心思,从今日起,我不是清灵宗人。”
这一句话在清灵宗众人心中的影响,却比刚才的依附还大。
清灵宗之所以能够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靠得是门派底蕴吗?论底蕴,他们甚至不如仙灵门。靠得是门派整体实力吗?论整体实力,修真界又有谁比得过当初拥有战舟的凌阳门。
之所以能够成为第一门派,不过是因为老祖罢了。
因为老祖的绝对实力,镇压整个修真界的修为。
失去清灵宗老祖,他们的实力,与其他门派又有什么太大区别。
“我等誓死跟谁老祖。”有在震撼中反应过来的弟子,赶忙跪下道。
随着他这一声喊出,紧接着不少人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道。
而这其中,金丹后期修为的掌门想得最多。
按道理来说,任何已经走到修为顶峰的大门派掌门,都会不愿意自己的头上还有个能够将自己绝对压制的老祖。
但清灵宗掌门却是由老祖一手提拔,对老祖的修为,老祖的心思,比其他人了解得更深。
老祖会选择依附,绝对不是因为敬畏,而是足够的利益。
这一点,清灵宗的某些金丹长老还不明白,脸上还在犹疑,甚至有的在愤怒。
但是他却上前两步,来到跪下的清灵宗众位弟子跟前,轻轻一掀衣摆,施施然跪下,由衷道:“求老祖不要遗弃弟子,不要遗弃清灵宗。”
这一声喊出,原本犹豫的筑基炼气修士,也纷纷随着掌门跪下,那些金丹长老畏惧于清灵宗老祖和掌门,纵使心中再多猜测算计,此时也不得不随大流跪下道:“求老祖不要遗弃我等。”
“清灵宗愿随老祖归附。”掌门扣头道。
清灵宗上万门人,一起扣头道。
“好。”
恰在此时,一声剑鸣冲天而起,那剑气破空而上,浩浩荡荡。
清灵宗的筑基核心弟子们眼中微微一暗,作为清灵宗内的真正天骄,他们连门中的金丹长老都要给几分颜面,何况外界了。
他们享受的修炼资源,更是整个修真界同辈的第一。
但那从仙灵门抢来的临意,却压在他们的头上,更是一来就拥有他们梦中才敢想的东西,被清灵宗的真正决策者,修真界第一人收为亲传弟子。
现在,知道清灵宗要依附仙灵门了,就迫不及待出关了吗?
那剑气还未消散,剑光就陡然从祖峰上破空而来,其上站着一名神色漠然的白衣少年,转瞬间就到达了议事大殿。
剑气消散,剑光无影,但整个大殿都被无形的剑意充斥,金丹以下修士纷纷倒吸一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激荡。
而清灵宗内的剑修,则感到体内灵气在翻腾,有无形的意蕴在指引着他们去感悟剑道。
再仔细一看,那个来时明明只是炼气四层修为的小子,短短数日竟然已经是炼气九层,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灵根吗?
不论这些人之前是何种心思,此时金丹以下修士都纷纷低头道:“大师兄。”
这是绝对实力的震慑,属于强者的震慑。
清灵宗老祖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眼中流露出喜意,“你又有突破?”
临意微微点头。
清灵宗老祖的态度,让所有人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按照他们想来,老祖既然选择依附仙灵门,又怎么还会在乎这个从仙灵门抢来的弟子,这个破坏两派情意的来源。
但现在,清灵宗老祖却对临意非常尊重,临意的天赋,临意的修炼速度,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可怕,老祖对临意仍然是一副爱徒的模样,会不会因为临意而改变。
有临意在,两百年,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悬山又怎么可能一直护着仙灵门。
熟料,清灵宗老祖很快道:“我要向清灵宗称臣了,你要随我一同回去吗?”
连临意都无法改变老祖的想法吗?
