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三件说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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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大哥被林老的反应吓了一跳:“外公?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林老的脸色却变得格外复杂, 他皱着眉头紧紧盯着照片:“他说自己亲人都没了?就他一个?”

    “是啊,他母亲的情况不太清楚,父亲好像是刚没的, 说是本就一直昏迷不醒在疗养院, 他是刚处理完后事回国的。”这些都是二老和他说的,奚大哥看林老神色很不对, 干脆把这个小林先生说给二老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他这身体的情况,听说是小时候被绑架,被绑匪给喂了毒, 从那开始身体就不太好, 活不了半年。”

    林老:“姓林, 姓蔺, 他倒是会编。”

    奚大哥猜到外公应该是猜到他的身份:“他真的和蔺家有关?”

    林老拿着这张照片嗯了声:“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 他应该是蔺家二房的孩子。”

    奚大哥对蔺家并不了解,或者说,是整个c市其实对蔺家的情况都不太清楚。

    他只知道几年前蔺家换了掌权人, 由蔺老爷子的小儿子当了家主,掌管蔺氏所有的企业。

    但蔺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有人见过他的面。

    奚大哥不解:“如果这个小林先生是蔺家二房的人, 他为何要说自己已经没有亲人?”

    林老其实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大概是十二年前蔺家突然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蔺老头在蔺氏撤掉很多高层,即使瞒得深, 但c市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也有所耳闻。

    不仅如此,没多久, 蔺家老二出了事,具体如何也没人知道,只说重病昏迷不醒,一家被送出了国。

    这一送就再也没听到这一家的消息。

    若不是这次奚大哥拿着照片过来,他也许还想不起来:“十多年前我在蔺家的宴会上见过蔺家老二的独子,和蔺老头的小儿子长得很像。本就是血缘的亲人,加上这对侄儿和小叔年纪本来也没差多少,当时很多人还都夸过。”

    因为长得太过出彩,尤其是蔺老头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觉得眉眼是这些小辈里最出彩的,又天资聪明,日后必成大器。

    奚大哥:“可他好端端的回国不回蔺家,跑来接近二老做什么?”

    林老表情里都是凝重:“那你可知道蔺先生十二年前也曾经消失过两年,说是去国外疗养。”

    奚大哥终于捕捉到什么:“外公的意思是,十二年前可能发生了什么,蔺家二房可能不是有病去国外疗养,而是被赶出了蔺家?”

    林老嗯了声:“让人跟着这个林先生,别让人发现了,他这次回来,故意接近奚家人,怕是最终目的是要针对蔺先生。”

    “针对蔺先生为何要……”等奚大哥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他是想对付小弟和蔺先生?”

    小弟如今和蔺先生关系好,蔺先生甚至不惜跑去参加综艺……

    奚大哥气得攥紧拳头,竟然敢伤害小弟?他敢!

    林老:“当年发生的事,绝对不像这个林先生说的那样,如果他是因为被绑匪喂了毒才重病身体不好。以蔺老头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甚至将二房一家赶出去这么久都不管。除非……当年出事的,是蔺先生。”

    奚大哥脸色一变:“什么……可蔺先生瞧着身体不像是……”

    林老:“你忘了你小弟是干嘛的了?”尤其是最近打探到的结果,外孙很多时间都是住在蔺家,以外孙的性子,不可能贸然打扰这么久,关系再好估计也不会,除非是要替蔺先生治病。

    至于蔺家为何瞒着,他大概也能猜到,一旦蔺家二房有问题,小儿子又出事,对蔺氏绝对是动荡,加上蔺家老大着实不是做生意的料。

    奚大哥:“外公,这事还是尽快搞清楚的好,有办法联系到蔺老吗?直接问他行吗?”

    林老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明天你直接问蔺先生。”

    奚大哥一愣:“蔺先生?”