临意眼中的漠然没有因为老祖的话语有任何改变,他抬起头,淡淡道:“我实力卑微,就不随同老祖前去了,此次出关是想禀报一声,我要一直闭关到筑基圆满,摸到金丹门栏为止。”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话,在那个人眼里,那个将他救起,给予他一切希望,却又将他无情抛弃的人眼里。
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论修为,自己一个炼气期,在他的金丹侍从面前算得上什么,甚至都无法按照自己想法去接近他。
哪怕是做一个奴仆,他都比不过那位炼气期的阵法师。
过去的人生中,除了那次满门抄斩的冤屈,临意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纵使表面谦和,但高傲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不容有丝毫践踏。
但在面对楚无青,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更不得不承认,他很没有用这一事实。
不听不想不闻,临意的手中拿起一块与他形象极其不符合的绢帕闭眼轻轻一嗅,上面是尊上的味道。
没有人看见,那眼皮之下的瞳孔幽深无比,不像刚烈的剑修,倒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远古巨兽。
尊上啊,尊上,你把我视作玩物,可是我却待你始终如一。
你,是我的。
临意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闭关,而临意的话语又是何其狂妄。
炼气筑基是一道门栏,多少人在这门栏中挣扎,终身摸不到筑基的可能,蹉跎一生。
筑基是门栏,金丹则可以说是天堑!
小世界有多少修士,没有人能够统计,可百万个修士中都难出一个自己悟道的金丹,如今整个修真界能有上百金丹,其中一大半都是假丹。
能够真正以道果结金丹者,无不经受了各种历练,在生死中感悟天道,以无上天赋加上无上机缘才结成。
但临意口中,摸到金丹的门栏,却只是闭一次关罢了。
可这句话由临意说出来,却没有人感到狂妄,只觉得理应如此,心中更是生出无限的羡慕。
以临意的天赋,纵使是老祖,也对他礼让三分,甚至这态度几乎可以说是视为了平辈。
“好。”清灵宗老祖道,“你就在我洞府中闭关吧,此处灵气最为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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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青在洞府之中打坐。
兔子就蹲在他的周围,状若无意的吃着草,不时装作年幼体弱无法掌控身体的样子,前腿一拐,就摔倒了。
然后吭哧吭哧准确无误地以直线滚到楚无青大腿上,深深吸口气,又自己玩去。
今天也占到了好多便宜,兔子一身白毛抖了抖,每根毛上都是青青的气息,就像被包裹了一样。
红色的眼睛一眯,要是能偷到一件衣服就更好了。
怎么才能够找到让宠物正大光明偷完主人衣服的借口,如果他现在还是一只一品智障兔,根本不需要找任何借口,偏偏开了灵智,就不能装作完全无知的样子。一时间,兔子的心中居然产生了几分后悔之意。
好不容易以门派事物为理由,将楚幽支走,苏北辞一来到楚无青洞府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眼神一暗,但他并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
楚无青将最后一轮灵气循环炼化完,就看到苏北辞立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在楚无青微微一怔的功夫,苏北辞就已经走入洞府之中,顺脚将一旁兔子往墙上一踹,当然没有成功。
苏北辞还装出一副无意的样子,似乎诧异这兔子为何会待在此处。
兔子见他这幅模样心中简直愤恨不已,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随后苏北辞就无视了兔子,而是来到楚无青面前,将食盒打开,一道道灵气浓郁的佳肴发出诱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无青,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苏北辞微微一笑,仿佛高山积雪化开,一时山花烂漫。
楚无青心中懵逼,苏北辞这是在搞什么?虽然这桌上的零食比他在中世界吃过的天香楼还要美味,但总觉得弥漫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兔子双眼一眯,虽然不知道这些食物的名字,但身为上元宗仙道一脉传承弟子,他什么灵食没有吃过,对于食材还是能过分辨的。
这桌上的食物,无不是用三品以上灵植为料,做成的美食在补充灵力的同时,还有着调和稳定的作用,最适合才刚刚突破不久,修为尚未完全稳定之人。
简单来说,就是桌上的食物,吃了对楚无青来说有大好处,他纵使心中非常想装作无辜地把这一桌食物撞掉,却偏偏不得不忍耐。
萧衍的爪子深入泥土中,狠狠抠住草根发泄。
贱人,不就是会炒两个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好吧,他既不会炼器,也不会炼丹,更不会制作所谓的灵食。
那又如何,以他的身家,什么样的美味买不到,哼!
楚无青在苏北辞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端起碗道:“阿辞你前日才结成金丹,这灵食珍贵,你比我更需要。”
苏北辞低头一笑,两人距离被陡然拉近,那张冷艳的脸近在咫尺,楚无青几乎能够感觉到苏北辞的吐息。
“无青不用心痛我,我两天打坐已经将修为彻底巩固,”苏北辞的手臂架在楚无青身后的墙上,几乎将楚无青整个人牢牢锁住,眨了眨眼,羞涩道:“还是说你想要我喂你?”
没有!绝对没有!
不等楚无青回答,苏北辞就已经迅速起身,从楚无青手中夺过碗筷,笑道:“服侍夫君用饭,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楚无青从小娇身惯养,不是没被人服侍过,那些仙家明楼亦有仙娥服侍用餐,但被苏北辞这样对待,他却莫名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当着那只兔子的面,觉得羞耻起来。
苏北辞筷子夹起一片鱼片,将鱼刺全部用灵力剃干净,喂到楚无青嘴边。
楚无青只得张开嘴含住,可在苏北辞温柔的目光下,他却感到有一种被野兽窥觑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浑身的衣物根本挡不住这种窥觑。
楚无青当然不知道,有一种强/奸叫视/奸。
他微微张开口,露出细白的牙齿,殷红的舌尖探出齿关,将鱼片含住。
苏北辞呼吸一滞,只觉得身体燥热万分,可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贤惠温柔的模样。
楚无青咀嚼着鱼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明明嘴中含着的是食物,却有一种那不是鱼片,而是……而是舌头在自己嘴中搅动的感觉。
不是他在吃鱼片,是鱼片在吃他。
羞耻得他只能用冷若冰霜来掩盖,面色越发严肃,可眼周却泛起薄红。
苏北辞感到鼻孔一热,几乎要流下鼻血,使劲运行清心静气的心法才压制下去,又夹起一片。
鱼片喂到楚无青唇边,楚无青却是不肯再吃了。
苏北辞勾唇一笑,把在楚无青唇边沾过的鱼片,一口咬在嘴中,咬得却是碰过唇的那边。
楚无青耳垂一红,想说苏北辞的举动太不符合规矩了,但他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何况苏北辞并不知道那只兔子乃是人修所变。
楚无青感到周遭的空气都压迫而炙热起来。
萧衍气得要死,却没有办法,恨恨地盯着那被苏北辞含在口中的鱼片,想要夺走,但是这鱼片却粘上了他最讨厌的人的味道。
萧衍不动还好。
一动,楚无青就觉得,他在人多时还能够以修身禁欲掩盖,这样私下还如此,岂不是会被这只兔子认为他是无能者。
楚无青就一个念头将兔子驱逐了出去。
“无青进食都不专心,还有心思逗弄宠物,”苏北辞传神识音道,“用筷子喂不吃,难道是想要我用嘴喂你吗?”
这样说着,苏北辞就倾身而下,在楚无青张嘴想要反驳时,趁机将鱼片一下子塞入了楚无青的嘴中,随之探入的还有舌头。
这一次探入,不如初见时那般急切粗暴,只是浅尝辄止,却也将楚无青的舌头勾连缠绕了个遍,收回时还在那柔软至极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
还发出一声让楚无青又修又怒的“啵”的一声。
仿佛自己成了一块可口至极的食物。
楚无青怒斥道:“身为女子,阿辞你怎么能够如此奔放?”