    林老道:“这是牵扯到你小弟,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蔺老头那边还是先别告诉他,直接问蔺先生。如果事情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由蔺先生去问蔺老头他更容易说真话。”

    毕竟他们是外人,蔺先生才是最应该知道真相也最容易得知真相的人。

    明天是聂煦的婚礼,他已经从聂老头那里知道蔺家是派了蔺先生过来送礼,所以蔺先生肯定会到场。

    奚大哥忍不住带了期待:“那小弟……”

    林老叹息一声:“他明天不过来。”等望着奚大哥黯淡下来的眉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早晚有一天你小弟会看到我们的真心。”

    ……

    第二天,宁长青和蔺珩一大早就醒了,两人吃过早饭各自忙到九点出发离开了蔺家。

    蔺珩去参加聂家的婚宴,宁长青则是去第一院给戚菱送祛疤膏。

    等车开到第一院旁边,宁长青将后座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递了过去:“给聂煦的新婚贺礼。”

    蔺珩接过来,低头嗅了嗅,能嗅到人参的药香,显然是一株品质上好的人参。

    宁长青这段时间并没有去药房买药或者别的,却能随时拿出人参和祛疤膏,这显然有些不对劲,当然对方也没打算瞒着他。

    就像对方也从未向他隐藏自己的实力一般。

    蔺珩也没多问,收好贺礼:“等宴会结束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宁长青应了声,戴上帽子口罩下了车,瞧着车渐渐驶出去,他往第一院走,他的确从未打算瞒着蔺珩,甚至刚刚蔺珩如果问他也会告诉对方,不过没想到蔺珩这么沉得住气。

    宁长青口罩下遮住的嘴角自己都没发现扬了扬。

    他先去了一趟戚菱的病房,等把药膏交给戚菱后,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好奇盯着她的小姑娘,只是朝她点点头,随即离开了病房。

    上次来的时候旁边还没住人,这次住进来的是个和戚菱一样都是受了伤需要缝合住院的,小姑娘年纪轻,只有十五六岁,好奇心重,右脸上贴着白纱布,另外一边露出的脸白皙好看,是个眉眼很好看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郝思月,已经上高一,平时学业忙,鲜少上网看直播,微博也已经很久没登录了,所以并不认识戚菱。

    但这两天相处倒是挺喜欢这个性子温柔的大姐姐。

    郝思月刚想问这个大哥哥是谁,眉眼长得可真好看,而且有些眼熟,但也只是像是在哪里瞧过,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只是郝思月还没开口,她父母走了进来,戚菱抬眼看过去时,刚好看到二人进来前,偷偷又抹了一下眼睛,等看到咧着嘴欢快笑着的女儿,露出一个笑:“月月今天感觉伤口怎么样?我们刚去找了你的主治医生,说你伤口缝合的很好,只要好好养着,一两个月就能去学校了。”

    郝思月啊了声:“还要这么久啊,那我课程岂不是都耽搁了?我能过几天就回学校吗?”

    郝母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乖月月,受了伤总是要好好养着的,别担心,爸妈给你找了个家教老师,这段时间单独给你补,课程不会落下去的。”

    郝思月这才松口气,只是随后奇怪盯着郝母:“妈,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怎么觉得她妈像是要哭了的似的。

    郝母赶紧笑了下,轻打了她一下手臂:“瞎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我的好月月还没吃过这种罪,就有点难过。”

    郝思月赶紧安慰,却也信了。

    戚菱在一旁瞧着这一家三口无声叹了口气,干脆去了洗手间,昨天这家三口去检查的时候,戚父戚母听说了这小姑娘的事,随口说了,她也就听到了。

    小姑娘今年高一,晚上回家的途中看到有小情侣因为分手问题,男的一直纠缠女的,还拿刀威胁,她正义使然跑过去护着女的。

    结果这男的真的打算若是女的不复合就干脆一起死,不仅刺伤了女的,还把小姑娘的脸给划了。

    小姑娘当时疼晕过去只知道自己脸被划了,加上手术后一直都用白纱布包着,所以并不清楚自己大半张脸伤口很深,好了之后怕是终身要留下伤疤。

    除非去做医美,但到底也不能彻底完全消除掉这些疤痕。

    戚菱想到外面那个活泼善良的小姑娘,叹息一声,等出了房间,走到自己的病床前看到之前宁先生送来的消疤膏,戚菱想到自己的手臂,突然拿起祛疤膏跑了出去。

    她记得宁先生说他等下要去谭老的办公室。

    宁长青刚到谭老那里就被谭老留下来商讨一些手术方案,他闲着没事也就帮忙分析起来。

    谭老越听眼睛越亮,原本以为宁先生只是中医厉害,没想到各个领域竟然都有涉及。

    谭老恨不得能把人拉来做手术。

    宁长青看出他的心思:“不用想了,我没有上手术台替人动刀的资格。”

    扎针他有中医行医资格证,但做手术却需要专业。

    他总不能再修一门外科。

    谭老遗憾不已,毕竟算起来宁先生现在都还没毕业,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戚菱坐着轮椅过来时看到宁长青松口气:“宁先生,我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吗?”