这声音冰冷高傲,可气息却有些喘喘,尤其唇角还有着晶莹的水渍。
苏北辞一点都不羞愧,反而贴得更近,牵起楚无青一缕长发握在手中,放在唇下吻了吻,“因为我喜欢无青啊,我喜欢无青,无青也喜欢我,我们本就是修仙者,何需要遵守世俗的规矩?喜欢,不就想要靠近?不就想要无时无刻都待在对方的身边,触碰对方吗?”
苏北辞修长的手指顺着楚无青的发丝向下,看似梳理,指尖却停留在了楚无青的胸膛上。
楚无青吓得赶紧将衣服收了收,从来都是他欺负得别人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竟然无法反驳了,连衣服的贞操都需要捍卫了。
楚无青想要继续呵斥,苏北辞的脸色却先暗了下来,那双温柔的眼眸中流露出委屈哀怨,身体也抬了起来,凄切道:“还是说,无青其实根本不喜欢我?”
“既然如此,我便一直闭死关,不让你看到我觉得厌倦吧,明日的宴会就不到场了。”苏北辞低头,又衣袖掩面,抽泣起来,先前的强势一扫而空,彻彻底底成了个被夫君始乱终弃的柔弱女子。
“阿青你是我的道啊,你不喜欢我,我不怪你,道心毁灭,入魔便入魔吧。”
不说,楚无青本就有些怜惜苏北辞,光是想到明天临意会出现,他怎么能够放过任何一次让临意痛苦的机会,就不能让苏北辞回去。
苏北辞结丹时的那一句,为了自己改道,也让楚无青不得不动容。
“我怎么会不喜欢阿辞?”楚无青违心道。
只是这样一句否认,没有任何甜蜜的表白,却让眼前女子的哭泣骤然停止,衣袖挪开半边,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眼中却闪起了光,“真的吗?”
楚无青点头,“当然是真,我对阿辞一片真心,只是因为珍重你,才会说那些气话。”
苏北辞细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眨了眨,“可是无青从来不会亲我,抱我。”
楚无青身体一僵,抬起手,想要牵起苏北辞,但刚刚碰上苏北辞的手指就被对方紧紧握住。
一股大力从两人香握处传来,楚无青就被拉入了有着春风气息的怀抱中,那个刚才还哀哀戚戚的人已经破涕为笑,下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没关系,无青害羞,我抱无青也可,”楚无青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箍住腰身。
苏北辞的唇顺着楚无青额头一路吻下,在楚无青耳垂处轻轻擦过,朝着耳蜗中渡气道,“只要无青不要太过拒绝就好。”
说到拒绝二字时,声音陡然一沉,连楚无青都感到一股心脏迅速跳动之感,一种危机。
楚无青想说放肆,但想到刚才苏北辞那泪流满面的模样,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一个姑娘又不能对人耍流氓。
他被姑娘亲亲抱抱,有什么损失?
不过是,苏北辞太爱他罢了。
楚无青强行说服完自己,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尝阿辞的手艺吗?其他菜还没有吃过。”想要脱离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
“好,”苏北辞放开楚无青的腰,可手指却跟楚无青十指相扣,将楚无青拉到桌边,忽然转身道:“无青可不可以也抱着喂喂我?”
如果苏北辞是女装也就罢了,哪怕比自己高,也勉强可以……根本不可以,他上辈子都没有抱着澹台子嫣喂食过。
“无青不愿意抱我?”苏北辞一下子坐下,手臂轻轻一拉,就将楚无青拉在了怀中,“那就我抱着喂无青吧。”
是从背后完完全全抱住的姿势,如同抱住小儿一般。
这样的姿势只在楚无青还年幼时被楚寰之如此抱过,抱住他喂下调理体质疏通经脉的珍贵灵药。
而如今,却被一个女子这样抱住!还是……该死的坐在大腿上。
楚无青脸上的冰冷再也维持不住,咬住牙齿道,“阿辞……放开我。”
偏偏这幅模样,还不能叫楚幽进来,被其他人看到他被一个女子抱住坐大腿颜面何存。
“不放,”苏北辞看到楚无青快要到忍耐的边缘,实际上他自己也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就连清心咒都快控制不住他性别的暴露。
等楚无青感受到硬物戳在他屁股上时,哪怕再迟钝也会反应过来,总不会相信他是夹住一柄剑的说辞。
终于禁锢的力量微微一松。
苏北辞夹起一筷子鱼肉道,“被我抱着喂,和亲我一口,选一样。”
无耻,楚无青感到脸皮滚烫,心中又羞又怒,却偏偏不得不妥协,前不能喊人进来,退一步苏北辞又会哭泣着说自己不爱他,还要入魔。
只得扬起头,嘴唇轻轻在苏北辞脸皮上擦过。
仅仅是那么一擦,苏北辞就感到有酥麻的电流在脸上流窜,伴随着无数花瓣纷飞而来,整个世界都被桃色充斥。
体内的灵气都在震动,他不可置信地摸上被楚无青亲过的地方,反复摸了又摸,微微出神地望着楚无青道,“无青亲我了。”这一句说的那么慢,那么轻,那么的珍重。
等到手指在被亲过的脸颊皮肤处反复摩擦数遍后,才低头痴痴一笑,将抚摸过脸颊的指尖放在唇边一吻,就像吻住了心爱的人一般。
就像间接含住了楚无青的唇。
冷漠,冷漠。
楚无青脸皮抽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从苏北辞的身上跳了下去,拉开一步道:“我要去看看顾予的禁制法阵研究得如何了。”
却不知道把洞府留给一个对自己有着窥觑心思的人,是怎样的危险。
楚无青一走出洞府,就看到兔子可怜巴巴地双腿扒拉在门口上。
腌趴趴的兔子眼睛一亮,耳朵竖起,立刻活了过来,嗷呜一声朝着楚无青胳膊上跳去。
楚无青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接到兔子,刚刚伸出手,就感到一阵阴风测测而过,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触碰着自己一般。
无端地生出一种阴冷感。
几乎与此同时,兔子像被人拦截住了一般从空中掉了下来,四肢着地地摔在地上。
他想要抬起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阵狂风从楚无青洞府中传来,兔子身上散发出巨大的威压,却仍然无法与这带着杀意的狂风抗衡,被生生掀退十步。
从来都是占据上风的萧衍,感到喉咙之中有阴邪之物入侵,竟然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萧衍心中惊疑不已,以他的修为竟然在最初一击时没有丝毫察觉到对方的靠近,这绝对不可能。
此方山峰,除了楚无青,现在只有自己和苏北辞。
苏北辞的实力他最清楚不过,是绝对不可能对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害,这样的压制,难道是说他闭关两天便是去寻找邪修法器了吗……
“阿辞,”楚无青眉头微微一皱,叹气道:“等明日门派事了,我便闭关三年。”说完不再理这一人一兽向着顾予洞府走去。
无人知道的暗处,楚云疏摊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不可理喻,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
楚云疏闭上眼睛,想要调整内息。
可眼前却清楚浮现出他看到的一幕幕。
他恨楚家,恨楚家的每一人,恨到不惜以道心起誓,不惜入魔也要毁掉楚家全族。
楚无青,楚家族长的儿子,绝代天才,怎么都应该是他最该杀死的人。
明明发过誓言,以此次秘境之行,灭楚家一代核心弟子,让楚家这一代传承断绝,让每一个楚家高层痛苦。
明明最天赋卓绝的楚无青是他最该杀死的,以楚家族长之子的血,染红他的手。
等到三年试炼一过,可以想象这群人的死,会在楚家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尤其是楚无青。
一个前所未有,打破了炼气极限去筑基,连天道都为之妒忌要诛杀的天才!