    宁长青诧异看过去:“你怎么起来了?”她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按理说不应该过多走动。

    戚菱摇头:“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怕宁先生已经走了,就过来瞧瞧。”

    宁长青和谭老说一声走出去,猜想戚菱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推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窗前:“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戚菱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宁先生能给她祛疤膏已经是大恩,毕竟这么厉害的祛疤膏她在市面上并没见过,也知道这其中的珍贵。

    可想到那个小姑娘,她还是开了口:“是这样的……”戚菱把小姑娘的事说了一遍,“我能把这个给她吗?小姑娘的人生才刚开始,若是知道自己以后……我的伤在肚子上,疤痕其实消不消都没关系的。”

    宁长青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想给她就给吧。至于你的伤疤,等你伤好了我让王姐再给你一瓶。这祛疤膏并不是什么特别难得到的,你放心用就行。”

    戚菱感激不已:“我……谢谢宁先生,我替小姑娘谢谢你。”

    宁长青摇头:“不必,她遇到你也算是有缘,好人有好报。”

    宁长青将戚菱送了回去,刚好遇到推门而出的一对夫妻,戚菱赶紧唤住他们。

    宁长青猜到他们的身份,也没多留,让戚菱和他们说。

    郝父母被拦住时正擦着眼角,看到是临窗的姑娘,露出一个笑容:“是你啊,刚刚是你男朋友吗?气质可真好。”

    戚菱赶紧摇头:“不、不是……宁先生不是,是我公司的老板。”

    “这么年轻啊。”两人看戚菱不方便,打算把人推进去,被戚菱拦住了。

    戚菱压低声音,将掌心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这个是祛疤膏,我知道你们担心思月的脸,这个祛疤膏很厉害的,我当时这条手臂烫伤留下了疤痕,用了这个你们看都消了。”她说着把衣袖拉起来,露出光洁丝毫没看到任何疤痕的手臂。

    两人愣了下:“这之前真的被烫伤过?”可这怎么看都半点痕迹都没有啊?

    戚菱怕他们以为自己是骗子,赶紧把东西塞到他们手里:“这个送给你们了,你们要是信我,就涂吧。”说罢,自己推着轮椅赶紧进去了。

    “可这个……”两人其实没信,毕竟连医生都说会留疤,这瓶药膏怎么可能光滑的像是从未出现过疤痕一样?但他们也知道小姑娘怕是看出他们在担心月月的事,这才……

    两人心里感激,倒是没说别的,虽然不信,但人姑娘的好意他们心领了。

    宁长青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蔺珩开车到了聂家老宅。

    婚宴在这里举行,他拿过两份贺礼走了进去。

    而另一边,奚大哥穿着伴郎服,站在聂煦和新娘身边,却心神不宁,头一直朝着门外的方向看。

    聂煦刚送进去一拨来宾,看到他这模样,歪头压低声音:“喂,你这是来参加婚宴还是怎么着?别看了,你弟不来。”

    他可是老早就知道了,宁先生今天不来参加,说是让蔺先生带了贺礼。

    奚大哥唔了声:“我知道。”他在等蔺先生,毕竟这事事关小弟,他半分马虎不得,加上急于想知道真相,早知道一天,他小弟可能就少一天的危险。

    聂煦:“你知道还这鬼样子,今天可是我结婚诶,你可别……蔺先生来了!”

    奚大哥也立刻双眼放光,站直了身体,大步走了过去。

    聂煦:??今天到底谁结婚?

    奚大哥怕等下万一送了贺礼蔺先生早一步离开,到时候就见不到人了,所以他直接到了近前,看到管家接过礼物,迫不及待开口:“蔺先生!”

    蔺珩的目光落在奚大哥身上,面上没什么表情,礼貌颌首:“奚先生。”

    只是说完却打算绕过奚大哥,被奚大哥伸出手臂拦住:“蔺先生,我有事和你说,是关于小弟……关于宁先生的。”

    蔺珩的步子果然停了下来,皱眉:“关于宁先生?”