楚家会知道他们会损失了什么。
楚家每一个高层会再也绷不住他们脸上的故作高深,楚家的族长会为之癫狂,在道心上留下裂痕。
这是他叛出楚家前,送给楚家的大礼,让他们痛不欲生的开始。
但是……他在做什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等到秘境万无一失便将楚无青一举诛杀。
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地尾随,将自己冷静坚毅的道心搅成了一滩浑水。
“乱我心者,不可留。”他等不到三年了,楚无青必须立刻死。
悬山闭关,楚幽被支走,这是最好的机会。
但是他在楚无青洞府中看到了什么。
那素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少年,被人压在墙上,禁锢在怀中……
细白的牙齿隐忍地咬住下唇,平常傲气凌人的眉梢眼角此时全是被□□晕染开的情愫
明明是理智冷酷狠辣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被楚无青的每一个神情牵引。
那一声声从齿缝中泄露出来的带着抽泣的□□,一下下穿破他的耳膜,扰乱着他的神志。
好想要撕开少年身上的人,然后将少年睫毛上的水珠一点点舔舐干净,想必怀中高傲的少年会被欺负到真正哭了出来。
美好诱人的身躯微微颤栗起伏,眼泪不停地滚落,但却不肯臣服,不肯将自己的软弱展现出来。
撬开他的牙齿,逼入他的口中,攻城略地……分开时银丝相连,想必会得到一句带着喘息声的滚字。
轻蔑至极,却诱人至极。
那素来的威严中,
此时却带着哭泣的颤音,带着幼兽的挣扎,只让人想将他……
楚云疏不由自主地,目光从楚无青的脸上,移到纤长的脖颈,微微凸起勾人舔/舐啃咬的喉结,在牵扯中散开的外衫,暴露在空气中裹在玉色肌肤下的半边锁骨……被腰带紧紧束缚住的纤瘦腰线……
心跳声在胸腔中无限放大。
杀意全盘崩溃。
无端地,就对他平常从未放在眼中的人事物生出十分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不可以……
那不过是个精通符咒的炼气修士,那不过是个兔子,那不过是个小世界的粗野女修,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却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楚无青的身边。
等到他从迷乱中回过神时,射出的魔气已经封住了萧衍的神识。
那道魔气还完完全全将跟萧衍只有一寸之隔的楚无青避开,不曾伤到分毫。
这是一场嫁祸,一场可笑幼稚至极的嫁祸,嫁祸给那个在洞府中舔吻过楚无青的女人。
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不可置信,但却真真切切地摆在眼前。
楚云疏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是一双修真者的手,一双弹琴的手,弹出的乐曲让百兽臣服天道和鸣,杀过的修士成千上万。
但现在,却在可笑地争风吃醋,还是为了必须杀死的仇人争风吃醋。
修长的五指抑制不住地打抖,洁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无力地连着心脉颤动。
“不会,不会。”
楚云疏眼中的血气越来越多,脸上却是一片冰冷麻木。
但他周身的灵气却已经越来越少,魔气浓郁到几乎就要把这山头的灵气驱散。
一根琴弦从楚云疏手中弹出,其上带着毁灭之力,扫过之时,魔气纷纷避让,直插入了他的心脏之中。
楚云疏双眼漠然睁开,眼中已是不悲不喜,周遭的魔气终于恢复,楚云疏擦了擦唇角溢出的一丝鲜血,向洞府飞了回而去。
此处洞府,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灵泉道湖,层层激荡的灵气在大道之音的促导下愈加浓郁,甚至凝结成雾,恍若仙境。
这样的地方,最是能稳固心神,纵使心魔如何涌动,楚云疏回到洞府后都能保持灵台一遍清明。
但这一次,在楚无青洞府中看到的一幕幕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生出无边的幻象。
一身雪色的衣袍,广袖垂于地面,少年银色的长发被风吹动,从雾中走来时,几欲登仙。
可双足却赤/裸地踏在地面上。
裸/露出的脚背肌肤比雪还要白,白到透明,似乎稍稍用力,便会留下靡丽的痕迹。
脚底是稚嫩的微粉,衬托着其上花瓣似的指甲。
楚无青一步步走近,长眉轻蔑地挑起,一双凤眼中波光流转,“楚云疏,你不过是个弃子,一个人人可以践踏的弃子。”
那样的高高在上,说着最恶毒的话语……却没有丝毫让自己痛恨的感觉,激不起一丁点的怒意。
只让人涌起一股想把他弄哭出来的冲动,不知道他哭着时,是否还能保持住这如在云端的高傲。
想要为此杀掉他周身的所有人,将他彻彻底底的禁锢占有……只唯自己所有。
一口鲜血从楚云疏口中喷出,所有道法戛然中段,连最基本的打坐姿势都无法维持,他的脸色一片苍白,白得好像从地狱中走来的恶鬼。
可双唇却是被鲜血染过的灼烈的红,咬牙疯狂喃喃道:“不,我不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只是嫉妒罢了。”
“我只是嫉妒楚无青有人守护,明明是楚家人,明明也是生在楚家的养蛊规则中。所有的自相残杀,只是为了养出一个少宗,但楚无青却跃然养蛊规则之外。”
“这是痛恨,是嫉妒,绝对不是情爱,”楚云疏的话语越来越慢,越来越坚定,似乎连自己都骗过了,“只是这种感觉太过复杂,才让我产生了占有欲的爱的错觉,我想要占有他,不过是为了……让这个族长之子,体会所有自己曾经经受过得痛苦罢了。”
“没错,就是这样。”楚云疏双眼微闭,浮动杂乱的气息渐渐平稳,脸上一片冰冷,可鬓角却冒出细密的汗渍。
大袖一扬,那完美无暇地手向前凭空一划,长琴陡然显现。
楚云疏双手弹奏,美妙至极的乐曲在他手指间流转。
越来越多的灵兽朝着道湖奔来,连追求自由的飞鸟都在湖上停落,细长的喙子一张,才捕捉到的小灵蛇从中掉下。
脱离了致命的危机,灵蛇却没有逃跑,只是随着音乐将自己盘起,在飞鸟的身旁,与之一起沉浸。
楚云疏弹奏的手指,动作越来越缓慢,但传出的音乐却越加美妙,每一个音符都能带给世间万物极致的享受。
他的双眼随着乐曲缓缓地阖上。
以大道之音催眠自己,直到三年之后再醒,如此……楚无青,我便可以不再见你。
被道音催眠者,会斩断世界一切纷扰杂念,只留下本真之心,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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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之中,层层云雾缭绕,如巨大的帷幕将世界一切尽皆挡住。
耳边是阵阵玄妙至极的道音。
楚云疏睁开眼,眼中出现一丝迷惘。
我是谁?我在哪里?
冥冥之中,似乎有声音在告诉自己,他应该打坐,应该修行,调动体内的灵力,让修为更上一层,让道意更进一步。
可仅仅才开始运转体内的灵力,他便感到有一股孤寂之感从心中升腾而起,似乎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根本无心打坐。
楚云疏看了看白茫茫一片苍然的四周,神识向着四面八方横扫,却根本无法穿透这层层云雾。
看到的,除了白,还是白。
楚云疏站起身,然而才刚刚迈出一步,那连他神识都无法穿透的雾气,便陡然朝着他迈步处一分为二,露出一条小道来。
诡异至极。
小道蜿蜒,是一块块浸透了凡间烟火的卵石铺就而成。
“不要过去,不能过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
他是仙者,小道的另一头是引仙堕魔的地狱。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很快在他耳边响起,“你本来就是魔,你怕什么?只有那些庸才懦夫才永远在原地踏步,不敢去挑战任何东西。仙者无畏,魔者无惧,逆天而修,问无上大道,你连你的本心都不敢面对,又如何去问大道?”
“如此,也配称为一声天才?”这声音极具蛊惑之力。
第一个声音焦急起来,“修者修心,修的便是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扰,明知地狱还踏入,那才是自损道基,自取灭亡,不智之举!”