    奚大哥怕有那位小林先生的人,故意将声音放大一些:“蔺先生,我小弟怎么没过来?你能让我们见他一面吗?”让人以为他是求蔺先生当中间人约见宁长青,再压低声音,“关于你二哥一家的事。”

    蔺珩眉头皱了起来:“我们去那边说。”

    两人去了一处聂家的私人花房,这是奚大哥早就和聂煦说过的,聂家人看到是奚大哥很快放行。

    等上了花房只有二人,奚大哥迫不及待开了口:“蔺先生,你二哥的儿子那位临少爷和你长得像吗?”

    蔺珩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从十二年前出事后,他养了两年的病才能见人,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二哥一家,包括那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侄儿。

    蔺珩不知道奚大哥怎么突然会问到这个:“年少的时候是有些像,但我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他。”

    奚大哥道:“那你知道你二哥他过世了吗?这位临少爷前两日回国了。”

    蔺珩眉头走了起来,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十二年前事情刚发生头两年,他想了很多,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二哥自己的亲人会让人绑了他,甚至想要他的命。

    尤其是那是他最亲的亲人之一。

    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很多事很多人感情会淡,也就不在意了。

    蔺珩摇头:“没听说起过。不知奚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奚大哥就猜是这样,将这个小林先生是如何出现在国外,是如何搭上他祖父祖母,再联合奚青昊设计了之前那场戏。

    最后就是小林先生的那番说辞。

    奚大哥如今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临少爷,但有七八成的把握,想到事关小弟的安危,还是说了:“他的确还剩半年的命,是医院检查的结果,五脏六腑衰竭。他说是自己十二年前被绑匪绑了喂毒造成的原因,但他回国的目的不单纯,我和外公想和你求证一下,毕竟……如果他是为了蔺家或者因为你回来,转而报复宁先生……”

    蔺珩从听到十二年前脸色就冷了下来,当听到对方可能是故意接近奚家人目的是宁长青,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寒意:“他在说谎。不过他既然提到十二年前绑架案,又长得这么像,那他应该是蔺西临无疑。”

    奚大哥心里咯噔一下:“他撒了谎?撒了什么谎?”

    蔺珩之前之所以瞒着身体的情况是因为命不久矣,事关蔺氏,但如今他已经没事,也就没必要继续瞒下去:“十二年的确有人被绑架,也被绑匪喂了毒,身体一直不好。但被绑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我。”

    “什么?!”奚大哥猛地抬起头,望着蔺珩健康的模样,“可、可你这……”

    瞧着也不像是命不久矣啊。

    随即他想到自己小弟的本事,“你的身体……被小弟给……”

    蔺珩点头:“宁先生已经帮我在调理身体。”

    奚大哥:“那他怎么会也中毒命不久矣?”

    蔺珩摇头:“我会回去问清楚,但他很危险,并不适合继续相处下去。”顿了顿,他说出一个真相,“当年那件绑架案,主使正是我二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二哥畏罪从楼上跳了下来,才导致一直昏迷,并一家被送去国外。”

    奚大哥倒吸一口气,久久都没能回过神,头皮发麻: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家人?老子害了人家差点死了,小的结果在老的死了之后却恨上受害者,还敢回国报复?谁给他的自信他敢报复的啊,他们才是施害者!

    奚大哥脸色发白,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蔺西临自己活不久了,难道是要……拖小弟和蔺先生一起死?

    想通之后,奚大哥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恨不得现在就找他拼命。

    蔺珩看出他的想法,眼神沉沉:“他现在没动手,即使找到他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但蔺西临他如果是对他出手,他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可他敢动宁长青……

    奚大哥瞧着眼神黑沉森冷的蔺珩,莫名打了个哆嗦。

    蔺珩留了奚大哥的联系方式后,参加完婚宴并没有留下吃宴席提前一步离开了。

    他先去第一院接了宁长青,等回到蔺家果然没见到蔺老。

    两人用过晚饭,宁长青回了房之后,蔺珩去了后院的花房找到了在那里的管家和蔺老。

    蔺老看到蔺珩愣了下:“你怎么过来了?你和宁先生吃过饭了?”

    蔺珩:“不是让人说你不在家找人去钓鱼去了?”他还能不了解他,这几年没怎么出门,这是实在找不到借口了,所以干脆往钓鱼那里编了?

    蔺老低咳一声:“你这臭小子,我这不是、不是……”他本就不擅长撒谎,蔺珩不问还好,这么一问,他着实当着面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蔺珩叹息:“我都知道了。”

    蔺老一愣:“嗯?知道?知道什么?”

    蔺珩道:“二哥已经过世的事。”

    蔺老和管家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不应该啊……”

    蔺珩直接开门见山:“蔺西临。”

    蔺老和管家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谁,因为当年的事他们都避而不谈,这些年都要忘了这个久违的名字了:“他回国了?来找你了?可他并没有回国的记录,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他?”

    蔺珩也没瞒着:“他改名林付奚回的国,不仅如此,他在国外故意接近奚家二老,并撒谎自己十二年前被绑架被喂了毒,如今只剩半年的命。”

    蔺老一开始有些懵,觉得怎么好端端的改名还跑去接近奚家人,等回过神,他到底在商场这么多年,蔺珩接手蔺氏前是他一力撑起的蔺氏,他猛地站起身,凉气入喉咳了起来:“他、他……他是不是要报复蔺家?报复你和宁先生?他凭什么?他就算要报复,要恨,不应爱恨他母亲吗?”

    蔺珩皱眉:“他为什么会中毒?”他从老头最后一句隐约猜到什么,却又不敢相信,虎毒还不食子。

    蔺老被蔺珩抚着后背平复情绪又重新坐回轮椅上:“当年你二哥那么对你,我要将他们赶出去,收回股份。可你二嫂为了那些钱财,竟是将那毒也喂给了自己儿子,不得已,为了让他能活下去,我只能认了没收回那些财产,将股份也换成钱,送他们出了国,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他原本想着,这样他也算是仁至义尽。

    可谁知道,反而养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就算他要恨,难道不应该恨自己的生母吗?当年他本不用承受这一切,是他的生父先作下那等畜生不如的事,他的生母为了钱将他坑了,结果,他到底等自己的生父死了,生母拿着钱好端端改嫁后自己要死了,来报复他们?

    蔺珩大概明白来龙去脉,蔺西临的心理大概早就被这些年身体扭曲,他岂是真的不懂到底应该去恨谁?

    但那是他父母,他不愿意恨,不愿意承认他的父母都不爱他。

    所以干脆恨上他们这些被他们害过的?

    蔺珩直接道:“把这些年他在国外的资料和一切资产都拿给我。我如果要报复他,你没意见吧?”

    蔺老一下子像是苍老很多:“我能有什么意见。他既然起了这个心思,随便你吧。”本来还想着如果有机会问问宁先生能不能替可怜的孩子治一治。

    可怜?披着可怜皮的恶鬼罢了。

    蔺老知道蔺珩有分寸,让管家立刻把所有的消息都给了蔺珩。

    接下来几天蔺珩工作日的时候在公司开始对付蔺西临,将蔺西临那些国外国内的公司,开始布局一一击垮。

    蔺西临的确是有钱,但和蔺氏相比却又不过是九牛一毛。

    宁长青几天后要回a市,蔺珩将他送到机场,一直看着宁长青乘坐的飞机离开,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身后跟着的特助偷瞄一眼老板,再瞧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飞机,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老板不会……弯了吧?

    可怎么可能?

    但想想对方如果是宁先生,倒是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啊啊可老板是谁啊,怎么就说弯就弯了呢?

    特助声音压得很低:“老板,要收网吗?但这一收,对方会资金链断裂,彻底崩盘的话,怕是会……”如果一个人的资产突然说化为泡影就没了,这怕是会疯了吧?那会不会报复老板啊,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老板这么不惜代价来打压几家公司。

    蔺珩面无表情往前走:“收。”他还怕蔺西临不出手。

    他很快又打了几个电话,一一交代下去。

    而另一边,蔺西临坐在总统套房里,脸色不错,尤其是最近公司的资产蒸蒸日上,让他心情不错。

    可想到自己活不久了,有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但这么多钱最后他会全部用在宁长青和蔺珩身上,这么多钱足以让人动心,成为他的刽子手,帮他拖人下地狱。