“快停下,快打坐!”
“呵,你敢还是不敢?”
楚云疏目光一闪,眼中露出一丝深邃,再次踏出了一步,他手轻轻一挥,两个在他耳边聒噪的声音骤然消散。
每踏出一步,那雾气便散开一分,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小道的尽头。
这世间一切都无比清晰起来,置身在了莽莽红尘之中。
此时阳春三月,正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
他站在护城河的高桥上,繁华喧闹的声音传入楚云疏的耳中。
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年,河岸鳞次栉比的商铺,青瓦白墙藏着名妓的小楼,数人抬起的大轿,精雕细刻的围栏,窜街叫卖的小贩……尽皆奔入他神识之内。
全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人间颜色。
与他从小生活的楚天城的仙家气象截然不同。
“这也算心魔吗?”楚云疏转身想要离开,就在此时,一艘画舫从远处缓缓驶来。
檐角飞翘,连一个窗棂都被精细雕刻出层层暗花,甲板上丝竹管弦,舞姬翩翩起舞。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船楼中走出,招了招手道:“都停下,公子睡着了。”
那所有音乐与舞蹈在这招呼声中戛然而止。
楚云疏瞳孔微缩,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强烈至极的悸动,那船舱之中有一股奇诡的魔力吸引着他所有的神念。
在画舫从桥下穿过时,楚云疏身体一纵,轻飘飘地落入了船中。
他一步步向着引力的源头走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窜动,就要喷薄而出,生出一种异样的紧张。
甚至带着一丝不着边际的惶恐。
这是一间装潢极近奢华的厢房,里面的每一样摆件都说得出来头。
可楚云疏的眼中却视若无睹,只能看见那在长鳎上酣睡的少年。
长袍随意地披盖在身上,长发如流水垂落。
纵使已经熟睡,少年耷拉下来的手里仍提着一只酒壶。
脸上是醉酒后的薄红,就像三春的桃花在白雪上点点晕染开来的艳色。
楚云疏脑中一阵轰鸣,那急速跳动地心脏也骤然一停,半响后所有东西骤然爆发,如天地都被撕裂开来……
“楚无青。”
说完这句话后,楚云疏便呆立住了,眼中的迷惘也渐渐消失,恢复了一丝清明。
少年似乎被这声叫唤惊动,双唇呢喃道,“谁在叫我?”他想要撑起身,但宿醉使得他连眼皮都无法抬起,手指微颤,酒壶就要从手中滚落,整个人朝着塌下摔去。
楚云疏的心神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上前把少年接住,等他回过神时,赫然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纵使向着地上摔去,少年仍然没有醒来,只是虚虚地张了一下眼睛,睫毛微微一颤,又很快将所有朦胧的眼波收归眼皮之下,再次沉沉睡去。
为了舒服,他转了转身体,小口微张,探出舌尖舔了舔被酒水润泽得丰艳的下唇,似乎偷得了一缕酒香,唇角满足地上翘。
楚云疏地呼吸骤然急促,想要把这乱他心神的妖精甩开,想要回到那一片苍白鸿蒙之地。
可那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害怕?你怕什么?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一场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梦。”
“这里没有你要追求的道,你也不是楚家人,这不过是一处凡间的城池,而你,只是这位世家公子的教书先生。他顽劣不逊,喜好享乐,纵情歌舞,你是世间大儒,却趋于侯府的救命之恩,不得不做了他的先生。”
随着这话语响起,楚无青身上的衣衫陡然改变,化作了一席玄色长袍,儒带博冠。
“他又用拙劣的借口欺骗了你,说是去家庙给祖母上香,乞求平安,却在城外包了画舫喝得不醒人世,作为先生,你现在不该惩罚他吗?”
少年长眉微微皱起,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柔软的身躯陡然一抖,连声音都带上了微颤,伴着阵阵醉酒后的喘息,“先生……嗯,不,呜呜,不要,弟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