    他捂着嘴咳了起来,保镖赶紧递过去帕子。

    蔺西临等帕子再拿开,看到上面的血,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他眼神猩红将帕子飞快扔开,仿佛只要不看到,他就觉得自己还能活的更久。

    可这一切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尤其是商场上虽然得意,可奚家人就像一块难啃的骨头,尤其是那个奚大哥,见天跟着那二老,也不知道这那奚老头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身体竟是一天比一天好。

    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病入膏肓就要死了。

    蔺西临摸着自己年少时健康的照片,他恨自己这张脸,更恨蔺珩,当年他如果死了多好。

    如果蔺珩死了,那么就没有人知道是他爸动的手。

    那他如今将会是蔺氏的太子爷。

    可这一切都被蔺珩毁了,而让蔺珩活着回来的人,正是那个宁长青。

    这两个人毁了他的一切,他拖他们一起死怎么了?

    既然奚家人这边不好入手,那就让奚青昊去a市向宁长青动手好了。

    那个宁长青身手好又怎么样?两拳难敌四脚,人多一些就是了。

    只是还没等蔺西临打电话,他先后接到很多个电话。

    每接听一个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几乎面无血色,捏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响了起来。

    蔺西临接了起来,对面很静,随后才响起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这份回国的大礼,喜欢吗?蔺西临。”

    即使这么多年没正式见过蔺珩,听过他的声音,可蔺西临还是猜到对方的身份,咬牙切齿:“蔺、珩,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就这么恨我想逼死我?我爸已经死了,他已经为他当年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让我跟他一样死了你才满意?哦也不是,我也快死了,哈哈哈,你跟我一样都活不长了不是吗?就算我要下地狱,有你陪着,似乎也不亏?老头子这么在意你这个老来子,你说你要是死了,他会不会也直接跟你一起去了?”

    蔺珩冷漠残忍否认他的话:“你说错了三件事。”

    蔺西临咬着牙,恶狠狠的:“我说错了什么了?”

    蔺珩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冷静得仿佛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第一,我从未恨过你,甚至连你的父亲,我也不恨,毕竟,我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我的心情;第二,老头虽然老了,但他不会死这么早,也绝对在你之后;第三……我和你不一样,我并没有快死了,只有半年的命的人,只有你而已。”

    蔺西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觉得你瞒着这些,蔺氏包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等你半年后一死,蔺氏依然会出问题。就蔺老大那点本事,怕是早晚要把蔺氏给赔光。我甚至都不用做什么,都会……”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听到手机里有消息响了一下。

    蔺珩:“你不妨先看看我的检验报告。”

    蔺西临自然不信,他和蔺珩当年服的是一样的毒,他这些年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将自己的病治好,蔺珩怎么可能会没事儿?

    他低着头点开那条消息,等弹出来一张图片,他打开发现是一张体检单,等看完,最后结果却几乎让蔺西临崩溃,上面写着身体无恙,一切检查结果尤其是五脏六腑都是正常。

    蔺西临摇着头:“我不信,这绝对是假的,我和你喝的一样的毒,为什么你没事儿我五脏六腑已经衰竭了?为什么?”

    蔺珩自然知道是假的,他故意找人弄的,足够刺激到蔺西临就够了,接下来的话也是假的,但蔺西临敢对宁长青出手,这绝对不能忍。

    “这就要问你的生母,她当年给的灌的毒药太多了,加上清除大部分毒素不及时。我的经过这十几年,慢慢毒素清除了,自然也就能活下来,说不定,活到99也没问题。”

    他想到当初见面时宁长青的话,声音里也带了丝笑意。

    这彻底刺激到蔺西临,如果蔺珩压根死不了,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最后他死了,结果蔺珩还能好好活着?

    蔺珩听着对面磨牙的声音,冷漠道:“蔺西临,我们从未欠过你什么,可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别想着让奚青昊对宁先生做什么,他办不到,只要一出c市立刻被带回来。至于你,你的假身份我已经报警了,你‘林付奚’这个身份已经被注销,也就是说,但你真实的身份没有回国记录,暂时你可出不了c市了。”

    蔺西临瞧着对面已经挂上的电话,终于没忍住吐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消息被递到蔺珩面前,他面无表情瞧着,眼底依然是沉沉的冰冷。